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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女官上位守则 作者:繁华歌尽[完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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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娆想起那被自己扔在角落里的陆德全的腰带,一时没有答应。
冯渊眉眼中有淡淡的失望一闪而过,“姑姑不必挂心,是我冒犯了。”
“等忙完这阵子,”姜娆突然将他叫住,朗朗一笑,“定会赠还以表谢意,你别嫌粗糙就好。”
仿若云雾散开,冯渊的笑意疏朗,他挠了挠头,想了许久才蹦出了一个字,“好!”
然后告辞离去,姜娆心头微微一动,既觉得舒畅但又惋惜,那样坦荡的神采,不应该属于一个不完整的男人,的确可惜。

明日就是大典,皇后的五套吉服,并所有常服,都按时完工,司宝司那厢姚瑶也做完了活计,便邀了姜娆往后院小石亭吃宵夜。
时夜风细细,微微拂面。
姜娆刚吃了一口,对面姚瑶的酱瓜汤浓烈的味道扑鼻而来,她胃中突然一缩,登时就捂住口,忍下想要作呕的欲望。
姚瑶连忙递过巾帕,“可是哪儿不舒服?”
姜娆喝了些茶水,才道,“许是连日做活累着了。”

自从皇后赏了这羹汤以来,她渐渐时常有此症发作。
姚瑶脸色微微一变,忽然联想起前些日子被处死的小绣,不禁死死盯住姜娆。
姜娆也愣住了,脑袋里嗡嗡作响。
姚瑶是聪明人,自然不会点破,只是隐晦地提醒了她要注意身子,若有不适,用些对症的药也是好的,莫要小病拖成了大病。

回到房中,姜娆心绪不宁间,突然想起从前曾看过的一本古籍医书。
上面,的确记载有守宫砂验身的方法。
若处子点于上臂内侧,则不会消失,若与男子交合,则日渐淡薄。
但守宫砂的秘方在前朝已经失传,是百年后考古官员才从大燕遗址中发掘出土的。
所以,按照时间推论,如今的昭和帝年间,是并不流行此法。
夜间宫殿外墙灯笼下,守宫并不少见,至于丹砂,在司宝司里就更是易得。
姜娆特地早些收工,闭好门窗,取来石臼,将所有原料研磨碾碎。
掀开衣袖,细嫩的藕臂之上干净无暇。

姜娆咬了咬唇瓣,终于下定决心。当毛笔蘸了守宫砂点在手臂上的一霎,姜娆缓缓凝住。
昏黄的烛光下,那一颗守宫砂殷红如新。
若半个时辰颜色没有褪去,那么,就可以证明清白!
但还未来得及等待片刻,姜娆忽而觉得头脑昏沉,她连忙迅速收拾好一切,不留痕迹。
再回房时,目光所及,不知何时,对面高高的红木柜子上,竟多出了一鼎香炉,正幽幽冒着白烟。
她晃悠悠走过去,伸出的手臂半空中落下。
只听房内闷声一响,再无动静。

殿门幽幽打开,蒋瑛望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子,神色淡淡。再看向手中火红的凤袍,转而轻蔑一笑,锋利的刀刃落下,只见那玄鸟从当中破开一道深深的划口。



天光微亮,六尚女官早早就醒来,各方准备,吴司衣寻了几遍,也没找到姜娆的影子。
采薇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说是皇后娘娘今日所用的那套玄鸟九凤裙不见了。
这可急坏了吴司衣,若是没有这些,那么就是失职的大罪,封后大典,群臣朝拜,绝不容有失!
倒是蒋尚服最为稳健,又命人仔细搜查一番后,亲自往靖太后的羽合宫禀报。
见她将责任扛了下来,司衣司等人皆是长松了口气儿,不禁对她十分从命。

