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给本山贼更衣-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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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嫣惊得目瞪口呆,她相公在她面前脱另一个女人的衣服,而她还没有理由去指责,甚至当他说:“来搭把手。”时,她还真的只有上前去帮忙。
落嫣挪到床边,脑子里如一团不停搅拌的浆糊,恍恍惚惚间已经伸出手去解开了娜兰的肚兜带子。
娜兰盖的被子仍是夏天的薄被,水很容易浸透,水色的肚兜湿答答地贴在她肌肤上,那起伏的曲线让同为女子的落嫣都羞为直视,然戎玄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似看到的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家什物件,只是在脱裤子时,扭头别开脸,让落嫣去做。
两人将娜兰的湿衣服换下,戎玄又从衣柜中找了件自己的中衣为她穿上,用衣服裹了娜兰换了处房间和床榻,这么折腾一番,胡利的火也升好了。
见戎玄抱了哆嗦不止的娜兰坐在床边烤火,胡利温柔而担心地在一旁注目,落嫣突然觉得自己成了这屋里多余的人,他们三个一起长大的人才是一家人,而她是真的成了胡利口中的大恶人。
落嫣心底一阵酸楚涌上,默默转身推门。木门发出的声音在安静夜里很是刺耳,落嫣恨不得那门不发出一点儿声响,让她悄无声息地离开才好。
“落嫣!”
意料之中,戎玄的声音传来,落嫣心头狠狠一颤,再迈不开步。他没有说怪她的话,也没有质问她为什么那么做,落嫣猜不到他到底怎么想,但这一声喊却突然地激化了内心潜藏一整晚的委屈和难过,直让眼泪差点掉落。
落嫣咬紧唇不说话,只怕一开口就是要哭出来。
戎玄轻叹一声,道:“好好回去睡觉吧,这里有我,你不用操心了。今晚我要陪娜兰,秋夜凉了,你照顾好自己。”
戎玄话音刚落,便见得落嫣猛然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落嫣只管提着裙子往前跑,不知跑了多远,直到山寨边上有人拦住了她。落嫣怔怔抬头望着星空,璀璨而幽深。人的心什么时候可以像星空一样,容纳下看不清数不尽的深邃?
寒凉的秋夜分外孤独,没有戎玄的怀抱,也没有小桃花的陪伴,落嫣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了一整晚,她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似乎她什么都没做错,又似乎什么都做错了,一夜之间,她成了孤家寡人。
第二日一早,天刚亮,落嫣就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晃晃悠悠往娜兰的屋子走去。一路上见到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她,落嫣故意不去看,只管往前走,忽而听到身后过去的两人低声道:“娜兰小姐可惜了,多好一个人……”
落嫣似被雷当头劈中,拼命往那屋子狂奔而去,将门一把推开便气喘吁吁冲了进去,没有想象中的哭喊,见到的却是这样一副情景。
被炭火烤得暖意融融的屋中弥漫着悲伤,娜兰竟然已睁开了眼,戎玄半跪在床前握住她的手,低头抵在床沿,似是不想让人看见他神情。胡利满目悲戚地站在一旁,握紧的双拳骨节泛白。
“玄……你们别骗我了,我知道自己不行了……没事,死也就……那么回事,我不怕……”娜兰缓缓张口,努力笑着,“我这辈子……已经很满足了。最大的遗憾……也是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嫁给你……”
戎玄猛然将她的手握紧,头埋得更低,声音中压抑着万般痛苦:“别说了娜兰,别说了。”
“不……我要说,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娜兰摇头拒绝,依旧微笑,“不过我……不后悔救了你喜欢的人,既然我不能……给你一个家,就让她替我……照顾你。我和你……也只有来世了……真的好遗憾……”
落嫣怔怔站在屋中,浑身僵硬,直到胡利拽起戎玄,然后又拉着她一块儿出了屋,她依旧觉得像在梦中。胡利激动地说了一堆话,她都没听见,唯独一句话撞入她耳中——“难道你连将死之人的遗愿都不愿满足?”
