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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民国遗恨-第19章

小说: 民国遗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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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的是宁远昇。

宁远昇见她的样子分明是在等车,于是问:“二少奶奶这是要去哪啊?怎么没有专车送您呢。”

她掩饰到:“车子去替我办别的事了,可眼下我要去别处。”

宁远昇小刀:“那就让在下送您一程吧,二少奶奶可否赏脸?”微雨知道此时不能相信任何人,可是眼下却没有别的选择,再等就来不及了,她只好忐忑不安的上了车。

宁远昇打量着微雨,虽然因为披肩的关系,他没有看见她脏了一半的裙子,却也看得出她有些狼狈,而且她刚才样子明显很焦急,“二少奶奶是要去哪呢?”

微雨不敢直接回答,于是道:“您不是说要去金陵么,怎么还留在北平。”

宁远昇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行李箱,道:“我这不正要去火车站么?”

“火车站!”微雨心中一动,对哦,他也是要去金陵的。可是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去金陵,万一这个宁远昇有问题也不一定。她已经是草木皆兵,谁也不信了。“正好,我赶着去火车站送一个朋友。”

“那真是巧了,能送二少奶奶一程,我荣幸之至。”

“我谢谢您还来不及呢……”

宁远昇未必听不出微雨的话中有漏洞,只是不关他的事,他也不愿意去深究。而微雨不信任眼前的人,不想说的太多。俩人于是你来我往的说了好些客道话。车子进了北平火车站,微雨因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也是去金陵的,所以借口要去另一处站台送朋友,匆匆告辞。她其实只是走远了一些又绕了回来,等宁远昇上了车,自己才去买了票上了车。

火车冒着滚滚白烟隆隆开动,微雨的一颗心才稍稍的安定下来。虽然前面的路还未可知,可她总算顺利离开北平了。……火车呼啸着开进了隧道。黑暗突如其来,当头罩下。两壁的回声发出慑人心魄的巨大声响。突然被卷进黑暗深处,好像碰触到未卜的命运。

万水千山2

北平到金陵的火车也就是两天两夜,而陆致洵因为乘的是专列要快的多,此时早已到了金陵。谭琨派了专人去接,却接了个空。陆致洵派人留下口信,说要去见个故人。

凤凰山不远处的谭家官邸,是一幢中西合璧的建筑,外面如守卫森严的堡垒,里面却是如梦如幻的人间仙境。谭琨听到陆致洵一下车便去见故人的消息,心中思量,陆致洵从来没有来过金陵,又怎么会有故人。

“派人看着陆致洵,我倒要看看这位故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谭琨对一旁的杨副官吩咐道。

“已经派人跟着了。”

谭琨看向杨副官一个赞许的眼神,“做的好。”

杨副官跟了谭琨十几年,是谭琨最得力的助手。在军中,他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副司令和一干元老见了他都敬他三分。他为人向来谨慎小心,处事周全,所以今天这样的事,不用谭琨吩咐,他早就派了人严密的盯着陆致洵。

陆致洵并未去见什么故友,而是在严正和章有文的陪同下,在金陵城里四处闲逛。他的近侍队看上去没有跟来,其实都乔装混入在人群里了。

负责盯着陆致洵的人也乔装混入了人群里,正站在一个卖小饰品的摊位前,佯装在挑选东西。他们已经跟着陆致洵逛了一天了,渐渐的觉得不耐烦。其中一个道:“大哥,我们都跟了一天了,还要跟么。”被称大哥的那位瞪了他一眼:“跟,当然跟。我们是干什么的?只要上头没有下命令,你就得给我牢牢的跟着。”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是啊,得牢牢的跟着。”俩人吓了一跳,转过身去,陆致洵竟然就站在他们面前,吓得脸色煞白。严正和章有文在旁边忍不住轻笑。

