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歌-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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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做了最最自私的事情，本就没什么脸面见阿姐了。”
红袖说着，低下头，暗红的刘海遮住了半边的眼睛。
“你的身份，我早就知道了。”初离抚上她的额头，撩开她的发丝，“这样多好看。”
红袖愣住，一对水水的眸子望着初离，感激或者说是懊恼，但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很自然地将话题转开，“我被父亲囚禁在魔界，虽说无聊，却也从魔差口中探得了不少讯息。”边说，边将刘海梳到脑后，扎起一个高高的马尾，“这还得从曦皇剑说起。”
“当年曦皇断裂化作神物自是没错，但及其七件神物的宿主之血，并不能重塑曦皇。”
“嗯？！”
“这也只是魔界的一些传闻，后来我询问了父亲，确实证实了此事，只是结果太过惊人了些。父亲说，当初曦皇断裂后就成了两块废铁，并未化作什么神物。后来断剑被一个叫做魉魅的业神所得，她请来巫者下蛊，将曦皇炼作七物，便是世人所知的火鸢刃、引神弓、思君弦、玉琼、天元珠、解语花和暗冥眼。曦皇本就是帝曦以七界灵气孕育锻造而成，这七物自然封印着七界巨大的能量，一旦结合，当初的的蛊咒便会发作，将能量解放，足以毁天灭地；而且，这七物分别封印的是：魔界、妖界、凡界、神界、仙界、邪灵界和冥界的能量，任何一物被毁去，便如同毁去那个皆的灵气，整个结界轻易就可崩塌。”
初离皱起了眉头，伸出双手，稍加意念，左臂便出现一把紫色长弓，而右手，则是红色的火鸢刃。她微微摇了摇头，看着手上的两把神器，“这是魔界那件事之后，我从遥城取回的引神弓。”
她随即仰起头，红袖似乎明白她的猜疑，抿嘴一笑，接过初离手中的火鸢，“阿姐，你现在不需要相信我，反正只要将这七件神物分开便什么都不会发生，曦皇重生也好，世界毁灭也好，红袖都不会让它们发生。”
初离叹了口气，无奈道：“对不起，我没办法怀疑那个人。”她将紫色长弓收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略有迟疑，“在雾韶山的时候，我曾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当时没有听清，后来仔细想想却是理解了个大概。”
“业神是否可以翻身便在此一举了，若成功，以这些人类的灵力为食，梼杌就可恢复元气，还怕什么天帝。”
若红袖说的是真的，梼杌之事便是业神的杰作，但他们是绝不可能想要毁去神界，一旦那样，自己岂不也无了安身之所？他们的行动和那七件神物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正想着，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初离连忙问，“业神最怕的是什么？”
红袖侧目，“怕？不知道，不过他们应该比较觊觎邪灵界的异能吧。业神乃神人化魔，神力自然不及真正的神，而他们丧失的那部分能力几乎都被邪灵界汲取。父亲说过，邪灵界便是以吸收六界多余的能量而维持的结界。”
“一旦邪灵界崩塌……”
“一旦邪灵界崩塌，结界中的能量自然物归原主。阿姐，你怎么这么问？”
初离的脸色有些苍白，怕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开始变得急促：“红袖，你能不能感应到荆流孤的位置，不不，纳兰轻尘的位置也可以。”
“嗯？”红袖摇了摇头，“我只有在魔界才可以……”
