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色女人花恋蝶 作者:猫眼黄豆-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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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见血,图个吉利。
收到她的安抚,锦螭眉峰间的杀气悄然褪去,半垂眼眸,唇边的森然转为纵容的浅笑。随手接过婢女递来的参茶,悠闲啜饮。
她这才重新面向广大螭门门众,照旧轻咳两声,开始了自己的演说:“各位螭门门属,早上好。在这白雪纷飞的时刻,我们有幸聚在了一起,这是一种千载难逢的缘分。姐,姓花,名恋蝶,你们可
以唤花姐。姐是门主的爱宠一只,为主人鞠躬尽瘁,死而後已是姐的宗旨。众所皆知,门主在三个月前的激战中受了重伤,经过治疗虽已痊愈,但毕竟不能过度劳累,是以姐决定亲自出马强化训练你们
三个月。为了方便,从今天起螭门各部都改称为队,部首改为大队长,副部首改为中队长,以下的职位都称小队长,一般部属皆称队员,各位有无异议?”她停下声,微弯的灰眸扫向众人,“若是没有
异议姐继续往下说了。”
好个嚣张至极的女人,明明只是低贱的宠物之身,却在他们面前如此张狂放肆地指手画脚。虽说无条件服从门主命令是身为螭门门属的门规,但心里著实有些咽不下这口气。现场虽寂然无声,但无
数暗流在上千道挺立的身形中涌动回旋,试图寻找突破口。
花恋蝶似是毫无所察地继续笑道:“姐要做的强化训练目的很明确,第一,强化自我救护能力;第二,强化各项战斗能力。”她又顿下,雅致磁音高高扬起,“你们无需顾虑门主刚才说的话,有问
题尽管说。姐保证门主不会怪罪你们,姐也保证不会实施打击报复,总之别让姐误以为你们是在憋大解。”
螭谏台离地不过三尺,距第一排站立的螭门各部部首也不过两米多远。喔不,眼下改称各大中队长了。
静寂片刻後,站在最前列的一个苗条矫健的女子突然踏出一步,平板著一张秀丽的脸,仰头直视她,冷肃道:“花姐,我是刑部璎珞。我等都是刀头舔血的人,识辨常用药草和伤口包扎早已娴熟,
似乎无需再学第一项。”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站出来,紧接著就会站出第二个人。
只见又一个五官深刻的青年男子从七人行列中站出来,抬头对花恋蝶抱拳施了一礼,肃然道:“我乃大管事曲谷,自认今日能站在这里的所有螭门门属都是武艺高强,以一敌十的武者,似乎也无需
再训练第二项了。”其实他们每日也都是勤练不辍的,但就是见不得这白发女人仗著门主的宠爱猖狂。
“唔,你们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花恋蝶拉长声音,笑眯眯地摩挲著下巴,眼睛滴溜溜直转。锦螭的七大手下,弦络、璎珞、魍魉三人为青年女子,其余四人都是青年男子。模样麽,没有绝色的
,但都不丑,比较具有玩赏价值,尤以这勇敢站出来的一男一女更勾人兴致。她话锋突然一转,“不过璎珞还是说了错喔。姐教的救护知识主要包括止血、包扎、固定、搬运四大救护技能,每一项包含
的内容远远多於你所了解的。另外还有心肺复苏、气道异物梗塞、急症突发、灾害事故处理等救护常识,多学点总是没错的。毕竟关键时刻求人不如求己,自己的命要靠自己救。”红十字救护懂不懂?
医院多如牛毛的二十一世纪都在全民普及,更何况这医生少得可怜的古代。姐堂堂一个华夏古医世家传人,现代医学博士後愿意教你们,是你们前辈子烧了高香,祖坟上冒了青烟。
璎珞听得有些懵懂,正要再为难下去,突然想到弦络说门主断裂的筋脉就是这白发女人医治的。想来她的医术的确超群,心里那份不豫遽然逝去,张张嘴便哑然退回队列中。
很好,pass掉一个。花恋蝶眸光微移,落在曲谷脸上,嘴角斜斜往右勾起,笑出几分邪气:“曲谷是吧?”
