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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纵使相逢-第20章

小说: 纵使相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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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宜暗自叫苦,才脱下的衣裳又得一件一件穿好。待绿萝将头发绑好,才走到正堂。

“璩姑娘是皇上的客人,今晚我也是来邀请姑娘到郁晴宫小住一晚。”姝宜不明所以,诧异地看着诸葛珣有些冷乱的发髻和鬓角。
“刚刚南疆又传来消息,璩相已经启程……本王想邀璩姑娘前往郁晴宫小小庆贺一下,聊表心意。”

时间仓促,诸葛珣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借口编造得十分吃力。他只盼着姝宜年纪尚幼,喜欢热闹,会不假思索地答应。

毫无疑问,诸葛琛错了。不仅因为这个怪异的借口,还因为他以为姝宜的心智和她的外表一样,三岁出头。

月亮已经高挂枝头,这么晚,有何必须要到郁晴宫的理由吗?庆祝南疆的胜利还是璩家二人的归程?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收藏本文的妹子,我看到你了哦=3=




27

27、熊熊烈火 。。。 
 
 
诸葛琰想起为诸葛珣、诸葛琛封王时的情景,走出郁晴宫敞亮的书房,到了翠明轩——郁晴宫的最深处,诸葛琛午夜安枕的地方。
翠明轩铺着象征着皇家血脉的深红色的琉璃瓦,夜色中,反射着诡异的月光。他坐在深褐色的宽大的木椅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夜晚的春风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好似不甘心的冬风,残留在宫殿,萧瑟、寒冷,让人浑身打颤。

“皇上知道吗?”上马车前,姝宜犹豫着。既然诸葛琛对她当做人质的事情很是熟悉,却仍然贸然将她接出宫外,诸葛琰不会怪罪吗?
“这就是皇上的意思。”他没有骗她。诸葛珣自我安慰着,看着姝宜上了马车,才回到原来的马车上。

两辆马车锵锵地,像唱着小曲,一路狂奔。守门的侍卫见来人是宣王,纷纷让行。一路畅通无阻,转眼就到了郁晴宫。
诸葛珣对侍卫耳语几句之后,微笑着将姝宜领进宫门,沿着石子小路往翠明轩走去。

“你看,人这不来了。”诸葛琰见诸葛珣带人回来,斜睨着刚刚进门的二人,对刚刚赶到的诸葛琛说道。

诸葛琛见到姝宜,不喜反怒:“你不呆在未凉轩,到郁晴宫来做什么?”他瞪圆了双目,眼里闪过一丝惊恐,眉头蹙着,凝视片刻,走到姝宜跟前:“我送你回未凉轩。走啊!”姝宜不动,不知道诸葛琛怎么反应这么大。
“你怕了?”诸葛琰低沉的嗓音响起,轻轻的拨动她的心弦。

她看着他,他看着诸葛琛:“我要和你抢东西,你要不要把这独一无二的东西毁掉呢?”
诸葛琛浑身一个激灵,姝宜看在眼里。她脑海里隐现出那样的画面,两个衣着讲究的孩子跪在高高在上的龙椅面前,一个兴高采烈,一个失意而归……

“难道皇兄没有害怕的东西吗?”
诸葛琰沉思片刻,低语道:“朕怎么会容许自己害怕的东西存于人世。”
“皇兄如此魄力,臣弟心服口服。”诸葛琛的惊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眼里流转的尽是落寞和惆怅。
“皇兄一定要她死吗?”
姝宜听罢,大惊,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被尚站在门口的诸葛珣扶住。她看着一脸严肃的诸葛珣,一心只想逃离这个疯狂的宫殿。

诸葛珣虽然不愿看着姝宜因为诸葛琛的纠缠而死,却也不想自己的弟弟因为无关的人抛弃皇室的重任。他一把扯住姝宜的胳膊,不让她走。
诸葛琰嘴角轻轻扬起,敲打桌角:“有一个人,让朕的兄弟杀害朕的朝臣,让朕的兄弟和朕争吵,朕会让她活吗?”
姝宜听得一头雾水,瞪视着二人,直到诸葛琛开口:“杀了你父亲和叔父,皇兄便不会拿你当做人质,你也不必死了。”诸葛琛背对着她,不敢看她的反应。

