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当嫁-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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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也是青楼女子,为了上公堂作证特意收拾了一番,换下裸露的纱裙穿上朴素的粗布衣裳,就连脸上的胭脂水粉都抹掉了。有人答应过她,只要这回能替许家大少爷翻案就帮她赎身,她本就不是自愿沦落风尘,这几年攒了些银两看中了路口卖牛肉面的王三,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一跳出火坑就嫁给他。
她无意中得知姐妹收人钱财陷害许家昌,羡慕得要命嫉妒得要死,谁要是给她这么多银子叫她干啥都成啊!好在春花也有点运气,发现有人在打听她那位姐妹,指了路领了赏钱跟去偷听,听那姐妹死活不承认,便自告奋勇指证她说谎。那人当即给了她一张银票,说是事成之后重重有赏。春花哪里还用得着多想,一口答应下来还怕对方后悔了呢!
春花跟着差役来到县太爷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正义凛然地高声道:“大人,民女春花要为许家大少爷鸣不平,他没有猥亵良家妇女,他是被人陷害的啊!”
县太爷皱着眉,这女子看起来有几分面熟,可是偏偏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听她的语气很笃定,表情也很诚恳,好像是亲眼目睹了事实经过一样。许老爷扭头看向春花,为她的淡定从容深感佩服,长相打扮虽很普通却是见过世面的人哪。阮氏心里纳闷极了,这个春花究竟是谁,难道她那晚碰巧路过?可是,周围官差都是事先埋伏好的,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啊?
“哦?你要为许家昌伸冤,可有证据啊……”县太爷横眉竖眼地瞪着他,阴阳怪气的腔调明摆着吓人的。
春花不愧是许老爷眼中见过世面的人,挺胸抬头毫不畏惧县太爷的官威:“我这双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据!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亲眼见过指证许家大少爷的女人!她根本不是什么良家妇女,而是倚楼卖笑的青楼女子,她从头到尾都在说谎,她被人收买了!”
“放肆!胆敢当着本官的面侮辱良家妇女是青楼女子,你好大的胆子!”县太爷抓起惊堂木拍得桌子直响,这女人一开口就不得了,绝不能让她说下去,“来人哪,掌嘴三十,看她还敢不敢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事实……”春花说话很大声,心里还是害怕的,眼瞅着差役扬起手走过来,不由自主地往许老爷身边挪了挪,小声道,“你就是许老爷?我为你儿子伸冤哪,快救救我……”
“欺人太甚!”许老爷浑身充满了正义感,不屑向县太爷下跪,腾地站了起来,怒斥道,“凭什么不许证人说实话,嗬,今儿个真是长见识了,这就是所谓的屈打成招啊!当日你审我儿子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打到他认罪……”
“反了,反了,都给我打……”县太爷惊慌失措地大吼,他可是输不起的,管他许万山何等人物,先把他的嘴巴封上再说。
“你敢,统统给老子退下……”许老爷口沫横飞双目赤红喝退差役,“我儿子家彦将来是做大官的人,谁敢打我,我就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老爷……”阮氏心情很复杂,既怕春花当真知道内情,又担心许老爷挨打,不得已出声唤县太爷,“大人,大人息怒,我家老爷无意冒犯您,他只是一时情急,请您容许证人说下去吧!”
“咳咳……”既然阮氏都发话了,他再拦着也没有意义,挥挥手示意差役退下,无奈地揉着太阳穴,“好吧,好吧,证人继续说……”
春花东张西望了半天,仗着胆子继续说道:“我、我亲眼见她收了人家的钱,说要诬陷许家大少爷猥亵。她就是万春楼的春桃,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叫她来对质!”
