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毒不庶by天然小宅-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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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望向顾之源。
顾之源心中憋着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宋祁脸上的笑容加深,顾之源黑着脸长出一口气,一甩衣袖转身,吩咐:“给夫人松绑!”
“是,侯爷。”行刑的婆子急忙上去把绑在项氏身上的绳子松开,又把项氏嘴里的布条取了出来。
“安年!”项氏重获自由,一把推开松绑的婆子,踉跄着起身,大哭着扑向顾安年,哭倒在了顾安年怀里。
“母亲,没事了没事了。”顾安年抱住颤抖着痛哭不止的项氏,拍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鼻子又酸又涩。
“岳母大人放心,此事本王定会查个清楚明白。”宋祁亦在一旁安慰。
然项氏只顾着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听不见去任何人的劝说安慰,顾安年无法,无奈地望向宋祁,宋祁微微颔首,示意她安心,而后转向顾之源,正色道:“侯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请侯爷如实相告。”
顾之源面沉如水,目光隐晦莫名,良久才对太夫人道:“母亲,此事还是由您来说罢。”
太夫人长叹一声,面色悲凉,点了点头缓缓道:“此事还要从前日说起。”
“前日午后,宋姨娘来给老身请安,因着宋姨娘身怀六甲,老身便赏赐了她一盒燕窝补身子,当时项氏也在,还捻酸拿醋说道了几句。当时老身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只是到了今日,宋姨娘在吃了老身赏的燕窝后,却突然闹肚子痛,更是见了红!”
说到这里,太夫人双目圆瞪,咬牙切齿,怒指项氏喝道:“一查之下,才知原来是有人在燕窝中动了手脚,加了有堕胎之效的红花进去!而那凶手,就是这毒妇项氏!”
七十一、证人
听着太夫人的指责,项氏更是痛哭不止。
顾安年本还想问问项氏事情的详情,然如今见她如此模样,连话都说不出来,更遑论是问话了。知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顾安年只得拍抚着项氏的后背,尽量安抚她的情绪。
对太夫人痛心疾首的指控,宋祁没有理会,他脑中过了一遍太夫人的话,详细分析过后,他抓住其中的疑点,问:“本王有些疑惑,既然燕窝是太夫人赏给宋姨娘的,那太夫人又是如何发现凶手是岳母大人的?太夫人所言,可有证据?”
太夫人微怔,她原以为宋祁年幼失母,应该会对自己这样一个年老体弱的老妪心存恻隐之心,却不想宋祁不仅没有半点动容之色,反而毫不留情直指问题中心,当真是让她始料未及,措手不及。
怔愣过后,太夫人狠狠咬牙,暗斥宋祁绝情冷酷。
心中千转百回,面上,太夫人却是一派肃穆公正,目光凌然,肃然道:“王爷,老身断不会冤枉了项氏,这人证与物证俱在。”
说罢,对一旁的刘氏抬了抬下颌,吩咐道:“三媳妇,去把那丫鬟带过来!”
“是,母亲。”刘氏恭顺颔首,垂首出了内堂。
刘氏出去后,宋祁细细打量在场的所有人,见不仅三房的老爷夫人在,就连侯府的小姐少爷也在,顿时心头火气,同顾安年一样无法气定神闲了。
即便项氏有再大的过错,她也是侯府中少爷小姐们的长辈,是项国公府的嫡女,是五皇子的姨母,然顾之源与太夫人却全然不顾及项氏的颜面,当着众多晚辈的面。就体罚责骂项氏,这番举动,无疑是在打项氏的脸,打项氏背后所有人的脸!
他不信素来以严谨沉稳著称的顾之源会想不到这一点,可见此事是顾之源默许,更甚者,是顾之源一手促成的。
眸中寒光微闪,宋祁弯起一抹嘲讽的笑,心中另有了计较。
刘氏很快便领着一个小丫鬟进了内堂来,刘氏行了一礼。道:“王爷,母亲,人带来了。”待太夫人点了头,她便退到了一旁。
“奴婢参见……”丫鬟哆嗦着跪下,正欲行礼。太夫人摆手道:“免礼了。”
“王爷,这就是老身所说的人证。是宋姨娘院子里的丫鬟。就是她,看见了下药的凶手。”太夫人向着宋祁微微颔首行礼,随后沉下脸,厉声对那丫鬟喝道:“蓝花,当着逸亲王殿下的面,你老实将你所看到的一切再说一遍!”