戎玄面上紧绷,咬牙一言不发,眸中风云涌动。他能怎么做?不论怎样都是对两个女人的伤害。
落嫣赫然抬头,正对上胡利的目光。胡利看她的眼神已不再如刀割凌迟,而换做凄凉无奈,他说:“寨主夫人,娜兰不会霸占你相公多久。就算吸出伤口的毒液,毒也始终没解,她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大夫说她最多还能拖三日。如果你同意的话,最好今晚就拜堂。”
作者有话要说:这小两口是内忧外患啊~外面庞公子虎视眈眈地等着,里头欠了人这么一个大恩情,真是好难啊好难……
谢谢xiyuxianxian姑娘扔的地雷~很开心生日时候被个地雷炸上一炸,于是偶头发竖直地狂敲电脑搞了这么一章来了,哈哈坏笑着飘走~
☆、56负气出走
落嫣脑袋嗡一响,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瞪眼死死盯着胡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她费劲的扭过头,将目光投向戎玄。
戎玄将目光紧锁在脚边一块石头,时常挂着无赖笑意的脸此刻绷得铁青,太阳穴上的青筋由于纠结而挣扎暴起,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只要娜兰愿意,我会成全她的心愿。”
落嫣心底的希望彻底被敲得粉碎,她本还心存希望,戎玄能说点什么,就算拒绝不了,至少也为她抗争一下,也算是对她的一丁点安慰。
“如果是我不愿意呢?”落嫣只觉一口气憋在心头,不吐不快,“你们怎么不问问我的意思?要是我不愿意呢?”
胡利眉头骤紧,方才刻意放缓的语调即刻又拔高:“你没有立场说不愿意,别忘了你欠她的是一条命!”
落嫣浑身一震,“一条命”三个字不断在耳边回响,没有立场?落嫣忍了许久的委屈彻底爆发,眼泪几乎同时夺眶而出:“你们都怪我都怨我!都是我的错!可我想这样吗?我想娜兰受伤想她死吗?你们怎么不去怪山下剿匪的那些人!怎么不怪你们自己是山贼,所以才让朝廷派兵剿灭?”
此言一出,戎玄和胡利都彻底呆了,戎玄猛然抬头望向自己娘子,眸中涌动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眼泪模糊了视线,戎玄的神情也变得如此不清晰,落嫣抬起手背狠狠擦去泪水,冷冷笑道:“好,戎玄,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娜兰怎样都是和你们一伙的,只有我不管怎样永远都不属于你们的一份子!即便嫁给你又怎样?你现在心里一定想宁愿中刀的是我,死的是我就好了对不对!一条命!好一个一条命,好重的一副担子,我挑不动也扛不起!如果你们非要我还这个恩情,我会让你们如愿的!”落嫣说完便果断转身离开,没有给二人反驳的机会。
望着她勉力稳住脚步踉跄离开,戎玄的心像是被牙尖齿利的猛兽啃噬掉一大块,疼痛得无法自已,提步便追了上去。落嫣听见脚步声,撒开步子越跑越快,衣袂和裙裾被枯枝荆棘挂住勾破也毫不在意。
戎玄使出轻功追了上去,跃到她面前,趁落嫣收势不及撞入怀中之机将她死死箍住,任其挣扎打骂,始终抿紧双唇一言不发也不放手。
半晌,生气的落嫣依旧像头倔驴般往外挣脱,戎玄这才蹙眉道:“落嫣,别胡闹了!”
这话像是魔咒般神奇地中止了落嫣的踢腾,她缓缓抬头,脸上犹挂泪珠:“我在胡闹?我在胡闹!是,我在胡闹,也许我就不该来这里,闯入你的生活,我应该在皇宫做我的公主!怎么都好过在一群山贼中间里外不是人!”落嫣咬牙愤愤道。
听完这句气话,戎玄脸突变,琥珀般晶亮的眸子渐渐暗下,定定看着她道:“你是公主也好,村姑也好,你嫁给我就是我娘子!此生荣辱与共,这山寨与你息息相关!‘义’字当头,娜兰为了救你连命都豁出去了,我本不想追究那么多,可没想到你真能狠下心说出这些话,能做出昨晚那种事!”
