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仙府种田纪事-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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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摇摇头,“执行任务不得喝酒。”
黑衣人瞬间泄了气,一脸哀怨,“我还以为你现在变了呢,没想到还是这么死板。我可怜的腿啊,那年为了救某个家伙,在雪里趴了十个时辰,落下了病根儿,这样乍暖还寒的时候,最是难熬,可惜啊,有人忘恩负义…”
欧阳实在听不下他念叨,犹豫了一下,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四方东西来,在夜色里反射着微微的亮光。
黑衣人立刻站直了身子,眼睛四四盯着这小巧精致的东西,说道,“我好似闻到酒味了。”
欧阳沉默着拧开上面的盖子,果然,浓郁的酒香就飘了出来,黑衣人一把抢了过去,贪婪的嗅了又嗅,说道,“嗯,居然是三十年的状元红。好酒。”说着一仰脖,几口就把里面的酒喝光了,然后摇了摇酒壶,抱怨道,“这酒壶倒真是特别,不过,就是酒装得太少了。若不然,十三你先借我用两日…”
话还未说完,手上一空,酒壶就已经又回到了欧阳手里,他拿了条纯白的帕子,轻轻擦干净壶口,拧好壶盖,重新放回了怀里。说道,“救命之恩还完了。”然后拎了竹篮,如来时一样几个纵跳瞬间没了影子。
黑衣人气得直骂小气,他那微胖手下打趣道,“头领,那酒壶不会是十三的心上人送的吧。嘿嘿,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心疼。”
黑衣人身子猛地一顿,深深望着欧阳离开的方向好半晌没有说话。微胖手下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给旁边几人使眼色,那几人立刻说道,“头领,晚上哪队兄弟值守啊?”
黑衣人转过身来,好似无事一般,吩咐道,“老规矩,一队上半夜,二队下半夜。”
“是,头领。”所有人低声应下,各自散去了。黑衣人轻轻叹了口气,“十三,你可不要走我的老路啊。”夜风徐徐吹来,把那一声叹息吹的很远很远…
桂婶子家的喜宴办的极为热闹,也极体面,郭婶禀告过主母真个去帮了半日忙,上灶炒了几个菜色,其中蒜泥白肉,让那些外村人都尝到了蒜的辛辣,皮蛋红烧肉更是大受欢迎,两桌儿娘家人一边新奇鸡蛋还能炸了做菜,一边吃的是满嘴流油,一个劲儿的夸赞李家村富贵了,连菜色都做的这般齐整,简直比大酒楼还要好。桂婶儿一家得了脸面,笑得各个合不拢嘴。
于是其他有儿子或者将要办喜事的奶奶大婶们,都围了郭婶儿夸赞不停,都想着先拉好关系,等到自己儿子成亲或者女儿出阁时,也要请郭婶儿去给长长脸。郭婶儿笑呵呵的一律推说,如果到时府里不忙,必然求了夫人放她出来。众人又立刻转去夸赞仙夫人心善孝顺。直闹到散席,郭婶才眉开眼笑的回来。
木艾头上的伤口开始渐渐封口长出新肉,她也就不在上药,把创可贴也揭了下去,只是,有时夜里会痒得睡不着。索性吩咐春分通知了欧阳,开始照旧到老地方去练习飞针。
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痒得心烦,还是几日不练习有些生疏,总之,两个木人同时飞针射穴,总是顾此失彼,很少有每只都射中三穴的时候。
木艾第一次耍起了性子,挥手拿出厚油毡和气垫铺上,翻了几罐啤酒和各色水果出来,赌气坐在气垫上做起了果盘。
