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之夭夭-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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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有睡?”那再熟悉不过的清淡的幽香味。
“睡不着,你呢?”落休靠在窗口。
“也睡不着。”夭莲把头伸到窗外,虽然有些冷,不过这样微微的寒风能够清醒头脑呢。
“嗯。”落休应了一声,再没了声音。
“……”长久的沉默。
“我想了很久,有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你,还是让一切归于沉寂。”落休的嗓音变得低沉。
“什么事情啊?”他的声音太低了,她听不清楚,本能的凑过耳朵。
“就是……”他转过头,却惊讶的发现,她的脸庞近在咫尺。
“……”沉默,而这样的沉默让两个人恍惚不已。
“没什么!”落休说道,如来时一样,一阵微风,消失在夜色之中。
夭莲不太确定,用手摸了摸,落休的确已经离开了。
“搞什么?”夭莲颓丧的叹了口气。
“啊,我在遗憾什么啊!”烦恼啊,躺回床上,蒙头睡过去。
烛光下,落休挑着灯丝,湖水绿的眼眸中犹豫不决。
告诉她,她一定会离开的,这样不是很好吗?不去计较她是雨茵还是夭莲,不去理会过去的事情,这样的淡淡的幸福,偶尔吵吵架,偶尔说说闹闹,仿佛是冬日的暖阳,不会灼伤,不会冻凉,平平淡淡的温暖,安安静静的温柔,他喜欢这样的生活,甚至,越渐依赖这样的生活,让他有了活着的感觉,让他再次知道,笑,是怎样的,悲伤,是怎样的。
倘若她离开……
他该如何是好?
再次去体会失去吗?
不,根本没有得到。
就算是自己的心,有正视过她吗?模糊她和雨茵的界限,是逃避,是懦弱。
她和雨茵并不一样,雨茵温柔的如同春水,她就是一只猫,心情好的时候用细柔的皮毛蹭蹭你,心情不好了,一爪子出其不意,一个人的时候喜欢自娱自乐,还乐此不疲。
如果她知道她寻找的一切真相,都是出自他之手,她会怎么做?
他不想看不到她,不想失去她。
起身,穿过长长地走廊,停在她的房门前。
想进去,哪怕,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睡去,就好。
可是,进去了,又如何,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总有一天她一定会离他而去,并且刀刃相向。
手放下,转身,离开。
同一时刻,门打开,温暖的身体贴在他的后背,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际。
“我……”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转过身来,他不知道,该不该去回应她的拥抱。
“果然没有你在身边会睡不着,我铺好地铺了!”夭莲放开他,仰着头笑着说。
“……”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没有了抵抗力,他不希望她知道过去的一切,他不会说,也不会让任何人说出来,什么手段都可以。
清晨,老板娘推开房门,看到了熟睡的二人,笑着摇了摇头。
“快起来!”老板娘掀掉二人的被子,两个人朦朦胧胧的起来,在老板娘的催促下,收拾了地铺,洗脸漱口,整理衣服,等到一切忙妥当,已经接近中午。
“甜汤!”老板娘盛了两碗蜜枣汤递给夭莲和落休。
“哇,很好喝!”落休喝了一口,称赞道。
“诶?真是很难得听到你夸奖别人呢!”夭莲睁大了眼看着他。
“一直都没有吃过甜的东西,今天尝尝,很不错!”落休笑看着老板娘。
“心情好的时候喝甜汤是最香的。”老板娘故意的瞅瞅落休又瞅瞅夭莲,夭莲不明所以,落休只是轻笑两声。
“还以为今年的春节会被限制的。”老板从屋外走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老板娘问道。
“今早的告示,二皇子的蝶妃仙去,皇族要行大葬之礼,不过,是一个月之后,天下才要戴孝。”老板说道。
“二皇子?蝶妃?”夭莲的眉头微微皱起,手中的汤勺掉在了碗中,落休看着她,眼神逐渐的暗淡。
“我也没有听过什么蝶妃,二皇子不是未曾有妻子吗?听李大爷说是襄王的女儿,这里面还真是乱七八糟的。”老板喝了口甜汤,摇摇头。
“……”蝶妃?襄王的女儿?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
“快喝汤。”落休敲敲她的脑袋,提醒她。
夭莲醒悟,对着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的老板夫妇笑了笑。
“带你去一个地方。”饭后,落休穿上大衣,对在窗口发呆的夭莲说。
“去哪里?”夭莲疑惑的看着他。
“穿上衣服。”落休不去理会她的疑问,颇带命令的说。
夭莲默默的穿上大衣,跟着落休走到院子的后门。
“这是去哪里?”夭莲看着他刻意避开老板夫妇,问道。
“闭上眼睛,直到我让你睁开为止!”落休搂住她的腰。
夭莲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还是闭上了眼睛。
仿佛是风划过耳际,又仿佛不是,他给她捂上绒毛的帽子,她听不到外面的声音,露在外面的手,感觉到一丝疼痛,仿佛是寒风刺骨的痛觉。
过了很久,落休摘下她的帽子,她迷蒙的睁开眼睛。
“这是哪儿?!”夭莲大惊,他们怎么站在屋顶。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下面。
是宫殿,是葬礼,黑压压的很多人,可是,她第一眼就认出了他,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上正统的皇族的服装,浅金色的袍子上金龙纹路,头发束在头顶,他站在棺木的旁边,她看不清他的神情,悲伤?一定很悲伤。
忽然人群中骚动起来,一个中年男人蹒跚的走到棺木前,浑身颤动,是在哭泣,还是那种最无力的哭喊,他走到轫涸的面前,她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是,她看到中年男人的激动,甚至伸手要去打他。
“混蛋!”夭莲差一点就要冲下去,一只手拉住她,她回头,看到落休没有表情的面容。
“我想下去,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夭莲几乎恳求的说。
“下去之后呢?”落休冷声问。
“之后?”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被劫持的人忽然出现,你想他会怎么做?不要忘了,我不是给你自由,明天,我就会带你回隐地。”落休的声音变得冷硬。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带我来这里是为什么?”夭莲抓住他的衣袖,眼泪哗然而下。
“……”他没有回答,静静地给她戴上帽子,如来是一般搂住她。
“你放开我!”夭莲愤怒的要推开他。
“再挣扎试试,我现在就杀了下面所有人!”比这寒风更冷上千百倍的杀意,夭莲看着他,怔住。
“闭上眼睛。”落休缓和了语气,轻轻将她固在怀中。
在他的身边,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永远都没有!
