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沫-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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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纪沫正正经经的点了点头,老男人这才品出不对味儿来,追问小儿子:“什么服务员,什么资质?”
“就是MB啊。”事实证明纪小沫同学虽然中途辍学,但是这不表示他是文盲。“全称Money Boy的那个。”
如果说刚才纪阡脸色还只是不好看,那现在看着闻夕珀的脸色简直称得上铁青了,连话都像是从口里一个字一个字硬挤出来的,“闻二少,你都教了我们家这孩子什么,Money Boy?”
闻夕珀作无辜状。
“那个…”纪沫被纪阡挡在身后,他又比继父矮上一个头,就弯起手指关节在男人宽厚的背上叩了一下,“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家了。”
“叫爸爸,谁教你‘那个’来‘那个’去的!”纪阡勃然大怒,拎着小儿子一边耳朵教训道,“这倒霉孩子,想挨揍了是不是?”
反而是闻夕玦最冷静,“现在都这么晚了,返航安全吗,不如再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不用了。”纪沫摇摇头,试图尽力的表现出一点歉意,“刚才喝多了酒有点头晕,想回家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换了一下格式,这样看比较方便,不过这个字数是肿么了?
☆、第二十九章
纪阡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纪沫这小臭孩子搅浑头了,不然怎么会放弃闻家舒适奢丽的客房,大半夜陪他回来在甲板上吹冷风,午夜十一点左右光景,海面上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灯塔闪着微弱亮光,汽笛声不时划破静谧的长夜,冷冽的夜风卷起海浪,也席起空气里的寒意,纪阡正值壮年,倒也不觉得冷,便清了清嗓子,问:“你不是喝醉了吗,还不去休息?”
但是纪沫精神超乎他想象的好,除了脸色和唇色比起平日里要艳上一些,其余都和往常没有什么二致,眼神还是一样清漠,神情还是一样冷淡,笔挺的立在甲板上,月光清辉影影绰绰投射下来,映的肌肤有种清润的朦胧的素白,简直如一尊立在月光下的象牙美人一般。
“不用,吹吹风就好了。”
“乖,听爸爸的话,小孩子——”
“小孩子不应该超过十点睡觉?”纪沫猜测道,然后又确定了自己的猜想,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说辞,“我已经成年了。”
“啧,二十二岁结婚成家之前在爸爸眼里你都是孩子哟宝贝儿。”纪阡高深莫测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话,有自己在旁边,这小东西还想成家,老老实实打上一辈子光棍吧。
纪沫看了纪阡几眼,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小本便利贴,纪阡好奇道,“你身上也带这种东西?”
“闻夕珀送的。”纪沫实话实说,翻开一页给纪阡看,扉页给勾了一个俏皮的Q版头像,下面还用花式英语签了一个ProfessorJamesMoriarty,纪阡凑过去看了几眼,“和爸爸同名啊,我以前用过一个名字叫JamesGabrielse。”
“JamesMoriarty那个James?”纪沫追问。
“是。”对小儿子带着崇敬的眼神很受用,老男人故意放慢了速度,“在国外处理事情方便一点,犯罪界的拿破仑波拿巴么,沫沫你喜欢这些故事是不是?”
“呃,”纪沫应声,“还可以。”
这就对了,纪阡颇为得意的想,哪个孩子在这个年纪没有一两样心心念念的爱好和佩服的传记类人物呢,纪阡知道他这个养子赏鉴古玩古器的眼睛毒辣,还使得一手必杀的刀法,但是那显然只是他的技艺而不是爱好,那么纪沫喜欢什么呢,他喜欢游戏,喜欢悬疑类的书刊,这点发现让纪阡惊讶而欢欣,他颇为诚恳的叹道:“这就好,沫沫你终于表现出和同龄人一样的地方了,爸爸很宽心啊——还有你新交的那个朋友,你这个年纪就该走出去多交朋友嘛,这是好事,你今天和闻小公子都聊了些什么?”
这话是昧着良心说的,天知道纪阡多想把养子囚在自己身边一个人不给见,什么走出去多结识朋友,结识结识就给教坏了,简直做梦!
“没什么,聊了亚森罗宾,闻夕珀还给我讲了星城带他去旅行的事,”纪沫翻着那一小本给画了夏洛克,华特生和Jack the RipperQ版画像的便利贴,轻描淡写的道,“爱德华王子岛,琉球群岛什么的。”
“其实挺有意思,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大概也会出国去转转。”不等纪阡接腔,他又加了一句。
几乎每个父亲都有带儿子出门旅行过的经历,纪沫这话一出口,纪阡心里就给起了主意,“爱德华王子岛?不错的去处,你要是想,爸爸随时可以带你去嘛,出去散散心放放风也好,就咱们父子两个人……”
这话只是说说也就罢了,纪阡再怎么说也是一方龙头,手里掌的权和事太多,让他空出半天时间来陪小儿子还行,若要计划出一连几天的长途旅行,未免就有点困难了。
“——喔,好。”
纪沫合上册子,吐出几个音节,都说海上日出好,其实海上的星星也特别漂亮,和着月光散落下来,映得他面容明明昧昧看不真切,皮肤又出奇莹白润亮,简直像整块象牙给雕成的般,纪阡这辈子两房夫人,都是书礼往来明媒正娶,不曾像其他男人那样苦苦追求过,现在半夜陪继子在甲板上看星星,美人在侧身影玉立,浅言低语温软可及,也算在中年玩了把浪漫,心下感慨着正回味,属下捧着大衣过来了,低声道:“老板,夜里凉又起了风,穿上外套,免得着了凉。”
纪阡挥挥手示意手下把大衣送去养子那边,他自己侧过脸去点燃了一只雪茄,用金钱堆砌出的昂贵而奢丽的香醇气味从这个男人长期抽烟而被熏黄的手指尖散开,飘飘荡荡的晕在鼻端,他一面享受着烟草毒害身体的刺激,一面看着小儿子从手下那里接过那件尺寸对他来说明显有些偏大的外套,心满意足的长吸了一口雪茄,惬意无比。
但是变故只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前一秒还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黑衣男人一抖手上的羊呢大衣,竟从衣服里亮出一把雪亮的刀片,反手握住,笔直的朝纪沫背后刺过去,这变故发生的实在太快,甚至于纪阡都没有反应过来,喉咙咯咯作响却只能发出低哑且模糊的声音,眼睁睁看着那把刀片渐渐逼近继子的身体,纪沫在斗里多少年,这种程度的偷袭根本不在话下,右膝向下缩去,一个偏身,徒手握住了离自己后背仅仅十厘米不到的刀片,左手也顺着身体走势滑至腰间,触上了从不离身的匕首。
“沫沫!”
