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处终遇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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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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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年锦沉了一下嘴角。
假装?他装的是有多明显,才能惹得她忽然这样?伤心不似伤心,失望更甚失望。
他不傻,知道苏听溪这样肯定不是因为自己。心里的那簇火苗失控似的燃得更旺。
他看着苏听溪抬手将额前的发往后一捋,那白皙的额头盈了光像是通透的玉。她低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两边肩膀一抖一抖的,她在哭,哭声却是那么小。
连眼泪都流的不肆意的女人,过的得有多压抑?
江年锦踢开凳子往她边上一站。
“起来。”他说。
听溪没动,哭声更大了些。
“苏听溪,起来!”他扶着额头叉着腰,已经不少人正往这边看过来了。
可能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抬起了头揉着眼睛看他,她的眸子里蒙了一层水雾。那憨态的神情看着,显然已经醉了。
“去哪儿?”她问。
“带你回家。”
“家?那是什么……”
“你醉了。”江年锦上前一步,俯身握住她的双臂,想要将她带起来。
“我没有醉,我也没有家,你放开我,我哪儿也不去。”她边闹边挣扎着。
江年锦眉心疼的厉害,这苏听溪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玩儿他的吧,怎么就净冲他瞎折腾了。他二话不说,双手环拢将她擒进自己的怀里,一把提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她还不气馁的乱动。
那头的老板娘甩下了手里的抹布飞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江年锦许久才问“先生你哪位?你看着不像是这里的人。”
这里的人?怎样才算这里的人?
江年锦的目光凌厉的一扫,他不像这里的人那谁像?苏听溪这样穿着宽大运动衫发着酒疯的女人么?
老板娘被江年锦这样生生的看了一眼,语塞许久才战战兢兢的再次开口“先生,我不是说你是坏人。我就是问问,这苏小姐刚搬来也不久,我们和她都不是很熟悉,就更别说是她身边的人了。或许,你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
江年锦还没来得及说话,这苏听溪倒是先接过了话。她转过身来看着江年锦,那冰凉的小手忽然抬起来,覆住了江年锦的左半边脸,她轻轻的摩挲着,像是抚着珍宝一样。
江年锦的瞳孔慢慢收紧,他眯着眼藏住了眼里危险的讯息。
苏听溪也在看着他,雾里看花的那种看法。
“是啊,他是我的男朋友。”她对着老板娘呢喃。
江年锦“嗤”的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算笑了。
她倒好,真是什么便宜都让她给占去了,也不问问他是不是同意。
“你是吗?”老板娘侧过头来犹疑的问。
“当然是。”江年锦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回答,在巴黎警署更高层次的关系都瞎扯过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一次。他搂紧了苏听溪,没好气的问“现在可以走了吗?”
两个女人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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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听溪跌跌撞撞的带路,愣是不愿意让他来扶,喝了点酒胆子肥了力气也大了不少,江年锦无奈只能在旁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东倒西歪的样子惹出他一身的细汗却也没有法子治她。
走到门口的时候,苏听溪才乖顺的停了下来,她扶着门板转过身来看着江年锦。
“钥匙。”她的手往江年锦的面前一摊。
“什么钥匙?”
“我们家的钥匙啊。”她理直气壮的。
我们……家……
江年锦心里有一个地方化开了,明知她是酒醉了胡说的,可是血管里乱窜的火气瞬间平息了不少。
“钥匙不是在你身上吗?”他瞪着她,眼神却是温和的。
她胡乱的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怎么会在我身上,我们家的钥匙不是一直都放你身上的吗?”
江年锦觉出异样,恶狠狠的问“苏听溪,我是谁?”
她很配合的凑过来,鼻尖几乎都要贴上他的下巴,江年锦往后退了一步,她又站在原地仔细端详了许久,忽然如醍醐灌顶,身子一缩“你不是江年锦吗?”
江年锦?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的喊出他的名字,让他听来倒也不别扭,不别扭的就是可以接受的。
江年锦扬了下嘴角,为她还能认出他来忍下了她的无礼。
“钥匙还在我身上吗?”他问。
她立马摇了摇头,伸手从自己的裤袋里翻出了门钥匙。
好像在喊出他的名字的一刹那,她的酒就全醒了。
“江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她四下张望了一眼,看清楚这是站在自家门口之后更为惊讶。
江年锦记得,这个问题她在喝醉之前也问过他,看来这会儿是全忘了。
他耸了耸肩没有回答,只是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听溪回神,开了门又侧身闪到一边请他先进去。
这一来一回之间她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江年锦看了一眼她规规矩矩的模样,忽然觉得还是刚刚直呼其名的苏听溪更可爱些。
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她的屋子。
这个小的他都打不开手脚的地方,却无端的显出温馨来。
鼻尖凝着清甜的味道,入目皆是暖色,没什么特别的主饰,却处处都是惊喜。
江年锦毫不客气的坐到了沙发上。
听溪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陷进自己青草绿的沙发里,不搭调的她都想笑。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她这座小庙一下子容了两尊大佛,还一尊比一尊更重量级。
“想喝点什么?”听溪扶着墙垣进去,人是清醒了,头却还是晕得很。
江年锦扫了一眼茶几上的那两个杯子,那是她来不及收拾的。
“陈尔冬来过?”
