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色女人花恋蝶 作者:猫眼黄豆-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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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堕魔攻敌
怎麽会?!这里并非浅港才对!彤阳心头惊跳,满腹狐疑。
“贱人,战船不能动了麽?这里可是我的下属劳作了半夜,用柴草木植专为你填塞而成的浅港。”前方百米传来锦螭嚣张狂妄的嗤笑。
寒色弧光掠过,黑衣劲装男子的头颅瞬间飞出,鲜血喷泉般涌溅了小半个甲板,“没用的废物!”她狠狠啐道,收起弯刀,踢开无头尸身,一把从左边护卫手中夺过弓弩,对准那抹月华身影抬臂射
去。
“孽障!”
伴著阴沈怒喝,一支弩箭裹挟强猛劲气,冲破秋风,欲追回百年韶华,在空气中灼烧出愤怒的烈焰,笔直冲向小船上站立的月华身影。
一眨眼,在箭光与月华胸膛之间多出只手掌,如粉玉雕琢,滑润莹透,纤长秀美。手掌轻晃,那道凌厉无匹的笔直箭光瞬间收了声息华彩。
与此同时,无数支火箭突然从港汊两侧生长的高壮挺拔的芦苇丛中飞出,如密织的火网,铺天盖地地射向桅帆。一些火箭则射向簇拥在战船四周的干枯厚实的芦苇枝上,一时间,火光四起,浓烟滚
滚,硫磺硝石味儿再度弥漫。
“宠蝶,你醒了麽?”锦螭对浓烟火光中“孽障”连连的怒声咒骂充耳不闻,只收回了视线,低眉对身侧的宠物柔声笑询。
花恋蝶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初醒的声音有些含混,“唔,一张眼就看见这支弩箭。”她伸手揉去眼角泌出的小泪珠,又晃晃右手里的东西,随手往船外一抛,眯眼看看前方的火光浓烟,偏头问
道,“用上了第二个方案?”
“是啊,那贱人还真不简单。就像宠蝶说的那样,居然在战船船身和船底都包了层铁皮,火船和水袭毫无用武之地。”他轻轻揽住她的小蛮腰,“这不,从火海中急急忙忙地追杀到这儿,卡在浅港
里没法动弹了。”
呃,锦螭他贱娘虽然情商不咋的,智商倒真是高。依照目前的战船发展,对比中国古代历史,其对船体的防护措施显然提前了数百年,属於超天才发挥。幸好他们一直就准备了两手方案。
魁斗和魑魅以及螭门护卫看看斜躺在一扎芦苇枯枝上的弩箭,又瞧瞧满脸慵懒倦意的白发女人,再瞅瞅她一点都不鼓凸的太阳穴,动作整齐地抬手揉起眼睛来。
应该是眼花吧?或是那支弩箭上的内劲早被门主卸去了?这麽个普通平常的白发女人咋可能那般轻轻松松,像是鼓捣玩具一样接住来势凶猛、快如闪电的弩箭?!
簇拥在战船四周燃烧的芦苇枯枝内部虽灌了硫磺硝石,腾烧剧烈,但对蒙著铁皮的战船却不能构成太大威胁。不过那些近距离射出的火箭却有极大一部分穿射在了桅杆上,船帆中。焰蛇吐著火红的
舌头开始逐渐蔓延。
“砍帆!断桅!”彤阳当机立断,马上下令清除著火部位。既然船已无法划行,那麽留著这些桅帆也没有多大用处。她同时下令,对著飞出火箭的芦苇丛抛石射箭。只可惜从水面升起的滚滚浓烟使
他们无法清楚辨析对手的具体位置和动向,只能模模糊糊靠感觉发射,极大地失了准头。是以战船虽在不断地投射石弹弩箭,仍无法阻止火箭的到来。
失去了桅帆作为引燃目标,火箭全部射落在甲板上,船楼上,舷窗上,一支不足以引燃,那就两支、三支、四支、五支无数支。
“噗通──”
终於有个浑身著火的蛟帮成员尖利呼号著纵身跃下战船。船下一片火海燎烧,那厉号在腾腾烈焰,滚滚浓烟中瞬间销声匿迹。
“孽障!我岂能让你如愿!”彤阳恨声大喝,双掌运气连连拍击燃著大火的水面。劲风狂厉乍起,击出滔天巨浪。著火芦苇四下飞散进挺立的芦苇,迅速引燃一片又一片苇丛,逼使一道道隐匿的黑
色身影不得不跃入水中。
滔天巨浪颓然倾倒,如暴雨般洒落在战船上,浇灭一处处即将蔓延的明火。
“蛟帮所有帮众听令,抛石,弩箭再射!”她一扬手,五指深深插进船舷。她不能用火箭,烟雾太大,混淆目力。且一旦这方圆数里的芦苇全部烧灼,很可能便真的玉石俱焚了。
“是!”惊恐尚未完全褪去,但一切又顷刻归於井然有序。
燃烧的芦苇枯枝被水波荡开,浓烟变淡,弩箭似雨,对著水中闪掠的黑影射下,眨眼升起一缕缕殷红;石弹精准地弹射进苇丛中,时不时引起声惨烈的闷哼。
锦螭薄唇一勾,口中遽然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啸。母亲,你怕用火,我可是不怕的。
上百艘包著铁尖的小船载著满满的芦苇枯枝从港汊口钻出,苇枝腾地燃起,冒出股股浓烟,接二连三地撞击向战船。
“孽障,你的火船是没用的!”彤阳厉声长笑,指著靠近的火船疯狂大喊,“砸,给我狠狠地砸!”
