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界-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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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睡觉时,他曾对自己说,如果,娜娜是那种丰满的人,或许,自己还能先从喜欢她的丰满开始喜欢他。你总得找到喜欢他的理由吧?总得找到她能让你心跳的兴奋点吧?
有些时候,你还真不得不服气,副县长转悠那么一圈,形势就变了。分管农业的副镇长把负责都扒到自己身上,说自己负有直接领导责任,说当时,自己不是太忙,不是掉于轻心,认真检查运回边陲镇的种子,或者直接去省城验货上车,就不会发生那么大的事了。虽然,大强死有余辜,但那毕竟是一条生命啊!
张建中问:“你知道,负直接责任要承担什么后果吗?”
副镇长说:“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把我撤了,也没二话。毕竟给农民老百姓造成的损失太大了。”
组织委员也说了自己的过失,说自己在教育干部这方面没有尽到责任,尤其是大强犯了错误后,没能主动找他谈心,没能及时开导他,发生跳楼事件,与他是也有一定的关系。
纪委书记也挺身而出,说他忽视了对干部的法制教育,小看了糖衣炮弹的危害性,以后,一定再不能出现类似于大强这样的受贿案了。
阿启说:“书记一定找他们谈过话。”
“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副县长一定站在书记一边。”
“你从哪看出的?”
“如果,副县长的态度不明确,他们就会摇摆不定,既不帮书记,也不会帮镇长。现在那么旗帜鲜明,应该是认定书记没事了。”
张建中不得不佩服几分,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一套。”
“这是自然规律,或者说,是官场规律,书记一把手稳定的话,大家都会站好队围着他转,这时候,还以为镇长能推倒书记,那就太天真了。”
张建中心里倒有点同情镇长,从几个人的谈话中,他意识到一个共同点,当然,大强不是也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吗?如出一辙的相似,完全可以说明,这是书记惯用的伎俩,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让他们为他分担自己的过错。
这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被企业收买的有可能是书记,是书记造成了这一重大事件!
赴省城时,张建中内心有一种查出事实的渴望,企盼能找到那家企业,找到与书记和大强联系的人。
副镇长也随张建中和阿启去了省城,因为,他见过那家企业的法人代表,随他们一起去的还有派出所的所长,考虑到要求助当地的派出所,因此,警察之间更容易联系和沟通。
按副镇长的话说,省城那家企业店铺面完全变了样,也是那个地方,门的上方也挂着一块大招牌,但现在这家却是贸易公司,从玻璃门往里看,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摆设是新的,人也是新的。
推门进去,一个小姐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嘴很甜地问:“我能帮你们什么?”
张建中说:“我们是来找人的。”
小姐问:“你们找谁?”
副镇长说:“这里原来不是种子公司吗?”
那小姐说:“好像是吧!”
“他们跟你们是什么关系?是一个系统的吧?”
那小姐说:“我们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只能说,他们是这里的前租客,我们是现租客。”
“可以告诉我们这店铺的的业主吗?”
“这个我不清楚。”
派出所所长很威严地说:“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小姐见他穿着警服,打了一个寒颤,说:“我的确不知道。”
“你们老板在吗?”
“老板不在,出去谈生意了。”
“还有其他人知道店铺的业主吗?”
“应该只有老板知道吧!”
“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说不清楚,也可能不回来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
一进门,就摆放着一套沙发,所长先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张建中觉得这么坐着等也不是等到什么时候,便对所长说,我们还是先去派出所查一查吧!副镇长说,上次来查过,派出所的记录是一位华侨的产业,一直交由他的亲戚打理。派出所没有那个亲戚的记录。似乎只能守株待兔,守在这里等老板回来,通过他找到业主,了解上一租客的情况。
这时候,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头梳得油光发亮,笑嘻嘻地下逐客令,说:“如果,你们不是来谈生意的,希望你们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
所长说:“我们并没妨碍你们做生意啊!”
“你们坐在这里,客人都不敢进来了。”
“你们做的是什么生意?不会是违法生意吗?看到警察,客人就不敢进来了?”
那男人还是陪着笑说:“我们这地方并不宽敞,你们几个人坐在这里,把铺面都挤满了。”
所长瞪着他问:“你就是老板吧?”
那男人说:“我倒希望是,但我只是这里的职员。”
“我希望你能说实话,你是不是老板?我们一到工商部门就能查到。”
那男人收敛了笑,说:“请你客气一点,我的忍让是有限度的。”
所长又耍起了警察的威风,问:“你想怎么样?不配合我们工作吗?”
那男人说:“我们并不是皮包公司,是省直属国营大企业下属的一个分公司,我们这里没有老板,只有总经理,行政职务是副处。”
所长并不卖帐,说:“那你们更应该配合我们。”
“我们没有不配合,这位小姐已经说得很清楚,总经理不在,我们暂时不能配合,所以,请你们离开。”
“不离开,你又怎么样?”
“那就别怪我们报警了。”
“你报啊!我就是警察。”
“我并不知道你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但我知道,你不是管这一片的警察,甚至不是省城的警察。”
弄清楚这一点很容易,他们说话的口音一听就知道不是省城人。
第一一四章砸场子
张建中可不想闹事,不想把彼此的关系搞得太僵,你们不是还有求于人吗?在人家面前耍威风,人家气不过,不配合,你们又能怎么样?何况,人家还是省直属国企的分公司,且属副处级。这可是相当于副县长的职务啊!