欧阳挑挑眉,也没有催促,依旧沉默的坐在树下,木艾回身看了他一眼,喊道,“你坐在那里想变成冰棍儿,还不进来。”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欧阳不知道冰棍是什么,不过有个冰字可能就是凉的东西。欧阳心知她这是担心自己冷,心里蓦然就变得柔软了起来,慢慢走过去,感觉身体好似穿过一层绵软的气泡之后,就进入了另一个温暖的世界。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都处在一个空间里,你能感觉到不远的树叶;在动,风在吹,可是,你所在的位置却像被遗忘的角落一样。不管外面是冬还是夏,是寒冷还是酷热,你这里永远都是最舒适的所在,甚至就连吸上一口气都分外清爽。
他不想承认是因为这角落,这个被隔离出来的地方,是因为有她在一起,才让他这般感觉不同。
“好了,大功告成,怎幺样,漂亮吧?”木艾一脸笑意的显摆着自己的努力成果,一只小熊图案的水果拼盘,然后拿出两只叉子放到盘子里,开了两灌啤酒,递了一罐给欧阳,“尝尝看这种酒的味道怎么样?”说着主动和他碰了一下,仰脖就灌了一大口。
欧阳轻轻捏了一下手里这个极薄的铁皮罐子,慢慢把小小的豁口对准嘴唇,喝了一口下去。这酒和他以前喝过的竹叶青,状元红、金包谷等等那些酒味都不同,好似带着一点儿徽徽苦涩的味道,但是却不令他讨厌,相反,他很喜欢这种清新爽口的感觉。于是,忍不住抬手又喝了一大口。
木艾咯咯一笑,吞下嘴里的雪梨块,和他又碰了一下杯,笑道,“很高兴你也喜欢喝,来,庆祝一下,我的飞针退步了。”
欧阳嘴角一抽,天下还有为武艺退步干杯的,也就这女子会为喝酒找如此奇怪的借口。
木艾也不用帕子,抬起手腕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泡沫,笑道,“这叫啤酒,在我家乡那边,人上都爱喝。我以前出去四处游走时,碰到喜欢的风景就会坐下喝上一罐。有一次我爬上了一座雪山,对着那样天地一片银白的壮观的景色就想喝一杯庆祝下,结果拿出啤酒来,打开盖子,还没等喝呢,啤酒就已经冻住了。我当时,抱着瓶子笑得差点从雪山上滚下来…”
欧阳慢慢喝着手里的啤酒,静静听着她说话,想象着一十女子独自走过大河高山,白日里豪迈自在可以朗声大笑,夜里却不如要对着星月忍受怎样的孤寂,他心里突然就有一种抑制住的冲动。他想要追上去,倍着她,和她一起在高山上喝酒,一起在河边烤鱼,一起着朝霞一起看落日。。。他拼命想压下心里的这个念头,却发现越是压制越是疯狂,疯狂的想要陪伴她…
“以后,我陪你。”低沉而略显沙哑的声音,如午夜最浓重的夜风,肆无忌惮的刮进木艾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地方,让她蓦然间僵住了身子。
木艾呆呆的看着面前同样好似被自己的话吓住的欧阳,这个沉默寡言,平日里好似空气一样没有存在感,却总是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异常坚实可靠的男子,说要陪伴她吗?不可思议,这一刻她为这简简单单连情话都算不上的五字,动了心!这一个认知甚至让她一瞬间脑子里有些迷茫,原来,在那个人背叛之时,在那个她就算死去,都没有一十人会在意的大年夜,她发过誓,不再相信任何人的承诺,不再为任何人动心。
可是,现在,她的心居然为了这个男子的这句话,开始…慢慢跳动起来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开始慢慢信任这个人,开始慢慢让他接近了自己身边,是从无论危险与否,只要呼喊他都都会立刻出现的时候,还是那个默默陪她喝酒、听她说话的大年夜,又或者是日日夜里默契的配各练习…
她可再相信一次吗,相信这人两年来的守护,相信她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种人生,也同样可以换一个不必孤独终老的结局?
