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惶恐-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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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是放肆惯了的,并无惊恐之色:“那九郎告诉我她是谁,也好让我知道知道她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王梦惜嘴角一挑,薄唇吐几个字:“她便是咱们黎夏最尊贵的女人,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那女子“噫”了一声,然后却是笑得意味深长:“九郎当真是风流无双,竟然连皇后娘娘也是你的……”
女子说到这里便停了,只不怀好意地看着谢樱樱,谢樱樱却是不理会她,叹息一声:“九郎何必如此糟蹋自己。”
她说得恳切,说得坦然,让王梦惜不禁一凛。她又道:“我知道九郎即将要去常曦打仗,这一别许是你回不来,许是我死了,只是心中有一些未了的事情要同你说,有一些未述的情谊要和你讲,想来九郎向来怜惜我,应该是不会让我白来一趟。”
“你们两个出去。”
那两名女子从未见过王梦惜正经起来的样子,听了此话竟然是不敢违抗。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王梦惜冷道:“过来帮我把头发梳起来,总不能这样见人。”
谢樱樱不拒绝,当真从桌上拿了梳子跪在他身后给他梳发,待梳顺了便束在头顶,王梦惜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只是抓着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我知道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我束发,我谢谢你。”
75不快活
这湖他们二人数年前曾经同游;那时谢樱樱十四岁,满心都是对王梦惜的爱慕,她想要依靠一个人;想要在这个人的羽翼之下生活。她曾站在岸边怯怯地看着他,也曾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让他牵引着自己往前走,而如今依旧是相似的船,相似的风景;两个人的心却已经都变了。
小舟上放着几坛酒,是王梦惜带上来的;他上了船便先饮了一坛;然后醉眼朦胧地看着谢樱樱:“你想要说什么便说吧,说完之后你我之间便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他说得似是绝情;又似是伤怀,谢樱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笑得温和,道:“我其实很早很早之前便认识九郎了,只是那时九郎只有□岁也未曾见过我。那一夜我听见箫声,觉得很好听,觉得这个人和我一样寂寞孤独,后来我知道那吹箫的人是王家九郎,便开始喜欢起九郎来。”
王梦惜一愣,却是回忆不起□岁的时候他在哪里,那时候他被王文昌当成一个工具,被送到这家当质子,送到那家当诚意。却听谢樱樱又道:“后来我便搜集了九郎写的诗词来,只觉句句都是我想说的话。”
“也难怪我总觉得你应该早就认识了我,可我却并没有印象。”
“我那时躲在黑暗里,一丝阳光都见不到,从那以后我就觉得九郎是我生命中的一缕阳光。可是我现在想来,觉得那份情是源于一个女孩旷日持久的爱慕,就像天上的月亮,遥远而不真实,还掺杂了这女孩自作主张的殷殷期盼,所以这份情脆弱衰微,经不起时间和挫折。”
“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你又何必说这些多余的话。”王梦惜转头去看波澜不兴的湖面,神色是落寞的,也是了然的。这三年的时间里,他看着谢樱樱一点一点远离自己,一点一点独立,再也不需要他的怜惜,再也不倚他的羽翼,他的心中是有些落寞的,这份落寞中有夹杂着欢喜和惆怅,若是他恨,他也只恨当时情薄。
