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比昙花-第1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又道“你答应了吧,我也没要你这会儿就嫁我。只是你答应我不嫁哥哥。才能容得我再长大些,”东莪侧身斜视。看了他一会,忽然笑道“你怎么会有这样地念头?不怕我告诉你娘去?”郑经却道“她!哼,她迟早什么都得听我的,我可捏着她地把柄呢!”他眼中满是幸灾乐祸,抬头向远处张望,嘴巴扁了一扁道“我还真想看看,她明白我什么都能自己做主的那一日,会是什么神情,”东莪朝他冷冷凝视,见他转过头来,便急忙扭开了头去。
只听郑经环视周围,一字一顿道“只要等我再长大一些,我就能接手你看到的这一切,就算不打回北京,不和清军对抗,我安安稳稳的在这个小岛上,做我的小皇帝,也能过地快活自在。”东莪闻言却是心中一怔,看他一脸兴奋神情,忍不住道“你这般计划好像将你的爹爹与哥哥视若无物,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郑经看她一眼笑道“这世上万物都是相生相克,明白了这个道理,就没有谁是不能对付的。”东莪心中一动,放轻声音用开玩笑的口吻道“你和我说这些,不怕我告诉你哥哥去吗?就连你爹爹,我也是时常遇见。”郑经笑道“我一个平日里只会养虫子玩的顽童,谁会相信这些是我说的,再说了,你的身份又怎么能和我相比呢,就是我那傻哥哥兴许会认真一点,我可从没把他放在眼里过呢!我爹爹这人的脾气禀性也是决不会信你的,再说,你也不会说给别人知道不是吗?”
他眼露诡诈笑容道“你要想在这里过下去,往后可多地是要靠我的地方呢!”他盯着东莪,声音极轻道“单说你一个晕船怕水的北方人,千里迢迢地跑到这战乱不断地南方来,要么便是在家乡已然无法立足!要么便是想跟着我哥哥,打算图一个安稳富贵的过日子地地方,我说地对不对?”
东莪嘴角依旧含笑,可是双眼之中却已经燃起了怒色,怕他察觉忙借故伸头看了看他身后,拉着他又退进了巷子里一些,只听他继续说道“其实荣华富贵我一样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我眼前这事,往后我就担保你平平安安在这里呆下去”。
东莪抿嘴一笑,道“说的神乎其神,到底你想告诉我什么?”郑经盯着她道“这么说你答应我了,”东莪笑道“答应什么,我可什么也没答应。只不过听了今日这些话,不再当你是一个孩子了,我虽不太懂得你地心思,可也明白绝不能小瞧了你。”郑经这些话从未对人提及,此次被东莪激的说出口后,心中其实还是有一些忐忑不安。此时听到她的这句话,却又顿时得意起来,笑道“是呀,将来我要让人人都再不敢小瞧我,都知道我的厉害。”
东莪笑着看看天色道“说了这么久,我的事都快要耽搁了,你这就回府去吧,”郑经道“咦?你不听我说是谁要算计你啦?”东莪看他一眼,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尘土,柔声笑道“你不是说了吗?你也不想我离开这里,既然如此,有你这样足智多谋的人帮我,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郑经微微一怔,脸上骤然发亮笑道“这么说你愿意靠我帮你了,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让它发生的!”东莪轻轻点头,道“那我可就去了,你快回去吧。”郑经一直目送她离开,这才朝王府走去了。
