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锦堂-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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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唐伟诚已经没有央色,而他的手上却握着一半锦帕的东西,死死的握着任人用尽了力气爸没有让他松开手;那锦帕明显是女子的东西,却说不出来是什么好东西。
锦帕的用料并不是多么的好,至于绣功更不用提:看上去像是小姑娘初学绣帕子不久绣得东西。
花明轩看着床上血人一样的唐伟诚:”他是要毁了那帕子。“
”嗯?“红锦心申所想和花明轩的话正好相反,在她看来那应该是唐伟诚很宝贝的东西,是什么青梅竹马送给他的,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握在手中,可能是想让人把这帕子送回到他青梅竹马的手中。
”我们赶到那里时,他们几个已经全倒下了,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如果不是那些黑衣人想问他什么话,我们说不定就晚一步;他当时没有理会黑衣人的逼近与问话,反而把一半帕子丢到火里烧毁。“花明轩说到这里摇摇头:”我们救下他时他已经昏了过去,手中这半边帕子看样子也像是要扔到火里去,只是没有来得及吧。“
红锦不明白唐伟诚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她并没有为此费神。眼下还有什么比唐伟诚的性命更垂要?
唐伟诚在当晚就发起了高热来,一盆接一盆的水换出去,但是他却越来越热,在床上也越来越不安稳;虽然他皱眉、他偶尔会动动身子与手脚,但是却一直并没有出现大夫所言的胡话,不过却把牙齿咬得咯吱吱作响。
一夜无眠,唐伟诚主仆的高热都没有退下去;而此时,已经给他们用上了冰。
到了中午红锦看到救治过贾氏的老大夫过来,提得高高的心才稍稍的放下了一些;但是老大夫给唐伟诚诊脉时连连摇头,摇得红锦很不安:”老人家,唐公子的伤不要紧吧?“
老大夫轻轻的一叹:”不大好,我尽力而为吧。“那些黑衣人只是为了要问话才留了唐伟诚一口气,根本就没有打算留活口,所以自然是下了狠手的;幸亏唐伟城自幼习武,换成常人现在怕是早已经归西了。
用了老先生的药之后,唐伟诚主仆的高热依然没有退下去,白天就在红锦担忧中过去了;又是一个晚上过去,疲伟诚主仆的病情却还是没有好转。
红锦看着床上已经无力再动,却还是紧紧咬着牙关的唐伟诚,已经有些绝望了:好人有好报啊,老天爷你就开开眼吧,唐公子可真得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花明轩带人给红锦送吃食,她看到花明轩起身相迎时,双眼发黑身子就软了下去!花明轩立时抢上前去抱住了她,没有让她摔倒在地上: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红锦的身体已经到了极致。
花明轩的面色也白了,他不知道红锦是怎么了,一连声的让人叫大夫却忘了把红锦放下;还是胡正豪提醒他才把红锦交给了浩宇,但是担心并没有因此减少。
老大夫给红锦诊过脉之后笑了:”容少夫人有喜了,她会晕倒是太过劳神所致,只要让她好好的睡一觉就会完全好起来了;不过少夫人的身体说不上很好,平时要多注意让她调养安胎才是。“
谁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形,花明轩愣愣的转过身去看向胡正豪,红锦无事他还是欢喜的,可是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连璧愣了愣才知道上前谢谢老大夫:嫂子有喜怎么会是这个时候?哥哥不在,爹娘也不在,只有自己在这里—— 如此大喜的事情,谁不在哥哥也应该在的。
浩宇和连璧都是高兴的,怎么说他们一个就要做舅舅了,一个就要叔叔了,这是大喜事儿:如果唐伟诚的伤势能够好转的话;所以有这样的喜事,他们也没有笑出来,因为他们感觉凤家和容家都欠唐伟诚良多。
078章 不痛
红锦醒来时满室的阳光,她睁着眼看着帐顶发了一会儿呆,###所有的事情:唐伟诚唐公子因为她的事情受重伤,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她手一撑便坐了起来,虽然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她还是看向奔过来的若蝶:”唐公子怎么样了?“她真得担心听到极为不好的消息。
”姑娘您怎么起来了?您可要仔细小心些,不要猛得起床,这可不得了;“若蝶差一点没有被红锦的动作吓得心跳出来:”老大夫说过了,要让你好好的调理身体安胎。“
红锦却没有理会若蝶的话,又追问了一句:”唐公子,可醒了?“她不往最坏的方面想,她让自己相信吉人会有天相,老夭爷不会收了唐伟诚的。
”没有,不过热度已经退了一些,老先生说现在他已经有四分把握能医好唐公子……“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过红锦已经听到唐伟诚伤势好转的话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儿,也就把若蝶刚刚说得话回味起来,然后她抓住若蝶打断了她的话。
”安、安胎?“红锦有些不敢相信:”说谁?“她还真得没有注意月事,算起来好像就在这些日子。容连城和容老爷、容夫人都想要孩子,可是她成亲之后月事月月都来,容连城都认为还不到他应该有儿子的时候,她自然也认定短时间内不会有孩子——可能是生活太紧张了吧?
