祸水生存法则-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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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遥说完就出去了。用金子砸人的感觉就一个字:爽!也难怪有那么多人汲汲营取一辈子要为富贵折腰了。站在权利的巅峰,只要你想,没有救不出来的死刑犯,也没有杀不了的人。而他们只是蝼蚁罢了。想想莫名觉得心酸呢。
翌日,陈兆琼正在房里睡觉,忽然听得外面门响声。他霍然睁开眼,猫着腰趴到窗边用食指捅破窗纸只看到一个身罩黑色斗篷的高大男子从外面走进来,风帽拉至头顶,风帽下是一双修长的眉眼,鼻梁挺拔,薄唇微微勾起,不巧的是,陈兆琼曾见过赵王殿下,而眼前的男子跟赵王有五分神似,不是魏太子还能是谁?只不过,跟魏太子端正雅致的面容比起来,赵王显得略带阴柔邪性。而那只高傲到连在凉王面前都不肯屈身讨好的黛妃不仅亲自出门迎接,说话也是温柔细语,就像她怀里的猫一样温驯。太子眉眼含笑,看得出来十分高兴。
也许凉王就喜欢浑身带刺的女人,而太子偏爱小鸟依人的那种。黛妃展现出来的模样不是由她自己决定的,而是由掌握她生死的男人决定的。正因为能将不同的面貌切换自如,所以才能安然地周旋与众多的男人中,即使被世人认定是祸国殃民的女人,可依旧能令许多男人着迷飞蛾扑火般地那种。
他扯了扯唇角,返回床上继续躺着。那厢太子拉着黛妃进了屋。他耳力一向比旁人敏锐,即使隔了厚厚的墙壁,也多多少少能听到一些。尽管屋内的那对男女刻意压低了声音,他还是断断续续地听到赵王,皇位,身子抱恙,另立储君等等的关键词。看来是魏帝有另立储君的打算,才逼得太子走到这一步。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他的猜测。
只是……他勾勾唇角,他作为死间被凉王派到魏国做奸细,压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反正也是一死,多杀一个是一个。
屋内那对男女还在交谈,后来不知因为什么起了争执,他一个字也听不清,断断续续的,良久又归于平静。
又过了许久,门再次被打开,是太子离开了。
陈兆琼将双手放在脑后枕着,打算继续睡觉,养精蓄锐才好办事,不是吗?谁知刚闭上眼,就有人来敲门,是黛妃让他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更新已经补上了,这是7月4号的更新。大家不要漏看。还有谢谢大家的鼓励,我看了很感动。看文愉快。
☆、刺杀
黛妃交给陈兆琼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以及一瓶见血封喉的□□,他听得她用冷冽至极的嗓音说:“听说过专诸刺僚吗?吴囯的公子光欲杀吴王僚自立,便与专诸密谋,以宴请吴王僚为名,藏匕首于鱼腹之中进献当场杀了吴王僚。正巧,顾家的小公子猎了一头豹子,打算烤熟了吃,不仅邀请了赵王还有许多豪门权贵。我们就如法炮制,将匕首藏豹子身体里,到时候你就混进去把赵王杀了。赵王身边侍卫众多,而且各个武功高强,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这一次的机会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一旦出手就要保证匕首不会落空,一招致命。”
“娘娘的计划很周密,令人叹服。”陈兆琼说,“可是赵王见过我。”
商遥一愣:“什么?”
陈兆琼说:“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
商遥真怕他削到手指,看得心惊肉跳:“什么办法?”
