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共韶光-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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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恩那一点壮士断腕的决心,就在这嬉皮笑脸的调侃中灰飞烟灭,扶着单车,真的凶起来 ,“笑什么笑,明明长得象杀手就不要装灿烂。”她推着驮满枝玫瑰的单车在前面走,听他们背后议论:“哎?嘛状况?是在害羞吗?”接着哈哈哈大笑。靠,这几个脑残,永恩要气死了,在心里狠狠骂几百句脑残。至于玫瑰……
午休时间,永恩把玫瑰放在热闹的空地上,差快牌子,上书:
现有玫瑰贱卖,附送一丝快乐,半分郁闷,霉运若干。
有意者欲购从速,现金结算。
居然有人买,付帐时说:“我才不怕霉运,命硬钱多,鬼都要给我推磨。”玫瑰送给身边的女友。
永恩笑,方帜的学生啊,是嚣张,但有时嚣张的可爱。
永恩很想把对阿光的感情也贩卖掉,终究舍不得。估计也卖不掉,谁买份苦恋回家呢?所以她只好夜夜把我的爱情放在灯前独自欣赏。
转眼入夏,坐在校园绿荫如伞的相思树下抬头猛看,找传说中的相思豆。阿光出现在永恩视线内,“看什么呢?”
永恩揉揉发酸的脖子,“找传说中的相思豆,你见过吗?”
阿光坐下,递她一盒水果:“在南方见过,这树适合南方生长,在北方水土不服,长的瘦。”
“那我们学校这棵树没结过那种豆子?”
“好像没有……”
在五月的午后和那块冰一起享受花香,清风,水果,聊些有的没的,是件很写意的事情,所有的牢骚郁闷好象一下子溜光光了。永恩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唉,认栽把,她也就这么点出息。天下万物之生长都要求天时地利人和,或者,她季永恩没能恰逢其会,她的爱情水土不服,结不出梦寐以求的果实。
“最近心情不好吗?”阿光闲聊着问
永恩吃一惊,难道他看出来什么?嘴上否认,“没有,干吗往那儿想?”
光接过永恩递给他的纸巾,慢悠悠说,“从没见你一大早发脾气,我记得那段日子虽然我们吵架,可是早上碰到,你都笑容满面的说早上好,现在的你看起来倒没那时候来的有精神。”
敢情这厮还是会关心人的嘛,只是这一点点关心,都让永恩百感交集,有想哭的冲动,不过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却南辕北辙,装无所谓,“你知道啦,我经常抽风发神经,你不用理我的。”
阿光笑,“认识你久了,倒不觉得你发神经。”
永恩紧张,“什,什么意思?”
“有心事说出来比较好。”阿光温和劝慰,“你发一次神经,阿琛得锁着眉头琢磨好几天,你知道他很关心你。”
原来是这样,而且,他之所以关心,不是啥自动自觉,只因为阿琛总叨咕,永恩翻白眼,“这跟我有没有心事没关系,是因为咱们琛哥恶趣味,他不但鸳鸯蝴蝶派,还发散性思维,见着根针能琢磨出一地棒槌。”
阿光斯斯文文较真,“永恩,不是谁手里那根针,都能让琛琢磨出一地的棒槌。你没感觉……”
永恩对这个话题没兴趣,截断阿光,“我没感觉。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哎,你玩过风车没有?”
“风车?”阿光摇头,又点头,“很小的时候玩过。”
永恩兴致来了,从包包里倒腾出设计课上用呃纸笔和剪刀。
阿光困惑,“干吗?”
“风车啊,我们来做一个。”也不管阿光是不是想参与,瞎指挥,“来帮忙啊,那,把纸折一下……”
后来这样一个画面,在永恩的记忆中,以一种顽强霸道的方式定格,再也不能忘记这个春末夏初的午后空气的味道,她怎样在纸上画了各种笑容的谢韶光,然后将画满他的纸做成风车,固定在小木棍上,等风吹过,风车愉快的转动,永恩夸张地闭上眼睛,深呼吸,“好棒,我听到风的声音。”又张开眼睛,“喂,南极冰,你晕了没有?”