一艘火船被砸沈,两艘火船被砸沈,接著是三艘、四艘随著船沈,更多燃著明火的芦苇从四面八方飘荡而来。浓烟混著雾气弥散,朦胧了方圆数里,弩箭和石弹的攻击又一次逐渐失去准头。
“操他爷爷的,姐就不信扒了皮还点不燃船。”花恋蝶嘿嘿冷笑,手伸进袖袍里摸啊摸的,摸出一件白色油布罩袍。
船上几人在看见她抖开油布罩袍往身上穿时,全怔愣起来。
“恋蝶,你要下厨?”红罗站起身,不太确定地问道。这不是恋蝶专为下厨时缝制的油布袍麽?眼下好像不太适合下厨吧?
“啊?不,我是怕靠近战船剥皮时,有血溅到衣服上,这麻布黑纱罩衣虽然不值钱,也是红罗夫君一针一线为我缝制的,当然要爱护珍惜。”一席话哄得红罗笑开了眉眼。
锦螭抽抽嘴角,拍上红罗的肩,点头叹道:“恭喜你找了个好妻主。”
“难道你没收只好宠物麽?”红罗眼角飞出风流波光,伸手将花恋蝶的白色发辫在她脖颈上缠了一圈,谆谆叮嘱道,“恋蝶,小心些。”
“我知道。”花恋蝶倾身在他颊上吻了吻,弯腰撩袍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魁斗和魑魅敏锐地察觉到四周出现了诡异的波动。门主的白发宠物抬起的粉玉脸颊僵硬如冰,柔和的笑凝滞在浅浅勾起的唇角,烟灰色澄透眸子燃烧著诡谲怪异的灼光,凌乱的白色鬓发飘飘飞舞,
整张脸呈现出无法言喻的微妙扭曲,身周三尺地界似乎被一层阴毒狂暴的黑气笼罩,硬生生与三尺之外的青白天光划分出界限。
恶鬼!
他们不约而同地小退半步,心倏地绷得紧紧的,窒息感随之而来。
“锦螭主人,我上场了。”花恋蝶弯眉冲锦螭飞了个吻,娇声道。
魁斗和魑魅浑身悚然一颤,只觉冷汗瞬间浸湿了後背,“恶鬼”二字在脑中无限放大。
“等等,我也去。”锦螭眺望一眼对面船头,拉住她,转头又对魁斗漠然吩咐道,“你们在这里负责保护红罗的安全。”
花恋蝶静默看了他片刻,轻声问道:“你确定?”
“走!”他不再多言,攥起她的手臂腾身飞出,两道白影瞬间朦胧在烟雾中。
恶鬼一走,窒息感倏然消失。除了红罗,船上三人身形摇晃,几乎跌在甲板上。
“还好吧?”红罗善解人意地为魁斗递上一张锦帕,“擦擦汗,恋蝶已成了你们门主的宠物,以後会常见面的,习惯就好了。”
不!他们可不可以不要学会习惯。
魁斗等人总算有点点明白了弦络和勾云那欲说还休的难言之隐,身为高级武者被个拿刀的人吓著绝对是件丢脸的事,但他们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被吓著了。
这可怕的白发女人到底是从哪儿钻出来的?还口口声声说要给战船扒皮,被火灼烧得滚烫的铁皮是那麽好扒的麽?
