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大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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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成了。忙乎了老半晌的李贞望着自个儿的劳动成果,心里头美滋滋地,眼前金光狂闪,一想起即将到手的第一桶金,口水都险些流了下来。主意有了,人便好办得多了,这不,翌日一早李贞就着人去通知自家的亲娘舅燕铭,让燕铭在家候着,自个儿一下了学便赶往燕府。
燕家在隋初也是大世家,可自从燕妃的祖父燕荣因得罪了隋文帝杨坚而被罢了官,燕家就有些子衰败了,官途上总是不太顺,若大的燕家到了唐初,能进朝堂的拢共也没几个,这还是靠着燕妃的关系才有的,要不,这燕家也就是寻常富户人家罢了。燕妃有兄弟三人,老大燕和任衮州录事参军,老二燕宁在吏部任郎官,都不是什么显赫的职位,至于老三燕铭虽挂着一个县男的爵位,可从不曾出仕,一向在家中负责打理家族产业,算得上商业上的一把好手,硬是将原本有些破败的燕家打理得蒸蒸日上。
李贞找上燕家自然有他的理由,一者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亲不亲都是自己人嘛,二来燕家要想站稳脚跟就只能靠着燕妃,可燕妃虽说是皇贵妃,但毕竟不是皇后,很多事情她是无法干预的,燕家想要发达,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李贞,这是一荣俱荣、一枯俱枯的关系,将来很多李贞不方便出面的事儿交给燕家来做也能放心不是?
“三舅,外甥今儿个冒昧来访,是有件事情要烦劳三舅。”李贞跟燕铭算不得熟,左右也就是逢年过节燕铭入宫探亲的时辰见过几次面罢了,可毕竟是血亲,李贞倒也无甚客套,方才见了面,寒暄了几句,李贞便直通通地开口了。
“八皇子有事尽管吩咐,只要是燕家能办得到了总得叫您满意了才是。”燕铭早就知道此子是暨雷而生,天生异象,对李贞很是看好,连啥事都没问,一口便应承了下来。
好,够意思,爽快!李贞对燕铭的好感立马高升了几分,哈哈一笑,从大袖子中取出一卷纸来,递给了燕铭,笑着道:“三舅,这是甥儿整出的一些小玩意儿,呵呵,甥儿捉摸着该是能成些事儿,打算跟三舅合伙整治一把,至于能成不能成的,还得看三舅的了?”
李贞所画的图纸原本就不复杂,燕铭只不过扫了一眼就明白其中的奥妙,略一思索,立刻坐直了身子,一击掌道:“这事儿该是可行,只不过若是要人接受怕是需要些时间,不知八皇子有何打算?”
呵呵,好眼光,咱这个三舅不简单嘛。李贞自然清楚新鲜事物要想让时人接受绝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不过李贞心中早就有了谱,笑呵呵地指点着图纸,附在燕铭的耳边叽里咕噜地吩咐了起来,听得燕铭连连点头不已……
第九章东宫失窃案(上)
李祐的消息果然靠谱,万花楼一会之后,才没几天的工夫,老爷子大肆封王的圣旨便出来了——贞观五年二月二十一日,唐太宗下诏,封李愔为梁王,李惲为郯王,李贞为汉王,李治为晋王,李慎为申王,李嚣为江王,李简为代王;从老六到老十二全都成了亲王,好家伙,整一个王爷大批发,而那些早已晋封亲王的年长儿子们也各有封赏,一时间后宫里欢声笑语,人人皆大欢喜。
封王了,是件好事,不过对于李贞来说,除了月例钱多了些之外,其它的并未有任何变化,无他,按唐制,亲王满八岁才能开府建衙,满十四岁才能之官,现如今李贞不过四岁出头罢了,那等好事还轮不到他的头上,只能眼巴巴地瞧着老六、老七这哥俩个欢天喜地地搬入了新王府,眼瞅着这小哥俩那副得意样,李贞的口水险些流了一地,只不过羡慕归羡慕,李贞这会儿也没辙,只能是按部就班地该干啥还干啥去,当然,内心里赚钱的心思却更重了几分。
