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部长的艰难爱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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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逍南比较低调,从没跟身边的人提过他的家庭背景,就连对她,他也决口不提,这让她一度觉得这是个讳莫如深的话题。直到三个月前,她接到了来自他母亲的电话,他母亲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将林逍南的背景细数交代了,似乎字字句句都在提醒她:
死心吧,你永远不可能踏进林家大门。
如果他知道他母亲给自己来过电话,除了给他凭添烦恼,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既然他都表明了决心,那她便相信吧,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的……
本来林逍南还准备了电影票,可惜谭真真临时接到父母的急电,所以晚饭后,便只余孤身一人的林逍南和两张即将报废的电影票。
他站在街头,南方的冬天总是被一股湿冷的空气包裹着,几乎是透骨地凉。他哈了口气,低头看了看票根。
这样也好,今年的贺岁档喜剧片少,只有些枪战和欧美大片,估计她看着看着也会睡着。
林逍南刚要把电影票扔了,便听见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他回头,发现撒了一地的橘子正四处打滚,有个女孩蹲着拾,嘴里咿咿啊啊乱叫着,因为着急,收进怀里的橘子还掉出去好几个。
恰时,路人撞了林逍南一下,他重心不稳,往前跨了一步,一落脚,就觉得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呲地一声,一朵水花在他脚底绽开。
林逍南心道不好,连忙朝女孩看过去,那女孩听到声响,正好抬起了头。目光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了愣。
余小双眨了眨眼,忙聚焦到林逍南脚底的橘子的残骸上,表情略呆,甚至无辜。
“橘子……”
林逍南看她似乎很难过,莫名有些慌了,边道歉边帮她把剩下的橘子都捡好。“我赔给你吧,别难过。”
其实,余小双不是难过,只是很蛋痛,痛彻心扉。
这橘子是余小飞让她买的,还指定了必须在锦华水果市场的第三家水果铺子买,十个一个能多一个不能少。完了完了,这下少了一个,余小飞非闹翻天不可。
余小飞这人,简直是个强迫症晚期危重症患者,典型到让人抓狂的处女座。她深深地记得,有一回,余小飞发现樟脑丸用完了,大半夜非要出门买,她还只认准一个牌子买,可恰好那个牌子的樟脑丸已经基本停产了,她跑遍了所有的商店都没买到。
结果!结果这货居然什么都没买就回来了!三贞九烈到不行!如果只是这样她就忍了,重点是,余小飞居然把衣橱里的衣服全扒出来了,还把熟睡中的她敲醒,一起大扫除!然后……那天他们捅出来四个蟑螂洞……全清理一遍,确定不会有蛇虫鼠蚁后,余小飞才心满意足地把衣服放回衣橱。
余小双想哭,所以,她现在必须要再跑四条街,就为了买一个橘子吗!t皿t
待她幽幽地回过神,才发现林逍南正忧心地注视着她。
“余小双,醒醒。”
啊,好熟悉的一句话。等等,这人,好眼熟……想起来了,那个吸铁石!
余小双抱着橘子站起来,仔细回忆了下,然后犹豫地问:“……林逍南?”
林逍南笑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火车票掉了,被我捡到了,票上有名字的。我本来想还你,可是……”余小双跟着嘿嘿笑,“你女朋友来接站,我都看到了,所以没好意思打搅你们。”
说完她掏出钱包,把票从卡槽里抽出来,“还你,票上可能有些私人信息,你还是自己处理吧,别乱扔。”
林逍南盯着她手里的票,若有所思,然后还是笑,只是笑意里多了些许戏谑。“你一直带着吗?”
“对呀。”余小双一时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行为挺奇怪的,哪有把陌生人的车票收在钱包里的道理?糟糕!她突然理解他语气中的微妙了,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我就是、就是看你长得挺好看的,想留个纪念……没有恶意的。”
本以为她会想些什么借口,没想到她倒是老实。
“不嫌弃的话,那就留作纪念吧。”
林逍南看起来有些生人勿近的气质,但仔细接触后会发现,他非常温柔,笑起来时更是如此。余小双怔怔地看着他,有些感慨。他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其实捡到他的车票后,她一直在他身后喊他的,可是他似乎完全没听见,她正纳闷,自己的声音也不小呀,怎么他就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车票上的名字错了?
直到有个穿着大长裙的漂亮姑娘蹦到林逍南跟前,余小双才明白,怪不得没听见她喊他,原来只顾着与女朋友深情对望了。
经过他和他女朋友身边的时候,他们间的气氛就像个粉红玻璃球,又剔透又甜蜜,将世界隔绝在外,彼此眼中都只剩了彼此,她默默把车票收进了钱包,心里很羡慕来着。
、第5章 姐夫
听说余小双要再跑一趟水果市场,林逍南觉得过意不去,提议陪她一起走。毕竟时间也晚了,一个姑娘家绕这几条街也不是很安全。
余小双想了想,自己一个人也怪孤独的,便没有推辞。
林逍南不熟悉路,只能跟着她走,见她连连路过三个水果摊子也没停下时,他不解了。
“不是要买橘子吗?”
“对呀。”余小双回头看了看那些水果摊子,顿时明白过来他在疑惑什么,“这是余小飞要买的,她对生活品质要求比较苛刻,买东西只挑认准的买,哦对了,余小飞是我姐姐。”
余小飞,余小双。
林逍南顿了顿,道:“比翼双飞?”
