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聊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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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采臣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我请道长收我为徒!”
“这个……”
道士面露尴尬,没想到宁采臣会提出这么个要求。他是个游方道士,一向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独来独往惯了,从没有萌发过收徒弟的念头。况且收徒弟,也是要收童子级别的,才有发展潜力。宁采臣已是**了,根骨性情都已定型,可塑造的空间非常小。另外道士还看出他尘缘深厚,有书生意气,心神羁绊太多,并不适合修炼道法。
“小兄弟……”
“我叫宁采臣!”
“哦,宁兄弟……”
宁采臣又打断道:“你直接叫我采臣就行了,师傅,不知你道号是?”他见道士面露迟疑,一声“师傅”马上叫出来,要断其拒绝之意。
道士被他堵了话语,不由长长一叹:“我本来想劝你不要拜我为师,贫道广寒,是崂山外门道观中的一介散道,无门无派,喜欢游戏人间,只会一点粗浅法术,因此你拜我为师,前景并不光明……而且以你的资质,即使修道,也难有功效成就,远不如在凡间求富贵来得实际……”
宁采臣面露苦笑:“我乃书生出身,换了以前,或可科举考功名,但如今环境,我是走投无路了。拜道长为师,实不敢奢求学大神通,得成仙长生,只求一条出路罢了。”
不管广寒道人如何推说,宁采臣拜师的念头死不转换。要知道穿越而来的聊斋世界,与书本有了诸多出入不同,很多情况已超出想象,都要他重新认识了解。广寒道人就是从天而降的引路人,决不能与其失之交臂。其说“只会一点粗浅法术”,宁采臣只当他谦虚,因为刚才广寒道人灭杀山魈精的手段他可是亲眼目睹了的,对于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言,那就是了不起的法术神通。
广寒道人略一沉吟,悠悠道:“也罢,既然你坚持,我就收下你……”
宁采臣大喜,就要三拜九叩,行拜师大礼。广寒道人却伸手制止了,道:“不忙拜师,我如今收下你,只是当个道童,伴随左右,要真正让贫道收你为徒,还要看你能否通过我的考验。”
说实话,他真不想收宁采臣为徒,带个累赘;但其是个守信重诺之人,不想食言,只好先答应让宁采臣跟随,权当收个道童,可以服侍左右。至于宁采臣能否学到他的法术,他并不抱任何希望。
“考验?”宁采臣惊疑不定。
广寒道人微笑道:“道法之路,非比寻常。无缘者不能窥视;有缘无资质者不得其门而入;有缘有资质者若没道运,同样是镜花水月,一无所获;道路崎岖漫长,青灯寂寞,不是画画插花,不是吟诗作对,一时的心血来潮根本无法支撑你走下去……”
宁采臣忙道:“师傅,我绝非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虽然广寒道人要考验他才能收入门下,但这一声“师傅”不能节省。
“是也罢,不是也罢,都要试过才知。修炼道法与读书背经是有很大区别的。”
宁采臣默然,但修道的决心却前所未有的坚决。为了活下去,为了在这个世界上更好地活着,他必须增强能力。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自己若没有实力,就算口舌生花,懂得天大的道理,都没有用处,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别人一刀就把你劈了。
“此地不可久留,你赶快收拾收拾,我先到周围视察一遍,然后再带你离开。”
广寒道人说完,迈开大步,转眼不见踪影——他对拥有画皮的山魈来历始终感到疑惑,便想到附近查看,看能否找到点蛛丝马迹。
宁采臣连忙回屋拿东西,见到王复已被山魈吞食,只余下一滩血迹,不禁心生感慨:生命竟如此脆弱,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了。
把银两、衣物、所有书画全部打包,背上。收拾完毕,宁采臣环顾着这间住了大半年的房子,依依不舍。此番出行,前途未卜,那些潜心读书的日子,只怕一去不复返了。
经过一夜折腾,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宁采臣出来,广寒道人还没有返回。他扫视着满院狼籍的破墙残门,在一堆碎木片中意外发现一张三角型的黑布,巴掌般大,犹如一面旗帜,但布面上没有任何图案文字,也无花边。
“这莫非是曾祖藏匿在木门里的,难道是法宝?”
