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阴山古楼 作者:南派三叔-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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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唾手可得的东西却不能得到,就好比看小说,眼见谜题就要揭开,作者却又绕起圈子一样,太让人难受了。
一时半会儿我没有挪步,胖子就架住我,轻声道:“晚上再来,差不了这几个小时。”一边拖着我就走往后拉。
三个人蹦着身子,尽量自然的离开,走入村中好一段距离才回头,见村民没有跟来,松了口气。
这情景有点像小时候我和老痒去果园偷橘子,偷完出来却正好碰上园主,两个人兜里全是橘子,心里怕得要死,只好佯装路过,那种紧张感让你的脚都迈不开。现在当然没有小时候那么害怕,但是也不好受,而且还有些好笑。
凭借着记忆,我们绕了几个弯路,回到阿贵家里。阿贵不在,她的大女儿在编簸箕,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道太热了吃不消。
胖子径直回到房里,将那铁箱子藏到床下,我们才安下心来,感觉这事情应该就过去了。
胖子说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咱们白天别那么猴急,得先观察环境。我看,也得在阿贵那儿打点一下,他是地头蛇,咱们得拉他进伙,关键时候好有个人帮忙说话。”
我心说恐怕没用,这浑水怕他也不肯蹚。而且,我猴急是有原因的,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任何节外生枝都有可能产生蝴蝶效应,能急一些还是急一些好。
说完话,胖子出去讨水喝,我惦记着那没有看到的照片,只觉得浑身燥热,心神不宁,就躺下来逼自己静心。没多久,听到胖子再问阿贵的女儿,那木楼后面的山路是通到哪儿去的?平时走的人多不多?
阿贵女儿说是山里的瓜田,夏天了,西瓜熟了,经常有人上山去摘西瓜。那老木楼老早就在了,以前听说有个老太婆住过。
我看了看闷油瓶,心说老太婆?难道闷油瓶以前是和一老太婆同居的?他那空白的十五年,搞不好是在那里被关着当性奴,太悲惨了!接着又诧异自己不知道哪里来的龌龊念头,大概是一路过来,听多了胖子的黄色笑话。
不过,阿贵女儿说的以前,时间跨度不明确,说不定是更早以前,也说不定是闷油瓶离开了之后。
之后,胖子问了阿贵女儿那个蓬头垢面男的事,一问之下还真有这么一个人。这疯子从她刚出生就在了,也不知道是谁,村里人都叫他“阿玉儿子”,好像以前也是个猎户,不知道怎么的就疯了。
他住在山上的一间破屋子里,有时候会下来捡一些剩饭吃,现在不怎么看得到了,可能老了,走不太动了。有老人可怜他,会把吃的东西放到山口,用一只缸罩起来,他晚上会把缸搬开,把吃的东西带回去。
我听了觉得奇怪,今天看到的那人狂奔如牛,一点也不像老人。难道城里人的体质,连山里的老疯子都不如?
