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当嫁-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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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你胡说啥呀……”小阮忍无可忍,气得打了他几下,“你知道他是谁么,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孙小武不以为然地吼了声:“我管他是谁,我爹看他不顺眼我就挖个坑把他埋了!”
“不要,不要……”许老爷何时见过这种阵仗,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意人,动动脑子还好说,真要动真格的他就怂了,“他二伯,我求求你看在玉顺和家恒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许老爷跪在地上,只差没给孙二伯磕头作揖了。孙二爷的威名云雀镇人都知道,他原本就有所忌惮,仗着自己是玉顺的相公家恒的爹,料定对方不敢给他难堪。不料孙二爷当真这么心狠手辣,比在云雀镇的时候还要恶霸,听他儿子说的那话“挖个坑埋了”,可见他们父子就是靠杀人越货发家的啊!
“爹,他究竟是谁啊?姑母和表弟跟他啥关系?!”孙小武指着直翻白眼的许老爷,不解地问道,“这老家伙废话真多,认识咱们孙家人就想换一条命哪!哼哼,笑话,直接挖个坑埋了……”
“父亲……”
“老爷……”
许家恒和柳叶儿听到厅堂吵吵闹闹,出门一看竟看见了许家的家丁,心里暗叫不好,匆忙赶过来,正好撞见这一幕。孙二伯和孙小武凶神恶煞般地恐吓许老爷,许老爷可怜兮兮苦苦求饶,再也没有往日的威风。许老爷做的事固然可气,但毕竟是他的父亲,许家恒念及多年的父子情也不能坐视不管。
“父亲?!”孙小武眼睁睁看着许家恒叫老家伙爹,震惊地反问道,“你叫他啥?他是你爹?!”
许家恒点点头,满怀歉意地朝孙二伯拱手道:“二伯,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父亲吧!”
“家恒,家恒,救我……”许老爷抿了抿嘴,见到儿子更觉得委屈,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都要哭出来了。
柳叶儿跟着欠身施礼,来不及多说什么,飞奔过去扶起受惊过度的许老爷:“老爷,没事吧,快起来吧!”
“哎,好,好……”许老爷靠在柳叶儿身上,艰难地爬了起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愧疚地低下头。
小阮拉过孙小武,气恼地瞪着他,孙小武眨了眨眼睛,挠挠后脑勺,怏怏道:“哦,他就是家恒的混账爹啊!我哪知道啊,只见过一次谁能记清楚,你看他的脸都皱成草纸了,你不说我真不知道!”
“别说了!”小阮掐了把他的胳膊,嫁给这么没有半点眼色的相公,她可真是悔不当初。
孙小武扁扁嘴不说话了,孙二伯冷冷地扫向许万山父子,不悦地说:“家恒,我并没要为难你的父亲,你不用这么紧张!原本你们的家事我不该管,但我已经知道了怎能装作不知道呢!”
“许万山,你做过多少缺德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不错,我是不打算回云雀镇了,但我是孙家的人,你对不起孙家就是对不起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当孬种,拼得过我一定拼,拼不过我就豁出命。天大地大没有阎王爷大,皇帝老子见了阎王也得磕头,二爷我要讨个公道,就算到了黄泉我也不罢手!”
“家恒,你是我的外甥,说起来我也不算多管闲事,今天咱就当着你爹的面说个清楚明白,省得日后有人说话不算话,他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管你们的事!”
玉顺请孙二伯帮忙,如今哪好意思埋怨人家多管闲事,许家恒忙道:“二伯请讲!”
柳叶儿扶着许老爷坐在孙二伯对面,他干咳了几声,仍是不敢正视这位二爷:“他二伯,你有话就说吧!咱们两家是亲家,都是自己人,有啥话不能说的!”