学得上,书也得读,尽管李贞打心眼里就不欣赏儒家那一套,不过李贞却清楚儒家学说确实是封建时代治理天下最适合的学问,况且要想在上流社会中混得滋润,不通儒学那是绝对不成的,故此,在进学上李贞还是很下了一番苦功的——每日里那点儿功课压根儿就不够李贞塞牙缝的,大多数时间他都是靠自学来充实自己,但凡有不明之处,便去问燕妃,实在是燕妃也不太清楚的问题才捉个进学的空子去问孔颖达。无他,李贞着实不想过分暴露自己的天资,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的,只可惜这个愿望还是落空了,道理很简单,李贞所问的问题都是较为深奥的理学方面之事,有些问题即便是孔颖达也没有把握,非得到故纸堆里去翻一翻才能答出个大概,如此一来,一次两次或许没什么,可次数多了,孔颖达又不是傻瓜,哪能不起疑心,于是乎,孔颖达给李贞开的课程立马加快了许多,只不过对于李贞那过目不忘的恐怖记忆力来说,那些功课还是小菜一碟罢了,这令孔颖达吃惊之余也大感欣慰。
老孔同志高兴了,李贞的麻烦可就来了——老孔同志逢人便称赞李贞天资聪慧,可这话在朝堂间传来传去,不知怎地就将李贞传成了神童,宫里头也传得沸沸扬扬的,愣是令李贞很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懊恼得直想哭。
神童就神童呗,倒也无甚大不了的,李贞自个儿清楚自己有多少本事,断不会被所谓的“神童”称号给迷了眼,可问题是那些个传言里头大多涉及到太子,硬是拿李贞来跟太子做个比较,愣是把太子比喻成了扶不起的阿斗,这可不就来事了吗?李贞心里头明白这些传言都是那帮子有心大位的兄弟们扯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贬低太子,可明白归明白,李贞却无从解说起,再者,就太子那个小心眼,能听得进李贞的解说不?没奈何,李贞也只能小心做事,凡到东宫进学总是早到早走,没事绝不多停留,不给太子发飙的机会,可就是这么小心谨慎,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贞观五年六月初八,天热得紧,即便是早晚间也是闷得令人心慌,这等日子若是在太阳下行走,哪怕是只着一件单衣也受不了,故此李贞一大早便起了,随意地用了些早点,趁着日头还没出便赶到了东宫,因着常来的缘故,那起子东宫卫士们也没怎么查问便让李贞带着几名小宦官进了门。
天时尚早,孔颖达尚未进宫,李贞独自坐在显德殿书房里温习着功课,这本就是李贞一向以来的习惯,原也无甚说头,不过李贞却发现今儿个有些子不对劲——往日里李贞到书房时,房内外总有些东宫内侍在,或是打扫书房,或是整理文档,可今儿个书房内外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李贞倒也没想太多,吩咐手下那起子小宦官在书房门口候着,自个儿悠哉地进了书房,端坐在几子后,看起了书来。
辰时二刻,孔颖达准时出现在书房里,而那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太子殿下今儿个连面都没露,不过嘛,老孔同志也习惯了,连问都懒得问,这便开始给李贞授课,顺便回答李贞提出的各种问题,这些都是常例而已,无甚可说之处。一堂课下来,天已近午,李贞拜别了孔颖达,打算到燕府去看看自个儿那独门生意的进展如何,才刚出东宫大门呢,连轿子都还没上,突地听到东宫里传来一阵喧哗声,还没等李贞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一群东宫内帅府军士从东宫里冲了出来,将李贞一行人团团围住,手中的刀枪在阳光下晃得耀眼,一个个口里头还瞎嚷嚷个不停。
敏安宫副主事刘德全一见形势不对,仗着有官身(正七品),从人群中冲了出来,高声喝道:“干什么,你们想造……”话还没说完呢,一名东宫卫士手中的钢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吓得刘德全两腿发软,浑身上下抖得跟筛糠似的,哪还有半点刚才强出头的勇气。
妈的,老大这混球想干什么?一片噪杂声中,李贞压根儿听不清楚那起子东宫侍卫在嚷些什么,眼瞅着场面火爆,心中又惊又怒,可也没就此发作,一者是跟下人发火不值当,二来在没搞清究竟是咋回事之前,李贞不想因愤怒而误了事。李贞冷眼看了看那起子东宫卫士,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上前一步,一脸严肃地喝道:“放肆,本王在此,何人敢擅动刀枪!”