後来,某次魑魅惹怒花恋蝶被瞬间冻成冰块後,他们终於解开了今日的疑惑。其实吧,在门主宠物的强大寒凉劲流下,滚烫的铁皮算个啥。
第084章 堕魔自焚
滚滚烟雾中,一副副钩爪悄无声息地从水中抛出,勾住船舷。一道道黑影小心翼翼地用刀拨开水面上灼烧的苇枝,避开落下的石弹弩箭,破水而出,顺著爪绳急速攀爬上船。
大刀无声扬起,在浓烟中穿梭挥动,静静捕猎,空气中的血腥味儿逐渐浓郁。
一个负责运送弩箭的蛟帮下属正靠著感觉在烟雾弥漫的甲板上行动,脚下突然被横躺的温热物体绊住,小跑的身体因惯性猛地冲撞向船舷,疼痛的闷哼中抬眼瞥见勾在船舷上的钩爪,立刻惊恐地大
吼起来:“不好!锦家武丁从水中上船了!”
此时,已有上百条黑影腾身上船,只听得兵刃交接声不断响起,蓬蓬鲜血从浓浓的烟雾中四处飞溅,也不知究竟是谁的。
“杀!”立在船头的彤阳回身疾跨两步,对著满目烟雾,毫不犹豫地狠声下令,“蛟蛇,全部杀光!”
“母亲,你未免太过心狠了。”醇冽清澈的嗓音自烟雾中淡淡响起。
她猛地侧头,正巧看见蛟蛇缓缓倒在地上,额心插著一支袖箭。烟雾中现出一张令她恨到极致,也让她狂乱的俊美脸庞。
“我的螭儿,你亲自上船了吗?”她绽开唇瓣,通身上下都流溢出优雅尊贵,“很可惜,你彻底激怒了我,我不再想留下你的性命以供玩乐了。”
“母亲,我从来就未想过要饶你活命。”锦螭微笑,洒落一身的明濯幽柔,高华清贵,“父亲已在地下了,孩儿承诺过要送你去陪他。”
“休想!”她尖声狂喝,继而眸光一闪,唇角再度优雅勾起,“我那一箭将锦庭风射死了麽?你想为你父亲报仇?”
锦螭摇摇头:“不,母亲,你错了,父亲是死在我手上的。”
“你弑父?!”彤阳惊呼,眸中急速闪过几丝骇然。孽障不是一直遵礼循法麽,怎敢做下这等罔顾天理的恶事?
“母亲不也弑夫弑子吗?”他反问道,笑得风轻云淡,“我与你一样恨他,恨锦家。所以父亲死了,你养的忠狗樊姨死了,心怀贰心的北宫叔和李叔以及所有养不熟的狗都被我的忠狗宰了,锦家也
被我的螭门取代。母亲,你想做的我都替你做了。眼下我只需再做一件事,便是亲手送你去陪伴父──亲──”
话才说到“父”字,已扬手抬起,数支袖箭直奔彤阳咽喉和胸膛。
“孽障!你何时变得这般卑劣?”她冷叱一声,抬手凌空一抓,数支袖箭便被一股力道收拢,猛地跌落在地。
“从你砍断我的筋脉,羞辱我开始。”锦螭双手连挥,袖箭伴著一大蓬银针再次激射而出。
“废物还敢在我面前猖狂!”彤阳身体陡地一转,深紫披风落於右手,看似平常的挥舞,竟使得多如牛毛的暗器无一近身。
然而在她致力对付暗器时,锦螭颀长的身体突然拔起,一柄软剑於腰间弹出,携劲风兜头向她劈刺而下。
“送死!”她森然笑哼,左手掌心内劲狂吐,凌厉的掌风劈开剑锋,直接打上锦螭右肩。
月华身影在即将落下的瞬间鹞子翻身,砰地一声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六支小箭并三支长弩如闪电般疾射正待狂笑的彤阳,与之同时飞出的还有一柄隐含风雷的软剑。
这突袭太出乎她的预料。仓促间,她丢弃披风,拔刀隔开刺向面门的软剑,脚下左右挪移,连连出掌避扫开小箭和长弩。
“孽障,死吧!”
弯刀齐胸推出,足下一顿便要弹射而去。却不防身体突然一麻,不受控制地颓然跪倒在地,手中弯刀也!当一声跌落在甲板上。
不!不可能!她明明已躲开了所有致命的利器,她只忽略了那最後一根细如毛发的银针。那根针只是贴著她的手背飞过,只是擦破了一点点皮而已。
“母亲,被下药的滋味不好受吧。”锦螭揩去嘴角溢出的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