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歌-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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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离叹了口气,壶中的幽谷醉也见了底,她抖了抖耳朵,突然伸了个懒腰,对着轻尘微微一笑,温柔地说:“姑娘也该饿了,快将这个吃了吧。”
轻尘先是不明白为何这女子态度陡转,仔细一看,竟是流孤和君莫离一道进来。
“义父……大哥。”
君莫离走到她身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流孤却只是一笑,便嘲笑起初离来,“平日里就像脱缰的野马,如今也学起淑女来了,画虎不成反类犬。”
初离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道是不好的句子,举起手中的酒壶便向着他砸去,流孤扭过身体正巧躲开,初离索性转过脸不理他,流孤也作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转而问了轻尘,“身子舒服些没,脸色似乎好了很多。”
轻尘点了点头,笑得有些牵强。
虽说荆流孤是在奚落初离,可她了解的流孤大哥总是淡淡的表情,即使是笑,也三分温暖七分冰冷,从未见过他如此释怀的笑容。他和初离之间的斗气,反而让她觉着分外刺眼,不禁再次低下头去。
君莫离注意到了她的脸色,不由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尘儿说。”
“嗯。”流孤应着便拉着初离往外走,初离瞟了轻尘一眼,轻尘没有看到,可却觉着心中无名涌上彻骨的寒意。
虽是白昼,山洞里却是显得有些阴暗,听了初离的话后,轻尘更是不敢直视君莫离的眼睛,怕是被他看出点什么一般。
“你……父亲,知道么。”君莫离平淡地问,轻尘却没忍住,豆大的泪珠便落了下来。君莫离见着心疼,扶着她的背轻声道:“不说了,不说了。”
轻尘倚在君莫离怀中哭了许久,好不容易觉着累了,却仍舍不得放开。
记得很小的时候,每次自己哭,任谁哄都没用,只有义父的怀抱,才能让她得到片刻的宁静。君莫离将泪眼婆娑的尘儿扶着躺下,又是安慰了几句,便让她好好躺着休息,转身欲要离开。
“义父,若是哪日尘儿骗了你,你会不会恨尘儿?”
轻尘终是鼓着勇气问了出来,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君莫离顿住脚步,没有立即开口,也没有转身,而是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一块玉佩,方才出声,“那若是义父欺了你呢?你又将如何?”
说罢,君莫离快步离去。
“带我一同去落焱花冢。”轻尘脱口而出,却只见君莫离转身后留下的一片衣角。
山洞外,雨已是停了,却到处充满积水,惹得初离一阵烦闷。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你却这么怕,上辈子是淹死的吧。”
“水做的是你的好妹妹,我是狐狸,自然不是。”
初离正说着,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竟有人念叨你。”流孤摇摇头,将外衣披初离肩上,“我都没生病,你个有道行的狐狸竟先冻着,怎么发生在你身上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事?”
初离一瞪眼,推开他的手,“狐狸的皮毛可是比这个暖多了。”
流孤见她不领情,也不矫情,自个儿又套上了外衣,开玩笑道:“那什么时候你的狐狸皮借我裹裹,人类的布料的确不怎么御寒。”
“你怎么就对我这么不一般,时时刻刻找着我的晦气。”
“不一般?”
