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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墨倾-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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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希环从箱子里把水墨城的墨薇令牌和红玉令牌一并取出来,和那枚飞镖一块,递给范筒道:“帮我把这三样物品送到水墨城城主手中,请求支援。”

第三卷 110照顾

苏倾枫见了那枚墨薇令牌,不禁怔了怔,“你是水墨城的……的人?”能拿到令牌的都绝不是一般人,苏倾枫心里猜测,她可能就是前段时间闹得轰轰烈烈的水墨城少城主,但一时之间,也无暇证实。

蓝希环点点头,当做回答,随即又问道:“尚瑜是怎么中了这飞镖的?敌军射的吗?”

范筒沉声道:“敌军军师,他扮成我军潜伏到我方战场,被七骑发现,他便出手射了这枚飞镖,当时爷刚好用箭射了对方的元帅,始料未及,便被射中了。”

蓝希环略一沉吟,又道:“他射这飞镖时,距离有多远?”

范筒道:“超过三十丈。”

战场上尚瑜必定是身着铠甲,那飞镖竟可以穿过三十丈,射穿了他的铠甲,精准地射入他的心脏处,这份功力,可不是常人就能有的。她思忖了一会儿,皱眉道,“你们派个值得信赖的人去水墨城,顺便把墨笑带过来。”

如果她没猜错,伤了尚瑜的人很有可能是墨问。水滴型飞镖也是水墨城独有之物之一,也是墨问的独门绝技,能在超过三十丈之外做到这一点的,恐怕除了墨问之外,没有其他人。

随墨问逃跑的虽然还有胭脂泪和七长老,但他们都没有这么高的功力。

而飞镖上的毒,却是南方特有之物,它名字叫‘海枯石烂’,是用了南方一种很独特的蝎毒和其它几类药物所制,她曾经和依姑姑研究过,这种毒极为歹毒,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可以让人全身腐烂,即使是药师佛也救不了。死后,连骨头都会腐烂掉。

这种毒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它的毒,而是它在毒发之时,人却是神智清醒的,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肌肤一寸一寸地被腐蚀掉。

范筒和苏倾枫相视一眼,两人都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范筒便道:“我派骑士去,你熟悉这边的地形和将领,要预防敌军打过来。”

由于范筒是尚瑜唯一的直属官,尚瑜昏迷,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由范筒负责。

苏倾枫瞧了蓝希环一眼,站直了,行礼道:“谨听尊令。”说完,他向蓝希环道:“等会儿累了,可以先回我营帐休息,我稍后再来。”

蓝希环看着他出去,又道:“有多少人知道他受伤?”

范筒低声道:“因为怕影响军心,所以这件事没有张扬,就有几个骑士和我们几个目睹的人知道。但又怕有人会乱起谣言,所以便说是,三少辞世了。”

蓝希环看着床上的尚瑜,垂下了眼睑,尚珝由他而生,又由他而逝,最终回复到了最初的位置。

她在心底叹息了一声,缓缓道:“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今晚我看着他就好。”

她在尚瑜的床边坐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他的温度依然高得灼人,而身体却在微微发颤。

她用被子盖住他伤口以下的部分,又托腮坐在他身边发呆,他比以前又瘦了,在水墨城见到他的那次,她以为他够瘦了;没想到在他要成亲时,她去看他,他瘦上加瘦;前段时间在青丰山见到他时,他又比以前瘦了几分;现在的他,又比上次瘦了几分。

为他严重的病情,又为他曾经的绝情,为自己的心软……回想过去的种种,她一直以为她会恨他,她会永远也无法原谅他,可当他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她面前时,她却只有害怕——害怕他永远也醒不来了。

她默默地坐在床边流泪,朦胧之中,只见尚瑜从床上坐起来,把她拥进怀里,一遍一遍地喊着,“珝儿,原谅我……原谅我”