名唤蓝花的丫鬟始终低垂着头。身子缩成一团,听了太夫人的话,她颤抖着向宋祁磕了个头,战战兢兢道:“奴、奴婢给王爷殿下请安。”
宋祁面无表情颔首。威严道:“抬起头来回话。”
蓝花畏惧地缩了缩脖子,眼角悄悄扫向一旁,随后才胆怯地抬起头来,“是,王爷。”
宋祁细细打量眼前的丫鬟,见其脸庞青稚,双眼澄澈,想来应不会胡编乱造,于是沉声问:“蓝花,你将你所看到的一切细细说来。”
蓝花颤抖着手紧捏着衣角,磕了个头,断断续续道:“回、回王爷的话,奴婢是、是在华越苑当差的丫鬟,今日申时前后,奴婢一时肚饿难忍,便、便悄悄去了厨房偷吃点心……”
说到这里,仿似想起了什么,蓝花脸上闪过惶恐之色,害怕地偷瞄了太夫人一眼,随后又接着道:“后来蓝菊姐姐突然进了来,奴婢惊慌之下躲到了灶台后面,然、然后,奴婢就看到蓝菊姐姐向宋姨娘的燕窝粥里下药,再后来……”
“好了。”宋祁抬手,打断蓝花的话。
听到这里,他已经大致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蓝花被打发了下去,宋祁沉吟片刻,转向顾之源,问道:“侯爷,你是因着查出那蓝菊是岳母大人的人,是以才笃定主使是岳母大人?”
顾之源面无表情地点头,“正如王爷所言,那蓝菊已承认项氏便是命令她下药的主使。”
宋祁微微颔首,表示了解,随后若有所思地皱起眉,踱步到顾安年身旁,轻声问:“七娘,你可知晓岳母大人与这蓝菊有何关系?”
众人听闻此话,顿觉莫名其妙,面面相觑,太夫人皱紧眉头,焦急出声:“王爷,顾安年一向偏帮项氏,她的话——”
宋祁看也未看太夫人,只抬手厉声道:“太夫人,本王并非在问你的话。”
太夫人一噎,只得狠狠瞪了顾安年一眼,吞下嘴里的话。
顾安年没有在意太夫人的话,她明白宋祁的意图,细细回想一番后,摇头回道:“妾身从未听闻母亲与那蓝菊有任何联系。”
附和般的,伏在顾安年肩上的项氏哭着不停点头。
见状,太夫人再次按捺不住,怒指顾安年,对宋祁急声道:“王爷,此女与项氏同样蛇蝎心肠,心狠手辣,以往不知暗地里帮着项氏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她的话不可信!”
“太夫人!”宋祁蓦地加重语调,突然转身面向太夫人,面沉如水地目光直视太夫人双眼,冷冽道:“七娘乃是堂堂逸亲王妃,圣上特封一品诰命夫人,岂容你如此无礼!”
太夫人呼吸一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半晌后,终是咬牙低头,恭恭敬敬向着顾安年躬身道:“老身多有得罪,还望王妃娘娘恕罪。”
见太夫人向顾安年低头赔罪,侯府众人皆是一惊,面露畏惧之色。
顾之源见着向自己女儿卑躬屈膝的太夫人,顿时面色铁青,双拳紧握。尽管他怒火中烧,却不得不忍气吞声。
宋祁扫了眼面露屈辱,却没有站出来的顾之源,不由在心中鄙夷地嗤了一声。
收回视线,宋祁望向痛哭失声的项氏,低声问:“岳母大人,那蓝菊与你是否有关系?又是否是听从你的命令在宋姨娘的燕窝中下药?”
