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祸-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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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爱他。
他知道,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最后一刻,他停住,用手掩住了那双痛苦的大眼,在她出声前,点了她的睡穴,再喂她喝解酒茶,怕她明日醒来会头痛。
然后,坐在桌前,盯着绿色小竹筒,直到天明。
。。。。。。。。。。
“少君,您就让她走吧!”
轩辕和焙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阻意坚决。
手里,捏着一颗又一颗珍珠,都是从桌上那已经脆弱而残破的凤冠落下。他没有告诉她,这顶双凤朝珠百珍冠是他亲自设计,拿最好的水稻良种要求宣于谨亲自去督办的。一千三百一十四颗珍珠,是她曾经告诉他的数字秘密。
她曾问过他,在不在意她的身世。
他亦非常惊异,因为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兰儿就是姜霖奕的兰儿。他对她说。
心中,悄悄补上一句,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一生一世。
可是啊,她不爱他,所以她在吉时到来的前一个时辰,离开了。为了不让他追来,将母亲迷昏,还故意伤了小妹来拖延时间。
“她现在哪里?”
地上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他的声音第一次如此颤抖,“说!”
“属下斗胆,派了人去拦,现在兴许正在茶园那里,她……似乎计划从那里翻山回西秦国。”
是吗?那里确实是守备最弱的地方,也是最绕远路的地方。
翠郁的茶园,在夕风中轻轻摇摆,温淡的阳光柔柔的洒下一捧薄金,染亮油色的嫩瓣,染亮她艳红的身影,她还穿着那件耗时一月精工绣作的大红嫁裳,挥舞着长剑,力要突破他最精良的间者护卫的包围圈,下手狠绝。但他的间者知道她的身份,并不敢真下狠手,而被她步步逼退,缠斗至今。
“少君,夫人她……”
他挥开间者头领,一步步走向她,及至近处,她的长剑倏地一声划来,他亦不闪不躲,惊得四周护卫和轩辕他们大叫。
剑尖,在他喉口停住,只有一张薄纸的距离,剑峰依然划开了肤,一股温液滑下颈骨,没入艳红的内衽,那件红色内袍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所以大婚的今日他一定会穿给她看,希望她能开心。
“奕哥哥……”
迎上他双眸的她的双眼里,映着他淡淡的笑,揉上惊愕和深深的心痛内疚。
剑,脱手落地。
她的声音,颤抖着,消散在突然刮起的冷风中。
“看来,兰儿的婚前症候有点严重。还是我不够细心,这婚礼举行得太仓促,吓着我的小新娘了。如果兰儿真的害怕,那我们推迟举行亦可。”
他掏出丝帕,牵起她的小手,为她拭去手上捏出的血渍,双眼微眯,这血,她是为谁而流?还是姬凤倾吧!
她并不爱他,只是喜欢,所以不能真的嫁给他,才会露出如此内疚的眼神。
“兰儿?”
“奕哥哥,对不起。”她抽回手,退后一步,望着他,眼眶一片刺红。
他又扬起掩饰的笑容,“说什么傻话,快过来。”
“不……不行,我不行……”
“兰儿,过来。”他伸出手,笑容如故,心痛如绞。
而她,已不再像过去一样,笑着,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扑进他怀里,她的心,已经飞走了,飞过千山万水,只想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太阳就要下山了,这里会很冷的,你忘了上次你风寒足有半月才好。还是,那么苦的药,你想再喝一次……”
她一迳摇着头,说不出一句话。而他每说一句,她的表情就更痛苦一分。
原来,被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深爱着的负担,是这么重,这么苦么?
“兰儿……”
“不——不要过来——”
沉寂中,沙沙的叶鸣,不再欢快,不再明亮,不再暧昧,好似刮擦着心,拉出一道道钝口,何止是痛!
她捂着唇,清澈的大眼,满是慌乱,步步后退,仿佛温柔含笑的他变成了地狱恶鬼。
“为什么?”
“奕哥哥,我……我不好,我不是好女人,我……配不上你,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四哥和五哥已经在前不久的巡江大典上,葬身鱼腹了。
“不不,奕哥哥……是好人,是……对兰儿最好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一定要走?”
大眼一睁,又缓缓瞌下,一切挑明的时候,下一步就是地狱吧!
“我……我爱他,我不能……不能这样对你。”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他已经有妻子了,你还要回去吗?”
她的身子瞬间踉跄后退,紧绷的面容开始崩裂,一迳摇着头,“不,不会的。他答应过等我回去,他答应过我,他不会食言。”
“可是现在你却要对我食言!”他厉声道。
“不,奕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我……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颤抖的肩头,大吼,“他已经娶了新缃公主,他绝不可能为了你毁弃这场婚约。他权欲心极重,未来亦会为了登极大宝娶更多的女人,你嫁给他绝不会幸福。你还要回去吗?”
“不会的,不会的,凤倾答应过我,一定会……会……”突然之间,她嘎然失声。
他知道,这就是她心底的间隙,“他答应过娶你吗?若真如此,你愿意与另的女人共事一夫?这就是他给你的?”他放柔声音诱劝,“兰儿,回去,只会让你更加心碎,你为什么不懂?”