“就是,你对臭道士千般尊敬,对纳兰轻尘又是百般体贴,连对那曦姑娘也是十分地温柔。”
流孤失笑,“说得还挺顺口。曦姑娘?我不过见过她一次罢了,都不知她究竟是何人。”
“是啊,你都不知她是何人,却把我当做她,什么温柔招数都用尽了,发现认错了,就成天数落我的不是。”初离说着,还像小女孩般耍起
了脾气来,执拗道,“反正你对我不公平,我脾气可不好,小心哪天吃了你。”
流孤见着初离气急的样子,不由笑道,“说你是老狐狸,怎着依旧小孩子脾气。”
初离正欲接话,见了君莫离出来,便嚷道:“臭道士,落焱花冢我帮你们走一趟便成了,你不怕老太婆剥了你的皮么。”
“她眼里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君莫离顿了顿,“依你闯祸的性子,我可管不了,你同流孤先去吧。”
初离道:“看来你是要带着那……索性咱们比比谁先找到解药,你要是输了,便立马随我回万狐山。”
“随你罢。”
☆、地牢,清浅的往事
初离同流孤来到落焱花冢的入口处,一座极大的山洞,偌大洞口朝西而开,却没有一个侍卫守着,倒像什么巨型野兽住的地方。流孤打量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两倍的洞口,踌躇不定时,听初离道:“喏,这就是花冢入口幻岩洞,只要通过这里便可以到达谷中……”
话音未落,她便见流孤已踏入洞内,也未来得及拦住,就听着洞内一声闷哼,便没了动静。
“这个笨蛋!”初离一时心急,也冲了进去。
幻岩洞中方跑了几步,初离便被人从身后勒住了脖子。洞外阳光明媚,洞内却暗得吓人,阳光似乎受了什么阻碍,照到洞口便不能再向内。她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身后温热的气息,却怎么也不敢动。
“谁?”
她听是荆流孤的声音,便放下了一大半的心,稍稍扭了扭脖子,哪知对方的臂膀勒得更紧了些,没有放开的意思,初离觉着有些气紧,叫道:“是我是我。”
流孤的手陡然松开,初离听得出他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放不下心来忙转身道:“幻岩洞禁忌法术,一旦动用便会遭受……”
“遭受反噬,我知道,师父提过。”
“恩?那你是……”
初离从袖中取火折子,“哗”的一声,漆黑的世界顿时明亮,她将火折子举在二人面前,才见着面前的荆流孤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伸出左手,两个青色伤口显而易见,明显是蛇的齿印。
“我刚进来,便被这畜生咬了一口。”
顺着流孤的眼光望去,初离看见了地上那条已动弹不得的小蛇。
“好在不是毒蛇。”初离方舒了口气,又道,“我来过那么多次,连只虫都没见过,你第一次便被蛇咬,真是运气。”
流孤不语,突然意识到和初离靠的如此近,仿佛再往前一点便能触碰到她的脸。
小小的火焰照在她的脸颊,泛出红红的光晕。流孤脑子一激灵,忽地退后,这才发觉心跳何时变得那么急促,于是下意识地又后退几步。
见他这般,初离有些郁闷,“我这么可怕么?”
流孤细细看了她,语气并未见着温柔,“赶紧带路吧。”
“怪脾气,出去肯定先吃了你。”
初离皱了皱鼻子,袖中又取了只火折子扔给流孤,也不顾他有没有接到,自个儿朝着东面走去。
流孤没说话,待初离走的远了些才跟上。
他们身后,地上的小蛇突然扭动了□体,一切又恢复了黑暗。
走了许久,并未见洞中有什么岔口,反而像一条路通到底,流孤有些怀疑:竟这么容易便能进去?正想着,初离却停下了脚步,左看看,又看看,又仰头转了一圈。
“不是迷路了吧?”
