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之夭夭-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着他。
良久的沉默,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你这样的折腾有意义吗?倘若恨就杀了他,倘若爱,就和他在一起,你这样做,不过是逃避,用肉体的疼痛来逃避心中的痛楚,伤害着自己,也在伤害别人,而你能够伤害别人的资本是,别人心中爱着你,没有这一份感情的羁绊,你不过是单纯的自虐而已!”
“……”夭莲没有说话。
“你确定你能伤害到他吗?你确定他爱的人是你吗?难道你不怀疑,他对你好是因为你和某个人长得相像吗?”女子说话字字有力,每一个字,都直直的敲打在她的心中。
他爱的人是谁?是她吗?
不对,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她只是在自虐罢了,她只是不知道如何发泄罢了,她是想杀他的,可是,她下不了手,她是想和他在一起的,可是,她不能。
“因为他杀了你父亲所以你要这样伤害他吗?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杀了你父亲,每件事都会有因果,和他相处这么久,你难道不知道他的为人吗?他是那种吃饱了撑着的人吗?”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近。
“好了,别说了……”是落休的声音,他似乎显得很疲惫。
“你才是别说了!你除了宠着她!除了担心她受不了!你还能做什么?她应该知道真相,知道真相之后让她自己去选择她的立场,而不是像你这样拖拖踏踏什么都不说,活生生把两个人都折腾死吗?”女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怒火,夭莲有些疑惑,什么人,竟然敢这样大声对落休说话,而落休,似乎也没有排斥的意思。
“你是谁?”她坐起身来,看着那个面容妩媚的女子。
“我是谁?我是月老,来点化你们两个的,我告诉你,我们落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错是你们岳阳家一起策划的!杀了姑姑的人是岳阳青,挑起战争的是岳阳青,诈死求和的也是岳阳青,现在从坟墓里爬出来要旧事重提的人也是岳阳青,都是你那个好父亲一手筹划好的,贼还捉贼啊!”女子说的牙咬切齿。
“哼,你在说什么?从坟墓里爬出来?”夭莲冷笑了两声。
“对,从坟墓里爬出来,我们都被你那个老狐狸父亲给骗了,而且骗的好惨,骗的我们现在是四面楚歌,你可亲可敬的父亲没有死,你那个一手谋划杀害我们落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父亲没有死,你那个……”
“够了,落玉!”看着夭莲的面色变得苍白,落休大吼道。
“你让她看清楚她爹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我们落家对不起他们岳阳家还是他们岳阳家咄咄逼人让我们落家惨败如此,父皇姑姑的死是谁造成的?我们六个人差点饿死在街头为了求生存乞讨为生还要躲避朝廷的追捕是谁造成的?你拿命去冒险练弑神剑法是谁逼的?这么多年来我们的生不如死是败谁所赐?从一开始我就应该阻止的,阻止你去爱上雨茵,爱上那个为了杀你而接近你的女人!你比谁都知道,没有你的话,我们五个都会死的,都会死的,因为一直有你在,我们才苟且偷生到今天!可是,你却总是任性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任性的让自己受伤!你知不知道,你所受的伤害,会加倍的附加到爱你的人身上,会成百倍的附加到为你而活的人身上?落枫去送死,你以为他是害怕背叛的惩罚吗?死在你的手上,对我们来说是幸福,为你而死,对我们来说是荣耀,大哥,我希望,在你眼中满满的装着你爱的女人时,能不能回头看看,我们这些不离不弃的亲人?”落玉说着,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
“说够了没有?”夭莲只觉得头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我爹是千羽宫的宫主,是人人敬仰的剑魔,是武林的奇迹,不是你口中的伪君子!”
“不是?哼,他能骗天下人,骗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简直易如反掌,他可以利用雨茵来接近落休,当雨茵真的爱上落休时便用轫严来刺激落休,让落休狠下了杀手,让怨恨越结越深,让我们从一个噩梦又落入另一个噩梦,你的父亲,何止是伪君子?”落玉冷笑着说。
“你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挑唆,不过是为了搬弄是非,有证据吗?”夭莲说道。
“证据?玉寒山的坟墓空了就是证据,我们遭到袭击,而三个人的武功路数与他们三人一模一样,这便是证据!”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不过也只是你的猜测罢了,让我去怀疑我的父亲,我更应当怀疑你们的动机!”
“我们的动机?我们能有什么动机?利用你去杀岳阳青吗?谁都知道你不可能,让你原谅落休吗?我想没有这个必要!一直在痛苦的人只是你而已!”
“……”夭莲的眼睛颤动了一下,身旁的落休眉头微微皱起。
“你一味的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却听不见别人的称述,会不会太自负了!”
“我只是相信我应该相信的人罢了!”
“落休不值得你相信吗?”
“他是杀了我岳阳一族的人,我凭什么相信他?”
“岳阳一族?那么你呢?你为什么活着?”
“我的命是哥哥换来的!”
“哼,落休想杀什么人,谁也阻止不了,何况你的哥哥!”
