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歌-第6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脚下一踏便冲向青衫女子。那人一直不动,直到红袖逼近了,她才冷冷一笑,玉指一都,便又一红一青两道火焰冒了出来,长刃放抵上她的颈部,火焰也绕上了红袖的身体,连两只巨型翅膀也被紧紧缠绕起来。
灼禾完全不顾自身性命,也没等辛澶阻止她,口中一念,之间那两团火焰猛地变作数倍,将红袖整个人都包了起来。本以为火焰中的人已化为灰烬,哪知架在灼禾肩上的长刃陡然向下一砍,嵌入她肉里。
灼禾条件反射地去捂住伤口,这一动,她的手臂便被火焰中伸出的红色手掌抓住,一切来得太快,待她试图反抗,已经被对方反擒在地。她释放的火焰迅速散去,等到红袖再次露出面目,她才发现那些火焰并非散去,而是全部被红袖的手臂吸收了。
红袖一手抓住她,一脚踩上她的后背,完全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沉声道:“可以说了。”
灼禾咬着嘴唇,眼中的恨意就要滴了出来,恨恨道:“哼,你便又杀了我好了,若我活着一天,便要为师父报仇的!”
红袖不理她,直勾勾地看着辛澶。这女子如此冲动,自己原本也没指望和她交流,倒是从辛澶的口中,应该能知道些什么。
辛澶也是一脸的防范,看瞬间就被压制住的灼禾,对红袖说:“先放了她吧。”语气中分明是强忍着的愤怒。
红袖一脸的无所谓,更无犹豫,手一松,脚一踹,就将灼禾摔倒了地上。她揉了揉手,看灼禾爬起就又要冲过来,幸而辛澶拦下,要不然,自己可不会轻易绕过了两次要她性命的人。过了一会儿,她见二人都不说话,明显地表示不耐烦,“不说我可走了,不过事先提醒,不杀她全是看在蜀山的面子,别指望有第二次。”
她指着灼禾,那女子听了更是气得要跳起来,吼道:“什么看蜀山的面子,你杀我师父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那声音里满是怨恨,却又夹着哭腔。红袖先没反应过来,炸了眨眼方道,“噢~青墨,他是我所伤。”
是我所伤而非我所杀,辛澶听出了问题,可灼禾根本没有注意到,抬起手就是两道火焰,小声言,“他答应我回来,他从来不会食言,你为什么让他毁了约定!”
“住手!”
辛澶和红袖异口同声喝道,红袖接着说:“以火生水实为难得,可就算你练上千年也不会是我的对手。可曾听过魂姬九幽?她的火焰至热至纯,无一丝杂质,我若与她过招,最多也是个平手。而你的心思太重,管你要为谁报仇,等你觉得本事够了,再来找我。”
听在灼禾耳里,这话像是羞辱,在辛澶耳里却是指点。眼见红袖要走,辛澶将她叫住,语气也缓和了许多,稍稍行了一礼,“青墨师兄下山办事,就在多日前,他立在剑台的魂碑忽然断裂,毁去之际出现了姑娘的影像。”停下来看红袖的表情,似无什么不妥,“我与姑娘也有一面之缘,若是有什么误解辛澶代蜀山像姑娘赔罪,但魂碑影像定是师兄死前所看到的场景,若姑娘知道什么,还望告知。”
“哼。”红袖轻笑,“你们方才也没有让我解释的余地,我如今也没工夫多说。就当人是我杀的便好,我可不在乎多这么点腥。不过杀不杀得我,还看你们的本事了。”
灼禾这哪里还管辛澶,正要再对红袖出手,谁知刚迈出去一步,就被扼住了手腕,急得回头,竟然是音音。音音微笑着将她拦腰抱起,玉足一踏便向远处飞去,辛澶一惊,和音音一同前来的白渊提醒说,“杀青墨的凶兽不是她。”他看向红袖,红袖也冷冷地看着他,“音音会将你那侄徒弟带到很安全的地方,不用担心。”
“那凶手是?”
