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共韶光-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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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他的,一定,一定,一定。
光坐在马桶上,好容易借着屎遁逃出来发道歉短信,可是,好像不被接受,他被骂了,头痛啊,继续写,“下个星期美雪回伦敦,我送她,正好我们可以见一面,约个时间吧。”然后他等着,没有回音……吃饭,应酬,应酬,吃饭,二十四小时后,光没联络到季永恩。
飞至伦敦,再从伦敦飞至芝加哥,永恩回家的时候,见到正在厨房和妈咪一起准备晚饭的方明诚,她很庆幸,如此辛苦的旅程,她活着回来了,她应该是有叫一声妈咪吧,然后她模模糊糊,看到方明诚一脸惊骇,对她伸出手,接下去,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永恩醒过来,在医院,身边守着方明诚。
见到永恩醒转,方明诚甚是安慰,满含疼爱的数落,“发高烧还要赶着回来?太不爱惜自己了。你昏睡了二十个钟头。”
永恩,“妈咪呢?”她还记得是在家里晕倒的,“我没吓着她吧。”
“有点,不过我保证你没事,她才肯乖乖呆在家里。”方明诚叫医生来给永恩做检查,确定无大碍,住几天院就会康复,方明诚才又问,“我给阿泰电话,他跟我说你们这几天都玩的太兴奋了,没好好休息。”
“是这样,”永恩担忧,“你告诉泰哥我病的很厉害吗?他会担心的。”
方明诚,“没有,我只是告诉你平安到达,有点感冒。”
永恩才放心
方明诚,“你惦着那么多人,就是没好好照顾自己。”
永恩只问,“我几时能出院?”
方明诚敏感,“你是在问我,几时走?”
永恩撑起虚弱的身体,坐好,“是的。”
“你仍然不肯接受我,叫我爹地?”
永恩宛然轻笑,平静,“是的。”
方明诚应该很苦恼吧,眉头皱紧,“孩子,我们可以过的很好,你应该相信,阿文和逸华一定会接受你。”
“或许,但我还是不想那样。”永恩苍白,温和,不再象从前那样激烈执拗,“诚伯,我们还是按照以前约定的那样,保持原来的样子好吗?当我有困难的时候,我一定会向你,还有爸妈求援,但只要我能应付,请相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妈咪。”她主动握住方明诚一只手,“以前,我很生气,你们为什么生下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但现在,我想说,谢谢你,谢谢你尽最大的能力保护我,让我活了下来。”
方明诚被这个女儿招惹的眼圈红透,他抱住永恩“公主殿下,爹地也谢谢你。”
三天后,永恩出院,方明诚回去纽约,说,只要是永恩要求的,他都愿意做到,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永恩的生活中。方明诚走后,日子照旧,永恩上学,上班,每天早起笑呵呵对着她的照片墙向弱鸡道早安,努力保护好自己和李平妈咪。永恩不在家的这将近一个月时间里,李平在方明诚的陪伴下,几乎进步神速,生活上她基本自理,甚至还能帮永恩的忙料理家务。只是,她看起来忧郁,永恩知道,妈咪想念方明诚。想念的滋味,永恩懂得,不过,她尽量让自己放弃懂得那件事的自觉。
常常,永恩劝自己,孤独一个人也没关系,她曾发自内心地爱过一个人,证明过自己有爱人的能力,这样的人生算是有救的啊,她早晚也会爱上别人的。可有一天,永恩在房间做功课,听到妈咪在客厅弹琴,很耳熟的曲子,永恩仔细辨听,不正是阿光那天晚上唱K时候奏响的小提琴曲?李平妈咪还用她的好嗓子唱,“红灯将灭酒也醒,此刻该向他告别,曲终人散,回头一瞥,嗯~~~最后一夜。”原来,那天阿琛不肯告知的曲名,叫《最后一夜》。呀,最后一夜!泪,终于决堤。不单为了自己,也为那块冰,永恩背抵着墙,滑坐到地上,哭的无法自已,肝肠寸断,象一个瘾君子毒瘾发作般,浑身瘫软。永恩真希望能知道如何戒掉他的方式。可看着墙上那个人定格在纸面的姿态,永恩心里想起的只是一句,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第61章 61
这是永恩离开后的第一天,谢韶光开会,和未婚妻一起见政界商界的人,抽空电话给慧,打听永恩的消息。慧说阿泰接到过永恩的电话,人已经顺利到家,有点感冒,其余无碍。
哟,感冒啊,她一个人生活,不知会不会给自己熬点姜茶。光给永恩短信和邮件,告诉她自己熬点姜茶喝。
永恩离开后的第二天,谢韶光开会,和未婚妻一起见政商界的要人,吃饭,看戏,和打球~~至于什么球,忘了。接到慧的电话,说有事情想和光谈谈,光答应找时间见面。没接到永恩回复的电邮,或短信。拨她手机,英文回复,机主关机。他只好上QQ留言,“感冒好没?”