东莪来到锦儿的家中,却恰好她今日留在屋里,见到她,锦儿顿时笑逐颜开,忙拉了她手一同进入房里,在一张木椅上用衣袖用力的擦了擦,这才让东莪坐下。她看到东莪拿出的针线更是喜出望外,虽然眼中流露欢喜之极的神情,可是却又满脸通红,不敢立时接到手中,直到东莪拉过她手,她这才接了,看着手里的东西笑了一会,忽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自小屋里拿出一个锈托来递到东莪面前,她低头看去,见这上面锈着几支梅花,虽然还是有些似是而非,可是因为多了色彩,已经好看的多了。
锦儿见东莪朝她点头微笑,愈发高兴,乐呵呵的向东莪看看,却又忽然止了笑容,凑近看看她,伸手在自己脸上比划,东莪点头微笑,拉她坐下道“没什么,方才遇到了一点不愉快的事,正在想着呢,”锦儿点了点头。
东莪看到锈托便在一旁,便拿到手中锈了起来,锦儿一边看一边不时的发出“啊啊”的欢叫声来。东莪自与郑经一席话后,心情本来无比烦恨,此时虽然和这不会说话的锦儿相伴,耳边尽是她“依依呀呀”的声音,可是心情却仿佛开始渐渐平静下来了,待到把这一支梅花锈好,她已经能露出自然的笑容来,锦儿在一边看到更是欢喜,拿着锈托看个不停。东莪笑看她道“你今日能在家里待着,那个少年小海是不是快好了?”锦儿微笑点头,伸手朝外一指,做了个摸胡子的模样,东莪点头笑道“嗯,你爷爷去照看他了”。她看了锦儿一会,柔声道“我以前有一个妹妹和你一般大小,名唤小真,她虽然脸上有伤,腿脚也不灵便,可总是满脸笑容,好似天大的难事在她眼里,都不过是小事一桩。她的笑容和你一样,让人觉得温暖,即使面临绝境,也能从中得到安慰与鼓励!”她的目光越过锦儿的脸庞,向窗外飘出去。
锦儿见她的双眼渐湿,一动也不敢动的怔怔看着她,只听她如呓语一般轻轻道“我眼前遇到了许多事情,倘若她能够依旧在我身旁,哪怕一句话也不说,我也一定会比现在坚强一些。失去小真之后,我忽然发现,自己往日的刚强原来是源自那个瘦弱的女孩子身上,因为有她看着我,这才逼得自己越发要坚强一些……”锦儿轻轻握住她手,她浑然不觉,继续说道“她一直以不是在依靠我,其实……是我在依赖她才是……”
第十一节 纠葛(下)
她的目光中流露伤痛至极的神色,说到这里怔怔的出起神来,锦儿不敢打扰,只在一旁看着她,心中却也感染到了她的悲伤,拉着她的手轻轻抚摸,屋里许久没有人再说话,只听得远远的海滩上传来浪花拍打礁石,一浪重似一浪的声音。
二人就这样静坐了一会,东莪才回过神来,看看身旁的锦儿道“方才来的时候,我真觉得心里郁闷难当,可是有你陪着坐了一会,却觉得好多了,”锦儿微笑点头,伸手掌在自己胸口一下下的虚抚转动,东莪笑道“是呀,这会儿气顺的多了,你这小屋有我喜爱的草药味,又有你这么好的姑娘陪着我说心事,我哪里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念头,”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即来之则安之吧!”她转身看看锦儿,笑道“你也是一样,如今可不是只有你爷爷需要你了,你看,这眼前还有我呢,我也同样需要你。”
锦儿怔怔看她,东莪道“锦儿,我想时常到这里,还想看到锦儿天天能露出这样的笑脸来,不只是为了爷爷,也是为了你自己心中欢喜而露出的笑容。对我而言,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能够识得你,你不明白这对我有多重要,能和你说说话,能有这样一个小屋可以容我歇息……看来上天对我还是不错的!”