白渊不再回答,辛澶知道眼前这两人都不是自己可轻易对付的,既然问不出个所以,也只有先去追上灼禾再说。
空旷的平地上,只剩下红袖和白渊相对而立。
红袖看着他就笑了起来,带着一丝戏谑,“我还以为自己多不起眼,竟让你找上。”
白渊淡淡道:“冥界之时,我们说的话你应都听到了。”
“机关算尽,不过我很佩服你,又有点可怜你。”
她的话对白渊似乎并无什么影响,看白渊一脸的淡然,红袖心中竟闪过一丝惧意,便立马扬着嗓子说道:“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她要走,白渊也不阻,只轻声说着似乎是题外话,“我无法强迫你,时间不多了,我并没有性子来劝你。那个叫武儿的少年似乎很有趣,五灵魂—五灵息—却并非没有弱点。”
“哈哈哈。”红袖笑着掩饰脸色的难看,“难道是想用那个小子威胁我?你果然不会只满足阿姐入魔这么简单,是想让所有寄体都成为祭品才甘心吧。可惜你为阿姐谋划的这一切她不会领情,那个小子你要怎样都好,我也是烦的很。”
“我不说第二遍。”
红袖静了下来,每一个呼吸就觉得紧张起来。就这样看着白渊,却无法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任何破绽。如此一来,从心理上她已经败了,他算准了她会犹豫,但她全算不准自己会怎么做。为了那个小子牺牲什么?真是可笑。
真是可笑,她想着,可还是问道:“你要什么。”
“你的心。”
红袖没有回答他,只留下了一声冷哼,扬长而去。
白渊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知道,她一定会回来找他。
☆、回家,消失的蝴蝶
“你要什么。”
“你的心。”
我的心?我还哪有什么心。
红袖捂着胸口,不知不觉又走回了穆儿的居所,眼看夜幕将至,天边的云彩也是一层一层卷着橙色,那种暗淡的色彩,真的有种什么都结束了的感觉。
“好媳妇?丑八怪!”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武儿干脆用最初的叫法,没想到还真的有效果,红袖一扭头他便往后一跳,双手挡住脸,留出一条缝看她。
“你干什么啊。”
红袖被他逗笑了,听着她话中的笑意,武儿一下子楞住,手也忘记放下来,嘴动了动,说:“这样真好看。”说完贴近了些,认真道,“我说真的丑八怪,哦不,好媳妇……”
“不许乱叫!”红袖斥道,听起来却没什么怒气。
“好的红袖姑娘。”
武儿接着道:“你笑起来特好看,那个什么夏九幽啊兰池雪啊都比不上你,连小师父也比你差上那么一点点点。”他伸出小指比划着,红袖有些无语,脱口问,“比穆儿呢?”
气氛一下子古怪起来,红袖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忽然这么问,但估计武儿也是不会回答的,刚准备走,谁知道他绕到她跟前,先摸摸头发,又整理整理了衣服,颇是一副正紧的模样,一字一顿、字字清晰,“你最好看。”
看红袖没反应,武儿以为自己又惹她生气,连忙补充,“你看本少爷为了你几年没回家,什么荣华富贵安逸享乐的生活都不要了,还不够诚意啊!我武儿。”指天发誓,“是真的想娶丑八……红袖姑娘你为妻。”
“为什么。”红袖忽然问。
“因为你很好看。”
就知道又是这样的回答,红袖已经懒得理他,却不料他竟主动拉起她的手放在他心口处,“这里很好看。”
“你愿意为我死吗?”
“啊?!”