“你是如何看见他们交易的?谁知道你是不是胡说!”县太爷还是不肯承认。
“她是我的好姐妹啊,我们一起进的万春楼,那天我去找她要胭脂,无意中看见的!”春花脸不红气不喘地辩解,没觉得有啥不好意思的。
“春桃,春花……”县太爷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她们的名字,难怪见春花有点眼熟,前些日子就是她被人告勾引有妇之夫,结果也没立案闹得不欢而散。
“那你可看清了收买她的人是谁?!”县太爷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只要不把阮氏供出来,他还可以全身而退。
春花摇摇头:“那个男人操外地口音,以前从没见过,可能不是云雀镇人!”
县太爷松口气,怪不得阮氏不慌不忙,原来她早有防备。这么一来,许家昌的案子是一定要翻了,不然,许老爷非得闹得鸡犬不宁。县太爷抓来春桃问个大概,打了一顿板子关进大牢,至于那个身份不明的男人,找不到还能说得过去。虽然许老爷想弄个一清二楚,但现在已经成功翻案,追究下去意义不大,他也就无奈放弃了。
阮氏逃过一劫稍感安心,但许家人对她的看法却是大不相同了,今后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第七十八章 忐忑不安
时逢许老夫人七十大寿,许家重又充满了欢声笑语。云雀镇有“庆九不庆十”的习俗,为了讨个吉利,许老夫人六十九的年纪就要过大寿了。民间老百姓重视做寿,七十“大寿”,八十“上寿”,九十“老寿”,百岁“期颐”都要办得隆重,家有长者过寿场面一定要热闹,气派一定要做足。
许老爷原本就爱炫富,况且他又是云雀镇首屈一指的大孝子,整个云雀镇的百姓都盼着他再发大手笔,摆上几十桌流水席遍地洒铜板才过瘾呢!许老爷不负众望广散银两,先是把许府从里到外翻新一遍,接着又给下人们做了新衣裳,然后施粥半个月,待到做寿前三天统一送出请柬,凡是平日有交情的都请了来。
管家带着丫鬟家丁忙于布置寿堂,偌大的厅堂堆满了香炉、蜡千、寿蜡、各种好兆头的神码儿,墙壁上贴满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等贺寿词,八仙桌上摆寿桃、寿面等寓意长寿的食品,桌子正前方地面上放置一块滚金边的红垫子,供子孙拜寿时用。
丫鬟们围在一起做灯花,五颜六色的灯花纸在指尖旋转捻成花形蘸上香油,灯花的数目要比许老夫人的岁数多两个,一个为“本命年”,一个为“增寿年”,等到做寿那天晚上由她老人家上香点燃就可以了。
阮氏从京城订制了套百合寿袍,红褐色的缎底搭配淡粉的百合,其间点缀着鹅黄色的花蕊很是赏心悦目。许老夫人在王妈的服侍下试穿寿袍,在铜镜前转了半圈,满意地连连点头。
“阮儿,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好了啊!”许老夫人笑眯眯地赞叹道,撩起裙摆看了又看,“不愧是京城绣坊的手工,布料花样已是难得一见,别致的绣工更是锦上添花呀!其实你过年的时候给我添的那套衣裳还没穿过,不用再做一件的,啧啧,这衣裳只是绣工就得花不少银子吧?还是人家专门从京城送来的哪!”