“不是,咦,这里的门怎么开了。”
听她这么一说,流孤果真发现右边不远处开着一个小门,透出淡淡的银光。
“不应该啊。”初离用火折子在面前的墙壁上比画了一般,石墙自己转了起来,露出另一条通道。
初离有些犹豫地指了指面前的通道,“这才是出口,那扇门从来不是开着的。”
“走这条。”
流孤拉着初离就要走她身旁的通道,他总觉得那扇门透漏着古怪,也说不出,总归是不要冒险的好。可他们还没跨出两步,身后便传来清脆的铃声,二人回头,是从那个门内传出。铃声越来越急促,初离心口一闷,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摆脱流孤向声源走去。
流孤无奈,只得跟上。
从门中进去,眼前泛起一道白光,虽并不是很明亮的样子,初离却一下适应不来,急忙闭上了眼。流孤不解,扶着她走到一个石桌前,拿起发出声响和光亮的那件东西,“原来是串银铃。”
初离也渐渐习惯了这亮度,缓缓睁眼,取了流孤手中的铃儿,心中的抑郁感竟都散了去,银光也暗淡下来,一直不断的声音慢慢平息。
“这是……”初离带着疑惑,银铃响了两声,又静了下来。
流孤皱眉。
“管他呢,还挺好看。”忽略流孤那副担忧的神情,初离将银铃系在了手上,一边还说,“你若是不放心,遇着你师父让他看看,这也不像什么邪物。”
方带好银铃,身边的石门“轰”地关了起来。
这下两人可傻了眼,正愁着如何出去,脚下又变成了虚无,二人失声呼出口,直直落了下去。
下落的时候,初离试着动用灵力,但反噬的禁忌还没有消失,心想着这下可好,千年的狐狸精如今却要活活摔死,哪知快到地面时,就像有什么东西将他们托住,愣是在距离地面一丈处停了下来,不过只是顿了几秒,二人便趁机落了脚。
刚刚站稳,初离手中的银铃便响了两声——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打开的门,像有生命般的银铃,突然消失的地面……初离一时觉得思绪混乱,再看流孤,却失了魂般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身后。
“你……来过这里么?”
“嗯?”初离歪着脑袋,想着他为何如此发问,流孤也不多说,扭着她的肩膀,转过她的身子。
她的身后,是一座巨大的地牢。
另一方面,由于轻尘的身体虚弱,君莫离不急着赶路,与她便晚了些到达幻岩洞。只不过君莫离并未带她未从洞口进入,而是设了法阵。
只见他双手合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便出现一道金黄色约有碗口大小的光圈。光圈变得越来越大,很快便将原本巨大的洞口给盖了住。
君莫离停下手中的动作,示意轻尘一同进去,她却顿了顿,柔声问道:“流孤大哥他……”
“有初离在,很安全,只是会曲折了些。”说完君莫离抱肩笑了起来。轻尘心中终究好不是滋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哥哥那样,义父也是……那句“有初离在”,她何时在义父心中如此值得信任了。
“尘儿?”君莫离见她发呆,担心道,“怎么,想起什么了?”
“啊、没有,义父,我们进去吧。”
也不等对方,轻尘先行跨进法阵中。
君莫离轻叹,随之进入。
再出来,已是另一片天地,轻尘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什么叫做人间仙境。
这里没有桃花遍地,却也是绿荫漫漫;外处是初春微凉的黑夜,此间却仍是暖意浓浓的白日,除却见不到半点花儿的影子,可是那淡绿的、浅绿的、碧绿的、深绿的草儿叶儿,高处的、低处的、石间的、溪旁的藤儿枝儿,绿的没有一丝的杂色,让人的心间都滴出翠来。
她是从未见过如此美的风景,说是花冢,更是绿园,衬着她浅浅的绿罗衫,她便像本是这画中的一片景,动若拂柳,静若立竹。
君莫离眼神一恍,看着万绿丛中的纳兰轻尘,好似想起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个碧绿的人儿,在这片一望无际的仙地中,朝他嫣然一笑。
“义父?”
轻尘打断他的思绪,君莫离便是咳了两声,说道:“这里就是落焱花冢了,我们就在这园地里寻着情人草,如今开启墓冢的时间还未到,便是小心些别惊扰了主人……”顿了顿,“你自小熟读医书,应该知道情人草的样子吧。”
轻尘微微颌首,一只手提了裙子,俯□子开始找了起来。君莫离正要低头,却是眼中一亮,身后的负剑便夺鞘而出,只见三道光闪过,身后的一片青翠便成了光枯之地。
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含笑而立的女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就连向来自负美貌无双的轻尘抬眼望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