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歌-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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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蹋了。”
他突然的出现,让我慌了神。什么时候来的?来的多久?我方才的丑相都被他看在眼里了吗?
他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地抱着那把刀,半倚在竹桩上,看的是一地的芍药。
我这才意识过来自己该做些什么,急忙回过头取出他上次留在这里萤火虫。
来了就好,来早来晚都没有关系的。
“嘭”的一声,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猜的没错,应该是河边的方向。
他突然脸色大变,匆忙离开,而我的手中,方打开那困住虫儿的小笼。
荧荧的微光在一地的芍药从中颤抖着,颤抖着,却不似先前那么明亮了。
我蹲了下来,忍不住想哭。
将离将离,终将别离,他本就是我生命中的意料之外,就算我在这里,喊破了喉咙,伤透了心神,他的目光也只会停留在他以为的那个意料之中。
可是我不做,他又怎会知道?
随手折了一朵芍药,我朝着河边的方向跑去。
今天是乞巧节,我还有想说的话,我还有没有说完的话。
到河边的时候,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看到那个场景。
漫天的红光将他们三个紧紧围住,初离左手牵着流孤,右手牵着云彻。
她看着流孤的眼神里,已没了往日里的那股柔肠,像是在哭,又像是笑。
她转过头,不知对云彻说了什么,还是其实什么也没说。
我明白,云彻的眼中,正好只能容下一个她。
他们的身体渐渐消失,随着红光向空中飞去。
我沿着河边追寻,可他们依旧越飘越远,越飘越远。
“云彻!云彻!”
我喊着,长裙几次将我绊倒,我便将裙摆撕开,拼了命地奔跑。
“我喜欢你,就算过了一千年,一万年,我都等你!等你!喜欢你!”
喜欢你……喜欢你……
……
他们还是从我的眼前彻底消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我的呼喊。
忍不住地大笑起来,空寂的山间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一千年,一万年,我不知道能不能等那么久。
我只是想,如果有那么一天,他发现有比初离更加好的女子,我渴望那人是我,那么我会用尽一切方法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出现在他生活的那个我不知道的世界。
云彻
她说:谢谢你,给我的这一个月美好的日子。
我想告诉她,这一切与我无关。
可我还是什么也没有讲。
一个月来,我一直想象她恢复记忆时会是什么表情。
最终,她只是笑笑,荆流孤也是。
他们都明白,离开这里之后,又会回到现实,那个他们无法在一起的现实。
怎么,我何必管那么多。
她怎样,那是她的事,这一切不是恰好证明,她口口声声的爱,是多么可笑?
就像紫竹,即便爱我,也会选择抛弃我,即便爱我的父亲,也会选择杀死他。
爱啊,果真只是让人痛苦的东西。
恍惚间好像看见桑伊在河边追逐,听不清她喊了些什么。
只是见她将那朵红色的花举得很高,不断地挥舞。
想起方才药园中那一片鲜艳,和那身俗的要命的打扮,她好像是想说些什么的。
告别?
还是不必了,我们和这里,不再会有交集。
我一直以为我们只是随机落在了一个时空,也没想过很多年之后还会遇见这个女子,或许到了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注定,我们只是上天的玩偶罢了。
初离
我想和他再过一次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乞巧节。
像平凡的恋人那样,可以手牵着手,互相依偎着,然后在他耳边告诉他我心里是多么得欢喜。
这一刻,那些平时想来令人作呕的话语,竟显得如此难能可贵。
走在河边,他紧紧拉着我,生怕我会掉下去一样。
唔,他还记得我怕水。
以前我也不知原因,而现在明白了,因为我曾在水边,亲眼看着我爱的两个人死去。
嗯?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一些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哎,为什么会有那么难受的记忆。
我们的手握得越来越紧,其实是他将我捏的愈发疼痛。
我猛地要甩开,他却死死拉住。
在他的眼中,我似乎看到了和我心底一样的悲伤。
他也都想起了是不是。
可我已经知足了,他呢?
身子渐渐轻了起来,耳旁嗡嗡响得厉害。
啊,倒霉鬼也来了,果然要离开了呢。
应该庆幸,可以拥有这一个月的记忆。
这样以后,当我每次觉得活不下去的时候,它会是我唯一的羁绊。
而不是他。
初离,你绝不可以,再为他而活了。
我清清楚楚地明白,我不是不能和他在一起,而是我,绝对,不可以再爱他。
流孤
我不了解,为什么她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三生石旁遇见她时,她竟偷喝了王母的酒醉倒梨树下。
她的气息干净得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纯洁到让我不信她仅仅是一只下界的狐妖。
想起还未完成的曦皇剑,如此纯净的灵魂绝对是祭剑的不二选择。
我试探地伸出手臂,她竟轻易地随我而去——这丫头,不论过了多少年,骨子里都蠢得可以。
本想只想将她当做祭品,却发现生活中渐渐不能没了她。
一与冥夜品酒,想到她醉醺醺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笑出来,冥夜说,他认识我以来,从没见我笑得这么开心。
我想,这是唯独她才具有的魔力。
六千年,在她大婚的前夜,竟是我第一次彻夜难眠。
乞巧节那晚,她傻乎乎地坐在地上看着我,让我第一次拿一个女子没有办法。
萱儿,我那时的妻子,一个温婉善良的女孩。