“我们还是回避一下吧!”他对副镇长说,“我们在路边等着,别影响人家做生意。”
店铺对面街有一棵树,树下围了一圈水泥矮墻,一则保护那树,一则供人坐下休息。张建中想,到那边等也是不错的选择。
副镇长说:“别听他咋唬,这种皮包公司见多了,就会打肿脸充胖子,挂靠这个部门那个企业,表面看光光鲜鲜,其实,一点料水也没有,除了会说假话,骗人骗钱,什么能耐也没有。”
种子公司不就是这种公司吗?现在的人眼里只有钱,能弄到钱,除了不偷不抢,什么手段都耍得出来。先不说跳楼事件是谁的责任,首先就是这些人,这些公司害的。
所长还在耍威风,警察是最受不了别人不把他当警察的。
“你不相信我是警察也是,不相信我是警察也好,我是省城的警察也好,不是省城的警察也好,但是,我告诉你,警察是受地域限制的,是可以全国范围内执行公务的。我警告你,现在,你已经妨碍了我执行公务。”他手板一摊说,“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那男人针锋相对,说:“我更觉得,你在无理取闹。”
所长冷笑了笑,说:“就算我是无理取闹,你也得出示你的身份证。”
“你貌似不是中国的警察吧?中国法律哪条规定公民要随身携带身份证?但是,我很清楚,警察执行公务时,必须出示你的警察证。”
那男人反而把手板摊了出来。
所长一拍胸脯,说:“我穿的这套警服就是我的警察证。”
“我觉得,你更像皮包公司,骗子公司里的人。”
所长在边陲镇威风惯了,哪遇到过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刁民?他摊出的巴掌还没收回来,就手腕一翻,抓住那人也摊出来的手,轻轻地扭,那人“唉哟”一声,身子就转了过去。
“擒拿你懂吗?”所长咬着牙着,“这就是我的警察证。”
那小姐吓得双手捂着脸,大气不敢出。
屋里还有几个人,听到那男人惨叫,都冲了出来。男的都穿着统一的西装制服,女的像那小姐一样,穿着连衣裙套一件小外套。这种公司,还统一着装,满像回事的。
本来,他们是想冲出来帮凶的,一见推拿那男人的是警察,马上刹住了脚步。
“报警察,打电话报警!”那男人“哇哇”叫。
几个人又纷纷往屋里跑,一下子乱了套,堆挤在门口,谁也进不去。
“报警也没用。”所长说,“你们只有配合,打电话找你们老板回来。”
“报警!”那男人坚定地说。
所长手上又用了一把劲,说:“我一眼就看出你是老板,还在这嘴硬,还在这装。”
这什么装?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是老板?很显然,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不是什么好公司!
副镇长也威风了,一拍桌子说:“妈的,以为省城人很了不起啊?我们就是乡巴佬怎么了?我们不是猛龙不过江!”
那巴掌拍得太厉害了,他皱了皱眉忍住痛。
阿启也被他们调动起来了,把着挤在屋门口那几个人,说:“你们放老实点,否则,把你们一个个拉去警察。”
张建中却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办?他觉得他们太过份了,你们这是来调查吗?你们简单就是来抓人,而且,抓的还是一伙没干系的人。然而,在这风头火势,你又不能手肘往外拐说他们什么?
“打电话啊!叫他们打电话报警啊!”所长一边说,一边用劲,那男人又“唉哟哟”叫起来,人也一点点跪了下去。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门外有人叫,就有两个也穿着警服,手里拿着警棍的警察闯了进来。他们一见控制场面的也是警察便止住了步,问所长,“发生什么事了?”
所长问:“你们是这一片的巡警察吧?”
其中一个说:“是的。”
另一个问:“需要我们帮助吗?”
所长说:“场面已经控制住了。”
“他们犯了什么事?”
“阻差办公!”
那男人回过头,见是两位熟悉的警察,便叫起来:“他是无理取闹,徇情枉法,假公济私。报警,我报警,他是假警察!”
两个巡警警惕性马上又提起来,一个小撤步,与所长拉开一段距离,手里的警棍举了起来。
所长说:“你们眼瞎了,不识得警服啊!”
他从这两个巡警的警衔上看出了他们的资历,耍起了所长的威风。
“人都有假的,何况一套警服。”那男人说。
一个巡警说:“我们只认识他,不认识你。”
其中一个说:“你先把他放下。”
所长手一送,那被擒拿的男人向前冲了几步,差点撞在墻上,却见一个巡警过去扶他,问:“马总经理没事吧?”
“你们一定要把这个家伙抓起来。”马总经理抚摸着被扭痛的手,几乎哭着说。
所长却说:“早承认你是总经理不就没有事了!”
“我是,我是副总经理。”
“你还在这装!”所长一个箭步,抢过其中一个巡警手里的警棍。
那巡警叫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所长说:“我教训教训那家伙,死到临头还嘴硬!”
“他,他是副的,这家公司的总经理是个女的。”
所长举起的警棍放了下去。
此时,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这世道,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干实际事情有用事情的人越来越少。
张建中已经意识到事态急转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