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继承人-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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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完全大亮的时候他已经拿着昨晚那份李契放在车里的文件到了常家。
常棣脸色发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夜没睡,他是已经做好了应对媒体炮轰的心理准备。诺达的一栋的房子,他第一次感觉到无比的虚空。常氏医药的担子有山一般重,却只有他独自应对。
“这是昨天你要的资料。”谢霖站在餐桌前,将文件袋放到了桌上。
银勺“当”地一声落进了咖啡杯里,常棣抬眼目光紧紧盯着那个牛皮纸袋。
“少爷他并没有把它交给媒体,也没有给任何人看过。你可以放心。”谢霖平静地陈述事实。
常棣呼吸顿时不畅,不解问:“为什么?”
“这我不知道,你想知道的话,还是直接问他吧。”谢霖说。
常棣有些恍惚,眼前都是昨晚李契那张脸,脸色惨白,眼神却明明尖锐里面满满都是恶意的挑衅。
此时李契躺在床上被浑身火辣辣的疼痛给弄醒了,身体上像被火烤油煎,喉咙里也是烧得一片干涸。
“谢霖……谢霖……!”他连续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最后忍无可忍,只好自己一瘸一拐地起来倒水。
刚在客厅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大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
李契咕嘟咕嘟地喝着水,眼睛只斜看了一下谢霖,问:“你到哪里去了?”
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却看到了谢霖身后的那个人。
常棣。
“你来做什么?看我没死过来补几拳?”李契几乎有些震惊,立刻本能地出言不逊地开口。而常棣只是看着他,脸色早已经没有了昨晚的戾气。
“你们两个谈吧。”谢霖侧了个身又从还没关上的门里退了出去,并且将门关了上。
室内安安静静,就身下李契和常棣两个人。
李契笑了一下,昨晚的谎言很拙劣,他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慢慢悠悠拿了一件浴袍披在身上,然后点了一支烟站在阳台。
“我放了一把火又骗了你一次,我们之前的恩恩怨怨就算扯平了吧。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吧。”李契吐了一口烟,眼睛看着盆栽里的一片大绿色叶子说。
发现常棣很久都没回答,他才转过脸去问:“怎么样?不满意?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不过你也别说要把常家让给我的话了,我不想要你也逼不了我。“
“李契……。”常棣声音缓滞,他现在很想告诉眼前人关于自己身世的实情。可是这事情关于母亲的名誉,这又是在周厉的地盘上,谁知道有没有窃听,他习惯了一切小心为上,实在没有办法说出口。
李契看着他很轻地笑了笑,又把脸转向了天外。
天是碧蓝色,有白云无根无蒂地漂流。
他嘴上说了放下,心也成了天上的云,没有方向,没有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冷漠的拒绝
早晨的交通有些拥挤,朝阳照在大厦玻璃,车窗,树梢都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上学的孩子,上班的年轻人,晨练的老人,让这个清晨热闹无比,拥挤不堪。常棣的车堵在了汽车长龙里,一贯涵养,可现在却不耐烦地按起了车喇叭。马路上的声音汇成了一锅粥,可车子依旧是纹丝不动。在狂躁中,他忍不住将手一下下砸向方向盘。
他和李契之间似乎已经打上了死结,退不回去也无法前进。他从来不言如果,在他的意识里,“如果”“后悔”这些词只属于无能者,可现在他也不禁要去想,如果没有从前那些是是非非,现在自己和李契之间会是什么样?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无法兄友弟恭,李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那么以后要怎么办?现在他不可能一走了之,本来常氏医药易主也绝非签一个名,盖一个章这么简单。李契虽然有常靳的血统,可要坐稳那个位置却犹如登天。这背后还有浩然集团各种势力、利益关系交织的错综复杂。要找到一个可以代替自己,来帮李契打理公司的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他也不能放任李契在危险里不管,老鹰那样的人,一旦沾了想要脱身,就算能活着只怕也要被拔掉一层皮。李契现在说不报仇,老鹰那里怎么交差?
李契原谅了他,并且不削于常家的资产。但是与其说是“原谅”倒不如说是最冷漠的拒绝。因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将永远得不到弥补的机会,内疚会一直伴随剩下的后半生的所有时间。
常棣越想下去就越烦乱。就在刚才,他看着李契的背影甚至有将人抱进怀里的冲动。可是时间不对,地方不对,那些莫名的情绪就统统被压抑了下去。可现在重新泛起,一切都变成了煎熬。
李契一直站在阳台看着常棣的车离开,同时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在一点点被掏空。从身体到精神上都失去了主心骨。
谢霖进了屋。
李契回过头看他,问:“为什么?”
谢霖垂着眼皮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他。
李契没有再追问,他没有精力管那么多了,现在只想一睡方休。没有了仇恨,就连睡梦也轻了许多,难得的无梦。等他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过来,给我更衣。”他坐在床边开始叫谢霖。
谢霖拿了衬衫和领带进来,一边为他扣着纽扣一边问:“少爷伤还没好,又要出门么?”
李契笑了笑:“一点非办不可的事。去开车吧,我要去画廊。”
谢霖皱了皱眉,他无法揣摩李契的想法,却隐约觉得这人又要做出什么惊人举动了。
李契下车以后就直奔画廊总裁赵凯文的办公室。
赵凯文本是埋首于一堆文件中,对于李契的突然到来他颇感惊讶,一张斯文的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怎么带着伤就来了?怎么弄的?”