宁采臣兴奋起来,他幼时听说曾祖精通法术,颇为厉害,其所精心保留的东西,想必不会是垃圾。于是赶快拿上手,仔细端详着,但很快他就失望了。
这黑布与一般布匹似无两样,不管怎么折腾,都看不见丝毫瑞光,更无异象作用。因为藏的时间久了,看起来有些陈旧干皱,上面还有几块渍痕,貌似油光,脏乎乎的。这卖相,就像一块抹桌布。
“也许法宝都要道法高深的人才能使用出来吧,既然是曾祖的秘密收藏,应该会有玄机,先收起来再说……”
他把黑布放进怀里,贴身藏好。偶然的发现,让他动起心思,趁广寒道人尚未回来的空暇,便主动去打烂另一扇门,看里面有无藏品。可怜的古门化为碎木后,什么都没有掉出来。宁采臣还不死心,再去翻腾古屋,进行掘地三尺大搜找,意外地给他挖到一坛金子,足有十锭之多。
把一大笔意外之财收入囊中后,累死累活的宁采臣终于放弃了寻找法宝的想法。
此时广寒道人竟然还没有回来。
“咦,莫不是抛下我独自走了?”
宁采臣心里嘀咕着,着急起来,便要出门去寻。青光一闪,广寒道人却回到院子里,手里抓着一根古怪的骨头。
宁采臣松口气,笑道“师傅,我收拾好了,这就走吧。”
“不忙!”
广寒道人忽然道:“我在此地发现了些端倪,或有一番机缘际遇……”他双眼露出了兴奋的光芒。原来他在山麓梭巡之时,竟然在西面一座山谷里目睹到一抹红色光芒闪烁,十分耀眼,一闪即没,想必谷中藏有宝贝。
但那山谷幽深,十分隐蔽,又有浓厚的瘴气飞扬,都是附带着极大的毒性,碰到一丝就会身体溃烂,却不是他所能进去的。只得先回来,弄到驱瘴法子后再进谷取宝。
“啊,是什么机缘际遇?”
宁采臣好奇问道。
广寒道人哈哈一笑:“既然是机缘际遇,就不能明说,到时你就知道了。你先把行李放回屋中,跟我去一趟街市,配些药材。记得带够银两,买药的钱可都要你出的,这是第一关试验。”说着,露出一种很市侩的奸笑。
他故弄玄虚却糊弄不了宁采臣,宁采臣明白他并未十分信任自己,也不多说,把行李重新放好,拿足银两,和广寒道人往归藏镇上来。
路经王复空无一人的茅房书斋时,宁采臣轻轻发出一声喟叹——纵然王复的遭遇属于咎由自取,但彼此毕竟一场相识,宁采臣难免觉得黯然。
正文第五章:得药
归藏镇上,一切如常。找到镇上最大的药铺,广寒道人抛出一张药方,掌柜看完,赔笑道:“道长,你这味驱瘴汤配方上的药材,我店铺里只有三种辅料,其他主药都没有。要抓齐药材,你必须到浙州府城的丹石斋去买。”
广寒道人眉头一皱:“那里距离太远……我现在可是急用。掌柜,你有其他驱瘴气的药物不?我重金收购。”
“没有!小号地处偏僻,只具备几十种寻常药材而已。”
广寒道人叹了口气,虽然这个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但事到临头还是很失望。他现在十分想进入谷内,一探究竟。因为对于他这种散修来说,一次意外发现,就是最大的机遇,决不能轻易放过。
他们正要走,掌柜忽然喊道:“道长,如果你真急需驱瘴药物,可到镇上王员外那里问一下。我记得他家中收藏有一株百年柴胡,或可对你有帮助。”
闻言广寒道人大喜,柴胡乃是炼制驱瘴汤的主药,特别是达到百年年份的柴胡,切片含着,瘴气就不能侵身,比驱瘴汤还好用。
宁采臣听到“王员外”这个名称,神色异动,被广寒道人看到眼里。广寒道人淡淡一笑,拱手道:“多谢掌柜指点!”