“娘娘大概也听过聂政刺韩吧?”陈兆琼慢慢去掉刀鞘,看着手中锋利的匕首赞道:“娘娘给的这把匕首十分不错。”
商遥有些明白他要做什么了,但又不是十分笃定,扭头对身后的两个侍卫道:“你们去……”话没说完,就见自己的两个侍卫面孔扭曲起来。随之咣当一声匕首落在地上的声音,她僵硬地转过身,只见陈兆琼满脸鲜血,大大小小的划痕有七八道分布在脸上。陈兆琼却仿佛没有痛神经一样,麻木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来了。”
只是扭头一瞬间的事而已。
商遥万分震惊地看着他,吓得脸色惨白,明明是划在他脸上,她浑身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疼,早就忘了伪装,箭步冲到他面前,面上露出疼痛不忍的神色:“我没让你这样,你不疼吗?”
陈兆琼语调平缓:“不怎么疼,敷点药就好了。”在廷尉大狱里受的刑跟这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又打趣,“我瞧娘娘一副比我还疼的样子。”
商遥捂住脸,疼得面容抽搐,“我是怕你把自己疼死。以后做这种事背着我做,我没意见。”他简直不是人!眄了那两个侍卫一眼,“还不快去请大夫去!”
陈兆琼道:“还真是把娘娘吓着了,连说话声音都有些颤。”
商遥怒道:“滚!”
把陈兆琼赶回房间后,商遥坐立难安。他为什么要自毁容貌?他现在这副模样,若是连杀死拓跋嚣的凶手都认不出来,他们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她烦躁到不行,真是的,都这么聪明干什么,害她死掉好多脑细胞。
当天夜里,陈兆琼敷了药在房间休息。可是睡得并不安稳,因为隔壁的黛妃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搞得他心里十分烦躁,这个外强中干的女人看来是真的被他吓着了。
隔了会儿,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他听到清浅的足音在走廊上响起,听到黛妃悄声跟侍卫吩咐:“看好他,我出去走走。”
那侍卫点头:“娘娘尽管放心,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能折腾出什么。娘娘是要去见殿下吗?恐怕不妥。”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插嘴。”商遥放了心,这才出去。
商遥打算去找裴楷之。
因为她帮朝廷查案的事是绝密,为了不惊动任何人,当然包括王徽容以及王家人,裴楷之将商遥从王家带走的理由是:“城郊的梅林开了,我带商商去赏梅,若是天气不好,可能就在城郊的别业住下了,二姑娘不用拿那种眼神看我,别业里房间很多,二姑娘不用担心。”
商遥:“……”他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吗?
王徽容道:“三书六礼都没有,长安侯就想把人带走?还是想金屋藏娇?”
商遥正要否认,谁知裴楷之道:“这一样都不会少的,就不劳二姑娘费心了。”
商遥不太赞同他的做法:“为什么要瞒着二姑娘?”
裴楷之解释道:“这是朝廷机密,她一个局外人自然不能知道。”
商遥气得用手肘拐他一记:“那你说得这么暧昧,以后我还有脸回去吗?”
裴楷之笑:“傻丫头,你不用再回去了。”
商遥一愣,随即笑得荡漾:“你跟二姑娘是说真的?”
“嗯?什么?”
商遥气得磨牙,算了,不问了。他却又凑上来,环住她的腰,低低地笑道:“是真的。”
当然,说什么别业赏梅都是骗人的。他们还留在永安城里。裴楷之就暂住在她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她敲了敲门,前来应门的是一位老仆人,商遥走进去,只见院子里种了一株白梅,已凋谢了一半,裴楷之就站在凋谢的白梅旁边看着她,月光晦暗不明,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他骗二姑娘说要带她去别业赏梅,也不知道今年还能不能看成。抱着一丝遗憾走过去抱住他。
他笑:“想我了?”
商遥低低地嗯了一声:“我一点也不想跟太子在一起。”跟个完全陌生的人且这人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太子,硬要跟他装熟尤其还要共处一室,她拘束死了。反观太子爷一副闲适淡定的模样,嗯,后宫佳丽三千,太子爷跟陌生女子相处的经验一定很丰富。
裴楷之没有说话,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手永远这么的冰。”
商遥踮起脚故意把手伸进他脖子里,“你给我暖暖不就得了?”