如果没有初儿,在萱儿的那一生,我想她会成为我的唯一,让我一世守护。
当然,这也仅仅是如果。
突如其来的瘟疫带走了萱儿,我保存她的身体,用各种草药维持自己的生命,苟延残喘。
我只想再多陪她一会儿,不想那么年轻的她那么快的离去。
就是这时,初儿出现了。
是不是萱儿,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那么笨拙、天真的女子,怎会是她呢。
可是我一点也不厌恶这个代替萱儿的来历不明的灵魂,甚至开始觉着喜欢。
多少次我都觉得自己该死,看着萱儿的脸,却爱着另一个灵魂。
和她的相处的过程中,我越来越恐惧死亡,很想就这样下去,能够活着,哪怕多一天也是好的。
最终,当我看清那个灵魂的模样时,竟是有些庆幸。
庆幸爱上的是这个只见过一面,却在心中挥之不去的女子。
七初离,她告诉我她的名字。
的确,我最初是被曦的影子吸引。
可是这一世的流孤爱上的,的的确确是那个整天和自己对着干、骗过自己、还笨拙的要死的小狐狸。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干什么,曾只求一方安好,三餐饱暖。
她在身边之后,总觉得要做些什么,总想变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她。
可是我似乎为她带来的只是为难。
那个诅咒,那个可笑的诅咒。
她根本没有错,从来没有错,错一直在我。
前两世的犹豫和这一世笨拙,让我失去的总是想要珍惜的事物。
如若为她所爱意味着最终的死亡,那么这将是我最大的荣幸。
但是我不可以这样,我不愿让她再一次看着深爱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
我不想再一次抛下她。
即便还要错过千千万万次,这一次我还是想和她在一起。我确信,无论再过多久,再有多少次遇见,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上她。
可是我的每一次“重来”,总留她一个人难过。
我松开了她的手,即使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
一切又恢复了原状,我们面对面站着,彼此触手可及,却只能陌路。
我会好好记得这一个月,等着我,我绝对会打破那个诅咒,打破束缚我们的枷锁。
贴着她的身体走开,等我。
心疼得厉害,等我。
这几步,走了像是有几万年……
等我。
其实此刻我唯一想做的,就是转过身,说一句:喂,笨狐狸,我们不要分开了。
☆、月枭,化解的危机
明月当空,四周依然黑得令人心慌。空气阴沉沉的,似乎酝酿着一场久违的大雨,气氛压抑地让人想吐;树木宛若一个个张着大口的野兽,合着风的嘶鸣,发出低沉的颤吼;蝉儿此起彼伏地演奏者黑夜哀歌,传来的几声蛙鸣打乱它们原本的节奏……
轻尘小心地为钟敏包扎伤口,时不时看一看漆黑的沼泽。已经过去了六个时辰,大多人都以返回住处修养,只剩不到三十个人还留在岸边,笼子中的梼杌时不时打个嗝,也不见得有什么大动静。
“钟姐姐,你有没有发觉那个怪物的个子小了许多?”
轻尘虽是对着钟敏说,后者却好似睡着了般没有回应,反而是一旁的的青墨也听了个清楚,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站起来。
“梼杌元身不过二尺有余,这怪物体型巨大,我怎么没有想到。”
“怎么了二妖怪,叨叨嚷嚷些什么。”
睡得稀里糊涂的常让拉了拉青墨的衣袖,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又眯起眼睛。
“啪啪”两声,青墨蹲□子狠狠地扇了常让,吓了轻尘一跳。
“青墨前辈,您这是……”
“二疯子你要死啊!”
常让痛得跳了起来,刚想继续骂,只听青墨淡淡道:“我记得师兄有失眠症,每夜不过子时必是睡不着的,今日怎么这容易就睡了过去?”
这么一说,却是有些奇怪。
常让歪着头想了会儿,好像没想出个什么结果,环视四周,在场的人几乎睡去了大半。
这是怎么回事?
青墨又言,“我们以为将梼杌关起来便安全了,谁都没有想到他能够凭空吸取人的灵力。若再发现的晚些,待它恢复到原本的大小,怕就有了大麻烦。”讲着讲着他又压低了声音,眼神在人群中游离,“我想始作俑者就是等着那个时机,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行动。我身体中的水之灵可以自我修复,所以没有受到影响,除此之外,你看还有那些人是醒着的。”
“玄门的兰染枝、蝎龙府的李有李囚兄弟、圣武庄的武儿还有……喏,还有这丫头。”
常让努了努嘴,指着轻尘,轻尘连忙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青墨轻笑,摆了摆乌黑的长发,“考虑周到的人,必然也会意识到这一点,为了隐藏身份反而会装睡,所以必然不会是这些人。”
“大爷的,二妖怪你有屁快放,最烦你磨磨唧唧的性子,娘们儿似的。”
“呵呵,那人确实聪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说像兰染枝、李家兄弟这类修为高深的大家不受凶兽影响说的过去,可这青衫姑娘和武儿怎么也不受影响?”
“修为……他们没有修为!”
“是啊,一个没有修为的人,在发生这么大的事之后,怎么还能睡着。”青墨说着,身化流水,扭着身子,如同青蛇飞速冲向玄门弟子的方向,一把擒住“熟睡”的兰金。
兰染枝见状,又是不解又是愠怒,“道长这是何意!”
根本来不及解释,兰金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挥手飞出几道暗器,青墨忙松手躲避,兰金趁此逃开。
再看地面,哪是什么暗器,就是一些石子罢了。
他还想再追,却被兰染枝拦住,偏要问个说法不可。
二人纠缠之际,沼上凶兽忽然狂性大发,挣扎起来,只一声巨吼,沼泽波澜而起,岸上的修武修仙者络绎醒来,面对正在发作的凶兽和莫名失去的修为,都显得手足无措。
这时青墨已顾不得什么兰金,对疯了般的梼杌也不知如何是好。他试图以水之灵安抚它的情绪,谁知反而更加激怒了它,双目好似裂了开来,青色粘稠的液体不断流出,它嘶吼着,好像在经历什么无比痛苦的事情,明明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