“不……不可能……怎么会突然就……”
他紧紧抱住她,捧起她的脸,说,“兰儿,我爱你,跟我回去,好吗?我会让你忘了他,我会让你幸福开心,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即便是这个天下。”
可是,她的面容却更加痛苦,她的眼神更加颤抖,摇头,再摇头,甩开他的怀抱,他差点站不稳,手依然是伸向她。
“奕哥哥,对不起,我爱他。我……不管如何,我都要回去问个明白。”
“好,我陪你回去。”他咬牙,勉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和一颗几乎没有感觉的心。
“不——”
她的拒绝,同她的笑容一样,可以让他如置天堂,亦能让他此刻如置焰火鬼狱。
“你以为,我江陵城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
“奕哥哥……”
“住口。你不配再叫这个名字!”
“我……一定要离开的。”
他扬起手,四周的间者开始靠拢,当他要下达命令时,她突然冲上来,他还是没有防备她,看着她袖底一闪而过的银光。
难道非要将这道伤口撕开,才能放手?
“你说,你要如何才让我离开?”她却停在了他一步之外,而没有真的动手。
万无一失,绝对听话。
“把这个吃下去,我就放你回他身边。”
她睁大了眼,看着他,他想那一刻自己就同传言中一般,阴狠无情亲拭手足而无丝毫动容之色。心疼,不舍,犹豫,矛盾,一一闪过她的大眼,最终她留给他的,依然是愧疚。
他想拿回竹筒,却被她一把抽走,塞子被抽离的声音,好似打在心上,沉重得他几乎无法保持那样的无动于衷,可是男人尊严又让他狠狠扼住心底的柔软。
可怕的黑色长须从竹筒里伸出,她张开嘴,他亦睁大眼,双拳紧握微微发抖,看到那可怕的虫子一下射进了她的口中。
“兰儿——”
她在倒下的那一刻,笑了,就像以往很多次一样,喃喃着,“奕哥哥,我……真的喜欢你,真的……真的……”
。。。。。。。。。。
她在醒来之后,就离开了。
他没有拦她,他恨她,他下了咒,他所受的要全数还给姬凤倾。他知道,他已经身在地狱,无法自拔。爱情是毒药,让人疯狂之后,就是自我毁灭。
可是,当焙之突然跑来跟他说,“少君,周姑娘她……已经有一个多月的生孕了。这孩子是……”
一个多月?那时候,他因处理四哥和五哥的事,离开了江陵城近一个月时间,难道那个时候,姬凤倾有偷偷来江陵城。
“少君,属下……该死,周小姐她有三日离开江陵城去了凤城。”
“出去,通通给我滚出去——”
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三夜,把所有能砸能摔的全部都砸了个遍,连母亲昏迷不醒和小妹脚伤严重也不管不顾了。
要毁,就毁个干净吧!这是她自找的,是姬凤倾的野心害了她。与他何干?他不过是让她看清了姬凤倾的真面目。哈,她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一定会。因为她会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或者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里。即时姬凤倾就会知道,他连自己的孩子也一并死在自己手中。哈哈哈——
血,浸红了雪纱,与她送的红丝袍,合而为一。
最后悔的,终究还是他。
彻夜不眠地追到了西秦国,亲眼见到她疯狂的杀戳,和被杀,他悔,他恨,他恨自己,恨自己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对待他想疼爱一辈子的女人。看到她痛苦绝望,以坠楼自绝寻求解脱,他彻底后悔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自己背受一切,也不会让她再受丝毫伤害。
那一次,他没有抓住她。
他自责了一年,对着窗棂上,她亲手用贝壳做的风铃,飘坠的悬签上,写着一首诗:第一不见最好,免得神魂颠倒;第二不熟最好,免得相思萦绕。
手中的丝绢,歪歪扭扭绣着同样的诗句,是她在他生日那晚送给他的礼物,她说这是世界上最浪漫的活佛写给爱人的情诗,能打动活佛的心,自然他个凡人也跑不掉了。
她于他,是有情的……有情,就够了。
这一次,他终于抱住她。
三百多个日夜呵……
他绝不再放手。
兰儿,只要是你要的,我都会给你,全部的爱,全部的宠。
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可怜可悲可恨的奕哥哥,需要票票鲜花钻钻支持,长评声援啊!前情旧爱解释完毕。―――
第2卷 第1章 日月情长
炽热的气流,瞬间吞噬所有意识,焰红流云的天空,消失了他和他们的面容。巨大的轰鸣声,终于将她的梦境彻底敲碎。
枪声响起时,她绝望地看着自己胸口的红花,疯狂地漫延。
当他的剑刺来时,她绝望地放弃了一切。
想死,若死不了,该怎么办?
五岁以前的轻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父慈母爱,还有疼爱她的少典哥哥,无微不致地陪伴在身边。
轻轻乖,不哭啊,这朵花送给你。
哇,好美啊!我知道,这叫玫瑰花。
轻轻收下一朵玫瑰花,就代表要嫁给少典哥哥做新娘子了。
啊?可是……悦姐姐我是她的婢女,只有公主的她才能嫁给少典哥哥。
她胡说!轻轻就是我的小公主,所以你已经收下花,就不可以食言。来,我们拉勾起誓,谁食言谁就变大肥猪。
少典哥哥离开的那天,她的幸福也终结了。父亲突然发现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咒骂母亲水性杨花,两人大吵后,任母亲如何哭求解释,父亲签下离婚协议书,再也没有回来。从此,她和从事/色//情/服务的母亲一样,变成了街坊邻里辱骂的淫//妇、贱//人……长大后,遇到了混帮派的臧天朔,爱上他,为了他,贩毒磕药,打架抢劫,欺负弱小,无恶不作,成了名符其实的小太妹、大恶女……
轻轻,你最想要什么?
她不想面对那沉重的一生,不管她如何努力,挣扎,改变。臧天朔在留学五年后,带着一个天使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