永恩离开的第三天,谢韶光开会,见要人,去了一个不知什么鬼开的party,姓季的臭丫头还是没消息。光喝的有点大,半夜给慧发短信,“永恩感冒好了吗?”没人理他,他又短信给永恩,发送不成功,拨电话,机主关机,他试了很多遍,无果。又发邮件,QQ找人,没回复,后来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永恩离开的第四天,芸涓有个交流演出去伦敦,琛陪同前往。谢韶光开会,见要人,参加一个不知什么鬼的艺术沙龙。没有永恩的消息,对方关机,不复Q,不复邮件,光查新闻,伦敦有暴力事件?有火灾有枪击?好像都还平安,那她怎么了?他上火,牙痛,一夜没得睡。
永恩离开的第五天,谢韶光休病假,美雪一个人去开会,见要人,参加聚会。光偷空去乔家见慧。在慧的闺房,阳光透过玻璃屋顶照下来,慧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美的如诗如画,说有事跟他讲,光舒舒服服靠在贵妃榻上,等阿泰给他熬下火的粥,没等慧的开场白说完,他就睡着了。醒来时候,慧告诉他,琛和芸涓没找到永恩,那个地址,是很多年前,季家在伦敦时候的住址。光捂着他的半边脸,一齿不安,周身不适,他好像很镇定的跟慧告辞,并开始正视一件事,他被季永恩晃点了,那丫头有问题,不光是她的男朋友有问题,她整个人都有大问题。晚上,牙痛的实在受不了,去医院打针。
永恩离开的第六天,牙痛持续,腮帮子肿起来,牵连着头痛,脖子痛,连颈椎都痛。去医院吊水也不得消停,损友来看望他,未婚妻来看望他,爸妈和未来岳家来看望他,公司同仁来看望他,还有……他们都是浮云,光徒劳地坚持着,抽空上QQ,发电邮,找一个叫季永恩的人,他问她感冒好了没有,当然,没有回复。末了,光束手无策,对着QQ上永恩的界面诉苦,打字过去,“我牙痛的厉害,很痛恨痛。”他给她发过去一个很可怜很委屈的表情,泥牛入海,光很担忧,是不是他永远都得不到永恩的回复了?