今晨突然醒来,就再无睡意,卫瑾遂提前了半个时辰,往昭阳殿而来。
内外已然布置妥当,安静有序。
自多年前来过一回,就未曾到过,如今景致盎然,可见宫人们用心。
昭阳殿乃先帝定下的,用以妃嫔册封的御用殿阁。
高言和璇玑随侍,王尚仪已经往皇后宫中而去。
卫瑾穿过正殿,忽有一缕似有似无的幽香传来,璇玑便在前开道,分开翠玉珠帘,一直就寻到了内室。
往前一步,却见璇玑猛地顿住脚步,屈身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那花榻上,是一袭火红凤袍的女子枕臂躺着,发髻上九龙四凤冠光影摇曳。
但却没有回应,卫瑾也听到了动静,心想着皇后竟比自己还先到。
璇玑就道,“可见皇后娘娘用心,怕大典有失,提早就来了的。”
卫瑾点点头,遂缓步迈了进去。
榻上女子侧身朝内,卫瑾负手立在榻边,唤了声皇后。
没有回应,似是睡了过去。他伸手,在肩头轻推了推,仍是未醒。
这下,卫瑾也觉察出了异样,微微用力,猛然将那身子扳了过来。
而后,愣住。

“你们都到外面守着,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皇上突然脸色大变,璇玑连忙退下,一并将殿门关紧。

入眼,是铺满整个软枕的青丝,一直垂到腰际,颈间、胸前,如瀑流泻,身前金色凤鸟展翅欲飞,火红如莲的裙摆开满了半张花榻。
而凤冠下,女子的脸庞皎洁如霜,朱唇娥眉,眼尾一颗朱砂痣妖娆妩媚。
纵使见惯了美人的卫瑾,此时,也不由地被她吸引住了目光。
榻上之人终于睁开双眼,乌灵灵的眸子干净而迷蒙。

她扶了扶额头,仍是有些昏沉,忽然想起今日便是大典,才清醒过来。
抬眼又是一愣,姜娆撑起身子,眼神迷离,“陛下为何会在此处?”   

、21 恩宠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便有一缕发丝从修长的颈间滑落下来。
那样纯然没有修饰的神态,慵懒的风姿浑然天成,和从前见过的她,判若两人。
而凤冠凤袍之下,竟难掩绝丽之姿,美的惊心动魄。
在卫瑾的印象里,姜娆永远都是穿着暗淡的女官服,脸上总是谄媚而奉承的虚伪,但此时此刻,她这般模样,竟是教他心底生了几许难以抑制的悸动来。
“你再看看清楚,这是哪里?”卫瑾将她拉了起来,姜娆脚步虚浮,没走两步,就歪在他怀中,而这副景象,恰恰映在榻边那一人多高的菱花镜里。

龙袍凤衣,云鬓花颜,镜中人瞧上去极是般配。
待姜娆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然身着凤袍,躺在这昭阳殿中!
不论是哪一条,都是难恕的死罪!
姜娆连忙取下头冠,“奴婢是被人陷害的!”

分明是忤逆皇后的大罪,可卫瑾此时,却丝毫没有想要追究的意思。
只是面有异色地凝着她,似乎还沉浸在方才那如梦如幻的丽影中,当看到眼前女子急切地褪下凤袍时,他竟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如此良辰美景。
“趁现在无人,换下罢。”卫瑾如是说,着实让姜娆松了口气儿。
但转念一思,若是皇后或者太后先到,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
很显然,陷害自己的人,是下了狠手的,而昨晚那鼎香炉就是引子。

想到这一层,姜娆不觉中面上浮了层寒霜,而翻过手去,又教她心头一颤。
这凤袍上竟被人划破了一尺长的口子,正破在玄鸟翅尖。
很显然,这一重又一重的计划,连接缜密,是费了功夫的。

卫瑾看着她只穿了贴身的寝衣,乌发也来不及绾起,就这么在腰间柔顺地摆荡着。
姜娆翻看凤袍的手,被他缓缓握住,“不必看了,破了就再换一套,昭阳殿寒意重,穿上衣衫也不迟。”
四下瞧了瞧,姜娆不禁苦笑了笑,只得道,“谢陛下关心,哪里还会有多余的衣裳?”
虽然她嘴上逞强,但是略微瑟瑟的身子,却骗不过卫瑾的眼睛。
“奴婢只需要金银二色绣线,就能保证这凤袍恢复如初。”
卫瑾想起传闻中,她的绣工绝妙,却是从未眼见,便也十分爽快,当即就命璇玑找来绣线。
姜娆看了看时辰,顾不得君臣礼仪,径直就往榻边坐下,仔细地穿针引线。
那样长的一道口子,要缝得天衣无缝,绝非易事。
但姜娆却娴熟的很,分别从正反两面儿依次缵了线头,交引贯穿。