“……”
“现在的情况很紧张,我不认为现在是为了她分心的时候,我希望大哥可以分清楚孰轻孰重!”落玉说完,看了夭莲一眼,又看了落休一眼,转身离开,走出屋子的那一刹,眼中尽是不忍。
房间里,只剩下二人,两个有太多话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的人。
“你休息吧。”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落休说道,起身,往外走去。
“放我走吧,否则,我会疯掉的。”夭莲有些飘渺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声音很轻弱,却仿佛满地荆棘。
一直都期盼你的笑容,可是啊,好多时候我都力不从心呢
初春的风带着一丝的微凉,拂动着池边青绿的柳枝,仿佛融入了流水中的水丝,那般的温柔,那般的窈窕。花树林的桃花飞满了整个隐地,淡淡的清香,淡淡的粉色的迷惘。
红枫谷卧房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一年前,他沉默寡言,自从遇到一个女孩子,久被封存的心一点点被打开,幸福,曾经对他而言那么奢侈那么遥远的字眼,他可以亲身体会到,尽管是短暂的,却是刻骨铭心,此生不忘的。
一年后,他依旧如往日般的黑发如缎,容颜清俊,只是,手已冰凉,却无人握紧,紧闭的双眼,再无人能见那一双如夜的眸子,那一张脸庞,再不会笑,再不会哭,再不会伤心,再不会欣喜若狂,床边的剑,那一把跟随了他一生的剑,也再不会被谁握起。
寂静的,寂静得仿佛,这个世界都停止了呼吸。
落休拉上覆盖在他身上的白布,永远的为那一个生命画上了休止符。
“准备吧,这一次,会给一个彻底的了结的!”他的声音很淡,很淡,淡的有些渺然。
“是!”回应的声音是坚定地,坚定中带着愤恨,带着伤痛,是再也不可能挽回的决心。
深夜的华月阁,夭莲只披着一件外衣站在窗口,夜空中是一轮新月,淡淡的月牙,仿佛女子的眉。
“咚咚。”响起敲门的声音,她回过身来,看到了走进来的落休,长长地黑色外衣,纽扣只扣到第三颗,露出了好看的锁骨,她突然发现,他瘦了,还是瘦了好多,锁骨明显了,脸也尖了,眼睛下似乎还有淡淡的黑眼圈出现了。
“已经很晚了,你怎么来了?”夭莲关上窗户,走过去关上门,她记得,他畏寒。
“想见你。”他笑着说。
“我不想见你。”夭莲冷冷的说。
“可是我想见你。”他有些固执的看着她,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
“你喝酒了?”她觉察到了淡淡的酒味,靠近他闻了闻,很重的酒味。
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揽她在怀中,他从未这样抱过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身上有一股梨花的清香,淡淡的,却让人久久难忘的,就像她一样,如春风一般的清,如冬雪一般的纯,如夏日一般的耀眼,如秋月一般的让人欲罢不能。
“放开我!”夭莲反抗的要推开他。
“就这样一会儿,好不好?”他说道,把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颈。
她从未听过他这样的语气,仿佛恳求一般的语气,就像是落玉说的那样,原来,他的伤心可以这样成千百倍的附加在她的身上。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任由他那样抱着,微带了担忧的问。
“我以为我也可以简简单单的幸福的,或许,是我奢望了,所以得到了报应,我们再回不到过去了,就像雨茵一样,注定是不该发生的故事,命定只会徒添伤悲。”他静静地说,抱着她的手,微微的颤抖。
“你是不是喝多了,说的话我听不明白。”夭莲不解,却为他的颤抖而不安。
“你不需要明白,不希望你痛苦,再也不希望看到你流泪的样子了,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去做你认为应该的事情,不需要因为任何人或是物而迷茫的,人应该这样,坚定自己坚定的,就够了。”他放开她,抚摸着她的脸颊,仿佛在心中烙印着一般的仔细,留恋。
她听不懂他今天的话,一直到他离开,她也不知道该不该问明白。
窗户开始哗哗作响,不一会儿,滴滴答答下起了雨。
走到落休的房前,轻轻推开门,如她所料,窗户是开着的,风从外面刮进来,夹带着雨滴,打湿了书桌。夭莲走过去,关上窗户,回头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过去的人,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似乎睡的很熟,从她进来,他都未曾有一点的动静。
走过去,坐在床边,手描摹着他的轮廓,他的眉即使是睡觉也蹙着,轻轻地想揉开,却只是徒劳。
“姐姐,那时候的你是不是也经历着同样的苦恼呢?应该怎么做呢?夹缝中求生存,怎样做才不会这样痛呢?”伏在他的胸口,眼泪如同窗外的雨水,静静地流着,静静地流着,然后,渗入某个人的心,扎根在某个人的心里。
爱一个人就爽快的去爱吧
第二日,当她醒来时,她是躺在床上的,并且,是一张陌生的床,是一间陌生的房。
夭莲起身,看着四周,简单的装饰,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大概知道这是哪儿了,不一会儿,一个小二打扮的青年走进来,笑着说:“姑娘起来啦。”
“你是谁?这是哪儿?”夭莲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外面街市的吵杂声涌进来。
“这是弋阳,我是这家客栈的小二。”小二说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探头出去,街市,车水马龙。
“今早上一位公子送您过来的,还招呼我这个时辰来伺候您,说是您会醒来,那位公子真是说得一点不差,姑娘是刚刚醒过来吧?”小二笑着道。
“一位公子?”夭莲的眉头微微皱起。
“一位黑衣公子,啊呀,我是个男人也不得不赞叹他的俊美,姑娘真是福气,他刚刚离开不久,没有说去哪儿,可能正在外面什么地方逛着呢,您要不要找他?我可以帮您去找,绝对一眼就能认出来。”小二说道。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是落休,他把她送离了隐地,他对她放手了。
“那,姑娘早饭要吃什么?”小二又问道。
“随便弄点什么就可以了。”夭莲无力的说。
“好嘞!”小二说着走了出去。
离开了那里,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开心,离开了那个人,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自由了,更沉重的悲伤,更如同跌入谷底的失落。
床头有一白色的包袱,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