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当嫁-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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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没事,没事,她只是昏过去了……”二舅爷坦然地面对一道道惊讶的视线,从容地走进屋,“你们快把她抬进来吧,俺来把脉!”
碧珠仿佛从梦中惊醒,连忙找人帮忙和她一起抬许家美。柳老娘用胳膊肘碰了下柳叶儿,示意她也快点跟上。
洁白柔软的床榻上,许家美紧闭双眼,凹陷的眼窝发青,嘴唇乍看上去乌黑一团,枯瘦的脸颊像是被削去了一块,怎么看都像是病入膏肓。许家昌挨打流血碧珠没哭,看到女儿这样她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撑着床畔,整个身子剧烈地颤抖,苍白的面容布满了泪痕,双眼的神采完全被绝望取代。
“家美……我可怜的女儿……”碧珠压抑着哭声,沙哑的呼唤令人不忍听闻,凝视着女儿的脸庞,豆大的泪珠打湿了她的衣襟。
柳老娘握住柳叶儿的手,稍稍用力捏了下,望着面色红润的女儿心里暖融融的。都是做母亲的人,碧珠的痛苦她也感同身受。如果她的女儿年纪轻轻就重病不起,估计她连豆腐都卖不下去了。
“她二娘……”柳老娘眼角微酸,上前轻拍下碧珠的肩膀,“别难过了,还是让她二舅爷给瞧瞧吧!”
碧珠点点头,接过丫鬟递的罗帕擦去脸上的泪水,退到一旁请二舅爷给许家美把脉。二舅爷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但他不爱夸口,确定许家美有救没救之前,说不出来安慰的话。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孩子能救必当尽全力,若真是回天乏术,他也只能叹声无可奈何。
二舅爷为许家美把脉,前所未有的认真连柳老娘都傻了眼,这回他是卯足劲儿救人,就算真没那个能耐,也得弄清楚病因才行。二舅爷反复把脉不敢轻下判断,时而探身翻开她的眼皮,时而摇头叹息。
碧珠紧张地不得了,想问许家美的病情如何,又怕打扰到他,一颗心七上八下,险些就要晕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二舅爷总算开了口:“如果没看错的话,这闺女是中毒了啊!”
“中毒?!”众人齐声惊呼,难以置信地瞪着二舅爷。
二舅爷点点头,又匆忙摇头:“说是中毒也不准确,脉象弱且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细沉……”
“啊?!”众人的心都被他提到半空中,迫切想知道许家美还有救没救。
“虽说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但这闺女肯定是被人下毒了啊!”
二舅爷笃定的语气令人顿生寒意,这么说来,许家美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就被人下毒了,至今整整十六年啊!谁这么狠心连个孩子都不放过?!谁跟许家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碧珠踉跄地后退几步,面无血色全身冰冷,眼球突起像是快要干死的鱼,脑袋一片空白。忽然眼前一黑,她头朝下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第七十三章 爱恨交织
碧珠得知许家美被人下毒,震惊过度当场晕了过去。朦胧间仿佛又回到了青涩的少女时期,她出身于商贾之家,虽称不上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她不是云雀镇人,若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来到这个江南小镇。
他,碧珠的前夫,一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始于偶然,牵绊终生。原以为这段孽缘自她嫁入许家就算了结,没想到他却阴魂不散,居然还对她的女儿痛下狠手。碧珠怀疑他并不是凭空猜忌,这个男人身份特殊行踪不定,说好听点算个官差,说白了就是为朝廷卖命的鹰犬。