“哈哈,不是,我爸妈不是文化人,我和姐姐的名字来源很奇葩。”余小双一想起来就忍不住笑,“我爸爸有个很喜欢的女明星,叫小飞,我妈妈有个很喜欢的男运动员,名字叫小双,他俩当初给我们起名的时候估计在闹矛盾。”
他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对他而言,抑或说对他们家那群权威长辈而言,起名几乎是决定一生的大事,他们相信命中藏深机,不可随意胡来,“逍南”这个名字还是全家跳大神拜活佛求来的。
“等等。”她往前走了好几步,然后站到他跟前,正色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他走近她,托起她的手,将衣袖翻起来,指了指袖口绣得极为精致的三个字,“在这儿看见的。”
余小双一怔,抚摸着袖口的走线,有些恍然。她觉得新奇,因为以前她从没发现过,于是她蹲下去翻裤脚,裤脚上果然也有。
林逍南拉她起来,“天气太冷,别着凉了。”
余小双调侃道:“你不当侦探可惜了,这衣服我穿了五年,都发现过。”
“只有幼儿园的孩子,衣服才会被缝上名字,以避免老师把孩子们的衣服弄混。”这事还是林逍南听谭真真说的。他微挑着眉,“所以看见你袖口时,我稍微留意了一下。”
以此可见,她的母亲有多爱她呢……希望在孩子的每一件衣服上都留下印记,就像自己时时刻刻陪在孩子身边一样。这种心情,怕是某些人永远不会懂的……
林逍南笑道:“你母亲很爱你。”
你母亲很爱你。
余小双坐在床边,把衣服一件件放回衣橱里,期间将这句话反复斟酌了好多遍,也没斟酌出个所以然。
每一件衣服的袖口上,竟然都有。
缝名字这事儿,第一次让她颇为在意,是在初中,准确来说,是第一次让她觉得尴尬甚至丢脸。世界便是如此,当周围所有人都不这么做时,某些原本没错的事便成了错。
最一开始,缝名字的地方很显眼,在领口。当时的余小双觉得,在领口缝名字是很奇葩的行为。为此她跟妈妈抱怨过,妈妈还满口应承,说不缝了不缝了,后来领口处果然再没有过任何线头。
原来,名字被缝到了个不易被发现的地方。
余小双低声叨咕:“去外地上学这些年,我的衣服她是怎么动的手脚?”
“动什么手脚?”
余小双一惊,赶忙回头。
余小飞站在门口,一边啃着削了皮的橙子一边道:“你自言自语什么呢?”
余小双眼一亮,立马凑到余小飞跟前,开始翻人家的袖子,“你肯定也有,我跟你说,妈妈可神奇了,她居然……”话说到一半,便进行不下去了,因为她发现,余小飞的袖口没有,干干净净。她里里外外折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一丝一线。“咦!你怎么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这个啊。”余小双把自己袖口翻出来,等她鉴定。结果余小飞瞟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把最后一口橙子咽了,道:“我当然没有,你是亲生的,我可是抱养的。”
余小双的面色愀然苍白,眼珠转了转,有些无措。“小飞,其实……”
余小飞随意地摆了摆手,“行了,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没有炫耀的意思。”说完她从沙发上捞了件外套,嘱咐道:“我晚上有局,先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老板请客,大概还有些客户,所以比较晚,我带钥匙了不用等门。”
“但是今天……”
话音尚未落,便被冰凉凉的闭门声封在了嘴边。
余小双来不及说的话是:今天你的丈夫,张跃出差要回来了……你不要走,我真的好讨厌跟他独处……
张跃,是余小飞的丈夫,他们在四年前结婚,婚后第六个月,他们的儿子——张希来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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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飞坐在书桌前看书,时不时瞄两眼钟,满脸的心事重重。
已经十点半了,张跃来过电话说八点左右到家的,过了那么久没消息,好像应该问问他是什么情况。
“小双妈妈。”
余小双抬头,发现张希来正站在她房间门口,手里抱着大熊娃娃,脸上泪痕斑驳的。她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张希来呜呜地抱住她,“小飞妈咪怎么还不回来……我想跟小飞妈咪睡,我做噩梦了,害怕。”
她拍拍他得背,“梦到什么坏人了?跟小双妈妈说。”
“我梦到……幼儿园的李老师了……”
李老师是他们的小班老师,对孩子们一直很好,余小双不解了,做噩梦怎么会梦到她呢?
“李老师怎么了?”
张希来从她怀里出来,眼珠滴溜了两圈,什么都没说。余小双觉得这样不妙,孩子们的心口是全开放的,不应该藏得住秘密的,藏得住秘密就憋得出病。
“说吧,小双妈妈帮你保密。”她调侃道:“是不是梦到李老师被坏人抓走了?”
他默了默,然后低声道:“李老师是坏人……”
“怎么会呢?李老师对你们很好,总给你们买小零食,发小红花,怎么会是坏人?”
他眉一皱,“我就知道你不信,所以不想说,小双妈妈,李老师总是偷偷打我,捏我耳朵,上次我跟别人打架,她就骂我一个人,就打我一个人。”
“那是因为你不听话,李老师是为你好,你记恨老师是不对的,张希来不可以这样。”
“她真的是坏人,上次我跟小飞妈咪说,小飞妈咪也不信,你们都不信我!”
余小双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有点怀疑。他们幼儿园有好些个小班,带班的老师都不一样,张希来上的小班还是张跃亲自挑的。她虽然不喜欢张跃,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办事很稳重,看人的眼光是不会出错的。她自己也见过李老师好几次,很温柔大方的一个姑娘,不至于这样啊。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张希来这么抵触她?
张希来见余小双沉思着,估摸着自己的话又打水漂了,委屈得又想哭。余小双见状连忙安慰:“好好,小双妈妈信你,不喜欢她的话,咱们转班好不好?不哭不哭。”
他笑起来,用力地点头。“我要转到谭老师的班。”
“好,你说转到哪儿就转到哪儿。”
呼,总算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