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医号-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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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搭弓便射,此箭刚出,另一长箭已然蓄势待发,只见他不慌不忙出箭入弓,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花式,不觉得多快,长箭却不间断地枝枝递出竟成首尾相连之势那边铜钱被接连的长箭射得左右翻飞“叮”声不断,直到第九箭射出,那铜钱翻响之声才做了终结,长箭稳稳地正中靶心,箭头上穿着的,正是那枚早已被击打得变了形状的铜钱
顾晚晴……呆若木鸡。这……是袁授?
不止是她,整个校场也是肃然一片,虽然袁授这九箭只有一箭正中红心,可其他八箭也俱在靶上,更别提那箭箭相连之技,对面适才面露不屑的挑战之人,此时早已傲气尽去,只知怔忡发呆了。
“世子威武”
沈良振臂一呼过后,震天的呼声顿时响起,沈良也极为兴奋,“我跟随世子三年有余,世子这‘九星连珠’我也只见过一次,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他这话是对着顾晚晴说的,顾晚晴却还在发呆。那边袁授面色肃然地解了箭筒,又将长弓抛
于一旁将士,动作随意潇洒,不见丝毫痛楚之意,转头朝这边走来,这才看见顾晚晴,身形微滞后,面上寒色已去大半,信步走近后歪头一笑,“你的男人,还过得去吧?”
他的声音并不像其他男子那样低沉,相反还带着一丝稚音,平时里在下属面前装酷都是刻意压低声线的,但在顾晚晴面前则省去了这一遭,所以时常让顾晚晴产生他还小的错觉,可此时,却是给了顾晚晴极大的惊愕,原来……真是他啊……
刚刚那句话他并未放轻声音,周围一些听到的将士起哄声更甚,顾晚晴也知道军营之中虽然军法极严,但将士私下相处时讲的却是肝胆相照,起哄自然不算什么,明知这些,可她还是红了脸,连忙低头,却被袁授一把抓住手腕,带出了校场。
袁授拉着她一路朝医帐而去,顾晚晴震惊过后也猜到他定然伤势加重,一路上少不得运用异能给他疗伤,虽然异能对外伤的作用不算大,但终究可以起到一定止血止痛的作用。
两人进了医帐后,顾思德等人还在忙着,袁授停也没停,直接朝大帐内侧的布帘隔间而去,又朝后吩咐了一句“在外守着”,沈良便麻利地住了脚,充当守卫。
“疼……”进了布帘隔成的单间里,袁授哪还有什么英明神武的世子形象?扯着顾晚晴就往竹榻上倒。
顾晚晴差点没气歪了鼻子,拇食二指用力一拧,已让他松了手,没好气地道:“你个色胚,小命就快不保了还想着不着调的事情”
袁授摸摸鼻子,也知道是赖不掉了,乖乖地除去外衣趴到榻上,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顾晚晴本来有一肚子的教训等着他,可掀开他的外袍后见了那渗着血迹的绷带,又训不出来了,径自出去寻了药物剪刀绷带等物,默默地给他擦换。
“下次不敢了……”半天没听到教训,袁授闷着头道歉,说完就觉后背一阵火辣辣地疼,他“哎哟”一声回过头去,眼睛还没瞪起来,气势就在顾晚晴的注视下尽数散去。
“刚才手重了点,下次不会了。”顾晚晴也道歉。
袁授干笑两声,“不疼,真的,你再按按。”
顾晚晴不理他,他又道:“都是沈良的错,要不是他太不中用,也不用我亲自下场了,要不然他被*掉了,我们镇北军的面子都丢了。”
袁授说得正气凛然,守在外头的沈良默默流下两行宽面条似的眼泪……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应该和那人力拼的,而不是抱着想要必胜的信念,稍稍犹豫了一下……
“听说你今天展示的叫‘九星连珠’?”顾晚晴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担心袁授的伤势是一回事,但为了维护军队的名声毅然应战又是另一回事,气也气了
,罚也罚了,总不能揪着不放。
“是啊……”袁授回头瞄了一眼,见顾晚晴脸上没什么恼色,这才放了心,笑道:“好看吗?”