也确实有可能,因为说是老了,也不知道到底多老,说不定只有四十几岁,只是没吃没喝,风吹雨打,所以显得非常老,但就冲着常年在山上生活,体质肯定异于常人。
胖子拿着水杯进来,对我道:“听到没有?现在是收西瓜的季节,那边人太多,你得沉住气,这里不比荒郊野外,你想怎样就怎样,与其冒那个风险,咱们不如稍微等等。我看等到后半夜最合适,小不忍则乱大便。”
我算了一下,不行!如果确实是个疯子,那他的行为是不可预测的,难保不会爬回去看看。对他来说,爬到一幢村里的废弃老屋里不算什么大事,谁知道会在里面做出什么?于是对胖子说自己等不及,待会吃了中饭还得去转转,能进去就进去,把这心事了了。
胖子苦笑,不愿意和我多谈了,就说随我。
长话短说,吃了中饭,我和闷油瓶又去了老屋外头,发现门口的大树下,坐着几个老鬼在纳凉。
故事和现实生活的区别就是,你总能在关键时候加快故事节奏,但是现实生活总他娘的会出意外。我们蹲在一边的树下等那几个老头离开,等到脑门油都晒爆了,那几个老头反而越聊越欢快。
我很难形容那种堵在胸口的焦虑,又不想回去被胖子笑话,就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几个小时。
胖子后来自己来了,说是看我们这么久没回来,以为被逮住了。
我此时已经逐渐冷静下来,或者说是“热”静。因为烈阳高照,空气中翻起潮湿热浪,拿着芭蕉叶扇凉也不顶用,给蒸得都发泡了,热的没了动力,那些焦虑全从毛孔散了出去。
闷油瓶真是让我佩服,即使这么热,他也岿然不动,一点也看不出烦躁,但是同样是浑身汗湿。冰山一样的酷哥也挡不住广西的大太阳。
胖子奚落了我一顿,我也没力气反驳他。他在北京待久了,完全没法习惯这里的湿热,更是难受,就对我们道:“走走走走!别干等着,咱们出去走走,找条溪泡着,否则我非馊了不可。”
绕出村外有一条山涧,我们来的时候见过,不宽,但是水挺急的,当时就觉得肯定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只是不知道从寨里怎么走才能到。
我也实在吃不消了,一听就感觉合意,爬起来,三个人一起过去。
沿途问了几个村民,人家指了路,胖子摘了芭蕉叶挡在头上,一路边骂太阳边七拐八拐就走出了寨子。
寨子和溪涧基本相邻。山区的寨子基本都建在溪涧的旁边,中间是石头滩子,下大雨的时候水会漫上来,这些石卵可以起到缓冲作用。在梗上眺望了一下,发现嬉水的人还不少,看来当地人也不是不怕热。
碧弯弯的溪涧水比先前在下游看到时平静,走到溪边,就感觉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游玩的大部分是孩子,十五六岁的女孩子都不穿内衣,穿着衬衫,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显出了曼妙的身材。胖子一下就来劲了,三下两下脱掉衣服就往溪水里冲,好像猪八戒看到蜘蛛精一样。
我感觉自己穿着三角裤不雅观,就穿着短裤下了水,阳光下的溪水有点暖和,我走到石头下的阴凉处,闷油瓶没有下水,坐在一边的树下纳凉。
泡了片刻,暑意就全消了,悠闲的惬意扑面而来。
胖子在和女孩子们嬉戏,闷油瓶打起了瞌睡。抬头往寨子望去,能看到他那栋高脚楼就在不远的地方,这比在阿贵家里干等要舒服多了。考生在发榜的墙前等,总比在家里等要舒坦一点。
想到刚才的焦虑,我有点可怜自己,于是告诉自己,不要紧张,这一次我们不是倒斗,在这里什么都不会发生,不会有粽子,慢慢来就行了。
接着,我躺了下来,把身子浸没在水里,闭上眼睛,舒展身体。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意识有点朦胧了,忽然听到有人叫我。逐渐醒转,刚坐起来,一溜水就拍到脸上,把人一下泼清醒了。
嬉水的孩子都跑回了岸上,朝着一个方向叫着奔去。胖子一边泼我一边叫着:“醒醒!”
我站起来,见寨子里的某处冒起了青烟,忙问怎么回事情?
他道:“好像有房子着火了。”
顿时觉得不妙,那个方向,正是闷油瓶的高脚楼所在的地方!