可是谁能料到孩子会在一个完全不可能的情形下来了呢?她不相信。
”姑娘,您有喜了;二少爷已经写了信回去,大夫叮嘱过您要好好的调养,千万要在意小心,您可不能再这样用力了。“若蝶扶起了红锦来:”饭菜瑞王爷让人早就备好了,您随时吃随时都有热的。“红锦想先去看看唐伟诚,不过赶过来的浩宇和连璧都不答应,她只能先用过饭再说;饭菜端上来一看就是热气腾腾刚刚做好,并没有在暖笼里放太久的样子:花明轩认为这样饭菜才可能有营养,而且不会让醒过来的红锦饿着肚子等饭菜或是用点心充饥。
花明轩吩咐人每半个时辰就要做一份饭菜,只是他莽没有让人知道他的安排:不需要任何人知道,也不能让任何知道;包括红锦在内。
他为红锦做的是他愿意做的,并不想因此而让红锦感激或是什么,他只是想让红锦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饭菜都是红锦爱吃且很滋养的东西,一顿饭吃下去红锦身子都热乎起来,也精神了不少;而花明轩为红锦的一顿饭用了很多心思,却并没有在她醒来后出现在她身边。
花明轩是在唐伟诚的病床前看到了红锦,看到她精神不错就放心下来:”恭喜大姑娘。“
红锦还礼后看向床上的唐伟诚,看到他的脸不再那样的红也轻轻吁了一口气:”唐公子看起来好了一点儿。“
花明轩轻轻点头:”刚刚还在咬牙,现在倒是安稳多了。“他只顾注意红锦,并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唐伟诚是在红锦进了屋子之后,才忽然安稳下来不再咬牙的。
唐伟诚正在梦境中。
秋千架,男孩子和女孩子玩得笑语阵阵。
灵堂外的角落,男孩子给女孩子拭泪:不要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池塘边,男孩子救了女孩子,告诉她不要哭,他会保护她。
假山中的山洞中,女孩子给男孩子包胳膊上的伤口,轻轻的吹着气对男孩子说:不疼,不疼,吹吹就不疼了。虽然男孩子还是很疼,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转过头去违心的道:不疼了。
好像,她和他总是受伤,但是她和他却不在人前哭泣,那个小小的山洞成了他们的秘密,一直到了某一天。
园子里的狗洞旁,男孩子说:我要走了;女孩子沉默良久:你还会回来吗?男孩子看向女孩子,坚安的道:会的,你等我。
男孩子一走就是两年,在他生日的时候收到了一块锦帕和一封信:你还记得曾经说过得话吗?他对着月亮在心中大喊:记得,记得!可是,他却回不去,所以他努力的练功,努力的读书,努力的长大,因为有人在等他。
终于,男孩子用尽心机回来了,可是女孩子却已经不认识他是谁,曾经的一切对她来说已经不存在,记得的只有他一个人。妻孩子想也许是老天在罚他:是他回来的太晚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他想大叫,可是他却知道不能叫出来,这个秘密他只能守在心中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因为只要一个字他就会毁了她的名节。
唐伟诚的心很痛,痛得他想缩成一团,痛得他呻吟出声,这一声呻###红锦听到了他的呻吟声:”花兄,快请、快请大夫,###子醒了。“她说完话再回过头来轻轻唤唐伟诚,希望刚刚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唐伟诚没有想到醒来就听到了朝思暮想的声音,真得不想睁开眼睛,只为了能多听红锦唤他几声;但是唐伟诚就是唐伟诚,他从来不会放任自己,时刻都记得不能给红锦带去伤害,所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了眼睛。
红锦看到唐伟诚微微睁开的眼睛心头大石落地:”唐公子,大夫就过来,你感觉怎么样?“其实不问也知道,伤成这个样子当然是极痛的。
唐伟诚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多年前那个小女孩儿,每次都会对着自己的伤口吹气说”吹吹就不痛了“;他忍不住微微笑了,虽然只是在唇边绽开一点点的笑。
”不痛。“他很坚难的吐出两个字来,因为全身都痛得要命且没有力气,可是他不想红锦为他担心。
红锦哪里肯相信他?不过大夫过来了她也就让到一旁看老大夫诊脉,半晌之后老大夫收回手指:”嗯,好转了不少。“翠绢呆住了,半晌之后看向了容连城;可是容连城低着头根本没有看她,就好像容夫人的话他没有听到一样。
容夫人看翠绢的目光移向了儿子很不喜:”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凤二姑娘便请回去吧。“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当然没有继续留下翠绢的必要—— 凤二姑娘那么聪明,当然听得懂她话中的意思。
兰初虽然有些不甘,不过听到容夫人的话长长的界了口气:二姑娘你就是机关算尽又能如何?容夫人一句话就让你的算计都成空。
翠绢缓缓起身,她再看一眼容连城然后对着容夫人行礼,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落下泪来:容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为了讨容夫人的欢心可是费尽了心机。
”容大哥;“翠绢终究还是不甘心:”你,你…… “可是话却说不下去,最终她的眼圈红了:”这钗,这钗容大哥你还是收回去吧。“她把钗放到了桌子上。
容夫人看向儿子不过却并没有开口,只是吩咐兰初送翠绢回房:就算是有什么话,等翠绢走后再细细的问儿子,绝不会当着翠绢的面儿问出来。
容连城抬头看向翠绢,他的目光有恼怒也有些愧疚,最终他咬牙别过去没有说一个字。
翠绢在容连城抬头时现出了喜色,最终却还是失望;她向门外走去,一步又一步,感觉每一步都是在远离容家、远离容连城,让她心如刀害。
就在快走到门边时她忽然转过身来盯着容连城,在迎上容连城一双满是怒意的眼睛,目光里带着绝然;她的心巨痛,缓缓走到桌子边取回金钗,跟在兰初身后走出了容夫人的房门。
兰初很想给翠绢两个耳光,不过她忍下了;因为她也知道此事闹大了,对自家姑娘不好这口气只能忍下了;她上前一把抢过金钗来:”你不要脸,凤家的人还要脸呢!“
翠绢当下便急了扑过去的兰初扭打起来,非要把钗抢回来不可,要知道那钗可是她的命根子。
兰初哪里肯给她?两个人正在扭打间,容夫人的丫头出来把钗要走且叫兰初再去见容夫人;兰初这才狠狠的啐了一口翠绢,转身和容夫人的丫头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