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华都之情深似海-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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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知道了事情原委,又不好去责怪赵家夫妇长辈失德,只好暗暗吃下这个哑巴亏,同意了赵之晴的分手要求。
这男人毕竟已三十多岁,并不至于迟钝到,连赵二小姐对他的敷衍态度也看不出来。
事实上,他甚至能察觉得出,一向性情爽朗的赵二小姐,近日突然转了性,浑身多了几许女人味。
——这或许才是她急于与他分手的真正原因罢!
华京这城市很大,但对于程嘉树这样的人来说,又显得很小。
他既参加完特招,便不急于继续为联考而复习,整天与他的各式朋友在一起,做丰富多彩的娱乐活动。
赵之晴其实已很久未出现在华京的社交圈了,她有另外的要紧事要顾。
但这一次聚会,是她一位要好男性朋友的盛情邀请,她不好退却,便还是来了。
但她来到会场才知道了一件事:她这位朋友醉翁之意不在酒,邀请她来小聚是假,替旁人牵线搭桥是真。
“之晴,听说你与那医生男友分了手,我表哥可是惊喜之极。你也许不晓得,他已暗恋你多时了。”赵之晴刚来没多久,那朋友就在她耳旁低语道。
赵之晴心里一惊,不由转头去看那据说青睐于她的男人。那人站在不远处,见她看了过来,便也礼貌回以一笑,风度几分翩翩,真正是个一表人才的绅士人物。
她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若是放在以前,对这样上品的男性,她大约是会动心的。
但如今……却只有说声遗憾,道句抱歉了!
于是,她干脆地拒绝道:“抱歉,你这位表哥条件太好,我实在是配不上,还是算了罢。”
这叫秦岷知的男人,正是霍令辰那帮纨绔朋友中的一个,脾气和霍四一般急躁,听了这话,当即沉了脸色:“之晴,你说什么?你到底中了什么咒语,竟变得这样无情!”
赵之晴自知是她回应冷淡,惹恼了秦岷知,赶忙解释道:“岷知,我不是有意要拒绝你表哥的。只是我如今……”她一向行为豪放,这回却欲言又止,半天讲不出实情。
秦岷知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更为生气了:“赵之晴,你好歹给我秦岷知一点薄面,先与我表哥认识一下又何妨?我表哥哪里见不得人了,你偏要用这样一个理由,轻易就判了他的死刑,这实在叫我不能接受!”
他们两人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量,引得周围都开始窃窃私语,而秦岷知的那位表哥,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秦岷知,我就说嘛,你这人一身的坏脾气,是时候该改改了罢!”
清秀少年将手搭在秦岷知的肩上,一副前来做和事佬的模样,“也省得在人家淑女面前,一点儿礼仪教养都不顾。还敢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吵架……请问您今年贵庚,怎么还爱做这种无聊幼稚的事?”
少年这话虽有些刻薄,但也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秦岷知的怒火,让他回归了理智。
他今日可是这聚会的主人,却在这儿与一位淑女争论,影响实在太坏。
秦岷知这会儿怒气全消,想起方才自己的失态,又不免感到羞愧,便暗暗在少年身旁低声说道:“嘉树,多谢你的提醒。”
程嘉树淡淡一笑,说道:“大家都是朋友,相识便是缘分,我只是不喜欢看到朋友决裂罢了。”
他说着,便目含深意地瞥了赵之晴一眼,意有所指道:“况且,之晴的个性一向爽快,若非有难言之隐,断不会这样损你的面子。”
秦岷知一听,果然问赵之晴道:“之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怎也不事先告诉我,还让我与你吵了一架,真是……”这男人不太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咳,那什么,今天对不住了啊。”
赵之晴自然不会与他真正计较,笑道:“岷知,是我有事隐瞒,这本是我的错。请代我对你表哥说声抱歉!”