她看看窗外的天色,笑道“锦儿,我这就得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锦儿忙送她到了门外,直到东莪的身影一直转过巷口。她还站在原地朝那个方向张望。
东莪回到府里,并没有见到郑淮,不知那件事是否顺利。心里总是有些牵挂,无法在房里安心坐着。便来到后院和丫头们一同,看她们在做为晚饭做着准备,自己便在一旁插插闲手,听着她们吱吱喳喳的噪杂说笑声,眼睛却始终留意着院外的动静。
如此只快到天黑。她已然用过了晚饭回房,却仍未见郑淮的身影,正想着要如何想个法子去探听一下,却听门外轻响,她急忙开门出去,果然看见正是郑淮。
郑淮脸有倦意,进房坐下便道“总算都办妥了,”东莪道“你爹爹他依了你地主意吗?”郑淮点头道“不错,他还命我立刻便去苏茂家中安顿后事。。^^^更新最快。着实忙了一场,不过总算眼前他家人的情绪已然安定下来,除厚葬银两外。爹爹又另有别的安排,使他家地母亲妻小不至于没有日后的生活着落。虽说与人命相比。那些实在算不上什么。可是终究也算是尽了这一份心意了,”东莪见他眼中流露哀伤神色。也就黯然不语。
屋里静了一会,郑淮笑道“我知道你会惦念,日里得到他地允许后,来这里却又寻不到你,便顾自先忙碌了,这才回来告诉你一声。”东莪道“那没什么,你忙了一日,快回房去歇着吧,”郑淮笑道“早着呢,我再坐一会就走,”说罢回头看了看东莪摆在小几上的书道“都看完了吗?我再给你寻些来,”东莪点头应了。
他又问起东莪平日可有闷烦,都去了哪里,可认识了什么人,东莪一一作答,几次话到嘴边想提醒他郑经为人,可是想了一想,还是没有说出口来。如此聊了一会闲话,郑淮也想不出什么可说的了,可是又不愿意就这样早早回房去,难得有这时间能与东莪一起说话,便想着法子的多逗她说些。
想了一想便道“今日晚间我从苏茂家出来时,遇上了苏明,这一回爹爹派了他跟着黄梧一同去镇守海澄县。我与他打小时曾一同玩耍的,这趟回来只到此时方才碰上,又恰逢此事,我看他心事沉重,也就不去打扰他了。倒是他地一个兄弟说了赶着要走,便即出发,我一路跟着送了他们一程,看到他眉头紧锁,心里也确是不是滋味!”说罢叹了口气。
东莪道“海澄县?”郑淮知她不知,便笑道“海澄县阻山临海,两城对峙,夙称天险,爹爹曾动用大量人力修建了坚固的城墙,屯积大量军械、粮食,使之成为进可以战,退可以守的大陆前进基地,同金门、厦门组成犄角之势,是一个军事要塞。”东莪想了一想,笑道“黄梧倒是听你说起过,便是这次参与南征之失的护将,苏明又是谁?”
郑淮笑道“苏明是苏茂的族弟,”东莪闻言心中却是一怔,正自出神,却又听郑淮笑道“我与他自小相熟的,他从小胆子便小,连蛇蚁都怕,每回看到就又叫又跳的,却没想到今日竟然也能领兵打仗去了。他与苏茂的感情极好,自小便如同亲哥哥一般保护他长大,这一回我看他目光阴沉伤痛,满是悲哀神情,想到他的失兄之痛,心里也很他难过,”他说完这番话,抬头看向东莪,只见她双眉微皱,似是在想什么心事。
他连问两声,东莪才缓过神来,却道“你是说你爹爹此次派去把守重镇地,一个是不久前才受过责罚的人、另一个却是今日刚刚痛失亲人之人!”郑淮见她神色慎重,心中也不由得的微微一惊,但想了一想却又笑道“你在担心什么?”东莪看他一眼,低头沉思了一会道“他们已经走了吗?”郑淮道“是呀,我眼看着他们上地船,”东莪轻轻叹气,道“这一着实在有许多隐患!”郑淮道“怎么说?”
东莪朝他看了一会,缓缓道“本来这不是我一个女子应该过问关切的事,可是我既然听到了,却又忍不住想将心中地所想说出来,”郑淮微笑道“怎么和我这么生份,说起这些话来了,我既然愿意和你说,便也是想让你多知道一些外面地事呀!”东莪点头道“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自你方才所说地这件事中,不知怎么,倒令我心中有一些不安,”郑淮在一旁点头,静待她说下去。
东莪顿了一顿,道“说实话,此次南征之失,你是不是也觉得你爹爹他处罚的有些过了呢?”郑淮一愣,犹疑了一会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