想了许久,红袖问出这么一句,也不着急着答案,静静地看着武儿,看得他有点莫名其妙。他总觉得今天的红袖有些奇怪,问的更是奇怪,不过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揍他,心里还是有些美滋滋,说道:“不会,这世上肯定没有别人比我对你好。再说,要是本少爷死了,你也没了出气包是不。”说着握着红袖的手朝身上一打,惊得她猛地抽回,转过身去。
我分明是世人眼中的怪物,你为何如此。
“不好,不是真惹火了吧?”武儿嘀咕着,小心翼翼绕过去,可红袖也顺着他的方向又转了一圈,怒道,“不准看,我饿了,去吃饭了。”
她说着就往屋子里冲,迎面撞上穆儿,两人都吓了一跳。少妇忙是道歉,红袖也不理她,越过她就进了屋子。少妇一边往后望,一边走,正巧武儿也要追过去,她便一把拉住嗔怪道,“你看你,怎么把人家姑娘弄哭了?”
“啊?!”
少妇接着又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呆呆地看着空洞洞的门洞。
“这张臭嘴,又说错什么了!”武儿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刚从屋里出来的念儿吓了一跳,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武儿索性什么也不想了,上去就抱起念儿道,“走,去吃饭。”
入了夜,红袖独自离开小屋,又回到之前白天见到白渊的地方。
他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到她时,脸上闪过一瞬的释然。红袖看了出来,心想原来他也是没有把握的,自己竟为这么点小事感到开心。
红袖的态度已没了白日里的冷漠,说话的语气也是极为平静,“可不可以告诉我原因。”
白渊想了想,答道:“让她强到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哼。”红袖失笑,“像你这样的人,保护她绰绰有余,为什么还要伤害别人保护的东西。”
他不回答,她也没了问的兴趣,一摊手,眨着眼睛看着天空。
星星好多啊。她想,口中说道:“要怎么做,说吧,不过本姑娘比较怕疼,你要是拿个刀子什么的慢慢挖出来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谢谢。”
红袖眼里已经有什么再打转,她不看她,带着鄙夷的语气道:“你连道谢的资格都……”
话只说了一半,白渊已至跟前。他看她的眼神里有歉意,她却是极度的不屑,一低头,原来那只青色的龙爪已穿过了她的左胸。
没有想象中的痛感,她却是怕极了,怕这种接近死亡的感觉,这时候反倒不如只是个寻常人,白渊刚刚的一下之后也不用煎熬那么久,也不用等着身体慢慢消散,像沙子一样。可惜啊,圣魔死了之后什么都不能留下,忽然好想阿成,想爹爹……想见武儿。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无论她多少次闭上双眼又睁开,她看到的都是那个讨人嫌的小子。
白渊取了她的心退到一边,武儿抱着她,泛着蓝光的双目只看了眼白渊,便又转向红袖,温柔道:“很疼吧。”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红袖笑笑,说不出话,心里又想着不要那么快死去,这张讨人厌的可不可以再让她看一会会儿。白天他还和她胡闹,现在又变成这副样子,无论是那个他,都是真的好讨厌。
“别怕。”
他将她平放在地上,双手合十,蓝光乍现,不一会儿,武儿周身出现无数飞舞的蓝蝴蝶,它们一个接着一个飞入她的胸膛,似乎要将那个空洞填满。
“别怕。”
他又说了一遍,红袖却听出了声音中的颤抖。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他的表情让她不安——他试着用笑意去安慰她,她却看到了其中的决然。
红袖害怕了,她第一次如此恐惧,笑意消散,她睁着猩红的左眼瞪着武儿,张口努力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发出声音,“快走,离开我!离开我!离开我!”
许久没有这样命令别人了,即便她对这个男人厌烦了七年,讨厌了七年,求从未用魅惑之眼命令他离开自己,她知道,除了阿成,武儿是这是世界上第二个她不想去改变心意的人。可是如今,她一遍遍唤着“离开我”,已经不是命令,而是近乎哀嚎的请求。
“本少爷承诺过好好保护你,就绝不会让你有事,好媳妇,你等等,你等等,我会救你。”
“别哭啊,哭了真就成丑八怪了……”
他用沉重的语气说着寻常那些轻浮的话,如今他的微笑就像长满刺的蔷薇,刺痛着又温暖着她,她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