待秦岷知离去,赵之晴这才松口气,又向程嘉树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程嘉树叹气道:“你也不必谢我。我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谁叫你是阿景的红颜知己呢。我毕竟答应过他,要对你多加照拂的。”
赵之晴扑哧一笑。
由于阿景的关系,她和程嘉树认识也有一阵子了。但每次见到这张年轻清秀的面孔,非要摆出一本正经的派头,说些老气横秋的话时,她便觉这故作老成的少年委实有趣。
聚会结束后,为了答谢程嘉树的“英雄救美”,赵之晴特意请他去小酒馆喝一杯。
他们迎着微带冷意的夜风,进了那家灯光幽暗的私人酒馆。赵之晴大约是常客,很快报出两个酒名,便带着程嘉树坐了下来。
程嘉树坐下后才意识到了什么,眨眨眼问道:“只我们两个?不叫阿景也来么?”
他这青涩少年的反应莫名取悦了赵之晴。女子欣赏着他难得一见的清纯面目,莞尔道:“没有别人,也没有阿景——就我们两个。”
程嘉树愕然地看着被送上桌的酒水,他虽不大喝酒,但酒馆的调酒服务他还是知道的,杯中层层叠叠的色调,看起来很是漂亮,但喝在口中,可是十分易醉。
赵之晴要买醉,却拉着他一起——这是什么意思?
他正心中生疑,赵之晴却已端起酒杯,痛快地一饮而尽。
“程嘉树,你今天说对了,我真的有难言之隐。”
“哦?”少年那双眼眸在暗光中闪出异样之光,“你预备,今晚向我来坦诚么?”
他笑得暧昧极了:“忘记告诉你,我这人,天生最爱听旁人故事。”
旅途最常慷慨给予游者的,是各式各样的邂逅。
而赵之晴这一趟外地旅行,显然就遭遇了一场于她本人极为重要的偶遇。
这故事不过取于火车上那短短的几个钟头,却被赵之晴无限拉长,仿佛悠远得跨过半个世纪。
故事,发生在开往华京的某列火车上。
那天,那个于她命中注定的人,装扮毫无亮点,偏她也能鬼迷心窍,为他着迷。
那男人也是旅行归来,穿了一身卡其西服,仿佛是长久穿着的缘故,袖口的磨损已相当可观。他脚下的那双黑皮鞋虽被鞋油擦过,却光泽不再,看得出,是穿了许久的旧鞋子。
起初,他拎着行李箱走进车厢时,赵之晴并没有将他视作一位绅士。——因为她首先看到了他皮鞋上的旧痕迹。
天哪,要是从前有谁对她说,她将会对一个穿旧皮鞋的平凡男人,产生一些男女间的情感,她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出于长途上的一点无聊,赵之晴与那人开始闲聊。她本来也不是惯于沉默的矜持淑女。
一个钟头,可以做很多事,也可能一件事也做不成。而对于赵之晴来说,要恋上一个人,只需一个钟头,他们甚至只聊了些正经的文学话题。
这一个钟头于赵之晴的意义,重大于人生的任何时刻,当列车即将到站时,她已经情不自禁地,陷入了那男人的温和眼神里。
赵之晴不禁向程嘉树描述这奇妙的感受:
“我老是忍不住要去凝视他,每次他察觉到,我又赶紧调转视线,假装在看别处。”
“连我自己都吃惊极了。我赵之晴,从来都是敢作敢为,何曾有过这样胆怯的时候?”
程嘉树不置可否,望了一眼女子那微红的脸颊,问道:“后来呢?”