还别说,李贞这一出头,场面立时静了下来,毕竟李贞亲王的身份摆在那儿,就算这群人都是东宫太子的手下,却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只不过这些家伙手中的刀枪依旧挺着,并未因李贞出面了,便放开被挟持住的刘德全,整个场面一时间呈现一种诡异的寂静,宛若只需一点火星便能引爆一般……
第十章东宫失窃案(中)
因着进学的缘故,李贞倒是常来东宫,可李贞却不曾打算跟东宫的人马有何瓜葛的,总是来匆匆去匆匆,从来不跟东宫之人多闲话,满东宫上下近两千人里头,除了那些守门的卫士以及书房的内侍之外,余者李贞一概都不熟,别说名字了,就连人头都认不清,眼瞅着这伙子东宫卫士全都是生面孔,李贞心中不由地有些子发沉,闹不明白太子为何会如此大动干戈,有心要问,可瞧眼前这架势,只怕未必有他开口的机会,一着急,额头上的汗都沁了出来,眼珠子转了转,突地想到了个主意。
“皇上信物在此,尔等还不跪下!”李贞从怀中将老爷子所赏的那枚玉佩掏了出来,高高地举过了头顶,那帮子东宫卫士略一迟疑,到了末了还是犹犹豫豫地跪倒了一地,不过依旧围成了个圈子,将李贞一起子人马全都围在了中间,逃脱大难的刘德全浑身哆嗦地跑回了李贞的身后,口齿不清地破口大骂着。
“尔等何人为首,还请借一步说话?”李贞没功夫去安慰受了惊吓的刘德全,冷冷地扫视了一下跪倒了一地的东宫侍卫们,沉着声说道。
一起子东宫卫士们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这才有一名身着明光铠的彪形大汉从人丛中站起了身来,躬着身子,双手一抱拳道:“末将东宫左内帅府率正王泰参见汉王殿下。”
呵,好家伙,这个王泰站在那儿就像一座小山似的,又高又壮,浑身的杀伐之气,一看就是沙场里滚打出来的好手,尽管王泰已经是躬身而立了,但李贞还是得可着劲地仰头才能瞅见他的脸,心里头难免有些子不爽,冷冷地哼了一声道:“王将军率众包围本王是何居心,莫非要杀官造反不成?”
李贞这话说得很重,饶是王泰再沉着,不禁也打了个哆嗦,嘴角好一阵子抽搐,突地开口道:“启禀王爷,非是末将无礼,实是奉太子之命而来,还望王爷恕罪。”
废话,谅你小子也没那么大的狗胆,不是老大那混球的主张,你敢拿刀对着老子?李贞心里头暗骂了一句,可脸上却很是平静地问道:“哦?不知将军来此何意?太子哥哥又有何交待?王将军不妨说与本王听听。”
“启禀王爷,今日东宫失盗,书房中不见了王羲之所书真迹一幅、顾恺之真迹《洛神赋图》一幅、端砚一方,以上各物均系御赐之物,太子殿下震怒,责令追查,末将实不敢怠慢。”王泰已然稳下了心神,不亢不卑地说道。
什么?我靠!你个死老大,他妈的,还真玩起了贼喊捉贼的把戏了,我说嘛,今儿个那帮子总在监视老子的东宫内侍怎会不见了人影,敢情是早安好了套子就等着咱来钻了。嗯,不对,这其中只怕没那么简单!李贞突地想起一事,猛然打了个颤,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