卫瑾在不远处坐着,将她全神贯注的模样尽收眼底。
此刻的姜娆,眼眸专注,心无旁骛,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而安静,时不时将散落的头发往而后绾一绾,举手投足间,皆是妩媚动人。
而这样的妩媚,再不是如从前那样放荡,也没有逢迎讨好,却是极为纯粹的美。
也许是,至今才发觉,她竟是如此蕙质兰心的女子,或者,只有此刻,才是没有任何伪饰的真正的姜娆。
卫瑾放轻了步子走过去,解下外衫披在她细弱的肩头。

姜娆被他的动作一惊,锋利的针尖儿不小心刺入指腹,她微微抽气,卫瑾却是先她一步握住了手,冰冰凉凉。
再看他眼中竟是存了几许柔和,姜娆有些不适应,一时摸不透皇上又在想些甚么。
“一件袍子不值甚么,不必如此耗神。”他竟然一低头,张口含住了细嫩的指尖儿,舌头微微一卷,惹得一阵酥麻。
他倏尔松开,姜娆连忙缩回手去,仿佛甚么也不曾发生过,“这凤袍是奴婢,乃至整个司衣司数日的心血,绝不可就这么轻易毁了。”而且,背后那人越是要自己难堪,她便越要争口气来。
卫瑾没再打断,只是默默应允了,而后挨了她坐下。
这委实让姜娆受宠若惊。

不一会儿,那凤袍崭新如初地铺开在卫瑾眼前,姜娆满意地扬起脸笑道,“奴婢可没有夸口罢!”
卫瑾眉峰动了动,只是嗯了一声,姜娆才发觉如今两人独处,自己身上还披着龙袍。
她想要解下,但总不能穿着寝衣走动,左右为难之际。
殿外已有人群踏步而来。
“皇上竟是先来了?”
那是靖太后的声音,姜娆连忙褪去龙袍,但卫瑾却替她拢好,“你就坐着别动,后面的事情朕自会处理。”

璇玑和高言在外微微福身,挡住了去路,“太后娘娘留步,请到外殿歇着,陛下有事在内,暂不方便接见。”
靖太后仍是那副口吻,“今儿是大日子,哀家有事要面见皇上。”
璇玑显然不能硬拦着,靖太后几步就推门进来。
左右方才皇上已经开口,自己只管配合就好。
不妨身子一歪,就被他密密实实地搂在怀中,遮住了所有视线。
靖太后看到眼前景象,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倒无甚波澜,只是肃容提醒,“皇上喜欢哪个,宠幸了留在身边也无妨,只是别耽搁了正事。”

卫瑾姿仪风流,整了整衣衫,闲适地站起身来,璇玑便上前替他更衣。
而这时,榻上女子身披龙袍,幽幽地下了地,冲靖太后一拜,“奴婢见过太后娘娘。”
青丝如瀑,眉目婉转,说不尽的妩媚。
靖太后看清了那女子容貌时,登时就变了脸色,看向皇上。
卫瑾做戏从来都是高手,应付女人就更是手到擒来。
只见他很是体贴地扶起姜娆,“起来罢,一会教璇玑送你回去歇着。”

姜娆也十分配合,屈伸柔柔一拜,那含情脉脉的眼眸胜过一切语言。
“为何会是她?”靖太后语气已经不善。
卫瑾倒丝毫不在意,“朕已经准备好了,母后一同过去罢。”
蒋瑛徐徐从身后抬起头,当看到皇上正衣衫不整地搂着那人时,恍如晴天霹雳一般,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一切…完全颠覆了她原有的计划。
自己一早就去请了太后,谁又能料到,皇上竟会先一步到来!

她不死心,仍是恭敬地拜道,“司衣司少了一件吉服,奴婢瞧着姜典衣手边那件,很是眼熟。”
姜娆笑了笑,端过来,款款而至,“是陛下昨儿私下嘱咐,教奴婢先带来瞧瞧,还请蒋尚服过目。”
蒋瑛点头赔笑,“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奴婢就能安心了,只怕司衣司但凡有失,耽误了大典进行。”
说话间,她似是不经意,抖开了凤袍,目光下移,笑容凝在唇边。
一尺多长的破口,如今却完好如初!难以置信时,她又看了看姜娆。

姜娆自然已经明了,勾起唇角,“对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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