欧阳在对面女子沉默的一刻才突然惊觉,他真的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而且是这般的不加掩饰,他突然间开始恐惧,这种恐惧是以往面对再强大的敌人,再险恶的环境,甚至生死攸关的—刻,他都不曾有过的。
他不知道他在怕些什么,怕那女子轻蔑鄙视的眼神,怕那女子呵斥怒骂,怕那女子再也不愿意留他在身边…他想说些什么,或者婉转解释,或者……可最终,他的唇舌如同绑了巨石一般,吐露不出半个字来。只能在如雷般轰隆作响的心跳声中中,等待。等待那个女子的宣判……
暗夜里一时间突就安静了下来,除了偶尔轻抚树梢的微风,再也没有半点响动。
过了好半晌,这小小的空间里缓缓的响起了一声叹息,一只纤长的玉手慢慢举起酒杯,淡淡吐出一个字,“好。”
清淡柔软的女声,如同世间最美最动人的仙音一样,彻低抓住了欧阳狂跳的心,这是个出乎了他所有的猜想和意料的字眼。她说好,是应下自己了吗,是应下和他一起走遍天下吗,是应下要自己永远陪在她身边吗?
木艾看着他冷硬如冰的面孔开始软化,嘴唇颤抖着开开合合,心里慢慢就涨满了愉悦,嘴角忍不住带了笑,“叮”的一声.两只酒杯撞在一起,如同敲响了约定的钟声…
一口喝尽了杯中酒.眼望远方无尽的夜空,木艾心里放电影一样回放着生命里无数或痛苦或孤寂的日子,低低一叹,“你是我全心相信的第二人,第一个人背叛了我,我那时曾发誓,不再信任任何人。
没曾想今日…欧阳,希望你永远不会做那样的事。
欧阳蓦然垂下眼帘,刚刚伴着无尽喜悦流进胃里的酒水,瞬间变成了最苦最涩的毒,腐蚀着他胸腔里的一切器官。上一刻的狂喜,立刻就化成了坚冰,冻得他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
背叛,他最怕的字眼,背叛,一开始就在的天蛰。他开始后悔.后悔刚才出口的承诺,后悔担负了这女子的信任。他怎么忘记了,他那见不得光的身份,那每月必定发出的密信,如果有一日,她发观了真相,那会是怎样的…
木艾重新打开一罐啤酒,看着自己微微有些发抖的手指,心里突然有些好笑,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就为了一句简单的承诺,慌乱的如同初恋的少女一般。
她低垂了头,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微微有些尴尬的的转了话题,怀念的说道,“这酒我没带过来几箱,喝起来真是有些心疼。等天气好了,记得提醒我要开始酿酒了,我有个好办法,可以快速增长酒的年份,等以后咱们就日日拿百年老酒当水喝。”
欧阳依旧沉默的点点头,木艾插了一块苹果递给他,他伸手接了过去,两只手碰触的一瞬间,好似被电击了一般,同时快速缩了回去。叉子叮当一声掉左盘子里,也砸在两十人的心上。
木艾突然就咯咯笑出声来,心里暗骂自己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矫情起来,以前相处那般自然,以后难道就因为一句话,就一直这样尴尬下去,何况那句话还不是求婚,只是十简单的约定,虽然这约定对于她有特别的意义,但也不至于立刻就改变什幺。
伸手拾起叉子,狠狠插了一块最大的苹果,一把塞到欧阳手里,“快吃吧,我还有件事要问你呢。”
然后随手从空间里拿出来白日里得的那块令牌,左右翻看了两下扔给欧阳,“欧阳,知道这牌子有什么用吗,听说很金贵的”
欧阳看见牌子,瞳孔突然一缩,几口吃下苹果,放下手里的叉子,拿起牌子仔细看了看,低声问道,“孙家给的?”
“是啊,为了感谢我送了那株百年仙夜草,救了孙公子的性命。其实,那药苗是从王老爷子那里拿来的,他写信索要,我当然不会拒绝。孙家实在没有必要感谢我。但是我当时如果不接,恐怕让人以为我为着前几日的事,心中还存了芥蒂。这样反而不好,只得收了。如今咱们府上已经是如履薄冰,如果这令牌再引来江湖上的窥觑,恐怕有些麻烦……”
木艾话未说完,就有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夫人放心心,绝不会有夫人担心之事发生。”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从树后转出,身材瘦弱倾长,月白色的云锦长袍在如此暗夜里浮动着幽暗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