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骚暗贱-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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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
果真,有人说话了。
她木然的转过头,看向自电梯口向她跑来的男人。他穿着银灰的西装,墨蓝的衬衫和银灰的窄边领带。
那件衬衫,那件墨蓝的衬衫,就在不久前,还被她解开了好几颗扣子。
“夭夭,怎么了?”他蹲下身,借着走廊的灯看她,才看清,眼里边被暗沉席卷。
“出什么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双眼几乎是充了血的红,像是恐怖电影里的红眼吸血小怪物一般骇人。
“宋青城。”她只喊了一声,便哭起来,抱膝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被咬出牙印的小嘴急切的凑了上来,寻求安慰。
“夭……唔。”
他含糊不清的话语被她吞进了嘴里,宋青城任她吻着,揽她腰的手臂一用力,连人带背包一起拖了起来,他自裤袋里取出钥匙开门,长腿一勾,门被人重重的合上。双手揽住热情吻着他的小女孩,连客厅的灯都未开,他只借着月色便带着她疾步进了房间。
微阖的门缝里,隐隐传来女孩的尖叫声混杂着男人的低吼声,如爱得交响曲,又如华丽悲伤的乐章,此起彼伏。
当严其灼再次从昏迷中醒来时,已是深夜,身侧男人清浅的呼吸传进她耳里,让她获得了片刻的安宁。她微微抬起身子,在黑夜里睁着清水妖眼看他,看他高挺的鼻梁,看他饱满的额头,看他短而精神的乌发,她纤细的指划过男人形状优美的锁骨,又沿着锁骨一路往下,最后落在那块雪玉上。
“青城,青城。”她喊他,像是小猫的低叫。
见男人睡的熟,她慢慢的拿开他环在腰上的手掌,蹑手蹑脚的下床,胡乱的捡起他的衬衫套在光裸的身子上,赤脚出了房门。
倒了杯水后,她坐在上发前的地毯上,借着微弱的壁灯自背包里掏出那个白色的小药瓶,倒出两颗药后,混着水吞了下去。颤巍巍的将水杯放到茶几上,虚脱般的靠着沙发边缘,单薄的身子蜷缩成团,不停地瑟瑟发抖。大抵是太过劳累,她的警惕性如宋青城所料一般降到了负值。
男人靠在房门口,远远的看着她,以及那瓶立在茶几上的白色药瓶。
他们从有肌肤之亲开始一直没有做过防范措施,宋青城本以为是两人默契的达成共识,有了孩子便生下来,却不想却是她背着他……吃药。
犹如冷不丁被人闷了一拳,宋青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回房躺好,可一双眼,却再也没有闭上。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事么?”
小区楼下,宋青城看着跑车旁的女孩,平静的问道。而他面前的严其灼,早已神色如常的斜睇着她,一如既往的桀骜不驯。
“知道了知道了,你要说多少遍啊,我又没有老年痴呆。”一把将背包扔进副驾座,她猫腰坐进车里。正要发动车子离开,却又想到了什么。
“宋青城,我中午会提前走,把车子开回大院,你到时候直接来大院接我吧。”
男人点了点头,女孩冲他粲然一笑。
“宋青城,那个……”她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最终红着脸没说完。“算了算了,下次再告诉你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可有些事,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她给李阿姨打电话说中午回来一趟时,电话里传来什么东西坠地的声音,那时候,她的车已经开出了隧道,只要直行六百米不到拐个弯就是大院南大门。
“阿姨,你在听么?”
“呃,我在,不不,夭夭,我不在家,你先别回来了。”电话那端的人语无伦次,舌头打结。
“阿姨,我……喂?”瞄了一眼手机屏,在听到耳机里嘟嘟的忙音后,严其灼疑惑的皱眉。
怎么今天,阿姨怪怪的?她一边转弯,一边把住方向盘,匀速的进了南大门的警备区,车子在林荫大道上疾驰着,直奔严家的小院。这时,电话铃响,她一看来显:妈妈。
“喂,妈。”
“你现在在哪?”陈舫玉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马上到家了,怎么了?”她不解的问道,将车子拐进了右侧的水泥路,这样,顺着这条路就可以直接开到车库的大门,不用倒车。天知道她多讨厌倒车,简直是她的死穴!
“你现在掉头,去爷爷家,我有东西丢在爷爷家了,你帮我取了送过来。”
“等下,我下午帮你取。”
“夭夭,你听我说,这份文件很重要,我现在就要要。”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会丢到爷爷家?再说了,你这几天不是没去爷爷家么?”她越说严其灼越觉得疑惑,一边开车一边分神去想她母上大人的意思,然后,车子在经过娄家大院时戛然而止,陈舫玉只听到电话里传来尖锐的刹车声。
“夭夭,夭夭,你听到妈妈说话么?”陈舫玉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在电话那段急切的大喊着。
可是严其灼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所有的思想都集中在了娄家院子里。那一方小小的院子里,秋日的波斯菊争相开放着,带着绝艳的明媚。
有个男人站在院子里,抱着一个三岁大的女婴,身边围了一圈人,他好看的丹凤眼宠溺的笼罩在女婴身上,然后,对着离他最近的人扬唇轻笑,温润如玉。那个离他最近的,是个女人,看不清脸孔,只依稀辩得,黑发如云,身段温柔。
酒后吐醉言
【我到底是还爱着你,还是不甘心。】
严其灼曾经为自己和娄御安的重逢设计了几千几万种方式,但在心底她却一直害怕哪怕一次真正的相遇,不仅仅害怕,还恐惧。
她坐在贵妃椅上,双眼失焦,看着不知名的远方,桌上的手机发了疯似得叫唤着,她却置若罔闻。
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放着年少的画面,温润如玉的少年拉着她,一下又一下的推着秋千架,将她推远又拉回来;明亮的灯下,他一遍遍给她讲着那些绞尽脑汁的数学题:方程组、重心、垂心;饭桌上,将挑光鱼刺的鱼肉倒进她碗里,轻声许诺若吃完了,就带她去放风筝、采桑葚……
这所有所有的记忆,都在他最后的唤声里破碎。
“夭夭,开不开心?”