当年,他身受重伤为碧珠所救,对于这个谎称打猎受伤的男人,年纪尚小心思单纯的碧珠信以为真,被男子俊朗的外表不凡的谈吐吸引暗许芳心。男人在碧珠家的柴房养了半个月的伤,不仅夺走了她的心,也占有了她的身子。
碧珠父母眼看生米煮成熟饭,虽不情愿却也只能接受现实,原想收他做上门女婿,他却不愿意留下来。天底下没有父母舍得女儿四处飘泊居无定所,隐忍的怒火彻底爆发,宁愿把女儿许给他人做妾,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男人并非不负责任,他愿意娶碧珠,但他实在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如果他是那种始乱终弃的败类,碧珠或许能死心,但他的爱比熊熊燃烧的火焰还要热烈,碧珠迷失了方向,心甘情愿跟他浪迹天涯。
他们以天为媒以地为证成为夫妻,起初在一起还很幸福,即使把客栈当成家,碧珠也不在乎。她不去想男人每天出去做了什么,为何回来的时候伤痕累累,只要每晚能依偎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被爱蒙蔽双眼的女人通常如此,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没过多久碧珠怀孕了,男人不能为她停留,将她安置在云雀镇养胎。他经常一去就是十天半月,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碧珠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客栈的饭菜毕竟不如母亲做的可口,冰冷的客房也远不及自己的家温暖。每到傍晚,怀胎数月的碧珠就挺着大肚子到路口等她的男人,一次次的失落没有熄灭她心里的爱火,一天天的煎熬没有磨灭她追求幸福的梦想。
直到有一天,碧珠被马车撞倒在地上,腹部的剧痛令她生不如死,而她今生的依靠仍是没有出现。她才知道幸福就像泡沫一碰就碎,男人的誓言被风一吹就散。
许老爷救碧珠出于好心还是好色就不得而知了,她醒来的时候被告知孩子没保住,那颗痛到麻木的心已经没有知觉。孩子没有了,孩子的爹也不见了踪影,有家不能回有苦没处诉,她觉得自己是被遗弃的人,活在这个世上纯属多余。
爱之深恨之切,碧珠被那个男人伤害得体无完肤,她不相信爱一个人竟是这么痛苦。埋怨委屈的情绪一涌而出,昔日的爱尽数转化为痛彻心扉的恨。她是他最亲密的人,他却连行踪都不肯告诉她,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如果这也算爱未免太可笑了。
许老爷三天两头来看她,刚开始也许是好奇这般貌美的女子哪个男人舍得抛弃,渐渐地,他一看到碧珠就不由面红心跳,尤其是她眼中那抹落寞的神情,怜花惜玉之人都忍不住拥她入怀好好疼爱。
碧珠不敢相信世上还有情深意重的好男人,眼前这位许老爷虽说面貌普通稍显笨拙,对她确是全心全意。知道她胃口不好,一日三餐都是叫家里的厨子做好送过来,听说她想念家乡,特意派人买来乡土特产哄她开心,为免她一个人伤心,请了两个丫鬟陪她说话。
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即使没有第一眼的心动,时间久了也会被感动。许老爷外出做生意的时候,仍是不忘安排小惊喜,譬如今天送束花明天送件首饰,总之让她时刻都感觉到他的存在。
许老爷的关爱使碧珠迷茫,她不是不想找个依靠,但她心里对那个男人还有留恋,恨过以后又不由自主地为他开脱,甚至开始担心他的安危。可是,那个男人已经毫无音讯,就算她想追随他而去,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半年以后,男人依然没有回来,他就好像从没出现过一样,曾经拥有的幸福只不过是碧珠的幻想。而另一边,许老爷没有因为她的拒绝放弃追求,日复一日关怀不减,大有抱得美人归的决心。
时间使人淡忘伤痛,碧珠在许老爷用温柔编织的情网中挣扎良久终于妥协。她想回家,她想重新得到父母的认可,如果要回去,她就不能像个弃妇一样孤零零的,不管许家愿不愿意接受她,只要许老爷对她是真心的,做妻还是做妾她不在意。
得知许老爷要迎娶阮家的小姐,碧珠表现得很从容,经历过感情的伤,她已经学会调适自己的心情。碧珠对许老爷采取欲拒还迎的态度,容许他靠近却又不让他得手。许老爷为婚事不知所措,每次来找她,她都避而不谈,让他自己做决定。