“你怎么知道?”听溪一惊。
“除了她,谁还喝这样陈旧的茶。”江年锦语气淡淡的,不是不屑,情绪难辨。
听溪弯腰整理,那杯底露出的茶叶泡过之后就变了颜色,没想到这样,江年锦还能判断出来这是陈尔冬的喜好。
看来,江年锦和陈尔冬的关系,的确也如传闻而言,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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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年锦只要了一杯水,其实连水都没有想要,是苏听溪秉着热情的待客之道非要给他倒的。
她端着水杯摇摇晃晃的从厨房出来,没走两步路就把杯子里的水全都洒在了他的身上。
苏听溪惊得张大了嘴巴似乎连仅存的醉意都散了。
江年锦死命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嘴边的脏话是忍了又忍才给咽回去的。
真是见了个鬼了。
苏听溪回神,立马揪了几张纸巾扑过来,江年锦的那句“走开我自己来”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就一下子就被她按倒在了沙发上。
她顾不上他鄙夷的神色,小手胡乱的在他胸前擦拭,那温水还是渗透了衣物触到了他的皮肤。湿哒哒的真是难受。
更让他觉得不适的,是她竟然靠他那么近。
鼻尖的馨香乱窜,身上的血液也跟着乱窜。
“苏听溪你给我让开。”江年锦终于忍无可忍的低吼出声。
听溪吓得松了手,手里白花花的纸巾簌簌的落了他一身,江年锦起身掸了掸。
脚边的那张请帖就这样的落进他的视线里,一模一样的,他也有一张。
“你还是想去?”他忽然敛了情绪问她。
没头没尾的,听溪愣了一下,直到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张搅乱了她一天情绪的请帖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可是她却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想去,是想见他。不想去,是不想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
江年锦看着她眸子里的那簇小火苗又这样毫无征兆的熄灭了,他忽然觉得没意思。
这个女人情绪起伏都自成一派,而他最不喜欢超出他掌控的一切。云辉说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太没有安全感。
切,就普云辉这货还敢跟他谈安全感?
江年锦一言不发,转身就想往门口走。
“等一下。”苏听溪忽然伸手拦住了他。
“还想干什么?”江年锦眉心里滚着一团火。
“外面风凉,你这样出去会着凉的。”听溪说着,蹬着拖鞋就往那个奶白色的小小衣柜前跑,“我给你找件衣服。”
江年锦压根不想理会她,就她这样的身子骨,衣柜里还能有他能穿上的衣服?
他往前走了几步。
她的衣柜门也打开了。
江年锦的目光扫过去,那素淡的衣柜里,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黑色大衣,夹挂在那些小巧的精致的女人衣服里,显出几分大气也显出几分温情。
他的脚步顿住了,见过了风风雨雨也从没见过这样的画面。
苏听溪踮着脚尖将他的大衣取下来,拢在臂弯里朝他跑过来。
“喏。”她的手往前一递。
江年锦低头,那纤瘦的胳膊,像是随时都会被这大衣给压弯了。
“本来就是你的。”怕他不接似的,她又补了一句。
江年锦嘴角一沉,伸手把大衣攥了过来披在自己的身上。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又扫了一眼地上的请帖,对她说“我明天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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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俱明灭1【万更】
浮光深处终遇你;梦俱明灭1【万更】
明天,听溪都不知道她要怎样熬过这漫漫黑夜等来她的明天。ai悫鹉琻
几乎一夜都没有闭上眼睛,却在凌晨时分沉沉睡去。匆匆赶到Beauty的时候大家已经结束了早会。
陈尔冬看着她愈发憔悴的脸,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进了自己的设计室。
静竹跟在陈尔冬的身后,愤愤不平的甩着手里的那叠设计稿。
“你看你看,你迟到就没有关系,若换了是我,准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罘”
听溪抬肘撞她,顺势接过了她手里的稿子“怎么,非得她骂我你才觉得舒坦是不是?”
静竹摇头“我当然不是对你有意见,我是对陈尔冬一碗水不端平这个态度有意见。”
“行了。”听溪腾出手来比了个“嘘”的手势,静竹在这样咋咋呼呼下去,非得让陈尔冬听见了不可。她看着,本来就心情不好的样子飓。
房静竹撇了撇嘴。
两个人慢慢的往休息室走,陈尔冬画设计稿的时候,就是她们休息的时候,因为她谁也不许打扰。
“我不在的这两天,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这两天,我想想噢。”静竹捏着自己的下巴,眸子咕噜一转“这两天Beauty最大的事情,就是巴黎回来之后,Wylie签了沐葵。”
“Wylie签了沐葵?”听溪喃喃重复着,又问“就只签了沐葵?”
“签下沐葵就不错了,整个加安市就签了两个模特儿。”静竹的手胡乱的比划着,看着挺激动,“沐葵现在可是Beauty第一人,这尾巴谁按着都得翘到天上去了。”
听溪笑,谁会按着她的尾巴,谁敢按着?在这里,能被打压的,也只有新人。
“另一个幸运儿是谁啊?”听溪问的随意,纯粹只是顺着话题而下,但如果她知道接下来听到的这个名字会让她如此不舒服,她可能在自己的好奇心冒出来的时候就给它掐灭了。
“Modern的安培培。”
听溪怔了一下。
静竹的表情忽而神秘,她凑过来对着听溪小声的说“这安培培可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她都没有去巴黎,结果还是顺利得到了Wylie的名额。沈庭欢纵使憋了一肚子的火也无处可说,听说她和安培培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呢。这简直就是要沈大小姐的命啊,一个是最大的敌人,一个是最好的闺蜜……独独她没选进。”
听溪不知道如何发表意见。这个中冷暖,怕是除了沈庭欢自己,谁也不知道得有多难才能受下。
不过想来,沈庭欢也算是流年不利。此前那双把她捧上天的上帝之手不知何时开始将她往下拉。
看来,加安的风水,也是轮流转的。
?
下班之后,听溪磨蹭到最后一个走。她潜意识的排斥回去面对那一个空荡荡的屋子,而脑海里反反复复闪过的那串数字,就是印在请帖上的日期。
莫向远和安培培的订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