他抱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女婴,在她粉嫩的下巴上一连串的亲了四五口问道。小女婴咯咯的笑着,娇憨的童音软软的喊他。
“帕帕,帕帕,痒痒,哈哈哈……”
院子里的人都沉浸在小孩带来的喜悦里,谁也没有看到院门口站着的女孩,她漂亮的清水妖眼里都是恐慌和不敢置信。
“夭夭,开心么,帕帕抱着飞飞咯!”男人微微举高小女婴,迈开长腿转身带她轻跑起来,“飞咯,飞去高……”
……
身子转过来的须臾间,男人手足一顿,再也动不了半分。被微举着的小女婴还咿咿呀呀的唱着歌,却不想抱她的人早已思绪短路。
“……夭夭。”他艰难的开口。
“帕帕,帕帕,帕帕飞!”小女婴应着,欢快的一叠声叫着爸帕帕。除了她,院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都拢聚到门口,那个站着的,脸色发白的女孩身上。
严其灼在肺部发出尖锐的疼痛时,才记起呼吸这件事,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蹒跚着朝后跄踉。双眼仍旧凝视在男人的身上,不曾离开过半秒。
七年了,她被这突来的认知给击垮,她不能相信面前的这一切是真的,不能相信那个人,那个在她生不如死的岁月里都念念不忘放在心上的人,此时妻美女娇的站在她面前。就好像曾经的轰轰烈烈和奋不顾身只是一场属于一个人的梦一般,而她,就是那个唯一的织梦者,孤独,可悲。
长相思,摧心肝,心肝不过枉断肠。
“夭夭!”
门口的女孩猛地摇了摇头,然后奔回车边,拉开车门便呼啸着离开。娄御安大惊,再喊她已经来不及了,抱着女儿冲到门边时,连车影都已看不到了。
“夭夭,夭夭。”他刚跨出去的半只脚突然停住,然后收了回来。低声的呢喃着那两个字,反复不停。
“帕帕,我在,帕帕,我在哟。”
小女婴捧着他的脸,弯着一双漂亮的大眼娇滴滴的喊道。他们身后,那个黑发如云的女子温柔的眼角闪过一丝明了,薄唇轻抿,迎着正午的暖阳弯成一抹缱倦的弧。
她终于,见到她了。
宋青城坐在车里,盯着手机半晌,不死心的再拨出去,却依旧是无人接听状态,再打,又是正在通话中,如此反复,他渐渐失了耐心。手指轻点,将电话贴在了耳边。
“她在哪?”
那边程阳一愣,架在办公桌上的双脚拿了下来。“中午她和我说请半天假,不是走了么?”
“你看着她走的?”
程阳被宋青城问住,无奈的站起身推门出去,拐进财务室扫视一周后,捂着话筒朝里面的人问道:“小严人呢?”
“一个小时前就走了呀。”钱会计不解,不是说和老板请过假了么?
程阳点点头,飞快的转身离开。
“听到了吧,一小时前就走了。”
那边听完这句话,很久没吭声,程阳心里顿觉不妙,关上办公室门时,咔嗒的锁响声传进耳里,一时便有些慎人。
“什么情况你,你们两个约了出去么?”
宋青城没有回答他,视线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南大门,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就是没有他想找的人。
“宋青城?”程阳敲了敲桌面,提醒他电话这头还有个大活人。
“我先挂了,你要是……万一看到她了,记得和我联系。”
“你们……喂,宋青城,宋!”对着嘟嘟嘟响个不停的电话,程阳挫败,只能无语的坐回皮椅里,思忖着这两人在唱哪出戏。
宋青城再打电话过去时,那头已经变成冰冷的人工提示: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的心咯噔一声响,是她自己关机了还是没电了自动关机?若是前者,也就是说她看到了他给她打的电话,非但没有回过来,还关了机,若是后者……
一个小时,够她从单位回大院很多次了,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联系不到她,她也不联系他。
低头看着手机,大拇指不停地翻着通讯薄里的名单,最后在严伯母处停下,细长的凤眸又看了一眼庄严的南大门,毫不迟疑的点了下去。
陈舫玉接到宋青城的电话时,车子已经到了拐弯处,她带上耳机,看了一眼倒后镜,一边将方向盘往右打,一边应声。
“青城。”
“阿姨,夭夭和您联系了么?”
宋青城开门见山,并不做一丝一毫的遮掩。陈舫玉一听这话,心里明白了八九分。她只做了几秒的停顿后,便做出了决定。既然是爸爸看中的人,那就该接受夭夭的全部,现在、未来以及……过去。
“青城,你听我说,夭夭小的时候有个一起长大的男孩,他们感情很要好,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在她高一那年两个人被强行分开了。男孩一直都在法国,但是,前天刚刚回国且就住在大院里。”
她顿了顿,还在想着如何遣词用句才能不伤害女儿又能让宋青城在最短的时间里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夭夭刚刚告诉我她回大院了,然后……我猜她可能、可能见到了,我现在正在往回赶,你……”
“我看到您了!”
男子低沉如水的声音在她耳边漫开,她脚下一用劲,黑亮的雷克萨斯便急刹在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