“是。”曲谷莫名感到寒颤,脚下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
“姐说的强化各项战斗能力是在内力封存情况下的训练。内容有四,一是战斗技能训练。要求每个队员熟练掌握十八般武器,徒手格斗技艺超群。除能够水战陆战外,还必须适应巷战、夜战,并能
搜捕、脱险逃生;二是渗透技能训练。要求能滑翔、攀登、穿越陷阱区、识图、标图及远距离越野行战;三是侦察谍报技能训练。主要有观察、潜伏、窃听、捕俘、审俘等多种获取情报的手段,必要时
还须使用密码通信联络;四是阵法演练,要求不高,把你们以前当私兵演练的阵法勤加练习,再多练练姐说的十大阵法,估计也差不多了。”
花恋蝶每说一条便屈起收一根手指。啧啧,爽啊爽啊,不枉她曾博览群书,也不枉她被关在峰谷里瞎鼓捣N年,终於能在这九州异世由纸上谈兵转为实战训练。高尔基说得好:知识就是力量。如果真
让她训练出上千个团结齐心的007,那她岂不是就可以在九州中横著走了?也算没白牺牲睡懒觉的时间。
她的话语穿透飞雪,滑进每个人的心中,在震骇万分之时更觉得心头发凉,背脊发寒。
锦螭抬眸锁住那道高挑的背影许久,眼睫又慢慢垂下。是了,这就是他独一无二的宠物,身怀经天纬地之才,却只甘愿蜷缩在一方小天地中守著她的所爱。
目睹众人面色各异的脸,花恋蝶澄透纯净的灰眸弯成了月牙。抬手帅气地打了个响指,一个婢女立刻上前将手中的长形小案放到她面前。
她慢悠悠地从袍袖中摸出两个瓶子,一红一绿,举高在大众面前晃了晃,解释道:“姐知道各位队员在进行强化训练时一定会很辛苦,所以会炼制些益气大补丸和跌打损伤膏供大家使用。本钱麽,
就从你们的月钱里扣好了。”
唰──
各异的面色统一成涨红,无数双眼睛如剑似刀地射向了螭谏台。
“姐也知道训练实在太痛苦,保不定有熬不过苦的逃兵出现,所以”她无知无觉地抬手又打出一个响指,另一名婢女捧著一个木盒走上前来。粉玉手掌打开盒盖,拎出一把黑铁柳形菜刀,朝台下粲
然一笑,雅致磁音带著毛骨悚然的柔和缓缓飘出,“姐是个出色的厨子,会用这把菜刀做些好菜单独慰问他。”暗黑光影一闪,柳形菜刀俐落地剁开案桌上的两个瓶子,红红绿绿的鲜豔药丸骨碌碌滚落
一地,在白雪皑皑中显得分外鲜豔夺目。
她很清楚自己拿刀的恐吓程度,反正她心爱的男人都不介意,其他闲杂人等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这群经历过背叛和烈火鲜血洗礼的凶残狡诈的猛兽,不下点狠劲,她就真的只能以一只宠物
的身份站在锦螭身边了。这,不是她想要的。
唰──
涨红的面色统一褪成战栗的苍白,射出去的刀光剑影瞬间变成残剑断刀。
台上那张粉玉脸颊僵硬如冰,淡唇浅浅勾起,柔和的笑凝滞在唇角,微弯的烟灰色澄透眸子燃烧著诡谲怪异的光芒,整张脸呈现出无法言喻的微妙扭曲,身周三尺地界似乎被一层阴毒狂暴的黑气笼
罩,硬生生与三尺之外的青白天光划分出界限。
白雪纷飞下,站在台上的活生生就是一个恶鬼!一个白发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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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吓过後,待到开始训练时,各螭门队员才真正明白恶鬼口里说的辛苦和痛苦有多可怕了。
被封了内力,除了观感敏锐些外,其余全都与寻常人无异。
穿著厚重的棉袄训练,是怕你著凉,一病不起?不是,是让你跳进芦苇荡,绕锦螭岛不歇气地环游十圈。
训练中突然冒出毒物、迷香、暗器、蒙面刀客、陷阱等,一觉睡醒突然发现被绑架等,是敌人来袭?不是,是训练你的应变能力以及自救能力。
诸如此类的严苛训练数不胜数,各螭门队员只恨当初为啥没死在那场与蛟帮的激战中。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门主的默许下,在白发恶鬼的奴役下,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生不如死的
悲惨训练生涯!他们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和那个白发恶鬼有了千载难逢的缘分!