纪阡的声音立刻就变哑,似乎是从过于紧绷的发声器官里一个个逼出来的一般,纪沫手上空无一物,他是徒手抓住刀片的,锐利纤薄的刀锋陷进掌心两侧的嫩肉里,几秒钟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划的皮开肉绽,泊泊流出的鲜血几欲染红刀锋,纪沫再怎样的技艺高超,奈何十指连心,沐家人又生来皮肤敏感,当下几乎就疼得咬破了嘴唇,额头上的冷汗淌进眼眶里刺得生疼,便不由的恍神眯了下眼,那人瞅准这个空挡,把刀片猛地向外一抽,纪沫忍不住发出了半声急促的闷哼,紧接着就被他反手擒住,用一把萨姆弹牢牢的顶在了脑后。
“你这是要干什么?”纪阡沉声道,眼睑刺陵陵的几乎要裂开,“放开他,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真是久违的问候,以前洽谈的时候加布里埃尔斯先生也没用过这种口气说话啊,要不中国怎么有句话叫‘冲冠一怒为红颜’,真是色令智昏,竟然被我们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那人伸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调笑说,但是顶住纪沫后脑的枪更用力了,他的粤语也有些怪腔怪调,带着浓重的,边缘地区的口音,让纪阡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杰拉尔丁伍德利?”
“我的荣幸,教父先生。”不同于之前,这句话他是用英语说的,所以语速极快,“您竟然还能记得我的名字。”
杰拉尔丁伍德利,一个土生土长在美国金三角地区的美籍加拿大人,他的祖父当年从加拿大偷渡到美国并且娶了当地美利坚合众国的姑娘为妻,所以他身上还带有四分之一的加拿大血统,被纪阡称为体内同时流淌着美利坚人精明冷漠及加拿大民族疯狂残暴两种特质血液的男人。
事实上的确如此,这个男人,出身卑贱的混血儿自小所表现出的嗜血特质及犯罪才能就令人感到惊恐,他嗜杀双亲,带领手下的人在金三角这片充斥着各色扭曲欲望和疯狂利益的土地上种植罂粟,倒卖军火,直到成为金三角地区的地头蛇,被同道人冠以“毒蛇”的称号。
前段时间,这位军火中转商在把一批由墨西哥输出,转运到地中海的军火“途经”纪家在东南亚的海上线路中转的时候——这种军火中介商的做法在墨西哥及金三角地区十分常见,他们被委托将一批军火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并以中间商的身份收取重利,百分之十或百分之十五——,不慎被纪家扣下,关于这件事,纪阡已经通过电话和其交涉过数次了,但是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追到中国来主动出击,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按理说这趟完全保密的短期出海,除了安排行程的手下和他忠心的老管家以外没有人知道。
“直接点告诉我,你要什么,上次被我们扣下的那批军火?我可以把它送还给你,只要这个举动不至于让同道中人觉得我们纪家软弱可欺,而且我认为那种枪膛线和口径都不符合标准的次货并不值得你犯这样大的风险,不远万里来挟持我这样身份敏感的人。”纪阡笑着做了个手势。
这话说得不错,作为联系东南亚及中东地区军火供应市场的纽带,势力范围几乎覆盖了半个地球的东方教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纪阡很多行为甚至是被政府合理化的,想要和这样的黑道世家硬碰硬,你就得有足以和人家同样强硬的后台才行。
杰拉尔丁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把身后成群的雇佣兵亮给他看:“这教父先生就有所不知了,当豺狼饿极了的时候,也是敢于从美洲虎口中争夺食物的,那批次货被拘,主要责任并不在我,我也不想替只购买的起二级品的落后地区趟这趟浑水,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自己谋福利。”
☆、第三十章
“哦??纪阡果然很感兴趣的哦了一声,示意他说下去。
杰拉尔丁也不含糊,漫不经心的把萨姆弹往纪沫头上顶了顶,刚要说话,不料纪沫忽然发力,左手提起匕首朝杰拉尔丁反手抄过去,奈何手上的伤口疼得厉害使不上力,软软垂了下去,杰拉尔丁情急之下猛地对准那匕首开了一枪,杀伤力极大的子弹飞射在刀锋上竟然毫无损害,被打得腾空凌起一小截弧度,刀尖径直深入进甲板的缝隙里。
何等锋利的匕首,如果运用得当,简直可以把皮肤像白纸那样直接划开,甚至在几分钟内,将人开膛破肚也不在话下!
“沫沫,别乱来!”纪阡皱起眉头,给了小儿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你快不过子弹的,听话,乖乖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