裴楷之拉下她的手说:“进屋再暖。”他带着她进了屋,又递过来暖炉给她暖手,把她抱在腿上亲吻了好一阵才松开,两人都有些喘,他克制着情动,低声问:“这个时辰怎么会过来?”
商遥手捧着暖炉,叹道:“就是有点被吓到了。”将白天陈兆琼毁容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我想想都疼,躺在床上一闭眼满脑子都是他鲜血直流的脸,一个人对自己都这样狠,我是真有些怕了。你说我们的计谋会不会被他识破了?”
裴楷之说:“对自己的演技没信心?”
商遥诚恳地望着他说:“事实上我对你的演技比较有信心。”骗她那么多次,她不知道是她傻还是他城府太深。
好吧,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商遥顿了顿又道:“你说凶手一定就在那日来千峰翠苑的那帮人里头,所以明日全把他们邀请到顾家,而凶手见到陈兆琼一定会坐立难安,到时一定会露出马脚,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可我现在瞧着这方法行不通。陈兆琼连容都毁了,凶手还会认得他吗?”
“你带着面具我都能从你言语举止里认出你来,更何况只是毁容?凶手和陈兆琼一定过从甚密才能精心安排出杀死拓跋嚣的计划,所以他绝对能认出来。而且凶手见到陈兆琼毁了容只会更加惊疑不定。”
商遥还是有些担心:“我有些看不透陈兆琼,真怕他是抱着杀赵王的心去的,万一宴会上赵王真出了什么意外,你可就难辞其咎了。我们干嘛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裴楷之笃定道:“杀了赵王对他有什么好处?赵王若是死了,太子的地位也只会更加稳固。可若是两个旗鼓相当的皇子同时存在,谁也不甘心相让,政局只会越来越不稳。袁绍不就是这样吗?两个儿子斗来斗去,最后便宜的是曹操。陈兆琼是凉囯人,当然乐意看到的是后者,我笃定他不会真的杀赵王。我若是他,我就会把太子不仅想杀赵王,还把黛妃私自留在身边这件事告诉赵王,让他们兄弟俩去斗,最好斗得你死我活。”
商遥仔细一想:“这招还真够损的,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呢?”
裴楷之道:“凶手是谁我心里有谱,只是缺少一项证据,等一切水落石出,你就知道了。”
商遥切一声:“你就卖关子吧。”
裴楷之静了一瞬,笑了笑:“只是不知道怎么同你说。”贪恋地抱着她,迟迟舍不得松手,半晌还是道,“夜已深,你快回去吧。”
可换成商遥抱着他不松手了,她声音闷闷的:“不想回去。”
裴楷之被取悦了:“那就别回去了,留下来给我暖被窝。”
商遥思忖,他说的暖被窝是单纯的暖被窝呢还是更深层的暖被窝?即使一开始的初衷是单纯的暖被窝到最后都会演变成更深层的暖被窝,这么一想,她还是走吧。且不说她想不想给他暖被窝,就算想这也不是暖被窝的好时机。
商遥道:“我还是回去吧。说不定太子今晚会过来。”
月色晦暗,陈兆琼把揭掉的那层屋瓦悄悄盖上,足尖一点,几个起落之间,迅速没了踪影。
屋里的裴楷之紧握着商遥的手不松:“什么叫太子一会还要过来?搞得我像你的情夫似的。”
商遥噗嗤笑出来:“那对不住啊,我口误,委屈你了。”
☆、螳螂捕蝉
陈兆琼轻车熟路地摸到皇城内,一连洗劫了好几家,最后进入一幢私人宅院里。这栋宅院并不像四周其他宅子一样豪华壮丽,墙壁略有些斑驳,庭院里松柏林立,枝繁叶茂,晦暗的夜色里绿意森然,虽然略有些陈旧,但自有其古朴韵味。整个宅院都沉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