保持着好耐心跟永恩瞎闹哄一阵子的阿光先没反应过来,“我晕?”看看画满他的风车急速旋转着,明白过来,笑,那种属于他特有的笑容,先抿着唇角,逐渐,笑意加深,唇角上扬,象弯美好的新月。
只要他笑,永恩就会快乐,很很很快乐,细寻思起,因为这块冰,她的喜怒哀乐似乎已经不再由自己掌控,不是不感叹的。
有一次,永恩去音像店选CD,巧遇南极冰。他穿着条质地垂垂的长裤,真丝衬衫,一身的飘飘忽忽,神情中尽是都市人气质里难得的悠闲安逸,纯粹如童话里离家出游的王子,误入红尘,吸引无数目光。永恩垂头瞄自己一身半新不旧平白长裤格衬衫,简直不敢上前相认。
倒是南极冰见到永恩过来招呼,“来选CD?”
永恩颔首,“嗯。”同时奇怪,“平时你们三个连体婴似的,今儿怎么你一个人?”
阿光道,“他们去跳舞,我不想去。”
永恩听他说话声音有点哑,“你感冒了?”
光点头,“是,所以,没办法在迪厅混,会吵的头更痛。”
“头痛就在家睡觉嘛,干吗出洞到处晃?”永恩是有少少心疼,“你家老赵都不照顾你的?”
阿光翻架上CD,还能幽默,“感冒这事儿老赵怎么帮?难道把老赵当安眠药吞下去吗?”
永恩促狭,“那你可以让老赵给你唱催眠曲啦。”
光就笑了,“老赵唱催眠曲?还是你比较敢想。”瞅见永恩手里的CD,“你选了什么?
“一个韩国钢琴家的专辑,这张专辑随CD赠送曲谱,很方便。呃,不过,”永恩略有局促,“你一直学古典音乐的,对这种流行乐应该没兴趣的。”
“怎么会?我的音乐世界里只有喜好,没有类别。”光翻乐谱,兴致盎然,指着一首曲子问永恩,“这首,你弹过对不对?”
他注意过我弹琴?喜悦之感,象不小心落在水中的墨水,一点点泛滥弥漫,当然永恩不会就这么承认,绷着劲儿,“我不象你,记谱过目不忘,没琴谱的情况下我一般都乱弹的,信马由缰,不管对错,这样你也听得出来?厉害,厉害。
阿光半偏头,斜睨永恩,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指尖点着曲谱,“那还是季小姐更厉害,错也错的有魅力,好像错出来的比原曲的更有效果。”
我就当他是在赞美我好了,永恩嘴角有越咧越大的趋势,简直喜不自胜,“哗,是说我也有出专辑的可能吗?我就当真啰,你出钱?”
阿光难得没正经,胳膊往永恩肩上一搭,低声,“喂,你不怕被人说被我包养我就给你出这一笔啰。”
哈,会怕的是孙子,简直巴不得好不好?不过永恩不敢表现的如此明显,就稍微矜持了一下,可她的矜持也够豪迈的,大嗓门气壮山河,“谁怕谁?敢有意见的叫丫给朕站出来,”
周围安静,路人侧目甚至发笑,永恩和阿光众目睽睽下很够瞧的,放下CD,落荒而逃。
永恩道歉,“不好意思,害你想买的东西都没买成。”
阿光表示不会,“我只是无聊出来瞎逛,并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对了,你还要去哪里?”
还沉浸在自己琴声被心上人赏识的兴奋中没缓过来的永恩脱口而出,“想去钢琴城。”盛意邀请,“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没有的话一起吧。”
谢韶光同学完全是为了遣感冒头痛之忧才出门无目的闲晃,去哪里无所谓,跟着季永恩就走,反正也是去琴城,话题也自然从这条道上出溜下去。光大人说,“其实我觉得你的琴声不象刚开始时候那么无忧无虑了,在方帜,不那么快乐吧?”