他娘的不会实施打击报复!骗三岁小孩儿喃!
被虐得一身是伤的璎珞和曲谷暗地里咬著棉被狠狠撕扯,他们是傻子才会代表门属出头向那白发恶鬼挑衅。对他俩,那白发恶鬼下手尤其狠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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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欢送恶鬼
和暖的东风吹来了,芦苇荡仿佛在一夜之间变成绿色的海洋,盘旋在苇荡中的水鸟越来越多,到处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在一个草长莺飞,芳菲无限的好日子里,举凡待在锦螭岛的螭门队员们全都聚集在出岛湾口,组成一道坚不可摧而又井然有序的人墙。
欢欣的鼓锣声震耳欲聋,热烈的拍掌声经久不息,鲜红的绸带飘摇飞舞。无论男女老少,脸上的笑容都是那麽亲切,那麽诚挚,那麽灿烂,他们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欢送会。
没有半条门规规定一定要来,也没有菜刀架在脖子上,更没有迷药迷了神智,但只要不是瘫在床上起不来的,每一个螭门队员都自动自发地赶来送行了。
虽然有些人会吹笛弄箫,鼓琴弹筝,但这些乐器发出的声音实在不足以表达他们的心情,唯有打击乐器才能将那种激动澎湃释放一二。由於平常疏於这方面的准备,是以此刻用来欢送的鼓是大小不
一的圆凳冒名顶替的,锣是各家厨房里的锅盖临时改制的,绸带是过年用来拜神祈福的红布撕开的。那实在啥东西都没找到的人,也不甘示弱地毫不吝啬地大力鼓掌,以昭告自个内心的激昂。
盼星星、盼月亮、盼到芦苇发芽,盼到候鸟南归,盼到百花盛开,终於盼到那个奴役他们的门主的白发宠物离岛了。
是,现在的他们识得草药,缝得伤口,接得断骨,几乎成了小半个大夫;是,现在的他们哪怕被封住内力,也能上蹿下跳,耐摔耐打,以一敌十;是,现在的他们精通夜战、巷战、水战、陆战,精
通侦察、识图、标图是,现在的他们比起以前来厉害了不止十倍,个个都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上得战场,说是全能型精英人才也不为过。但是──
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不堪回首的痛苦之中。从理智上来说他们都明白那个白发女人挂在大堂中的励志诗句“宝剑锋从磨砺中,梅花香自苦寒来。”是啥意思,可从情感和身体来说,他们都恨不得
当把钝剑,做根狗尾草了此余生。
然而现实是不以他们的意志转移改变的。首先门主是绝对可怕的,是不可违逆的。其次,比门主更可怕的是那个躺在门主的软舆上,看似静若处子,实则动若脱兔,时不时便提著把菜刀微笑著说要
为他们做好菜的白发宠物!
天可怜见,整整三个月,他们从未吃上过一顿好菜。那把菜刀历来嗜好的都是切散他们的发髻,劈砍他们的靴子,削挑他们的裤带。尤其过分的是它还嗜好玩些千刀万剐的把戏,害他们不得不羞愤
地穿著比乞丐还褴褛的丝绦衣物,在万众瞩目中,在青光白日下半裸著奔跑。
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他们也是有脾气,有血性的人,哪能就这样乖乖地任由那只宠物欺负?即使她头上有门主罩著。但让人嗟叹悲愤的是所有的反抗都是无效的。除了把自己送进更
深层的地狱生涯,没起到半点积极意义。
咒天,天不应;骂地,地不理;上诉,四处无门。除非自个抹脖子上吊跳河,摆在眼前的就只有一条路。万般悲苦下只好狠心再狠心,咬牙再咬牙,在油锅中煎啊煎啊,熬啊熬啊,企盼著光明穿透
黑暗的那一刻。
门主这哪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