落嫣愣住,随即反应过来,又急又气道:“昨晚我!我不是故意的!是胡利来抢我的水……”落嫣越急越说不清,突然听得树林外有人喊:“寨主!寨主你在哪里?娜兰小姐不好了!”
戎玄一听,浑身的肌肉顿时紧绷,也不等落嫣说完,便拉起她一块儿往回走。落嫣见戎玄心急如焚着急娜兰的模样,知道他已不相信自己,满腹委屈愤怒之下,抓起戎玄拉住她的手,使出浑身力气咬下,口中不知是泪还是血,腥咸湿润。
虎口上一阵剧痛,戎玄咬紧牙关没有哼声,本以为会更痛,却见那低头咬人的女子一甩手扔下他,兀自跑了。
戎玄有一瞬的怔忪,望着那往寨中跑去的单薄身影,再看看虎口处印下的一排隐约渗血的牙印,然耳边传来越来越急促的呼喊,他只好收起继续追去的冲动,掉头往娜兰屋里行去。
进屋才知,其实娜兰只是昏过去,她初听胡利说戎玄要娶她,激动之下昏了过去。戎玄见状,默默叹了口气,娜兰已经用行动做出了回答,她怎么会不愿意嫁给他呢?胡利悄然退出,就近选了间屋子,命人简单收拾一番,摆上香案和红烛,没有铺天盖地的红缎,也不设酒席,就只举行拜堂仪式。
又是喂药又是低唤地折腾了一上午,中午时分,娜兰终于醒了,一醒来便激动地握住戎玄的手,不敢置信道:“玄,你真的要娶我?你……你不嫌弃我……嫁过人么?”
“我怎么会嫌弃你,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从小如此,永不会变。”
娜兰失望地喃喃:“妹妹……”
戎玄望着她伤心的眼神,突然觉得娜兰很可怜,不管外表怎么洒脱,始终是个痴情的傻姑娘。他虽早意识到对落嫣的感情和对娜兰不一样,但此情此景,也只能让娜兰误以为他对她还有男女之情。
“从前是妹妹,今晚就不是了。”戎玄握紧娜兰的手,笑了笑。
娜兰娇羞一笑,似想起什么般蹙眉:“可落嫣……她……”
“她没事,她昨晚守着你,早上也还来看过你。”戎玄被她这么一提醒,猛然想起自早上一别,已半日没有看见落嫣,心里突然极度惶惶不安,想抽身去看看她,毒已入心的娜兰又依赖他,时刻握着他的手不松开。
好容易挨到了下午,戎玄扶娜兰起来收拾打扮一番,胡利笑着携了只笛子进屋,说即便没有唢呐和吹唢呐的人,今晚他也要用笛子吹出最美妙喜庆的礼乐为娜兰送嫁,娜兰开心地听着胡利为她吹的曲子。戎玄陪着微笑,悄悄招来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
吉时将到,虽没有红盖头,但娜兰一身红衣竟衬得病重的她面若桃李、容光焕发。戎玄在一旁笑得勉强古怪,不知为何,他自派遣手下出去后便心神不宁。
“吉时到!前往喜堂吧。”胡利笑着望向幸福的娜兰,他学过些卦象,这吉时便是他推算出来的,虽不说样样都好,但至少是这一天里最好的时刻了。
戎玄弓下腰去背坐在床边的新娘,却见他派出去那小喽啰神色仓惶地跑进来:“寨主!出事了!夫人不见了!”
戎玄一听,矮下去的身子顿时打了个趔趄,即刻站起来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方才去夫人屋子,敲了半天门不见开,我就大着胆子推门,结果一个人也没有,然后找遍整个山寨都不见她。”
胡利有些不高兴道:“大喜的日子不许胡言,夫人不就在这里好好坐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娜兰。
戎玄怔怔望着门外,仿佛外界再说什么做什么都与他无关,他嘴里只反复喃喃着两个字:“落嫣……”随即失魂落魄地往外狂奔。
坐在床边的娜兰傻傻望着戎玄远去的背影,一颗心迅速枯萎,幸福如此短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