“下车时,他一本正经地跟我道了别,就拎着行李箱走了。我呆呆站着,心里有点失望,这个人对我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他刚才明明还对我笑得那么温柔呢。”
“我以为自己是自作多情,很是失落。但是当我回到家,却发现,我放在桌上的那本书里,不知何时夹了一张字条。那字条只有简单的几行字:他的名字,住址,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说到这儿,赵之晴甜蜜地笑了起来:
“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写好了,然后偷偷放在我书里的。——嘉树,你真不能体会到我那时的心情,究竟有多雀跃。”
“不过隔了一天,我就按捺不住,直接打了那个电话过去。”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赵之晴虽然不是什么端庄淑女,名声恐怕也不大好,但这一次,真的是我第一次主动追男人。——
虽然他是个缺乏情趣而又保守的男人,但我居然还想要跟他结婚。”
故事讲完了。
这女子面上的怅然未消,那惯于强势的面容,在这一刻,显出了似水的柔意。
程嘉树神色淡然,慢悠悠说道:“既然喜欢,那就去争取。女人的快乐,有时可不是金钱地位就能给的。”
赵之晴见他说得煞有介事,扑哧一笑:“你们程家姐弟,都是会哄人的高手。上一次,你姐姐差点将小婉忽悠去做独立女性了,如今你又要来撺掇我做坏事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程嘉树撇撇嘴角,“我和姐姐并无恶意,只是比较擅长观察人心罢了。”
“很多时候,你们自己早就做好了决定,只是需要一个外力,帮助你们更加坚定而已。真正的决策权,永远在你们自己的手上,旁人又如何能左右?”
程嘉树目光流转,笑得何其无辜:“之晴,你可不要把自己的命运转变,随便地归结于他人的干涉呀。”
真是个小狐狸。
赵之晴悻悻地想道,程家姐弟果然都太狡猾了。
但她依然感激程嘉树的耐心相陪,向他道谢:“无论怎样,我要谢谢你肯倾听我的故事,我知道这故事其实很是无趣。”
“并不。”程嘉树微微一笑,“你讲的,是个很好的故事。”
他瞥一瞥酒馆那即将打烊的情形,朝赵之晴举起酒杯:“时间不早,喝完这一杯就走罢。”
赵之晴点头,也朝他举起酒杯:“为你今日的仗义相助,干杯!”
程嘉树一怔,瞧着女子那认真神情,不由深深笑道:
“也为你这对爱情的执着,干杯罢!”
这一夜,程嘉树将赵之晴送走后,这才带着满身的酒气回到了程公馆。
他有些疲倦地靠在床头,顺手拿起了枕边的一本小书。
这本名为《谈情判爱》的小说集,是他在程咏薇那儿拿来的,虽是私人印制,文字却很有些味道。
他并未循着上回读到的地方接下去看,只是随手一翻,便看到了这样一句话——
你若要来对旁人敷衍,只肯做表面应付,日后少不得会自食其果,尝到同样滋味。
程嘉树为这话中的冷意所慑,只觉得心头发冷。
他索性放下那书,不再去面对那满纸的刻薄。
此时辰星寥寥,这少年顿感孤寂冷清,不由默默想道:
这作者究竟是何样人物,字句如此冰凉,评判如此无情,不过寻常恋爱故事,竟能叫人感觉惊心动魄,读后便是一阵透心凉。
秘密
人若一旦忙碌起来,时光总会走地特别快。
对程咏薇而言,正是如此——四年春秋,她在燕华的生活,已经渐渐走向了尾声。
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
卓越从圣西军校毕业后,立即回到了华京,紧随着兄长的脚步,做了一名军官。
她前几日刚去军部报到,领了中尉军衔——虽比不过卓大少,但身为女子,这成绩已够亮眼。
霍令辰早已被军部的研究所挖走,曾经的莽夫霍四,如今也成了有几分沉稳作风的霍中尉。
但某人的真实性情,大约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了。
霍四少因他那一身上好皮相,在这一年里迅速地谈了两三场校园恋爱。但这几段恋情俱是不咸不淡,霍四可以凭容貌吸引到女子爱慕,却又以情趣上的匮乏而失去这爱慕。
何况,并不是所有的淑女都本性温柔,能忍下他的少爷脾气。而除了在程咏薇面前,他似乎也从不为谁刻意去收敛心性。
兜来转去到了最后,还是最初的那一个女友,杜家的独女杜茵儿,留在了霍四少的身边。
连卓越都在一旁感叹:霍四实在是走了狗屎运了,竟能受到这么一个柔美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