“我……我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听闻宋祁的问话,项氏从顾安年肩上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径直摇头否认。随着她的动作,本就散乱的发髻,更是凌乱不堪了。
顾安年忍着心酸,抬手将项氏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开,又将她散乱的发髻理好,拿帕子拭干她脸上的泪水,语调轻柔道:“母亲,你不用怕,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王爷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她相信项氏不会蠢到派一个轻易就会将她供出来的人去下药,这很明显就是一个阴谋,为了陷害项氏。至于是何人的阴谋……她心中已有了猜测。
许是顾安年的安抚起了作用,项氏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她哽咽着整理好狼狈的形容,深吸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悲戚,将泪水逼回去,向着宋祁福了福身,开口道:“王爷,妾身不知那蓝菊为何一口咬定是妾身指使,但妾身可以对天发誓,妾身与蓝菊没有半分关系!还请王爷明鉴,给妾身一个公道!”
最后两字带着决绝,可想项氏已伤透了心,要与永济侯府一拍两散。
“笑话!”几乎是项氏话音刚落,太夫人便厉喝一声,冷笑道:“你说蓝菊与你没有半分关系,那她手中为何有你的东西!”
说罢,太夫人甩出一只玉镯子,怒道:“你敢说这不是你房里的东西?!”
镯子骨碌碌滚到项氏脚边,项氏低头一看,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道:“不……不可能……这镯子明明……”忽地想起了什么,项氏抬头凄声道:“是有人刻意陷害我!这镯子我早就已经赏给黄莺了!”
顾安年微皱起眉头,若是她没有记错,这黄莺就是李嬷嬷所说的曾向项氏下药,项氏如今最为信任的那个丫鬟。
“哼,你说你赏给了你房里的黄莺,可有人作证?”太夫人不屑冷哼。
她不能对顾安年如何,但是对项氏,她可以毫不顾忌。
“这……”项氏哑口无言。
她把镯子赏给黄莺时,并无其他人在场,如今,她确实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见项氏支吾说不出话来,太夫人眼中闪过得意之色,傲然道:“项氏,念在你为侯府育下子嗣,操持家务这么些年没有犯下过错的面子上,老太婆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找到证人,证明你的镯子确实赏给了黄莺,老身就立即放了你!”
这话说得宽容,表面是给项氏机会,然那强势的语气,却是笃定了项氏寻不到证人,隐隐带了嘲讽之意。这样虚伪的宽容,让宋祁与顾安年都不由皱起了眉。
“我……这……”项氏六神无主,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法子来,只得求救地望向顾安年。
顾安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见太夫人又要开口,立即抢先一步道:“既然母亲说镯子赏给了那名唤黄莺的丫鬟,那为何不传那黄莺进来问话?”
闻言,太夫人虽心中千百个不愿,却碍于宋祁在场,最终不得不听从了顾安年的话,命人去传了黄莺过来。
太夫人心中恨恨想着:待揭穿了顾安年的恶毒面具,看逸亲王是否还会护着这小贱人!
七十二、揭穿
在传召黄莺的期间,祠堂内堂一片寂静。
顾安年垂眸深思。
她完全相信项氏的话,因为那个蓝菊,确实不是项氏的人。
她跟在项氏身边这么多年,项氏手下的人,不管是明里的,或是暗里的,她都知道,在这方面,项氏对她没有任何隐瞒。即便是在她嫁入王府后,项氏亦是事事都与她商量,是以当那叫蓝花的丫鬟说出下药的人名唤蓝菊后,她便知晓项氏是冤枉的。
那名唤作黄莺的丫鬟,顾安年见过几次,也曾留意过,是以心中有几分印象。她记着是在她嫁到逸亲王府后,这丫鬟才渐渐得了项氏的亲睐。
黄莺是个光看面相,便让人觉着十分精明能干的丫鬟,是以顾安年能理解项氏为何会器重她。但凡是有些小聪明,又有眼力见的下人,要得主子的器重并不困难。
在听闻了李嬷嬷的话后,顾安年便猜到了黄莺是有人特意派到项氏身边的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