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宠 作者:琼花郎君 完结+番外-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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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长生开始准备婚礼,因为芜芜的身子如今已经禁不起劳累,一切都办得很简单,冯长生只请了几个有头脸的管事,可是事情却让冯季元知晓了。那赵玉欣的丧事刚刚办完,冯季元自然是不许他娶芜芜进门,联合了几个族中的长辈来逼冯长生就范,可冯长生一味不理会。
第二日傍晚,冯长生抱着芜芜进了厅里,拜了天地父母完了礼,然后又抱着她回了新房。虽说是新房,也不过是将他们原先住的地方装饰了一番而已。冯长生揭了盖头,红烛的火光便映在芜芜脸上,让她看起来精神了些。
冯长生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在芜芜手中,温声道:“是果酒不碍事。”芜芜五味杂陈,心中难受,喝了酒便低头不语。冯长生却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微微笑着道:“我帮你把头发拆开吧,今天你也累了一日,早些休息,明日药便配好了,你吃了就好了。”
芜芜点点头,冯长生便起身将她头上的发钗饰物都摘了下来。她一头青丝披在肩上,柔顺得不像话,冯长生执了梳子一点点梳顺,等梳完也没留意身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的喜果上。冯长生皱眉痛呼一声,样子十分滑稽,逗得芜芜忍不住笑了出来,冯长生瞪她一眼:“幸灾乐祸不是大丈夫!”
芜芜知他是故意逗自己,却忍不住道:“我本不是大丈夫。”冯长生嘟嘟囔囔地将床上的喜果扫到一边,伸手来拉芜芜:“娘子来,我们安歇了吧。”芜芜啐了一口,脸颊却染上了红晕,她趴在他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忽然安定下来。
“芜芜,以后给我生好多好多小孩好不好。”冯长生亲了亲她的额头,手指绕着她一缕头发缠啊缠。芜芜努力不去想以后,笑着问道:“你喜欢小孩子?”
冯长生摇了摇头,唇角绽出一抹笑:“我虽然不喜欢小孩子,但是如果是你生的,我大抵不会讨厌。”芜芜伸手狠狠掐了冯长生的侧腰一下,恨声道:“你想得倒美!”
冯长生抱紧了芜芜,沉默许久:“芜芜,我知道你很疼很痛苦,可是你要坚持下去,你不能抛下我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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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上芜芜醒来便不见了冯长生,正要起身门便开了,却是冯长生端了个瓷盆。他将那瓷盆放在桌上,便拿了袍子给她披上,拥着她坐到桌旁,又献宝似的将瓷盆端到她面前,道:“这是今早管事送来的彩鱼,你瞧瞧。”
芜芜低头一看,见有三条彩色的小鱼在盆子里游曳,倒十分好看。冯长生用一根发簪将芜芜的头发挽起,又与她一同吃了早饭,便有丫鬟送了药来。今日是第七天,若是这药有用,芜芜便能好,若是这药没有用,今日便是她的最后一天。
冯长生将那药拿给她吃了,便抱着她坐在廊下榻上看书,芜芜精神不好,看了一会儿便恹恹放下了书,趴在冯长生的膝盖上小憩。见她闭了眼,冯长生眼中便满是担忧,那药一定要管用……
晚些时候芜芜醒了,稍稍一动便听见冯长生哀嚎了一声:“腿……腿麻了……别动别动!”芜芜恶向胆边生,猛地坐起来,回手便去捶冯长生的腿。弄得冯长生连连求饶直往后退,芜芜得寸进尺,最后将冯长生逼到了角落里,恶狠狠叉着腰道:“如何,你服不服?”
“服服服!我服了!你是山大王,山大王威武!”冯长生喊完,却趁芜芜不住意猛地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立刻换了副嘴脸:“就你还能当山大王,你还是当压寨夫人吧!”芜芜身子忽然一僵,然后剧烈颤抖起来,冯长生一惊,忙将她扶起来,急道:“怎么了?又疼了吗?”