那俩人明知道已经被发现,可是上面没有命令,他们只能继续跟着,只是暗着跟变成了明着跟。天下竟然有明着跟踪人的,他们俩也算是破天荒了,想想都觉得讽刺。陆致洵逛街,他们跟着;陆致洵吃饭,他们等着;陆致洵最后进了九重天舞厅,他们彻底傻了眼,俩人只好站在门外。反正这九重天也没有后门,他们也不怕他跑了。

九重天里灯红酒绿,热闹非凡。陆致洵三人都是穿了便装,所以进去后并不显眼。主事的妈妈迎上来,见几位眼生,于是道:“几位贵客可是从远方来?”她看上去三十几岁的年纪,穿着修身的红色暗花旗袍,身材丝毫不比年轻姑娘差,脸上的粉虽厚了点,却也是风韵犹存。

陆致洵开口道:“古夫人,可在?”

那妈妈一听,神情一惊,然后像是如释重负的道:“你终于来了。”

陆致洵跟着她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包厢,那包厢里面有个暗门。她推门而入,陆致洵跟了进去。严正和章有文则守在暗门门口。

……

过了许久,陆致洵三人才走出九重天,监视的那俩人从站在门口,变成了蹲在门口,都快要睡着了。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等陆致洵进了金陵政府特别准备的专使住处。俩个负责监制的人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一个道:“我的妈呀,这一天,真要命!”另一个摇头叹气,表示同感。

入了夜,火车上的人都在打盹,只有微雨望着窗外的暗夜不能成眠。陆致洵应该早就到了金陵吧,他现在有没有危险。她忧虑至甚,心也跟着烦躁起来。

突然,“砰”的一声,这节火车厢的门被重重的关上了。本来在打盹的人被这声音惊醒,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又是“砰”的一声,另一面的门也被关上了。两边的门前都守着一个人,手里拿着砍刀。看清楚的人都吓得噤声,但也有刚醒过来没看清楚形式的人,只见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叫骂:“谁啊,他妈吵老子睡觉!”待他已转过头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泛着冷冷的金属光泽的砍刀,那砍刀架在了他的肩上,他立刻吓得不敢再动,身子顺势软软的倒下去,跪在地上求饶:“大…大侠饶命啊!”那人刚才的那番气势荡然无存,只剩下懦弱和恐惧。

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男人,看上去三十来岁,黝黑的皮肤,长的凶神恶煞的,悠悠的说了一句:“抢劫…”因为声音实在太轻,跪在地上的男人没有听清,仰起脸怯怯的问道:“什么?”拿刀的男人又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这次的声音大的整个车厢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抢!…劫!”车厢里立刻骚乱起来,有人想溜,可车厢两边的门都被关上了,又人守在那。劫匪头子挨个的搜身,任何值钱的财务都不放过,正搜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他肮脏而肥腻腻的手在女孩的身上来回游走,那分明已经不是在搜财务了,车厢里的人都愣愣的看着,没有任何人站出来。

微雨实在看不下去,她想到自己包里还有一把勃朗宁的手枪,那时成婚前父亲送她防身的,想不到终于派上了用场。她悄悄的将枪拿出来,然后嗖的一下站起来,将枪口对准了劫匪头子,大喝一声:“别动!”

那劫匪头子淬的停下手中的动过,转过头来看见是枪,吓得半死,可看见拿枪的竟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又长得柔柔弱弱,甚至不像是个会开枪的。

微雨虽然学过枪,可是从来没有对着人过,此时双手因为紧张忍不住颤抖。

那劫匪头子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见微雨的手抖得厉害,看来不是个开惯枪的人,于是大着胆子试探,“小妹妹,你会开枪么?”同时故意向前走了一小步。

微雨紧张的向后退了半步,“你…你别走过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劫匪头子看到她这副样子,心中有了底,一个箭步冲上前。

微雨本能的闭上眼睛,她想要开枪,可手上一疼,那枪已经被劫匪头子摔了出去,落在几米之外。她想去捡枪,人还没动,就被劫匪头子用手臂禁锢住了。“小美女,你可比她漂亮多了,既然你不叫我抹她,那我就摸你吧…。”