“好看,没想到你现在是个神箭手了,到了战场上,定然让人闻风色变……”顾晚晴处理完他挣开的伤口,又让他坐起来包扎绷带。
“哪有那么夸张。”袁授抬起双臂方便她缠绕,“这个‘九星连珠’就是看着花哨,实战之中讲究一招致胜,顶多再补一箭,要是都依着这个,射了九箭才直中要害,人早就跑没影了。”
顾晚晴听着倒也有理,轻轻点了点头,突然叹了一声,又让袁授紧张起来。
“我是觉得,我好像了解你得太少了。”看着他的神情,顾晚晴失笑,之前的紧张氛围终于如数消散。
袁授伸手揽住她的腰抱在自己身前,“那有什么好急的?你想知道什么,我一件件都告诉给你听。”
“还是让我慢慢发现吧。”顾晚晴推了推他想继续包扎,却没推开。
“等会再包。”袁授的面孔埋在顾晚晴胸前蹭了蹭,“省得一会还得重包。”
顾晚晴一愣的功夫,人已被拽到竹榻上,这几天他们每天同榻而眠,顾晚晴自然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可这里与外间只隔了一层布帘,说话说大声点都会被外边听到,当然不好意思任他胡来,硬挺着身子不让他按倒。只不过,想到今天他当真令她刮目相看,心里又有点骄傲自豪,当即环着他的颈子吻了他一记,当做安抚。
袁授相当苦闷,这几天他身上有伤担心发挥不好所以一直没有更进一步,可手上嘴上的便宜他是怎么占都不嫌多的,恨不能把她全身都沾染上他的气息才好,刚才在医帐里那些将士双眼放光地围在顾晚晴身边,他已经忍了好大一通了,最后是实在气闷又不想坏了顾晚晴的心情才避出去,现在只得他们两个,他哪里又忍得住?迫不及待地想要宣示所有权了。
不过他们两个相处败下阵来的永远是袁授,看他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坐在竹榻上,衣服也只是半披着没穿好,顾晚晴忍着笑戳了戳他的胸口,“刚想说你让我大吃一惊的,结果你还是那个没长大的阿兽,让我怎么放心……把自己交给你。”说到最后,声音已微不可闻。
可袁授还是听见了。
没有嘻笑,袁授居然还怔了怔,好一会,喜色才渐渐染入他的眼中,“你……不走了是吗?真的决定要我了,是吗?”
顾晚晴微感恍惚。
原来他并不像这几天表现的这么自信,在他心里,竟还是担心她会随时离开的。是她让他产生了这种错觉吗?
“我是个很死心眼和怕麻烦的人。”顾晚晴想了想缓缓开口,“做了决定,就
不想改变了。是,我就要你了。”
说完了这番话,顾晚晴突然觉得心里一松,好像有什么放不下的事终于放下了,而出乎意料地,袁授并没有什么过于兴奋的举动,怔怔地看了她一会,起身穿戴齐整,转身撩开布帘大步踏出,面色深沉地朝外走去。
顾晚晴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反而是他反悔了吗?