第三章 火灾
此时我虽有不详的感觉,但内心还是告诉自己,不可能这么巧合,这种天气里,木结构的老房子发生火灾的几率很高,但是心中的不详感渐渐强烈,让我有点窒息。
跟着小孩子跑,冲向着火的地方,越靠近就越感觉到不对,等冲到房子前,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闷油瓶的高脚楼里冒出了滚滚浓烟,火势极大,热浪冲天,根本没法靠近,一看就知道烧的没法救了,楼后面的山也烧了起来,灌木一片焦黑。火还正往上蔓延。
村民正从四面八方赶来,冲到山上去扑火,我们经历过山火,知道那一旦烧起来,后果的可怕是难以想象的。先救山火绝对是正确的。
火的源头似乎在山上,闷油瓶的高脚楼就在山脚边,于是受到殃及,但我呆立在那里,心里清楚,肯定不是这么回事情。
火势太大了,我们到溪里去才多少时间?就算被雷劈中,也不可能烧的这么快,更明显的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煤油味。
这里没有消防栓,所有的救火都靠桶,但是桶的数目有限,他们从水缸里舀水去救,等山火扑灭,闷油瓶的房子肯定已经烧的一点也不剩下,我情急想冲进去胖子还是将我拉住,说已经没办法了,进去太危险了,犯不着把命丧在这里。
我脑子一片混乱,跪倒在地上,这个时候,忽然边上人影一闪,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闷油瓶冲了过去,冲到火房前,往高脚楼底下的隔空处滚了进去。
胖子和我都大惊失色,要知道在这样毫无保护的情况下冲进火场,绝对是重度烧伤,不是说你不碰到火就没事情了,火场中心的温度高达上千度,就是在里面呆着瞬间也全身都熟了。
胖子马上大叫救人!我和他立即冲过去,一踩进房子五六米附近,滚烫的热浪就铺面而来,我的汗毛立即就被烤的卷曲了,眉毛头发发出啪啪的声音,咬牙忍住皮肤的灼疼,冲到房子边上,蹲下去,就发现根本不可能进去,里面的高温犹如火龙的呼吸一样涌出来,趴下去勉强一看,就看到这里地下有着泥巴,闷油瓶裹着了一身湿泥正在往里爬。
再想仔细看,我们被热浪烤的没法睁开眼睛,再看不清楚,只得连滚带爬的退出来,旁边救火的人就冲上来把我们拉住。
刚被扶起来,就听到火场里面一声什么东西垮塌的巨响,接着闷油瓶也从高脚楼下面的隔空下滚了出来。浑身都冒着白烟,跌跌撞撞爬起来,朝我们跑来,旁边马上有人上去给他身上泼水,就听到边上有人说疯了疯了。
我冲过去,就看到他浑身裹满了房下的烂泥,不知道有没有烧伤,但是左手有几处全是黑灰,显然他豁出去用手去掏了,我大骂:“你不想活了!”胖子扶起他就问道:“怎么样?”
他面无表情,只冷冷道:“全烧没了。”说着看了看在救火的人,“全是煤油味,连地板都烧穿了。”
这动作的意思不言而喻,胖子也看了看救火的人,面色不善的看了看我。“小吴,看来这村子里有点问题。”
我看着闷油瓶的伤,心里就没空琢磨这些,边上有人对我叫道:“快带他村公所找医生吧,烧伤可大可小,那房子没人住,学什么救人啊。”
我们找了一个围观的小孩带路,带闷油瓶到村公所里,那小孩让我呆着,他去叫医生过来。我想起刚才情形还是后怕,忍不住要埋怨闷油瓶。胖子让我别烦人了,小心被听到。我才闭嘴,心里堵得就有点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闷油瓶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身上的伤口,只是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气氛凝固了。
这种郁闷我都不想形容,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要是早知道,我宁可当场被逮住打一顿也要先进去看了在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火扑了四个小时才熄灭,很多人都烧伤了,不久来了一个赤脚医生,用草药给伤员处理伤口,闷油瓶一检查倒还好,大概是因为地下的淤泥隔热,烧伤虽然多但是都不严重,就是他的左手烧伤的有点厉害,赤脚医生似乎是见过大风大浪,也不紧张,慢吞吞的给他们上了草药,说只要坚持换药,一点疤都不会留下。这里夏天山火频发,村民自古代起对于烧伤就有很深的经验。
我们几个都不说话,回到阿贵家里,一清洗,我的眉毛头发都焦的直往下掉。简直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