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那么伤-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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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给麦乐擦脸,一边跟她讲白楚最新的消息。我说,麦乐,今天下午我带你去看白楚的画展啊。
是的,我为这个男子做出了我最大的努力。
为此,纪戎歌已经同我决裂。
原因就是因为,那天下午。
白楚拉过我的手,将一把晶亮的钥匙,放到我的手心。
我迟疑地看着他,他薄透明的茶褐色瞳孔里,游弋着一段像童话一样美好的神情。近日操劳而忽略的头发,已经微微遮住了眼睛。他看着我迟疑的表情,嘴角轻轻上翘,眼底有种淡淡的自我嘲弄一样的笑,说,怎么?我不该碰你的手?因为纪戎歌这等显贵男子的女朋友!
这时,我才发现,他的手一直不曾放开我的手,而将它连同手心的钥匙,一起紧紧地拉入自己的掌心,很紧很用力的握住。生怕失手放开,它们像飞鸟一样,凌空消失掉。
眼前的这个男子,眼前的这只温柔的手,曾经都是我梦里想要的。而在这一刻,它们却都这样毫无预兆地奉送到我眼前,让我的心里泛起了一丝不知是幸福还是难过的眩晕。
但是,刹那,纪戎歌那双冷冽而清澈的眼睛,突然横在我脑海,它们像两道明媚而阴郁的伤口,瞬间,在我心底最温柔的地方开出了鲜艳的花。
我一边将手从白楚的手里抽离,一边语无伦次地岔开话题,我说,我只是觉得这把钥匙太重了,不能放在我这样的小人物手里。我怕给你弄丢了,那样,将这个这么重要的画展搞砸了,我会死定了的!
但是,白楚并没有将手放开,依然紧紧地握着,就像一个固执的少年那般执拗。他用力掰过我的肩膀,说,这个画展,是我的梦想,对我非常重要,所以,我需要一个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一同分享。一共两把钥匙,一把给你,一把我留下,我希望,你能正眼看看我,正眼看看现在的你,和他一起,你很快乐吗?
我当时有些愤怒也有些难过,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只有纪戎歌喜欢,你才知道我多么重要?你不要我喜欢他,你也不肯放弃溪蓝,你拿我当什么?
这时,纪戎歌却突然出现了,他的声音冰冷如铁,说,她是我的女人!她快乐不快乐与你无关!
白楚当时就愣住了。
我仓惶地回头,一见纪戎歌那张清冷如冰的脸,差点想自杀算了。但是我听了他的话后,还是很小声的更正,说,我不是你的女人哎。
纪戎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一把将我扯到他的怀里,手如铁烙一样,他狠狠地说,闭嘴!很快你就是了!说完,不由分说地将我从白楚的身边带离了。
那天晚上,他狠狠地将我压在床上,那些落在我唇上的吻在我满心惦记着白楚的情形下,变成了残酷的惩罚。
他从我颈项前抬头,双眼黝黑,闪烁着愤怒和欲望的火焰,纠结跌宕,熊熊不熄!他咬牙切齿的说,莫春,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能肯定,你是我的,不是白楚的。
我就冷冷的看着他,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我说,你真要是这样做了,我就恨你一辈子!
纪戎歌说,那你就恨吧!一辈子是不是?好!那我就让你记我一辈子!我让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说完,他的手重重落下,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在他撕裂衣服的那一瞬间,我终于开始哭泣,开始低声哀求,我说,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
纪戎歌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身下泪如雨下的我,双眸黝黑,眉心之间那道伤痕如同轻烟。突然,他发现,如果他停止的话,我极有可能从此跌入白楚的爱情,愤怒和嫉妒的火焰再次升腾在他黝黑的眼眸之中,他的手,带着他身体的温度和火热,再次撕裂我的衣服。
我哭出了声音,我说,我求求你了,求求求求你了!你真这么做,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和白楚在一起了。
纪戎歌当时就颓败在地。
他痛苦地看着我,说,莫春,你是在为另一个男人求我,不要侵犯你是不是?
我当时只顾着从他身边逃离,就没有注意这么多事情。只是傻乎乎的点头,傻乎乎的哭泣求饶。
那一天,纪戎歌将自己的外套套在了我碎裂的衣服上,一声不吭,将我送回了家。他说,莫春,我成全你们!
我在下车的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对于白楚的固执和不舍有些傻,有些莫名其妙,所以,我就犹豫了。
纪戎歌痛苦的看了我一眼,沉声说,你快走啊!我不想自己反悔啊!我是人啊,不是神!
于是,我仓惶落逃。
自从他开车离开的那一刻,我便感觉,他已经从我的世界彻底抽离。
那时那刻,万箭穿心。
梧桐那么伤 第七章 四十八
自从纪戎歌那天晚上,驱车离开了我之后,我想过了千万次我同他的再次相遇。
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终有这么一天,我还是会回来,哀求于他。
当我带着麦乐来到白楚的画室,企图为那些搬运的工人打开门,让他们将所有的
画搬到画展之地的时候,整个世界开始变形。
白楚多年的心血,不复存在,那些画居然成了一地废纸!!!!
它们如同四分五裂的尸身一样,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整个画室在我的眼前,血流成河的样子。
我的大脑,嗡——一声开始爆炸。
白楚说,这个画展,是我的梦眼,对我非常重要,所以,我需要一个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一同分享。一共两把钥匙,一把给你,一把我留下!
