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聊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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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受阴司之苦。
“容嬷嬷,现在我正处在闭关的紧要关头,需要大量血食。可如今兰若凶名远播,人不敢近;再加上大胡子死赖着蹲在兰若寺内,一众鬼婢子都不敢出头,自此断了食源,你可有办法解决?”
容嬷嬷支吾不语,无言以对——它,以及一众鬼婢子,都是姥姥运用众生魔相所凝化出来的人身,时空局限性很大,不能见日头,不能离开兰若寺范围。这般条件限制之下,它去哪里弄血食?如果说他们是捕猎的蜘蛛,那兰若寺就是一张精心铺开的网,只能守株待兔,等人送上门来,要他们离开网出去找猎物,反会无所适从,力有不逮。
“一群没用的废物。”
姥姥重重哼了声。
容嬷嬷唯唯诺诺,不敢分辨。
“看来本尊还得出手一次……拿着,这锭金子乃我的一个元神分身所化,金身凝固,与一般金子无异。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你都要让人把它**兰若,到达人口密集的地方。届时,我自有办法采集血食。如果此事办砸了,我便抽了你的魂。”
嗤!
一锭偌大的金元宝飞来,落在容嬷嬷手心,黄澄澄,光芒诱人,使人一看,就想把它装进怀里。
……
黑夜无声,宁采臣立在夜风里,凛然若雕像,他心里几番涌起要杀进阴司的念头,最后还是全部压了下来——聂小倩的下落既已确定,树妖姥姥的用心也就彰然若显,目前聂小倩为人质,暂时不会有事。不过看样子她的魂魄被动了手脚,此事倒棘手。
这一夜,在辗转反侧中过去……
翌日,又是个大好天,宁采臣正在寻思燕赤霞会在什么时候回到兰若寺,足音响起,一人鬼鬼祟祟地跑了过来。
身材瘦小,小眼睛,大鼻子,正是那师从崂山的道士叶知秋。
叶知秋望见宁采臣,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大步上前,拉着宁采臣的手,左看右看,嘴里啧啧声响,好像看到了个怪胎。
宁采臣怫然道:“叶道长,你怎么又回来了?莫非不怕妖怪?”
叶知秋面色微微发白,勉强嘿嘿笑道:“你别吓我,我这趟回来本想给你收尸的。现在看来,倒是我看走眼了。”
宁采臣不置可否:“我身为读书人,自然不怕鬼怪。”
听他说得信心满满,叶知秋狐疑起来,喃喃道:“难道读书人身怀正气的传闻是真的……怪不得外面又有个书生要来兰若寺居住。”
宁采臣一怔:“什么书生?”
叶知秋一耸肩:“他自称姓许,金华人氏,和你一样,也是个被缉捕,走投无路的落难秀才。刚才我在外面碰到他,本想劝他走的,可他根本不信……喏,他来了……”
脚步声来,一名瘦巴巴的年轻人出现在僧院之中,浑身上下,只能用“脏乱差”三字来形容,衣衫蓝楼,蓬头垢面,典型的难民模样。但他一张瘦尖脸却洗得很是干净,面目清雅,颇有几分秀气。
“宁采臣,宁兄!”
来人看到宁采臣,登时大叫起来,噔噔噔冲来,紧捂住宁采臣的手,一副见到“同志”的激动样:“想不到宁兄逃难,竟然是逃落隐居在此,可苦了我也。”
宁采臣定眼看他,终于也认出来了:“许宣?”
这许宣,昔日乃是金华十大才子之一,与宁采臣多有来往,可算是文友。后正雍帝颁下焚书令,大肆缉捕文人士子。当时的金华十大才子,倒有八人被抓,死于非命。逃出来的两个,一个是宁采臣,另一个就是这许宣。山不转水转,如今两个难兄难弟竟然在兰若寺重聚会首了,令人唏嘘感叹不已。
“许兄,你怎么会来兰若寺?”