她说了一半，初离便冲到武儿的跟前，急问，“你能不能感觉到荆流孤的位置？”
云彻身体一颤，立马又恢复原状；武儿被初离突然的询问吓住了，愣愣道：“自、自然，这还没有本少爷不知道的事。”
“在哪？”
沉默片刻，武儿说：“蜀山。”
蜀山？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初离对武儿说：“穿过这片枯林便是青潭，我本是想来见一个朋友，现在必须回到蜀山。武儿，我现在托你做一件事。”
武儿拍了拍胸口，“什么事，放本少爷身上好了。”
“青潭存有一山名为‘相望’，山顶住着一个叫做龙啸天的人，你找到他就说四个字，‘峰回路转’。”
武儿点了点头，口中反复细念了那四个字，初离却转向红袖叮嘱，“你随武儿一道，他没有灵力，路上怕被妖怪吃了。”
武儿听着，急了起来，从胸口掏出一堆奇奇怪怪的瓶子，“小师父，你别小看我，这些都是本少爷的秘宝，别说妖精了，神仙来了都不怕，我、我才不要和这个魔女一起。”
红袖哼笑一声，单手叉腰，“谁要和这个小屁孩一道。”
“丑八怪，本少爷才不稀罕你保护。”武儿躲到初离身后，指着红袖脸上还未消去的金色斑点，“你要是跟着，本少爷让你继续尝尝金闪闪的滋味，哈！哈！哈！”
“你！”红袖指着武儿，看初离在，便忍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唇畔添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正巧这一路上的气氛奇怪的很，我也好奇是谁做得怪，就勉为其难走一趟好了。”
武儿眼睛瞪得老大，向初离求救，谁知小师父根本是装作没看见，又对红袖叮嘱了几句，放心离开。
“喂，丑八怪，你说这一带气氛奇怪，难道不是你搞的鬼？”
“我没那么无聊。”
“切。”
“对了。”
“嗯？”
“还剩一个时辰。”
“……”
☆、青潭，那是君莫离？
青潭，顾名思义，一片占地广阔的碧清之潭。谣传当年青潭还是一片混沌之地，四季无雨寸草不生。一日，九重天上的紫菀仙子下凡游历，途经此处吃惊不已，便燃红烛施法，驱除魔障。待到功成之时，紫菀仙子亦仙灵耗尽，身体化作青潭之水，终年滋养这片土地。
武儿与红袖很快就越过枯林，方才还是枯木连连，现而展现在眼前的景象却是天壤之别：天上已出了太阳，但毕竟已到了九月，显得有些倦怠；面前的水潭望不尽头，波光粼粼的水面像是一块块碎裂的水晶，闪耀着微弱的银光，拼凑成一副巨大的水中光影图，武儿有些痴了，静静地望满池瑰丽。
红袖开始也是惊讶，不过很快又静下心来，打量四周。青潭的风景果然别具一格，只不过此处的生意盎然与身后的一片死寂相比，差别也太过悬殊，更何况，放眼看去，别说什么山，连一个土坡都找不到。
半饷，红袖自言自语，“哪来的山。”
武儿望了她一眼，红袖脸上的金斑都已褪去，白净清秀的面庞上洒着柔和的日光，弯弯的睫毛扑扇扑扇着，原来长得还是挺好看的。
回过神来，他干咳了几声，道：“关键时候，还是要看本少爷的。”
红袖“嗖”地挥出火鸢刃，架在武儿的脖子上，“我险些忘了还跟着个小孩。”
原先还是有些得意的武儿立马蔫了下来，心想着果然是个心灵恶毒的魔女，嘴上却显得在讨饶，“女侠女侠，你要是杀了我，怎么向小师父交代。”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刀刃，指着青潭的中央说，“那里有个结界，小师父说的相望山应该就在里面。”
再看一眼潭中，依然只有微微起浪的水面，红袖将信将疑地收起了火鸢。她盯着武儿，这小子好似有些怕她，对她干笑了两声，够了，实在是看不下去。
她将手伸向武儿，武儿愣住没回应，她便伸手直接握住他的手腕，未待武儿反应过来，红袖的左眼便作猩红，一双巨大的血色翅膀冲背后展开。只见她纵身一跃，便同风一般向青潭中央飞去。
被吊在半空的武儿“啊啊”大叫着，看着脚下便是深深的湖水，吓得闭上了双眼。在空中的感觉有些成仙了般的畅快，可是更多的是恶心和晕眩，他喊了两声，就没了气力，开始了口中低声的抱怨。