这个时候他还是记住尚珝?蓝希环既生气又伤心,挣扎着推开他,“我不是珝儿,我不是,我是蓝希环,你看清楚,我是蓝希环”

尚瑜却像痴了般,喃喃道:“不,珝儿,你是珝儿……”他的体温就像地狱的烈火狠狠地灼烧着她,她拼命想推开他,可却推了个空。

她身体猛地往前仆倒,这一跌,她顿时惊醒了,揉了揉狠狠搁在床沿的脑袋,委屈地哼了一声,原来只是南柯一梦。

她意识地看了看尚瑜,忽而惊吓地站起来,他整个身体都有着不正常的潮红,身体却似乎在发冷。她忙摸了摸他的额头,他竟是发烧了。

难怪会如此热。

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但麻痹的双腿并没有听从她的使唤,一下子就摔在地上。

主帐外的骑士听见声音,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蓝希环揉揉双腿,爬起来道:“没事,你给我打盆水来。”便又爬起来,打开箱子给他找药。

尚瑜的体温虽高,但全身发冷,这寒玉是不能用了,她取回寒玉,放在手中把玩着,晶莹的玉石在宝珠的映照下,流光溢彩。

他送的东西,最终又用回他身上,她苦笑着摇摇头,把寒玉收回箱子中,用开水调匀了药,喂他喝。

他牙关紧闭,那药喂不进去,又流了出来。她无奈地用丝巾抹干药迹,不禁想起范筒给他喂药的情景,范筒虽然神经粗大,喂药却很有一招,干净利落,一滴也不浪费。

她想着,一边手掐住尚瑜的下颚处,逼迫他把牙齿张开,然后把药倒进去,然后揉着的咽喉处,助他吞咽。

末了,她用冷水拍打他的脸,让温度降下来,可尚瑜一直喊冷,她沉沉地叹了口气——用小毯子给他盖好——照顾人真是件累人的活儿。

好不容易等到他烧退了一些,天也亮了。她把头搁在他肩窝处,又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他的呼吸平稳了许多,但还是昏迷不醒,蓝希环又继续把他身上的余毒拔清。

无心,则不伤,但若有心呢?在给苏倾枫疗毒之时,由于她与苏倾枫不熟,下手快准狠,一次性就把他身上所有的毒都排尽了;但由于尚瑜的伤口险要,她又害怕,瞻前顾后的,反而做得不如以前。

帐内,每天都会到紧急号角,外面的脚步声从不间断,但除了苏倾枫每天会不定时来看她,和她说几句话之外,每天她能做的事就是看着尚瑜发呆。

尚瑜身边只有范筒一个人,如今他昏迷不醒,几乎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范筒的肩膀上,范筒虽然都会来,但停留时间不到半刻钟。本来,她是他唯一的贴身护卫,但自从她离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要过护卫,旋风骑士又各自有自己的职责,因此,照顾他的重任就唯一地落到了她的身上。

战役结束后,各大将军都会进账来,跪在地上,事无巨细,一一向他禀报,仿佛他一直在倾听一般。

每到这时候,她要么就跑回苏倾枫的营帐睡觉,要么就趴在案头上假寐,将军们见惯了她,报告战绩也不再避嫌。

这天,苏倾枫前来报告战况,见她趴在床边,眼底掠过一丝关切,苦笑道:“我太粗心了。”

蓝希环很多时候都是趴在尚瑜的床边睡,听到这句话眼泪差点没落下来。

苏倾枫朝她点点头,看看帐中,又道:“在这里给你加一张床,你累了就可以在上面躺一会儿,或者你让军医过来。”他也知道孤男寡女这样住在一起不合礼法,但此时情况特殊,他也只能这样做。

蓝希环看了主帐一眼,因主帐有时要商议战事,特别大,加一张床不会占太多地方。

床很快就搬了进来,蓝希环瞧了瞧新床,对苏倾枫道:“找两个人把他搬到那新床上去,这床单脏了。”