谢樱樱脸上的神色是坦然的,眼神澄净如水:“那年我与九郎泛舟湖上,我坐在你身边看那静水流深,心中想的是以后与你一同经历俗世凡尘,一生风雨同舟,今日那份情愫虽然已经不在了,我却还清清楚楚记得那日的心情和那日的谢樱樱。”
王九郎不忍心再看她,闭上了眼睛:“你说这些与我听做什么呢。”
谢樱樱于是不再说,只摸出了随身带来的玉箫,轻声道:“多年前九郎曾吹了一曲给我听,我今日也吹一曲还给九郎。”
她依旧是吹那曲《惜春朝》,不似以前那样幽怨呜咽,只是缓缓而吹,随着自己的心意,任意而为,等她吹完了便放下玉箫,不再言语。王九郎闷头又喝了两坛酒,面颊绯红,他缓缓把头枕在谢樱樱膝上,缓声道:“樱樱,我不快活,可我又不知道为什么不快活。”
如今的王九郎,想要的都已经有了,唯一没有的便是他少年时的一段爱恋,少年时喜欢的一个女子,可是这个女子他终是无法拥有的,因为这个女子想要的东西不是一个男人能给的,而她也再不依附一个男人。
王梦惜启程去常曦之前,百里乐正与他彻夜长谈,他说:“九郎应该是觉得幸运的,樱樱十四岁遇上你的时候是稚嫩的,是容易感动的,如今她经历了许多事情,便再也不肯把谁放在心上放进心里了,你已经在她的心里,谁也替代不了。”
“陛下想得到的东西一向能得到,只是这一次我却觉得有些困难,我希望陛下一生之中留下遗憾。”他缓缓而笑,却不再恼恨。在经历过许多事情之后,王家九郎已经不是当时少年,情是藏在心底的再也不外露,他终于可以看着那个人缓缓微笑。
四月初,西通国向黎夏君阳两国发出请帖,希望百里乐正和君崇能于四月十五到珠影城中商讨归元大局,这珠影城位于他们三国的交界处,如今的城主并不是他们三个国家中的官,而是自封为主,治下有方,深得百姓爱戴。所以在这个地方见面是比较合适的,此行必定凶险,但若其中一国缺席,便会成为其余两国的敌人。
所以百里乐正是肯定要去的,只是这一次不会让谢樱樱随行。谢樱樱争执了一番也没得了准许,也只得放弃。
君崇到珠影城的第一天,死了两个手下,两个人的脑袋都被砍了下来摆在桌子上。第二天又死两个手下,脑袋依旧摆在桌子上。这像是有人在特意挑衅一般,于是第三天君崇重新部署了守卫。
是夜,那人依旧大胆前来,只是还未至君崇行宫便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他紧追那人而去,哪知进了一处院子却失了那人的踪迹。
“樱樱,我现在说的话你都不听了。”黑暗中男子的叹息声默然出现,惊了一树的宿鸟。
那黑衣人身体一僵,却是又放松下来,恭恭敬敬道:“陛下只是说不带樱樱来,如今樱樱是自己来的。”
“你倒是会找歪理。”百里乐正停顿一下,复又道:“来了便来了,为何偏要去挑衅君崇,前两次你得手是幸运,永远不要小瞧了敌人。”
谢樱樱只听却不应声。之后百里乐正的身边多了个面无表情的小太监,只是如今人多繁乱,却是谁也未曾察觉到的。
*
音方未来珠影城已经好几日,每一日都过得心惊胆战。君崇自从登基以来便对音家多有忌讳,只是因为没有胜算,所以一直都没有行动,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君崇似乎在暗中加紧了行动。音家是绝不会坐以待毙的,只是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他心中思索着这件事,便没有注意脚下的路,等反应过来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音公子。”
音方未讶然回头,见是一个小太监打扮的人站在自己身后,虽然不记得这人是谁,但去觉得很熟悉,正要开口问,那小太监却自己开了口:“我是谢樱樱,不知公子可还记得我。”
音方未一愣,随即行礼,道:“记得,自然是记得的。”
谢樱樱忽然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铁块儿递到音方未面前,她曾用这个铁块儿砸核桃,也曾经用这个铁块儿砸死了一个人。音方未却不知她是何意思,不敢贸然去接。
“这里面包着上玄令。”
音方未一听只觉双耳轰鸣,人都已经完全傻了,因这上玄令是能调动君阳地下情报组织的唯一信物,他吃吃问:“你怎么会有上玄令?”