才不顾武儿的反应，红袖冷着脸，照着他先前指的方向，靠近时果真若隐若现地出现一处结界。她想也不想地便冲了进去，从远处看来，便像是一只叼着人类的红色大鸟突然在空中没了踪影。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间桃花始盛开。结界之中更是夸张，温和的轻风变作凛冽之风，暴雪猛烈地撞击着身体，彻骨的寒侵略着身体的温度，红袖倒好，武儿在空中已被折磨得够呛，如今又差点变作了冰块。
红袖把僵硬的武儿扔到雪地中，不想地面也僵硬得狠。顶着巨风，她吃力地降落，收起翅膀这才发现地上哪里是松软的细雪，分明就是成块的冰状物。
她轻声唤他，怕是风雪掩去了她的声音，见他没有反应，她又踢了几脚。难不成这就样死了？红袖大概目测了将武儿丢下的高度，想着应该摔不死人，便又朝着他的肚子踢了几脚。
武儿依旧没有反应，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便被碎雪盖住了一半。红袖心想死了倒好，可方走开两步，又停了下来，口中骂了句“麻烦”，俯□体，重新展开双翅将他包住。
片刻后，他渐渐醒了过来，红袖急忙松开，将他踢了出去。
武儿捂着肚子嘀咕了几句，看样子是活过来了。他抬起眼，正巧看到已回复人形的红袖瞪着他，瞳孔的红色已经恢复了墨黑，好似一开始只是他的错觉。
“丑八怪，你不扶下本少爷。”
“……”
“奇怪，肚子好痛。”
“……”
暴雪中的能见度极低，从结界之处再走几十米才能看到一座看不到头的山。武儿仰着头，想着要爬这么高顿时没了动力，再看红袖已经开始向山上走，他摇摇晃晃地追了过去，“丑八怪，你怎么不再‘呼’地飞上去？这又冷又高的，不得累死啊。”
红袖不说话，自顾走着，武儿也无奈，只能边搓手边跟了上去。
另一边，初离与云彻也很快赶到了蜀山。
蜀山与青潭原本就相距不远，再加上二人的修为，也不过眨眼的功夫。只是这次重返蜀山，感觉有些不对的地方：山门前没有半个看守之人。
初离的妖识寻遍蜀山，轻易地发现了轻尘，方松了口气，她又紧张起来——除此之外，没有半个人的气息。无论是流孤还是蜀山弟子，好似都消失了般。
初离希望是自己除了差错，想着先找到轻尘询问个清楚，这时云彻叫住她，“锁妖塔有问题。”
听他这么说，初离才想起，方才太注重于找人，竟没有注意锁妖塔弥漫着一股强大的魔力。
可是为什么是魔力？
二人赶到锁妖塔，不出所料，守卫的弟子都不见了踪影，满地都是断裂的铁链，看一眼空中，果然是禁锢之链被破坏。而整座锁妖塔如今就像一个破旧的废塔，许多出都显出打斗过的痕迹。
无需多想，二人直接冲了进去。
通过锁妖塔的最底层，那是当初云彻呆过的地方，八卦石已被劈成了两块，地上都是妖怪与蜀山弟子的尸体。再向内走，他们才发现每一层的阵法都被破坏，已是看不见一个活物。如此轻松，他们很快便到了顶层。
这里，便是强大魔力的发源之处。
云彻先一步冲了进去，初离从未见过他如此激动，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便也紧随其后。
初离知道，锁妖塔的顶层往往关押着最邪恶的妖魔，正因为最接近禁锢之链，才最不容易逃脱。
而如今，抬头看去，莫虚宗正与一人对峙，那人周身散发着强烈的魔力，背对着初离，并不能看清容貌，反看莫虚宗的模样，已经开始无力；二人的下方，是初离以为失踪的了的蜀山弟子，连流孤与三长老都在其中。
众人对着空中施法，但都显得体力不支，倒下的弟子接二连三，弥漫整层的光晕渐渐暗淡，被弥漫开来的灰色雾气取代。
这魔气如此之重，竟将人的气息全部掩去。
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若是蜀山一致的敌人……初离显出引神弓，一箭离弦，透明箭矢化作绚烂的紫色，三箭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