许老爷再三向碧珠保证,无论如何都要接她过门,碧珠听了只是淡淡的笑,她不会像以前那么傻轻易相信男人说的话,等他家有娇妻还能待她好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阮氏过门不到三天,许老爷就迫不及待地往碧珠这儿跑,怕她怀疑自己的真情不停表明心意。“瑞祥”银楼的大当家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觉得自己遵从母亲的意愿娶阮氏为妻是对碧珠的背叛,本应愉快的新婚之夜对他来说是种折磨,他多么希望心爱的女人躺在自己身边。可是,碧珠是嫁过人的,就算他坚持也不可能做正妻。
许老爷的痴情打动了碧珠,直到此时,碧珠才开始认真考虑他们的关系。她没想过做正妻,若是只能给人做妾的话,许老爷应该是不错的选择。阮氏怀了身孕,许老爷的任务也完成了,他有充分的理由夜不归宿,哪怕碧珠还是不肯把自己交给他,他也愿意终日守着她。
今日许家美休养的别院就是当年许老爷金屋藏娇的地方,碧珠在等待中不知不觉忘记了伤痛,那个离她而去的男人就像一场恶梦,梦醒了她也该面对现实了。许老爷和碧珠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事,阮氏心高气傲不懂温柔,那个男人早已不知去向,年轻男女朝夕相处有了感情就再也分不开了。
碧珠生下许家昌,风风光光嫁进许家,许老夫人看在长孙的份上接受了她,许老爷为了弥补她所受的委屈,迎娶的排场不比正妻逊色。从那一刻开始,阮氏对她的恨就已植入骨髓。碧珠失去过更懂得珍惜,许老爷或许不是她最爱的人,却已然是终生伴侣,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牢牢抓住他,再也不要遭人遗弃。
除了玉顺那段插曲,许老爷对碧珠还是很好的,花钱从不过问穿戴随她喜欢,每到年关都会备上厚礼拜访碧珠的娘家。碧珠为许家接连添了两个孙子,日子过得极为顺心,仗着许老爷的宠爱,渐渐也养成了娇纵的性子,只要阮氏一挑刺她就当场还击,才不让正妻耀武扬威骑在她头上。
过了几年好日子,碧珠又该走霉运了,起初是出门觉得有人跟踪,房里的摆设无缘无故挪位。她以为是阮氏找人作乱,跟许老爷发了几次牢骚也就没往心里去,谁知道后来对方竟然变本加厉,趁许老爷不在的时候夜闯寝室。
虽说阮氏一直都巴不得碧珠身败名裂,但那时的她还不敢找人做这种事。夜深人静月光朦胧,碧珠拼命反抗抵死不从,那个男人却像磐石似的压住她动也不动,粗重的喘息就在她的耳畔,听起来竟有几分熟悉。渐渐地,男人松开了她的手,碧珠的心房怦怦狂跳,双手颤抖着揭开了他的面罩。
是他?!那个不告而别的男人?!碧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几年不见,他的眼神更阴冷了,右脸颊上那道刀疤看着触目惊心。他布满粗茧的手掌温柔地抚遍她的全身,专注地凝视着碧珠娇美的容颜,眼底浮现出丝丝柔情。
当他想要感受原本属于他的温柔,碧珠蓦然惊醒,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她已是别人的妻,不能做出对不起夫家的事。男人的身体逐渐绷紧,愤怒地质问她为什么不等他回来,碧珠无所畏惧,表现得比他更愤怒,呵斥他有什么资格数落她的不是。
男人没想到碧珠变得这么泼辣,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碧珠将隐藏在心里多年的委屈冲他吼了出来,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眼眶一热不争气地流下眼泪。男人慌了心神,柔声解释这些年他回不来的苦衷。
原来,他属于朝廷效力的秘密组织,他的行动需要绝对保密,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也不能泄露分毫。几年前他被派到邻国参与刺杀行动,不料中了埋伏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混到边境又被误认为逃犯,虽说罪不至死却在牢里关了几年,直到最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