柜台内的掌柜咂砸嘴,笑道:“不客气!不过那百年柴胡可是王家的传家宝,一般人想看一眼都难。话说上个月我都出到一百两银子了,他都不肯切卖一两给我呢。”
“山人自有妙计,贫道告辞了。”
广寒道人不作片刻停留,带上宁采臣就走。
找到王员外家,宁采臣认得,这大院宽墙的屋居正是王复的家,半个月前曾因王复的关系,他拜访过一次门庭。以前听王复说,其家中就他一根独苗,还是王员外五十岁所得到的香火。现在王复被山魈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此噩耗若告知王员外,不知他会不会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重大打击,而当场昏厥。
宁采臣心思百转,决定先把这件事情瞒下来,面见王员外时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采臣,如果我没有猜错,这王员外就是那被山魈精吞食的书生的父亲吧。”
广寒道人淡淡问道。
“是的,师傅!半个月前我曾登过王家的门,并与王员外喝了顿茶,相处得颇为投机,其也是个风骨铮铮的读书人出身,考中举人,当过朝廷御史,后告老还乡了。”
宁采臣毕敬地回答,把所知的王家的一些情况说了出来。
“如此,那上王家要药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啊!”
宁采臣一愣,问:“我怎么个要法?”
广寒道人嘻嘻一笑:“很简单,你就说是王复要你上门拿的,王员外必定不会怀疑。”
宁采臣默然,半饷才道:“这样不大好吧。他儿子刚惨死,而我们又要去哄他的传家之宝。”
“嗯!什么叫哄?”
广寒道人一板脸,不高兴了,训斥起来:“采臣,既然你要拜我为师,立志成为修士,就要有修炼的觉悟。有一点你须谨记,你为书生出身,自幼饱读圣贤书,有意气,是非观念太重,这正是修炼大忌。太白易污,太刚易折,意念无法通达,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眼前这件事,我就是要测试你的心态。若果你束手束脚,顾忌凡人所谓的道德观念,那就表明你根本没有修道的决心,你不要叫我做师傅了。”
“师傅!我……”
广寒道人不由他分辨,毫无表情地道:“你好好思量思量,决定了再和我说。”他一拂袖,不顾地面灰尘,盘膝坐下,眼观鼻,鼻观心,闭目入定了。
宁采臣一咬牙,道:“师傅,我会帮你取到百年柴胡的,但不是用你所教的方法,你等着!”大踏步走向王家。
广寒道人忽然睁目,注视着他的背影,摇头自语:“此子过于刚正直毅,非道门中人也。”片刻后他苦笑起来:“广寒呀广寒,你只不过是个散修道士,连道法殿堂的门都没摸到,何苦为个半路捡到的小子操闲心。哎,三年前游历岁寒观,偷听精元子讲了半节课,他说‘一入道门,就要与俗世断绝关系,掺不得凡俗观念,什么天下兴亡,百姓疾苦,都是过眼云烟。你在屋中修炼,即使屋外有人跳井自杀,也不用你多管闲事。这要管,那要管,就不是修道,而是做官了。’真是讲得有道理。我这番管了一桩闲事,就多了个老钝道童,简直是自寻烦恼的事情。”
宁采臣来到王家,见到头发花白的王员外,突然纳头就拜。
王员外大感意外,忙把他扶起来,道:“贤侄与犬子为挚友,今日何故而来,还行如此大礼?”
宁采臣略一踌躇,开门见山地道:“听闻府上有传家之宝百年柴胡一株,我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