许宣摇头苦笑:“颠肺流离,一言难尽呀……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情非得已,我也不敢进入此凶名远播之地。但现在看来,那些鬼故事传闻却都是假的。宁兄在此,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古人云三人成虎,真是害人不浅。”
宁采臣哑然。
许宣望了一眼叶知秋,面露鄙视:“你这道士,适才在树林外面信口雌黄,想要唬我,算什么出家人?”
叶知秋同样哑然——他为道士,自然早看出兰若寺不是善地,而昨天那凶猛树妖现出分身,更是千真万确。可眼下他却难以分说的了,唯有作一揖,只身离开,去和同伴汇合。至于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书生秀才,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宁采臣略一迟疑,还是说出口:“许兄,其实那道士并没说谎,这里真的有妖怪。”
闻言,许宣双眼一下子就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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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六章:士不可不弘毅
“宁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子不语乱力怪神,我们都是饱读圣贤书、自幼深受圣贤气质熏陶的读书人,胸怀坦荡,性情刚正,岂可开口言鬼?”
许宣整理一下邋遢的衣衫,端正态度,颇有几分训导的意味——民间传言兰若寺有鬼,以讹传讹,可以理解;叶知秋身为道士,说鬼谈神可以体谅;可宁采臣明明同为书生,却说出无稽之言来,那就不合身份了。退一步说,如果兰若寺真有鬼妖存在,你宁采臣如何敢在这里居住?分明是睁眼说瞎话,若非昔日他和宁采臣颇有交情,互相了解,早就把宁采臣这句提醒定性为“别有用心”了,意图驱他离去,独霸兰若。
宁采臣忙道:“话虽如此,但是……”
“宁兄休得再提。昔日我们把臂共游,指点江山,挥斥文字,我甚是敬佩你的文采胆色。如今你我虽然落难,可也不能妄谈鬼神之说。那实在太不顾身份了,我会鄙视你的。”
宁采臣听得哑口无言——这许宣,一向出名的讲“规矩”,对于书本上的圣贤训诲奉若金科玉律,一字一句都谨慎遵守。曾有一次,他在家中苦读,家人们有事都出门了,因为事情出了意外,两天后才赶回家,竟然见到他饿晕倒在地上。其父连忙把他救醒,问:“为何不到厨房里弄点吃的?”
许宣不慌不忙回答:“圣人有训:君子远庖厨。不敢有违。”
——拘泥墨守至斯!
此事传出,成为金华读书界的一大美谈,许多同仁都盛赞许宣为君子之典范。当时的宁采臣已经两世为人,听闻此事,只吐出两个字的评价:
“有病!”
当然,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为人处世的风格,宁采臣虽然为穿越者,却从不曾妄想去改变别人的生活原则。只是没想到大难后重逢,许宣还会对他说出“鄙视”之言,实在好气又好笑。
许宣见他无言以对,自以为占理,还要继续苦口婆心“劝导”,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一阵汩汩的声响,却是饿得慌了——在逃亡的日子里,其风餐露宿,有上顿没下顿,可谓饱经沧桑。到现在,已经两顿没米下肚了。
宁采臣暗里偷笑,忙说:“许兄想必是饿了吧,我房中尚有一些食物,可与你充饥。”
许宣一拱手:“那就多谢宁兄的款待了。”
狼吞虎咽之际,他看到站在门口的夜叉,不禁大是感叹:宁采臣落魄逃难之时,竟然还有如此忠心的仆人跟随左右,前后服侍。可怜自己孤身只影,一文不值,无处可去……嗯,兰若寺不错,环境清幽,还不怕官府缉捕,就在这里住下了。
“款待”之后,宁采臣本想再寻个机会把许宣劝走,许宣却径自把前些日子宋单衡等所居住的一间僧舍重新收拾干净,住了进去。
如此,宁采臣再无话可说。转念一想:外面的世界,红衣卫眼线遍布,争相缉捕邀赏。天下虽大,却早无许宣容身之处。劝他离开兰若寺,反会死得更快,一如前时在道上遭遇的那个被分尸的书生。
人间无处安身,反不如鬼屋安全,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安顿妥当后,许宣寻个木盆,在庭院水池装了一盆水,回屋擦洗身子。良久,装束一新的许宣走出门口,全身洁白,竟然是一身书生袍——
宁采臣想不到其所背负的破包之中,居然还藏有如此干净的一套书生袍,不由咄咄称奇。可更让他惊叹的是,许宣又拿出一副文房四宝来。
湖笔、徽墨、宣纸、端砚,一应俱全,全副家当竟无丝毫损伤。
“许兄,你这些东西怎能保全得如此完好?”