这一想法让顾晚晴心中微紧,连忙追出隔间,却见袁授严肃地站在顾思德桌前,“给你一天时间,把我背上的伤治好不要耽搁我的大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年关
大事?大事个头啊
顾晚晴走过去,“世子既不放心我的医术,那就请世子移居顾大夫帐中,以方便将养吧。”那面色肃然的,比袁授装得更像样。
袁授只是太兴奋了,此时哪还敢造次,连忙表示不必了,又陪着顾晚晴在医帐内坐诊直至月色初降,这才回了自己帐中。
连接几天,袁授都只是陪着顾晚晴到处看诊,眼看十日之期已过大半,顾晚晴也没见他交什么人给孙将军,当下又担心起来。袁授自己却是浑不在意,还振振有辞地说:“这么麻烦的事,怎么能提前完成?最好再挨一次鞭子,在下次期限之前交人才最稳妥。”
还挨鞭子?顾晚晴才一皱眉,袁授又道:“不过挨鞭子的代价太大,这次还是不挨好了。”当下不知溜到哪去想主意了,日落天黑才回来。
又过两天,顾晚晴便听说偷了那图纸的人已然落网,上交到孙将军处消息却又被压下,此后再无声息。
“你交了个什么人上去?”顾晚晴好奇得很,回到帐内便迫不及待地打听。
袁授伤势渐愈后也已开始接手处理自己的公务,但仍是住在顾晚晴这,此时顾晚晴回来,他正坐在桌前看书。
“想知道?”袁授放下手中书卷,斜睨着顾晚晴,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
顾晚晴白了他一眼,回过身去到炉边拎起水壶倒了盆热水给跟了自己一天的叶顾氏洗手,脸上却微微红了,再迎上叶顾氏揶揄的目光,更是大羞,自顾地到屏风后换衣了。
叶顾氏并未在帐内久留,朝袁授呶了呶嘴便出去了,袁授自然明白,叶顾氏刚出去他就蹿到了屏风后头,不管顾晚晴的花拳绣腿连抱带拉地连偷几个香吻,而后咬了下嘴角,稍稍犹豫了一下。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给你,反正你以后也要知道的。”袁授突然松了手坐到床上,“是我二哥的人,已经死了,我没有明说,但给出的线索已够孙将军查到他了。”
顾晚晴一怔,袁授的二哥袁摄是刘侧妃的儿子,顾晚晴以前见过几次,但都没有交谈过,只记得那人与刘侧妃一样常常微笑,待人也比较和气。
“为什么……”顾晚晴咬了咬下唇没再问下去。还用说么?袁授一早已说过了,他要交的人定然是那些看他不顺眼、是他仇家的人,至于他兄弟间为何有仇……
“不仅如此,上次……我们的事,也一并栽了他。”袁授说这话时神色十分平静,不过他一双锐眼紧紧盯在顾晚晴面上,似乎不想放过她任何神情。
顾晚晴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定然就是镇北王寿辰之时他们“被下了药”,而发生的那件事。
依着镇北王的脾气,如果这两件事都座实了,袁摄
的下场可想而知。
一定是有仇怨的,一定是他害过袁授。顾晚晴强忍着不问出口,袁授却淡淡一笑,“你不必为我想借口,根源便在于我世子这个身份。我失踪十年,本来有些人是有机会的,可有朝一日美梦成空,少不得会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不过他运气不好,迄今为止他并未动到我的根基,可我,却是要对他斩草除根了。”
他说话时仍是之前的神情,眼中的冷酷倒有三分是真的,顾晚晴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可再看去,看到的却是他深沉之下的软弱挣扎,当下上前一步将他的头抱在怀中。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觉得有点恐慌,今日之事越发让她觉得她了解袁授了解得太少。是啊,四年了,袁授回到镇北王身边已有四年,一个不知世事的野小子突然成了尊贵的镇北王世子,多少人眼红?多少人不服?要不是王妃有制约镇北王的条件,恐怕这对母子都没办法顺利地渡过这么多年吧?
什么是狠毒?什么又是宽厚?拿她自己来说,当年的白氏母女想寻求更安稳的生活难道有错?但在她看来,便是要占取自家的利益破坏自家的家庭,所以她片刻不缓地把她们打发给了顾宇生,到泰康帝南下,顾家化整为零,顾宇生自顾不睱,再回城,却是再没有白氏母女的消息了。
她们不可怜么?顾晚晴也觉得她们可怜,但却绝无救助她们的可能,人生在世,总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的,做一件事之前就要想到相应的后果、最坏的后果。
现下看似袁授无情,可若他不行动,谁能保证,将来被栽赃陷害,身陷囹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