“谁跟你是自己人?!你少跟我套近乎!许万山,你最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然我死了都不会放过你!”孙二伯还在气头上,不是几句好话就能哄好的。
许老爷连声称是,这节骨眼上岂敢说声不是,怪只怪自己不自量力惹到恶煞。至于回去以后咋办,那就是他说的算了。
“你休想耍花招,阳奉阴违的人我见得多了,今日看在家恒为你求情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算旧账。你要是敢说一套做一套,别说是云雀镇,就算是天边我也能把你揪出来!”孙二伯仿佛看透了许老爷的心思,他当面敲警钟,许老爷只得苦笑。
“他二伯,我记下了,不敢骗你的。不过,你到底要说啥,总得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吧!”
“商量?!你凭什么跟我商量?!我要你退了阮家的那门亲事,从今往后不许插手玉顺母子的事!许万山,我这不是跟你商量,而是你必须要做到!我的要求不过分吧,这些都是你原本就该做到的,你对不起玉顺咱们就不说了,你要是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那你就是猪狗不如的混账!我现在教你做人的道理,你还有脸跟我讨价还价?!”
说着,孙二伯厉喝一声,铁掌蓦地砸向身边的茶几,只听噼里啪啦几声响,半人高的松木茶几碎成七八段,折断处的锐利木刺像是道道利刃径直刺进许老爷的胸膛。见状,许老爷反射性地往后撤着身子,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他半张着嘴,眼珠子提溜乱转。
这孙二爷不是好捏的柿子,出门在外闯荡多年,既有脑子又有胆识,且不说他一身劈筋断骨的功夫,江湖上的那帮兄弟谁敢招惹。虽说他有阮尚书撑腰,但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煞总有法子对付他啊!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贼人时刻算计找他拼命更不得了哇!阮尚书是官场上混的,体面话说的比谁都好听,万一有难他不肯帮,可不就是白死了么!现今玉顺恨他恨到骨子里,要说夫妻情分也没几分,她二哥对付他恐怕她还求之不得哪!
思来想去,许老爷自问不是孙二爷的对手,眼下他只有妥协的份儿。留着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好汉不吃眼前亏,从就从了吧。
第一百零二章 自讨苦吃
许老爷再三保证回去就把亲事退了,孙二伯这才答应放过他,不计前嫌地安排他住进客房。
许家恒陪在左右安抚受惊的许老爷,柳叶儿端来茶水饭菜小心服侍,压根没把他的薄情放在心上。想起儿子和媳妇为他求情的场面,许老爷那张老脸渐露羞愧之色,当初他和阮尚书商议两家婚事的时候,确实没顾及过许家恒的感受,他自以为所有安排都是为了儿子好,为免节外生枝,索性用一家之主的身份应承下来,料想许家恒不敢忤逆他,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接受。
原来,他的儿子并不像他想的那么愚忠,许家恒性情温和,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原则,凡是超过他能忍受的限度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反击。许老爷看着外表温润内心坚强的儿子,再想想刚才险些被人打死的惨状,不由喉咙一紧眼眶潮湿,伸手拉过儿子,苍白的唇微微颤抖。
“家恒哪,家恒……”许老爷心里有好多话要说,但一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了,手握成拳捶着胸口语气哽咽。
许家恒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许老爷的做法或许很过分,不过看他被孙二伯吼,吓得缩成一团的可怜样子又不免心软了。小时候父亲很疼他,每天晚上从银楼回来都抱着他不松手,好吃的好玩的不管多贵都买给他,时常把许家昌气得大哭大闹。等他长大了些,父亲手把手地教他辨别金器,鼓励他设计新款的首饰,有合眼的就让工匠打制出来。
说起来,若没有父亲的悉心栽培,他也未必有能力接管银楼。当然,许家恒在意的不是这些,打理家业是他的本分,为了让家人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宁愿应付生意场上那一幅幅虚伪的面具。但若他珍爱的家人过得不快乐,就算拥有十间银楼又有什么用呢!