“一点小意外,酒吧里喝多了几杯,和人争风吃醋。”李契坐在他对面,单手玩转着一支笔筒里的钢笔。
“玩也要有点分寸,闹得太过头了吧。”赵凯文干笑了几声说。
李契耸了耸肩肩膀:“也不算什么。对了,下个星期商会不是组织了去意大利么?你把护照给我吧,要订机票。我正好去散散心,泡个洋人也不错啊。”
赵凯文忽然露出了迟疑和为难之色:“护照你还得去问鹰爷。”
“用不着这么麻烦吧。”李契心中警惕了说。
赵凯文摊开手心:“护照真的不在我这里。”
李契将笔丢进了笔筒,站起身:“那好吧,我直接去问鹰爷。”他转了身,方才还有些血色的脸瞬间就白成了纸。预感告诉他,事情不妙,至少周厉已经开始提防自己了。
第二天天气阴沉,房间里闷热得一丝风都没有,成片堆积的乌云黑压压地将城市罩在里面。一场暴雨,即将倾盆。李契本是站在阳台上要透透气,却发现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了楼下大门。下车的男人,不用怀疑,正是周厉。
李契转了身,眼睛直直盯着门,他一动不动,直到门铃传来叮咚叮咚的声音。
谢霖要去开门却被李契止住了。
“我来吧。”李契走得镇定自若,开门以后立刻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鹰爷。”
周厉进屋,没有多抬一下眼皮就夹着烟走进了书房。
“鹰爷。”李契的心悬在嗓子眼却还努力着镇定,将干净的烟灰缸推放了过去。
周厉吐了一口烟才说话:“怎么又从常棣那搬出来了?”
“我和他闹翻了。”李契说。不过凭着周厉这种兴师问罪的态度,他知道说谎也无用。
“闹翻了?和秦悦你也闹翻了?”周厉弹了弹烟灰。
李契微微屏息,垂首认错:“恩。”
“真的把自己当少爷了?”周厉笑看向他。
“不是。”周厉的笑实在让李契毛骨悚然,笑里藏刀不过如此。
“小崽子,跟我玩心眼?”周厉说:“回临海这么久,你总要给我点东西吧。”
书房里的空气忽然变得凝固,李契感觉得到鬓角的汗正贴着脸颊往下淌到做痒。
“没有也可以,那就留下一只手吧。”周厉摁灭了烟说:“谢霖!”
李契下意识地要往后退,可是如今他根本无路可逃。谢霖走到了面前,也是面无人色。
“鹰爷…。”李契脸部肌肉绷紧抽搐,收缩的瞳孔直盯着周厉。从傍上周厉的那天,他就很清楚自己是在玩火。周厉今天是要他的手,没把他灌上水泥扔海里去已经算客气了。
“少爷…。”谢霖亦是在紧张状态之中,周厉的命令他没办法不去屈从。
李契咬了咬牙根,横下了心,将自己的左手伸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周厉的一个助手拔出了一把刀。那刀长约一尺,刀身厚重,刃尖陡然收成一条锋锐的线,闪着发蓝的光。明亮耀眼,却寒意横生。助手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摁紧他的手。”
谢霖皱紧眉头,将握着李契手腕的十指紧紧扣紧了。
眼看着雪亮的刀刃就在眼前,李契开始无法控制的发颤。一只手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他实在太清楚。持刀的男人可没有管这些,他动作熟练而且力大无穷,将刀举高一瞬间就要落下。李契紧闭了眼睛,可就在脸上寒风刮过之时,控制住自己手腕的那双手却突然松了。李契本能的一躲,那把刀扎破了他的皮肉却没有将他的手切下来。
坐在一边的周厉突然的怒了,他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的刀,吼了一句“抓紧了”,就冲着李契的手一刀刀划了下去。
下刀极慢,却极深,刀刃切割李契的皮肉经脉,一瞬间鲜血淋漓,疼得钻心。
“鹰爷……鹰爷……饶了我这次……给我点时间……。”疼痛之下,李契也开始忍不住地求饶。这简直堪比凌迟了。
“疼么?疼你才能记住。下次我可没有这样耐心了。”周厉毫不犹豫,将刀往深里扎。
李契冷汗湿透了衣服,他咬进了嘴唇,却还是一声声惨叫出声。李契的手皮开肉绽,最深处几乎洞穿。
而就在这时门铃却响了。周厉的另外一个助理走去开门,然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李契不在家么?”
是秦悦!
周厉和李契都同时愣住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周厉向李契扬了扬下巴。李契死里逃生地喘了几口气,握住自己的一只还在滴血的伤手,几乎是松了一口气地走了出去。
“你来了。”见到秦悦,李契表情很僵硬地笑了一下说。
秦悦看到他的手,登时吓了一大跳,走过去要看清楚那一片血肉模糊下的伤情到底怎么样:“你这是怎么搞的?我送你去医院。”
“我打破了个鱼缸。没事,真的没事。”李契的心还未平复,毕竟现在周厉还在书房里呢。
“不可能吧。怎么伤成这样?”秦悦担心地继续追问。
“就是这样”李契忍着疼,可嘴唇却在发颤:“你找我什么事?
“我……我是来找你要护照的。去罗马的事你不记得了么?”秦悦一边拿出手帕给李契先暂时的包扎伤口一边说。
“记得……记得。”李契心下一动,说:“可是我护照弄丢了。”
“不要紧,我让人给你办个加急的。”秦悦暗暗欣喜说。他就是找了罗马为借口,过来和李契和好的。这几天他反反复复思考了很多次,最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一颗心。他就是想见李契。
李契微微一笑,先没有表态。他们的这些对话周厉是肯定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