“我是音锦瑟的女儿。”她平静非常地说道,却是已经让音方未完全傻了:“音锦瑟只生了一个……儿子,你怎么可能是她女儿……”
“君崇灌她喝堕胎药的时候,她已经怀胎八个月,那孩子命大,虽然体弱多病却活了下来,那就是我。”
音方未还待再问,谢樱樱却已经严肃道:“此地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要你给我带个消息给音封音正,时间紧迫。”
谢樱樱知道氏族的力量是十分惊人,尤其是当她见识到独孤家是如何帮助百里乐正覆灭了一个国家之后,此时她决定利用音家的势力,也把自己借给音家利用。
*
四月十五日,珠影城中央湖心岛。
百里乐正是最先到达湖心岛的,不多时君崇带人前来,君阳虽然几日前还想要杀了百里乐正,可是百里乐正如今活着,君崇便依旧是笑脸相迎,黎夏不能和君阳开战,所以百里乐正也依旧粉饰太平。
倒是请他们两国来此的西通国最后才来,只见一艘龙舟乘风而来,船头站着一黑一黄两个人,离得近些才看清那两人的长相。黑衣的五十岁左右,眉浓唇薄。而身着黄衣的那个人三十上下,金冠束发,面目生得极为俊美,只是眉眼之间却带了一抹优柔懦弱之色,甚至不敢抬头直视。
“樱樱看见他们的船了么?”
谢樱樱闻言不动声色地打量那艘船,而后低声道:“船吃水很深,里面藏了人。”
两人说话间那一黑一黄两个人已经到了近前。那身着黑衣的人先开了口,行礼之后道:“我主偶感风寒,所以今早起晚了,陛下见谅。”
仿佛是为了配合这人说的,西通皇帝燕易清咳了两声,然后轻声道:“燕易来迟,还请二位见谅。”
君崇和百里乐正应承一番,然后便不再理会燕易。因为天下谁都知道,燕易早已经不是西通的主人,西通真正的主人是同来的傅元道。
76挑衅
三对人并排往湖心岛中央走去;湖心岛的中央建着一座观景楼,他们三队人还未至观景楼便看见了站在楼前迎接他们的珠影城城主孙楚,及他们近了;孙楚便恭恭敬敬迎了上来,行了古礼之后道:“本欲去渡头迎接众位,只是这观景楼中实在离不了人,还请众位见谅。”
“孙城主勿要自责,傅某还要感激城主肯借这个地方与我们用。”傅元道率先开口;对这孙楚倒似是十分敬重的样子。
这孙楚三四十岁的模样,做事十分老道;将众人安置进观景楼之后;自己却是起身向三人一礼,而后道:“孙某庸才也;不知齐家治国平天下之策,如今固守珠影城也是祖宗荫蔽,此次你们三个归元大国于此会见,孙某祝三位可以达成心中所想。我毕竟并非三国之人,在这里多有不便,就不在此相陪,还请众位见谅。”
孙楚句句在理,也没有挽留的必要,众人便由着他走了。他一走君崇便拍了拍手,道:“前些日子有奇人送了个瑞兽给我,我便也拿来在你们面前显一显,也算是讨个好彩头!”
君崇声音一落,便有士兵抬着个精钢大笼进来,那笼里关的哪里是什么瑞兽,分明是一只猛虎,只是这虎浑身雪白无杂色,应该正是君阳北境山林之间藏着的雪虎。笼子一放下那雪虎便张嘴狂吼一声,这一声震得整个观景楼都抖了抖,但这屋里都是大权在握之人,便是有几个胆小的也强忍着不让别人察觉了去。这时却听西通那边侍酒的一女子讶然开口:“陛下您的裤子怎么湿了!”
众人都被这声惊呼吸引了过去,却见燕易面色苍白,拿着酒杯的手正微微颤抖着。有君阳随行而来的人见此,嘲笑道:“看来我们君阳的瑞兽果真是威猛,竟然把西通的皇帝陛下都吓得尿了裤子。”
君崇装模作样斥责了这人一番,又安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