许家恒明白许老爷的感受,自从他记事起,父亲就没这么狼狈过。身为云雀镇首富,走哪儿都有随从跟着,前拥后促气派了得,就连县太爷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后来,阮氏的大哥位居尚书,许阮两家的声势更胜从前。他和许家彦考场得意,被人称为云雀镇最年轻的兄弟才子。
许老爷早年丧父,许老夫人既当爹又当娘,毅然担负起打理银楼的重任。许老夫人精于女工,做生意一窍不通,为了儿子硬是在生意场上闯出了一番名堂,将日渐红火的银楼交到儿子手上。许老爷这一生没吃过苦,许老夫人就是他命中的贵人,生活事业事事顺利,保驾护航无人能挡。
从许阮两家结怨之后,许家的麻烦事就接踵而来,先是许家恒得了重病,一家人心力交瘁,许老夫人拜佛行善,许老爷遍寻名医,玉顺不思茶饭眼泪汪汪。好不容易熬过那段艰难的日子,大房又动起了歪脑筋,为了她的侄女想方设法拆散许家恒和柳叶儿,谁跟她作对她就对付谁。
因为阮氏,许老爷有生以来第一次跪在衙门公堂,同样因为阮氏,他第一次挨了打。虽说这次挨打有自作自受的成分,但也是与许家恒有关。许家恒从没否定过自己的过去,最近却总在想,如果他与阮若诗没有那段情,许家是否一如往常平静快乐。
“父亲,没事了,现在没事了……”许家恒看他这样,不由有些感伤,甚至开始自责不该离家出走。
“家恒,爹再也不逼你了,咱们回家好不好?!”许老爷眼巴巴地望着他,近乎哀求地询问,惟恐许家恒狠下心不认他,慌忙拉过柳叶儿再次保证,“回去以后,你和叶儿好好的过,那件事就不提了,行吗?!”
“老爷……”柳叶儿不太相信他真心应承孙二伯,可是眼前这位憔悴的许老爷又由不得她不信。她心软了,她也想回家,她扭头看向沉默不语的许家恒,试探地唤了声。
许家恒注视着她,微微一笑:“好吧,我们回家!”
许家恒和柳叶儿点头,许老爷就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他嚷着不习惯在外面过夜,催促许家恒向孙二伯告辞。孙二伯仿佛早就料到许老爷待不下去似的,许家恒一开口他就答应了,只说要为他们送行,吃过饭后再走。
许老爷宁愿饿着肚子回去也不肯吃这顿饭,翠菊吓唬他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么一吓果然奏效,他垂头丧气只能硬着头皮去见孙二伯。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凶巴巴的孙二伯和善了许多,虽说他对许老爷还是没有好脸色,最起码不出手了。酒楼包厢里,许老爷提心吊胆地跟他和孙夫人打过招呼,开口之前得在脑子里过滤好几遍才敢说,他说担心许老夫人的病情就不多留了,以后有机会带上玉顺一起来拜访。
孙二伯自顾自地坐下来,招呼大家入座,许家恒当起了和事佬,为许老爷说了不少好说。孙二伯听着也不发话,时不时地冷哼一声,有意无意地瞥他一眼,许老爷始终保持微笑,脸上的肌肉都要僵硬了,只怕稍有不慎就得罪了他。
柳叶儿和翠菊听孙云云说,许老爷是小阮送来的,她们心知这事又跟阮氏有关,倒想跟她会一会。孙小武和小阮迟迟没有现身,孙二伯等得不耐烦,叫孙云云回家叫他们。孙云云不情不愿地下了楼,刚出门就看见了街道对面巷子里的孙小武。
“大哥来了怎么不进去呢?!”孙云云心里纳闷,嘟哝了一声,正要喊他却见他身子一闪,露出了小阮气恼的面容。
这两口子又在嘀咕什么?!孙云云对阮许两家的矛盾略有耳闻,上次拜寿她亲眼目睹阮若诗在许家寻死的经过,碍于孙家阻拦,她才没有多管闲事!这次小阮将许老爷送上门来,她已经觉得不对劲了,现在再看小阮横眉竖眼地骂她大哥,不由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