知音啊,他不但在意她的琴声,还听得出来她快乐不快乐?于是乎,永恩雄心又起,她大可以藉由这个机会告诉他,她所有的乐与不乐,皆因他而起。承认,“是,有些心事。”
象所有所有的之前那样,面瘫学长手里的那桶冰水又哗啦啦地浇下来了,“有没有想过,回去美国?”
毫无例外地,永恩又被冻个透心凉,难以置信,他希望她离开?他希望她在他的视线内消失吗?停下脚步,嗫嗫反问,“你想我离开?”
光沉吟道,“第一次听你弹琴,感觉得到你的怡然自得,可是慢慢的,琴音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悲伤,你也说了,你弹琴只是心之所至,信手拈来,所以,你的不快乐都在琴声中表现出来,既然不快乐,你都没想过要离开吗?”
这个答案不对,永恩想知道的是,难道光希望她离开吗?而光的答复是,她有没有想过要回去美国?永恩略作思忖,换个方式问,“为什么你认为我不快乐就应该离开呢?你觉得我因为什么不快乐?”
阿光目光清澈,虽未明言,仍意有所指,“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不会象琛那样,认为你情绪不稳定的原因是藤木。”
永恩很想继续追问,光哥你不认为是藤木的话,认为是谁呢?随即,她吞下任何问题,在谢韶光看,对,他不认为是藤木,但他多数会以为是方逸文,他可能从没放下过那个念想,
固执的认为她是方明诚内定的儿媳。哈,说穿了还是为着阿彼。他对季永恩没有过一丝丝心动,从没有过。永恩想对他大喊,我的不快乐是因为你,你都没感应吗?瞬间又觉万念俱灰,这男人是座神秘的花园,我站在园外见他春光明媚,花色缤纷,但不得其门而入,空自艳羡感叹,伤怀不已。这块冰需要赤道的阳光来融化,而她不过是亚热带的风。
来了一辆公车,永恩没理会阿光,毫不犹豫逃上车,光大人跟了上来。永恩不说话,找个座位坐下,阿光在她身边坐下。永恩不理他,看着窗外的风景,阿光也跟着看窗外,过会儿问:“我们去钢琴城要几站路?”
永恩甩他一句:“不知道,兜风。”
阿光特随和地“噢”了一声,不紧不慢,“我很少坐公车,不太熟悉。”可能感冒关系,敏锐度降低了,没看出来永恩在生气,只道是刚刚那个话题季姑娘不想继续。
永恩心里骂,“丫真笨死了。”
车过一站,他们没下车,也没交谈,都看着窗外无甚情绪。对街有一对男女当街接吻,真是道风景,女孩子娇小玲珑,于是拉着高个男友的领带,迫使他低头,然后把红唇凑上去。终于,车上俩人都觉着意趣了,永恩噗嗤笑出来,阿光也忍俊不禁。
永恩问:“你试过没有?”
阿光不直接回答这问题,倒是肯出卖兄弟,“我见过阿文和阿彼这样。”他无比纯粹,天真烂漫之色,手比着阿彼和阿文身高上的差异,“他们适合做这件事。”
永恩想起那样的句子,一片冰心在玉壶,觉得酸楚,脸上却是笑的,索性应和阿光,“说起来,阿琛应该更有经验。”
阿光大笑,“下次去问他,那样会不会勒到脖子。”
这样调皮的阿光,永恩很少见到,或者她应该感谢领带的创造者。听阿光问:“你以后会效仿那个女生吗?”
永恩瞎扯,“为了视觉效果,我会先给对方脖子上套麻绳在家多练几次,再到街边给大家表演啰。”
阿光结论:“象你的风格。”
他们再次大笑,肆无忌惮。永恩心内无数郁郁,在笑声中释怀。罢了罢了,永恩不要再和自己挣扎了。不能融化他就和他一起冷冻成冰吧,进不去这座花园就在园外搭帐篷观赏吧,他守护阿彼她就和他一起守护吧,他不爱她,那她就没要求的爱他吧。
会因为不快乐就离开这里吗?不,不,不,这念头想想都会令人疯狂,离开就代表以后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人了,永恩不要,她要守着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