习惯的回头,就会发现站在那里的你
他们的离开老板一家人并未曾发现,回到客栈,夭莲推开落休,独自回到房间。
恨他吗?让她像囚笼中的金丝雀。
生他的气吗?让她明白了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无力感。
怀疑他吗?他所做的,会不会是为了自己,仅仅是岳阳夭莲而已。
夭莲靠在墙上,侧头看着窗外的梅花,孤单的,即使馨香,即使傲骨凌然,却总是孤独一人,没有蝴蝶的翩翩,没有鸟鸣的欢呼,寂寞的开放,然后默默的凋零。
隐地的人算不算是这样呢?
从到隐地的第一天起,莫名的,有一种亲切感,或许真如他们所说的,是血缘的关系,这个世界上,和她还有这血缘羁绊的,恐怕也只剩下他们了。所有人都对她很好,小吵小闹是有,可是,偶尔的,那是一种温馨,她甚至想过,她的归处到底应该是哪里?是千羽宫,还是隐地?
“小莲,隔壁王妈送来了年糕,出来吃一些吧。”老板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哦!”夭莲抹去眼角的泪水,打开门。
“你怎么了?哭了吗?”老板娘见状,紧张的问。
“没有,眼睛有些痒,揉了揉而已。”夭莲勉强的笑着说。
“好了,到楼下来吃年糕。”老板娘说完,往落休的房间走去。
夭莲看着紧闭的房门,自己不知道满足吗?他都带着自己去看过轫涸了,她还在得寸进尺?可是,如果不是他这样囚禁自己……
算了,这或许是一件好事情,听说千羽宫众人的武功都出神入化了,当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人就会变得强大,这何其不是一件好事情呢?
夭莲黯淡了神情,走下楼去。
当老板娘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场景让她惊傻在原地。
他似乎在极力克制剧烈的咳嗽,血,从捂住嘴的手指缝间哗然流下,染红了床单,染红了衣衫。
“你怎么了?”老板娘紧张的扶住他。
“没事,不要让小莲知道,关上门可以吗?”他的声音很虚弱,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好。”老板娘压低了声音,慌张的关上房门。
“不用担心,只是内力消耗过多罢了。”落休勉强坐直身子。
“我不是很懂你们习武之人的事情,可是,只是内力消耗过多而已吗?”老板娘放心不下,给他倒了杯水。
“麻烦老板娘把这一封信送到天雨茶楼。”落休拿起桌上的信,递给老板娘。
“好,没问题,你先躺下歇歇,我把这里清理一下。”老板娘说着,扶着落休,帮他掖好被角。
“麻烦老板娘了,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让小莲知道。”在老板娘走之前,落休再三叮嘱。
“放心吧。”老板娘点点头,脸色沉重的走了出去。
之后的几天,落休几乎没有出过房门,夭莲常常在走廊里看着里间的房间,始终没有过去问候一声。
他说第二天会回隐地,可是已经三天过去了,还未曾见他有任何的动静。
这一日傍晚,夭莲从外面回来,掸去身上的雪花,看到老板娘正在熬药,有些疑惑。
“谁生病了吗?”夭莲走过去,问道。
“没,就是孩子他爹说嗓子有些疼。”老板娘说道。
“不碍事吧?”夭莲关心的问。
“不碍事,对了,我让你帮我买的面粉买回来没有?”
夭莲点点头,“我放到仓库去。”
说着,夭莲拎起一袋子面粉往仓库走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老板娘总是让她出去买东买西,不过,这几天老板一家都没有要他们的房钱,帮忙做一点事情是应该的,夭莲一边想着,一边把面粉扛到仓库里面去。
关上仓库的门,仰头看着二楼西侧的窗户,他总是喜欢开着窗户看着外面,可是,这几天,窗户总是关的严严实实,昨日看到他出来吃了些午饭,她主动和他打招呼,他竟然当做没有看到,想到这里,夭莲就一肚子火气。
就算是轫涸那件事情,她有在他的房门外向他道歉,是她的不对,她不该那样对他大呼小叫,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也不知道他都在房间里干什么。
想到这里,夭莲忽然想去看看,轻身跃起,穿过隔壁房间的窗户,一到屋里,就听到落休房间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在和谁说话?”夭莲狐疑,贴着耳朵去听。
“你能不能对你的身体负责一点?!”是落央的声音。
“都说了没关系的。”是落休,有些疲倦的样子。
“没关系没关系!你是医者还是我是医者?这次是万幸,你到底有没有一点估量?我不能保证还有第二次能够治好你!从这里到京城青域,这样的路程你居然给我用月华一个上午跑一个来回,还在这样的天气下,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你也会玩命的!月华对身体造成的负担伤害,你比我更清楚,你身体畏寒,你自己也知道,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