绝望从心底升起,那劫匪头的手一触上她的腰间,她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二傻,去将枪捡起来。”劫匪头子一边色迷迷的盯着微雨,一边吩咐人去捡起枪。

本来守在门边的二傻走过去捡枪,就在手就要碰到枪的一刻,一个人影晃过,地上的枪不见了。

“砰——”“砰——”两声炸响,腥臭的血溅到微雨的脸上,二傻倒下了,劫匪头子也同时 倒下了,俩人都是脑浆崩,倒在血泊里。另一个劫匪见状,吓得拉开门就跑。

拿枪的人竟然是宁远昇,枪口还在冒着青烟。他走过来将枪换给微雨,“二少奶奶,您的枪。”见她惊魂未定,将她扶到了原来位置上。旁边人因为感激他救了整个车厢的人,所以很客气的跟他换了座位。

奇?微雨镇定下来,对宁远昇道:“谢谢你,救了我。”

书?“或许,这也是我跟你的缘分吧。”他第一次没有称呼微雨为二少奶奶,只是这微妙的变化,微雨并没有意识到。

网?微雨突然反应过来,大窘,他怎么会跟自己在同一个包厢,那他应该早就看到她了,也知道她送朋友的事实骗他的了。他帮了她,她却骗了他。

“对不起,你应该早就看见我了我,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骗你的事。”

宁远昇笑声爽朗,道:“二少奶奶既然隐瞒自己去金陵,必然是有什么苦衷,并没有什么不对。”他看着微雨的衣服上,满是血迹,还弄脏了,于是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

微雨本来想要拒绝,可是一见自己白色的裙子上罂粟花一样的血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到了金陵实在没法见人,只好为难的接受了。

专使住处,陆致洵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眉头一蹙,又放下了。

严正向来观察入微,道:“怎么?参谋长喝不惯这茶叶么?”金陵政府向来极重面子,用来招待专使的茶叶又怎么会差呢。都是上好的“明前龙井”,今年雨水颇长,有钱都买不到的。

“茶叶到是极好的,只是这杯子。。。”那是一只宝石蓝的流金龙纹高杯,一模一样的两只,配了同样颜色的茶壶。虽也是上好的东西,可喝茶用这么大的杯子,到底显得笨重。

严正望了一眼放在墙边还没有打开的行李箱,笑道:“我还当二少奶奶多费了心思,没想到还真用上了。”他打开箱,拿出锦盒里软缎包着的那只龙泉窑青瓷杯,小巧玲珑,釉色无暇。

陆致洵一看,竟是自己常用的一只,“她怎么连这些东西都收进去了。”嘴上虽是嗔怪,心里却又一丝甜蜜流过。就算是再心细的女子,若是没有将对方放在心里,只怕也不会注意这样的小事吧。

严正看着陆致洵的神色,心中也为他有这样的妻子开心,表面上却因为身份的关系依旧严肃,“收进去的还不止这些呢。”他又拿出那叠手帕,递给陆致洵。

陆致洵本来以为只是一叠普通的手帕,拿在手上却闻到淡淡的清香。拿近一闻,是一股艾草的香味。他想到自己去年夏天长了疹子,后来微雨拿了艾草汁煮过的手帕给他,要他平日里用来擦汗。可这还没到夏天呢,难道她以为自己要在金陵常住么,真是个傻女人。明明心里透着欢喜,嘴上却是一句冷冷的“多管闲事!”将手帕往桌上随意的一仍。

严正明明看见陆致洵刚才面有喜色,怎么现在又不高兴了呢?他跟了陆致洵这么多年,虽然有些心思他是猜不透的,可喜怒哀乐总还分的出来,只觉得莫名其妙。

君心非石

下了火车,宁远昇问道:“二少奶奶在金陵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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