突然之间,我想起了溪蓝。
想起了,昨天,她手拖行李箱走到我的眼前,她委婉哀求,说,莫春,我已经满身伤痕了。我想离开这个城市了。离开前,我想看看我曾爱过的这个男人,所有的画。明天的画展,我不能参加了。我不想再做束缚着他的那根绳子。我希望他能和自己真正爱的你,永远幸福!
我当时还微微的动容,我问她,你就这么走?白楚知道吗?
溪蓝摇摇头,说,我是他的包袱,已经很多年了。我只是想安静地走,我不想他为难了……
那一刻,我的心软了。
还有什么,能比一个临别前的女孩的眼泪,更能让人心酸。
所以,那天,我轻轻地将钥匙交给了她。
她流着眼泪对我说,谢谢。
哦,原来,谢谢之后,便是这满画室的碎纸!哪里看到的这句话啊——人心似狼,防不胜防!
这时,麦乐拉了拉一直在发呆的我,我低头,看着她,她茫然地看着我,说,莫春,张志创以后再也不是我的了,再也不会喜欢我了。
我看着麦乐清澈却涣散着迷茫的眼睛,才发现,原来这么久了,她还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眼前的这一地狼藉,她并没有放到眼睛里。她只是在乎着,纪戎歌在张志创带来胡为乐消息那天,问过张志创的那句话,以及张志创的回答。
他问,你还会继续你对麦乐曾经的承诺吗?
他回答,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我想,如果你的女朋友有这样不堪的往事,作为男人,你也不会这么轻易继续你的爱情吧!
当时的麦乐,刚刚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的麦乐,别的事情没有放在心上,唯独,将这个事情,给记在了脑子里,不能忘掉。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是的,那个说过,好像有些喜欢她的男人,在她徒受了这样的伤害之后,犹豫了,胆怯了。所以,他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了。
我看了看这满地的狼藉,看了看自顾自话的麦乐,心底荒凉。
世界上会不会有这么一场爱情大难不死万寿无疆?
只是,我该如何告诉白楚,这清梦一场?
他的所有心血所有梦想,都在一个叫做溪蓝的女孩子的指尖变成了一场荒凉。我在想,昨天夜里,当这一张一张的画稿撕碎在她的手边的时候,她的嘴角会是一种怎样的笑容?
在她的心中,他毁了她的一生;所以她就要毁灭了他的梦。爱情之中的睚眦必报徒留一场笑谈一场心伤。
可是,最终,我对着白楚交待了画室的惨状,却没有将溪蓝讲出来,我只是说,我弄丢了钥匙,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是我该死!
是的,我欠溪蓝的。
曾经,她是那样信赖我。
而我,却在极其无心的情况之下,将她推向了那座山,推向了那场万劫不复的苦难!
此时,这一切的结果,是不是我对她那些伤害的一种偿还呢?
梧桐那么伤 第七章 四十九
白楚看到眼前的这个场面的时候,静静地愣在那里。
整个世界都是无声的,只有他心脏的跳动声,还有他血管里的血液的流淌声。
我张了张嘴巴,想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却被他给制止了,他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他需要安静一下。
当时的画展门票已经售出了,一切都是覆水难收。
我看着白楚单薄的背影,心里无比难过,如果他为我的轻信于人而赏给我两大耳光将我抽回姥姥家里去,我的心也不会如此做死的难过。
我忍不住,喊他的名字,白楚……
他看了看我,双眼血红,说,莫春,你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说到这句话,他似乎意识到会让我心伤,而且,似乎又想到这个画展奇…'书'…网,我也“奉献”了不少心力,所以,他僵硬着声音来完善自己刚才的那句“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他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来好好想想,我该怎么办?我来好好想想……
似乎,现实容不得他做那么多的考虑。
骆驼脸邱总就甩过了那张画展合同,上面白纸黑字的违约赔偿金二百万,就像一个惊雷,炸裂在我和白楚面前。
白楚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抬眼,看了看胜算在握的邱总一眼,很艰难地说,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来想想办法。
邱总看了看白楚身边的我,笑,说,我随时欢迎白先生,你和于小姐,能想出好的办法来。
然后,他又看了我一眼说,我随时欢迎你们两位、或者你们其中一位到访。我在畅乐园恭候你们俩任何一位的大驾!
梧桐那么伤 第七章 五十
那天夜里,我一直安静地躺在床上,枕头边上,还有一千多块钱,我本来是想攒起来给莫帆补牙齿的,现在看来,似乎应该放到给白楚的违约赔偿金里。可是,二百万啊,这区区的一千块,又有什么用呢?
这时,莫帆悄悄地走到我的床边,一直看着我,然后,他轻轻地啜泣。
我虽然当时已经被那二百万给击昏了脑袋,但是我还是会思考的,我心想,小样,是不是要跟我道歉啊?为了这么长时间因为胡为乐而不理睬我的无理行为道歉啊?看到自己的姐姐现在背负了二百万,是不是觉得自己太不人道了吧?道歉就道歉吧,还哭个屁啊。
结果,莫帆抽泣了一会儿,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月光散落,一室清亮。
我没有思考莫帆,心整整地被白楚的那巨额违约金给纠缠着,我想,或者,我应该去为他这二百万大洋而考虑一下了吧?毕竟我需要为我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所以,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