见他这般焦急,芜芜脸上的痛苦之色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奸计得逞的笑容:“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哭?”冯长生没有笑,他将芜芜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声音有些闷:“不要吓唬我。”
他话音一落,芜芜却又颤抖起来,冯长生以为她又在骗他,气道:“你再骗我我就生气了。”芜芜颤抖得越发厉害了,冯长生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儿,将芜芜的头抬起来一看,却见她衣襟上都是血,当下心凉了半截。
芜芜不能自控地抽搐起来,冯长生死死将她抱住却没什么用,她吐出大口大口的黑血来,最后终于平静下来,她颤抖的手摸了摸冯长生染血的脸颊,笑了笑:“看来那药没有什么用,这下我真的要死了。”
冯长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咬着牙道:“芜芜你不要死,芜芜。”
纵然他费劲了力气挽留她,纵然他乞求满天神佛救救她,纵然他愿意分自己的一半寿命给她,纵然那么多的纵然,她依旧闭上了眼睛。
“芜芜……芜芜……”
男人的额头抵着怀中女子的额头,悲伤溢了出来,世间一切都失去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不是结局orz
59、晋江琼花郎君
继三皇子和七皇子争位风波之后,将军赵蟠又因私吞军饷克扣士兵而被罢免;哪知这件事情一查之后;却查出了赵蟠私自豢养死士,皇上震怒;将赵蟠打入死牢秋后问斩。京城发生了这样大的动乱;便没有人会注意到冯家在一月之内办了两件丧事。
冯家京城的总管事站在书房外,等待冯长生叫他进门。他已经一连五日在这里等着了;京城内外的生意又因为朝廷的变化而出了许多变故,有许多事情要冯长生拿主意;可是冯长生谁也不见;眼下有两件事十分紧急;若是处置不及时;只怕是要出大乱的。
“二爷;有两件事需要马上做决定,请二爷拿个主意吧。”总管事终于不得不开口,门内却依旧没有声响。天色黑了下来,总管事不得不离开,正转身要走却听见书房内传出冯长生低沉的声音:“明早你过来。”总管事听了心中终于定下来,这才告辞里去。
书房里没有点灯,此时天色又暗下来,屋里便沉浸在一片黑暗中。冯长生坐在椅子里,面前的桌子上什么都么有,一如他此时的心绪。今天是芜芜去后的第七日,他坐在书房里的第七日。他已经七日没有睡觉,七日不曾回他们的寝房,他不敢。
他知道三皇子和七皇子的争斗后,京中的势力会发生巨大的改变,他知道若想让冯家的生意在京中占领一片天地,此时更应该去拉拢官员,他知道,可是他做不到。但他同样知道,冯家要存在下去,他要活下去,他便不能继续这般下去。
老人都说,人死后的第七日,魂魄会回来找亲人,他不知芜芜的魂魄会不会来找他。他站起身来,因为连日没有休息,他的步伐有些虚浮,便开门走了出去……
寝房里什么都没有变,冯长生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胸膛里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他这一生,从未后悔过什么,从未为某一个人某一件事痛不欲生,而今他全都体味到了。他曾经亲口和芜芜说,若是有一件事他不能挽回,若是有一个人他不能挽回,他便会放弃,永不后悔。
而今他知道他错了,那时他之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大抵是因为他没碰上一个让他不惜一切都要留住的人。而今,他碰上了这样一个人,又失去了这样一个人,从此以后心如死水,满目荒芜。他和衣躺上了床,整个人沉浸在芜芜的味道里,心不禁绞痛起来。
直到东方放亮,他依旧没能入睡,眼睛看着这屋里芜芜用过摸过的东西,一遍又一遍。
“二爷,赵管事来了。”门外有丫鬟轻轻敲了敲门。他只得坐起身来,去面对勾心斗角,去做他如今唯一能做的事情。