她一直想给他换床单,但开始的几天,尚瑜不能动,现在状况稳定下来,她才敢出声请求。

苏倾枫即刻便招来两人,把尚瑜搬到新进来的床上,蓝希环把床单换了,才让苏倾枫把人搬回去。

由于尚瑜一直在冒冷汗,南方天气又潮湿,身上一直粘腻腻的,她看着不舒服,可是他身边又没有其他人,她一个少女又不太好帮一个大男人洗身子,但若叫军ji,她又不愿意,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她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许久,双掌一击,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亲自动手。

苏倾枫见她若有所思地在营帐里转着圈圈,神情疲惫,眼里带有血丝,关切道:“小环,你先去睡一觉,让军医来吧。”

军中军医相对将士数量本来就不多,此时战事刚结束,到处都需要人手,她幽幽叹息道:“再说吧,我还有点事。”帮尚瑜洗澡。当然,这个她不愿说出来。

苏倾枫见软来不行,双手一伸,把她拦腰抱起来,便往营帐外走。

蓝希环急道:“苏倾枫,你放我下来”

苏倾枫不管,但不想让人看到她狼狈,施展轻功如烟般回到自己的营帐,把她放在床上:“你现在必须睡觉”

蓝希环委屈道:“我……”

苏倾枫生气道:“不然我直接点你睡穴。”

蓝希环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抓了被子往头上一盖,咕哝道:“睡就睡,干嘛要这么生气?”

不过,对苏倾枫的关怀,她还是很感动,在这样一个男人的世界里,唯有苏倾枫,真的是一心一意地关心她,不像范筒不像其他人,她的价值就只有救活尚瑜。

第三卷 111 平行线的交集

苏倾枫见她气鼓鼓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道:“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看着尚大人。”

当蓝希环再次出现在尚瑜的营帐时,尚瑜已经是衣着工整地躺在那里,似乎经过沐浴,整个人看起来都清爽了许多。

蓝希环不解道:“谁做的这些?”

苏倾枫笑道:“你在这里如此为难,除了这事还有其它么?”他亲昵地揉揉她的秀发道,“小丫头,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别闷在心里。”

蓝希环再次感叹他的细心,如果是那个神经大条的范筒,一定不会照顾到这么细。

思及此,她吐了吐舌头,笑道:“杀人放火也可以吗?”

苏倾枫见她难得地笑开了,点头道:“杀人放火的,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蓝希环浅笑着抬起头来,正要说“谢谢“,却刚好看到他正面若春风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害羞地吐了吐舌头。

苏倾枫难得逮到她偶尔露出的俏皮,不由得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小丫头。”

不过,战事紧要,他也不能在军营里多呆,很快又出了门,蓝希环嘟着嘴站在营帐里,看着床上的人,又继续叹气。

见下人还没过来把衣服收拾出去洗,她闲着没事,问了洗衣的地方在哪儿,便蒙了面纱,乐颠乐颠地跑了出去,此时大多将士都在战场上,营帐里的人不多,再加上范筒把她在军营的事情压了下来,基本上没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此时见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少女出现在营帐中,莫不向她行注目礼。

洗衣服的地方大概是一个方圆一杖来宽的泉口,清澈宁静可以看得到水底,水底是白白的细沙,各种各样的小鱼儿在欢乐地游来游去。

由于天气潮湿,衣服不容易干,没多少人在水池边,只有几个女人一边洗一边在聊着什么。蓝希环猜她们可能是军ji,也没与她们靠近,就在旁边一处没人的地方蹲了下来。

那几个女人见了她,却是十分好奇,瞅着她道:“你新来的?”军队常有招军ji,如果新招人进来她们也不觉得不奇怪,只是她们都没有听说这件事,八卦心理随即登场了。

蓝希环也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干笑道:“嗯,有几天了。”

女人奇道:“你在哪个营帐?”

蓝希环这下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埋头洗衣不语。她曾经也给尚瑜洗过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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