阮氏看老夫人心情不错,郁闷了大半个月之久的胸口总算觉得舒畅些了,走上前去帮忙整理衣服前襟,微微笑道:“娘喜欢就好,媳妇孝敬您是应该的,七十大寿会有好多客人前来拜寿,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许老夫人打量着她慈眉善目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若是从前,她会很高兴许家有这么一位无可挑剔的好媳妇,不过,现在她却高兴不起来。阮氏这些年来确实不容易,相公的心从没放在她身上不说,生了不会说话的女儿更是有苦难言。
虽说阮氏和碧珠格格不入,三天两头吵架拌嘴,但许老夫人总是私心地偏向她。一来出于同情,二来也是真心怜惜,阮氏始终是她心目中最适合的主母人选。然而,自从阮氏为了讨好许老爷拉拢阮家小姐,许老夫人就逐渐改变了看法。阮氏这人不单纯,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宽容忍让,她没有认识到许家慧就是活生生的教训,仍是处心积虑要跟碧珠斗到底。
这一切许老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说不代表认同,而是给阮氏机会等她改过。许家恒痊愈之后,阮氏看起来很不安分,不知道她在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许老夫人开始起疑就无法装作一无所知,王妈多番打探才知道,原来她在挑唆许老爷与阮家结亲,甚至要让阮若诗取代柳叶儿。
许老夫人年纪大了人却不糊涂,柳叶儿和阮若诗谁更适合许家恒心里明白得很,阮氏这么做的用意她也一清二楚。只是,许老夫人还没来得及旁敲侧击,二房那边就出了事,许家昌无缘无故被衙门抓去打了一顿,别说碧珠不服气,她这个做太婆的也咽不下这口窝囊气。碧珠那出“苦肉计”针对阮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许老夫人配合也是给阮氏施加压力,许老爷坚持翻案自然也是经她授意。
阮氏沉寂的半个月来,许老夫人看得更透彻了,念及这么多年的亲情不忍心让她难堪,可是,每当想起她对许家子孙痛下狠手又不禁心寒。她若是还不甘心,不妨就把底牌亮出来吧,当面较量一场,总比这样互相提防的好。三天之后就是寿宴,这时候不给她敲几下警钟,许老夫人实在难以安心。
“阮儿,来,坐这儿……”许老夫人拉着阮氏双双坐在榻上,望着阮氏日渐憔悴的面容,心疼地问,“找人给家慧捎信了吗?叫她和孙女婿一起来吧!给他们留的院子一直空荡荡的,我看着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回来了就别让他们走了!都是自家人,有家不回住外面算什么嘛!”
闻言,阮氏心里酸酸的,低着头无奈道:“老爷要招上门女婿,他们又不答应,孙女婿还好说,就是家慧死活不同意,生怕咱们为难她相公。老爷一气之下跟他们划清界限,家慧这孩子也不知道求情闷头走到底,眼下都快两年了,他们父女俩还是不搭腔啊!”
“这有何难?!”许老夫人柔声笑道,“他们毕竟是父女,哪有解不开的结啊!你也知道万山的脾气倔得很,他这人太爱面子,叫他向自己的女儿低头想都别想!家慧这孩子呢,咱们都没有真正了解她,看她平时与世无争,只知道养花种草自得其乐,但要是认准的理谁反对都没用。万山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早就交代好了,只要家慧肯点下头,他也就不计较了。”
阮氏没想到许老夫人一直都在惦记许家慧的事,心头涌起莫名的感动:“原来您早就打算让他们父女和好了……”
“家慧是许家的长孙女,也是我亲手抱大的,怎么舍得她住在外面哪!要不是看她和孙女婿过得挺开心,而且家恒又出了事,还能拖到现在么!阮儿,你身为一家之母日夜操劳,万山打理银楼不容易,你操持这个家更不易啊!今后孩子们成家生子,这一大家子人可都是你和万山的子孙!”
阮氏隐约意识到许老夫人话中另有深意,迟疑地抬起头,久久没有作声。许老夫人的温情战术对她并不奏效,许家慧再受重视也只不过是个长孙女,就算日后能分到家产,跟许家昌也是不能比的。许老夫人明白她心有不甘,她和碧珠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话说三分点到即止,如果阮氏有心,她会有所收敛,如若不然,日后也得想法子了。
“对了,万山为了给我做寿,又动用了帐房不少银子吧!”许老夫人及时转换话题,笑呵呵地谈论起她的儿子,“我怎么说他都没用,非要大费周章不可,阮儿,你管帐可得紧点儿呀,能省就省,别都听他的,不要请那么多人!”
阮氏心想许万山何时听过她的话呀,她只有管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