之后一个多月,京城风云大变,三皇子因陷害七皇子意图谋反,而被终身软禁,皇上传位于七皇子,自己再不过问朝堂之事,太后皇家供奉的佛堂里念经祈福,为众人称颂。冯长生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打通了京中各刚刚上任的官员的门路,一切都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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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经入了秋,入了秋的鹿鸣镇很热闹,因为这时鹿鸣镇的黄桐果成熟了,引得商人们前来采买贩卖。一辆马车缓缓驶进了鹿鸣镇,车夫将车架得很稳,似乎看不见镇里的热闹。
“赵叔,到鹿鸣镇了吗?”马车里传出男人低沉的声音,让人听了便觉得有些压抑。车夫回道:“二爷,是到鹿鸣镇了,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别院了。”男人应了一声,便再没有说话了。不多时马车在一所院子门前停了下来,立刻有五六个小厮迎出来将马车上的两个箱子抬了进去,又有一个中年男子躬身迎了上来:“二爷赶了五日的路,饭食都已经准备好了,且先用过饭休息一下,晚间我便和其他管事一同来别院。”
“孙管事辛苦了。”车帘掀开,露出一张男人的脸,这男人长了一双凤眼,让人一看便觉得心中一凛,本能便要害怕。安排好一切,孙管事便自回家去了,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知这冯二爷为什么会亲自来这小小的鹿鸣镇,即便要采买黄桐果,哪里用得着他亲自来。孙管事想了许久,最终觉得一定是哪个管事犯了错,冯长生是来寻证的。
冯长生刚刚坐下来,便有丫鬟端了茶来,冯长生看那丫鬟一眼,温声问道:“你是这别院里的丫鬟?”那丫鬟低着头,怯怯道:“奴婢是孙管事家的丫鬟,暂时拨来别院里伺候二爷的。”冯长生点点头,喝了口茶又问:“你可是这鹿鸣镇的人?”
“奴婢是自小就在鹿鸣镇里长大的。”冯长生沉吟半晌,才道:“我听闻鹿鸣镇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件古怪的事情,不知道你听未听说?”
那丫鬟一愣,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些惊恐的神色来:“前些日子有一户人家的尸首不见了,有人说是诈尸了,还有人说是遇上了盗墓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最后不了了之了。”
“你可知道那户人家姓什么?”那丫鬟不知冯长生为何对这件事如此上心,却没胆子问,嗫嚅道:“姓……好像是姓关……对!就是姓关,那家老爷好像还是状元爷的授业恩师!”
冯长生打探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便让丫鬟走了。五日前,他在京城听见了这样的讯息,便像是心里长了草一般再不能平静,他知道死而复活这样的事情少之又少,再加上芜芜本已经遇上一次,再遇上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期望。如今又得了那户人家姓关,他心中的希望又大了一些。
次日一早,冯长生便带着孙管事寻上门去,一下车便看看见两扇墨色大门,孙管事敲了敲门,便有小童来应门,见门口站着这两人便问是来干什么的。孙管事看着冯长生,不知他为何要来,便听冯长生道:“我听闻你们府上有几亩黄桐果的良田要卖,正好我要卖,劳烦你通知你们家管事的。”
那小童让他们在门口稍等一下,自己便去通知家里管事的人了。不多时又有脚步声响起,门打开便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那老者一拱手,十分有礼:“家童鄙陋无礼,还请二位不要责怪。”冯长生还了理,道:“是我们没有提前下拜帖,不知你们家里的果田可是要出卖?”
“公子请进。”老者侧身一让,引两人进了门,落座之后又有下人上了香茶,老者这才开口道:“我见公子不像是镇上的人,不知买了果田要做什么?”“我家在京城,但在鹿鸣镇中有生意,黄桐果在京城中也卖得很好,我便想买些果田,再养些佃户,也免得每年初秋都要与人争抢。”
老者点点头,道:“这府上如今只有我和那小童,实在没有精力打理果田,但那果树都是我们家老爷在世时令人种的,所以只有出租的打算,绝不会卖掉。”冯长生面色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