良久,诸葛琛缓缓回过头,嘴角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整个郁晴宫都散发着绝望的气息。突然,寒光一闪,诸葛琛闪电般地跑到姝宜跟前。奇怪的声音,然后是扑通一声,姝宜倒在诸葛琛的怀里。
诸葛珣和诸葛琛这是才看清,姝宜的胸前插着一把匕首,刀柄处的珠宝熠熠生辉。刀身闪闪的寒光被炫目的血色晕染,晃得人无法直视。

姝宜的胸口冒着鲜血,心被撕裂似的,疼痛无比。她瘫倒在诸葛琛怀中,低头看着胸口上的异物。

“皇兄,臣弟当然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忘记黎民百姓。”诸葛琛将姝宜放在冰冷的地板上,邪魅地笑着,连空气都在颤动,“臣弟已经放下,皇兄也能放下吗?”
诸葛琛看着躺在血泊之中的姝宜,连眉头也没皱一下,挥着浸满鲜血的衣袖,扬长而去。

翠明轩一片死寂,急促的呼吸声、簌簌的涌血声,听得一清二楚,徒增一抹凄凉。诸葛珣蹲到姝宜身边,看着她眼中流淌透明的液体,说道:“皇兄……”
“不必了。璩家从此在玉辰国消失便是。”

没有传太医,根本不必施救。也许他早就认定诸葛琛会杀死姝宜,才会带姝宜来到郁晴宫的吧。诸葛珣倒抽一口冷气,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抬眼看了看仍端坐在那里的诸葛琰。

“宣王殿下……宣……皇上……皇……”一个蓝衣公公未经通报闯进翠明宫的大门,他甚至没看到地上鲜红的一片,“揽……揽月小筑,着火了!”
诸葛琰先是一惊,随即被姝宜的举动吸住目光。

只听“扑”一声,一股热流从姝宜口中涌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瘦小的身体扭动着,胸口的血流得更猛了。姝宜的视线渐渐模糊,诸葛琰和诸葛琛的面容交替闪现。青帘的马车、昏暗的宫殿,还有一把闪着白光的匕首。

她要死了。

“嘶……”蓝衣公公倒抽一口气,瞥向姝宜,又赶忙收回目光。
“我……骗我……”姝宜捂住胸口,颤抖地说出此生最后的话,“你说要我离开,就是用……”

“‘这种方式吗……’”诸葛琰着魔一般,喃喃地接着姝宜的话。这话,他再熟悉不过。宫殿、绝境、死亡,还有远去的承诺,如出一辙。
诸葛珣轻轻喊着“皇兄”,诸葛琰也丝毫没有反应。
“诸……诸葛琰……我……怎么……”鲜血叫嚣着离开姝宜的身体,她的生命也悄然流逝着。她重重地咳着,一只手撑着有些僵硬的身体:“为什么……”

诸葛珣扯下姝宜的衣摆,上前捂住她的胸口,却被瞬间染红。

“这……这辈子也不放过……我……”绝望的喘息,沉闷的声响,姝宜说出最后一个字,倒在地上。

“传太医!快传太医!”诸葛琰的魂魄似乎回到了躯壳,朝前方喊着。

烈火熊熊,染红了半边天空。在皇宫值守的侍卫,看到这般通红的天,喊叫着,竟也不觉得寒冷了。

“无所畏惧?我倒要看看,你怕不怕!”诸葛琛看着眼前毕毕剥剥的一切,放声大笑,“你的过去、你的回忆,你不怕吗!”
“你毁了我的期待,我就毁了你的回忆!我们,两不相欠!”




28

28、伴驾女官 。。。 
 
 
姝宜费力地睁开眼睛,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世界却如同插满绣花针的花棚子,狠狠地刺向她的双目。她抬起手臂,想挡住这般措手不及的疼痛,却怎么抬不起来。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一潭殷红色的池水中,挣扎着想游到岸边,却越沉越深,最后池水没过鼻孔、眼睛、头顶。

昭月殿的棕色帷帐不知被谁换成了深青色,姝宜看着诸葛琛乌黑的双目,不知如何是好。她还是要在苍梧宫里度过吗?她究竟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死,还是哀伤于又回到苍梧宫这个老地方?