永恩离开后的第七天,谢韶光牙痛,无法工作,茶饭不思,坐卧不宁,吊药水,固执地发邮件给季永恩,问她感冒好了吗?永恩杳无音讯。
永恩离开后的第八天,美雪和父母回伦敦,同一天,慧和阿泰回温哥华,光抱恙在身,要吊药水,俱不能相送。不过,牙痛倒似好一些了。仍继续写邮件和QQ留言给季永恩,他说,他牙痛可能是吃糖葫芦吃的,搞不好导致永恩感冒的罪魁祸首也是糖葫芦。他问永恩,有没有因为那天的意外生气?他说他不是存心的。他的手指敲着键盘,有一刹那,指尖象脱离他大脑控制一样,屏幕显示光打出来的字,“我很想你。”光愣住,随即,飞快地,所有句子都delete掉,口干舌燥,心头乱跳,克制再克制之后,他仍然只是问,“永恩,感冒好了没有?”季家的姑娘还是杳无音讯,光彻夜未眠。
永恩离开后的第九天,琛和芸涓从伦敦回来,带来的消息是,永恩留下的学校地址,家庭住址,都只显示,她曾经在那里停留过很长或很短的时间,但都不是她现在生活的地方,至于她可能逗留之处,他俩找过,查无此人。阿文和阿彼后知后觉地,“永恩还是消失了。”光沉默。他的牙痛好了,人瘦了一大圈,和琛少比,他倒更像是胃穿孔过的病人。如果,她立意要消失,也只好随她去,最好不用再留言纠缠她,光这样想。上线写邮件,应该是工作邮件,对方转发回来,问,“谢少董你的电脑是不是中毒了?”光看到邮件上是一首诗,“我打听到春天病了春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托着下巴几把阳光,长成了中草药 而雨水是药引子偷偷从南方来煎熬是必须的时间从来就没有慌张过 而我美丽的话语无法说出你的病因……”这么个矫情肉麻抽风神经的东东,应该不是他谢韶光的手笔吧?可不得不承认,字是他刚才打出来的,这是他还比较喜欢的一个诗人的作品,所以,彻底颓了。谢韶光觉得,切腹自尽和砸掉电脑之间,他可以选一件来做,憋屈的是他的理智告诉他选哪个都很错,所以,他到底是怎么了?
永恩离开后的第十天,谢韶光恢复工作,衣带济楚,要替妈妈参加一个慈善拍卖,回方帜图书馆,要保安和阿娟去保管室找一卷精本的清初版《杜工部集》。天色不好,阴雨,从窗口望出去,远街近景都灰扑扑的,光看看和永恩曾共坐过的位置,决定,还是在阿娟的工作台旁边等着好了。
阿娟在整理图书,摆的满台子都是。光坐在椅子里,眼睛瞟到一本熟悉的书,是慧送给他,又被他拿出来捐给图书馆,一套十二册童话故事选中的一本,准确说,是“无意”捐献的。从温哥华找慧回来后,曾一度心灰意冷,满腹愤怨,心存迁怒,将与慧有关之物送走丢掉。后来消了气,又来找过,书还没找到,却被兄弟陷害,和季永恩一起关进这里。现在,这本书就躺在眼前,不过,已经不想拿回去了。抹平封面,光将书放回一整摞书上面。以为放好了,谁知,嘭一声,又掉下来。
连本书都要跟他闹别扭吗?光百无聊赖中暗忖,与地上那本书对峙练眼神,几秒后,算了,反正整个世界都在跟他别扭,也不差这一本书。弯身捡起,随手翻阅,动作熟极而流,一如往常。他很爱这套书中的这一本,因为他最喜欢其中一篇阿拉丁神灯的故事。哪个小朋友,会不梦想自己可以拥有盏阿拉丁那样的神灯呢?阿光翻到阿拉丁向灯神许愿那章,一张宣纸轻飘飘幽魂般滑出。光拈起细瞧,纸上线条流丽,阳光,顶楼,风,少年衣袂飘然,神情悠闲,光眩惑,那是谁?自己吗?触目惊心的是那满纸的字,写的全是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阿娟在保安陪同下出来,光下意识将画作揣进口袋,不动声色,问:“这本书有人借阅吗?”
阿娟拿布包好古籍善本:“有啊,不就是总和你们几个混在一处的季永恩啰。这图书馆除了季永恩,少有人来。”
光接过包裹,放进公文包,“谢谢。”起身,揣着这个意外,走出图书馆,原来,她一直都不是他的兄弟。为什么,从来没说起过?哪怕是提示过都好?可阿光沉思,是不是真的,她从未提示过?好像有盏灯,一直在屋子里,现在,突然通电打开,将所有细枝末节照亮。
司机给阿光撑伞,他机械性上车,被载去拍卖现场。记起那年冬雨,他误被阿文和琛锁进图书馆,正在与他们几个冷战的永恩问他,要喝热茶吗?还给他食物,他质问她来方帜是何目的……不,不是这儿,是后来争吵,她恼羞成怒,“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