许宣傲然道:“圣贤有训:君子死而冠不免。我身为读书人,就算死,文房四宝也要带在身边的。”
宁采臣不禁晒然。
许宣把笔墨铺上桌子,喜滋滋道:“好久没有读书写字了,今日正好能一展手笔。”
刷刷刷!
下笔如风,片刻之后,“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八个大字跃然纸上。法度严谨,笔力平正,依稀有几分“欧体”韵味。
写完,许宣站在边上,颇有得色,问:“宁兄,你看我许久不写字,书法还没有荒废吧。”
宁采臣过来欣赏,赞道:“不错。昔日金华十大才子当中,许兄书法第一。这字,自然没话说。”
许宣把笔一递:“难得闲情,宁兄也来一幅字吧。”
说起来,宁采臣也好久没有动笔了,在深山狐居之时,尚有机会舞文弄墨,但出山之后,不说写字,就是读书的机会都难得。如今笔墨在前,莫名地见猎心喜,也不推搪,铺开一张新的空白宣纸,举手凝势。
这一瞬间,仿佛永恒。
宁采臣脑海翻转,种种前尘往事翻上心头,最后定格在那个风雨之夜,那一把祖屋焚烧起来的烈焰——这一把火,一直在他心头燃烧不息。当时的誓言好像还在耳边回荡:
“我自穿越以来,未曾有作为。但今夜我对天发下重誓,他日我宁采臣事业有成,必闯上金銮殿,捉住皇帝老儿,要看看他长得一副甚样嘴脸,竟暴虐如斯!”
此誓言已等同于造反宣言。也可以说,这就是宁采臣目前的方向目的所在。
旁边许宣见他久久不动,知道他在蓄势,也不催促,只安静地等待着。
宁采臣忽然一笑,已然找到了表达的字词,笔落,墨生——
“士不可不弘毅!”
字成,掷笔。宁采臣只觉得完成了一件莫大的心事,仰天大笑,出门而去。
许宣一呆,不明所以,定神去看字。只见那六个大字,字字铁画银钩,笔墨饱满,筋骨毕露,一股雄健宽博的风气扑面而来,如同活转。相比较之下,他先前所写的那幅字虽然字体完美,结构无暇,但死气沉沉,宛如标准化,并无任何生动之处,意境已经落了下乘。
“好字,当浮一大白!”
许宣不禁击桌叫好,谁知错手之下,竟然把浓墨给拍倒了,墨水横溢,把宁采臣所写的字玷污。他大惊,连忙用手去擦,一擦之下,纸墨一塌糊涂,好端端一幅字,化为乌有。
“哎呀……”
许宣扼腕叹息,心神激荡,犹被宁采臣写的六个大字表达出来的强横意境所冲击影响着,久久不能平息。
正文第二十七章:金元宝
出到门外,宁采臣立定,只觉得身心健泰,精气清爽,刚才写出“士不可不弘毅”那六个大字后,他有一种打通周身窍门,八面玲珑的舒畅感。.
——读书人写字写文章,讲究“借物抒情,以言传志”,而反对舍弃“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