“你知道这把刀我是怎么得来的吗?”诸葛琛的声音在昭月殿回响,手里捧着一把被黄绸包住的短刀,刀柄上的宝石如同星空般熠熠生辉。

姝宜颤抖着凝望着那把几乎夺取她性命的宝刀,目光转向诸葛琛,半张着嘴,不知说些什么,唯有心中莫名地恐慌,身体下意识地向后挪动着,两眼圆睁。
她怕极了,她怕那把泛着冷光的刀会再次刺向她。忽然,腹部一阵针刺似的不适,她仿佛听到匕首刺入肉身的声音。

“诸葛琳想要一对白兔——那本来是我的,她却要我让给她——”诸葛琛顿了顿,抚摸着刀柄上突起的蓝色宝石,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父皇竟然准了。我不肯,便把白兔杀死。你猜后来怎么样了?”尽管姝宜只露出眼睛,其余都缩在薄被里,他还是上下打量着她。

姝宜不语,躲闪着他的眼神,生怕和他四目相对。

诸葛琛似乎捕捉到她的心思,俯身将脸贴近,一只手扯下光亮的绸被。姝宜的脖颈和锁骨露在外面,望着诸葛琛,不知他所谓何意。

“父皇很开心,把这个南疆进贡的宝刀赐给了我……”诸葛琛的气息扑在姝宜的脸上,她似乎从他的黑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外面的钟声响起,姝宜暗自数着数,原来刚过寅时(早上五点)。诸葛琛微微抬头,听着不甚清晰的钟声,停下话头。姝宜定了定神,这才发现,他穿的不是光滑的丝绸,而是一袭黑色劲衣。

“皇兄不让我靠近你,还增派了侍卫,真是多次一举。”诸葛琛轻轻说出最后一句话,大步流星地走到窗前,跳窗而出,不见踪影。

东方的鱼肚白渐渐退去,姝宜才硬撑着从床上坐起来。见杜若和绿萝双双出现在昭月殿,她心中便有了几分疑惑。如果绿萝能出宫照顾她,那么在苍梧宫增派守卫也不是不可能。
诸葛琛对她来说确实是个危险人物,单是他当着诸葛琰的面捅她那一刀就足够。

“小姐,你终于醒了!”杜若噙着泪水,拉着姝宜肚兜的边角,声音颤抖。姝宜见杜若对自己如此上心,感动之余,竟不知如何是好。
“璩姑娘,皇上给苍梧宫增派的了人手,奴婢因为伺候过姑娘,便一起派了过来。”和杜若相比,绿萝显得十分老练。姝宜记得她曾经在宫里呆过几年,经历过诸葛琰登基时的变动,想来是那时练就了处变不惊的从容,才能顺利地活到现在。

“我……咳咳……”姝宜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几声咳嗽。下腹的不适感涌了上来,金属的刺痛似乎从未消退,在腹部撕扯着,提醒她发生的一切。
“哎呀,小姐怎么起来了!”杜若一拍脑门,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打断姝宜的思路,“皇上交代过,小姐重伤,千万不能走动,‘务必’调养好!”杜若背书一般,一边说一边将姝宜扶回床上。“早膳会端进来的,小姐不用动的。”

红生端着盆子,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丫头捧着毛巾,将洗漱的东西送进昭月殿。杜若服侍她漱口、擦脸,早膳也刚好送到门口。丫鬟们把冒着热气的早膳放在一张方桌上,鱼贯而出。

“怎么……”姝宜忘记自己说不出话来,见满桌的早膳,竟比当初在皇宫的还要繁杂多样,心下不解,望着杜若。
杜若呆望着姝宜,或许还在感慨主子的苏醒,姝宜便将头转向绿萝,这个和皇宫联系最紧密的人。

绿萝见姝宜朝向自己,保持着一贯的微笑,不闪躲也不回答。姝宜见状,也不再多问,在杜若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一连几日,她的饮食起居都在昭月殿,唯一见到的就是几个照顾她饮食起居的丫鬟,再无其他人,异常清静。
按说,苍梧宫从不会如此冷清,且不说一干丫鬟嘻嘻闹闹的,光是璩沐和璩远每天清晨从苍梧宫赶到皇城,又或者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总会有一阵喧闹。

“父亲和叔父呢?”姝宜想起自己几日没见他们,忽而问向站在一旁的杜若。话才出口,姝宜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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