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请升天-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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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末和天落被火光吸引,马上投入战斗,三个人将沧拔围在中间。
墨九君离他最近,且杀伤力最大,眼见沧拔整个人即将化为烟尘,却忽听他阴笑道:
“你若将吾烧死,那她的心便会成灰,吾早已将她的魂魄凝入心脏。你若忍心让她灰飞烟灭,吾便成全了你。”
墨九君掌心的火焰微微一抖,随即抛出灵识感知着周围的动静,在确定寻不到苏月白的魂魄后露出了愤恨的眼神,口里的话也像渗着鲜血般沉重。
“你……把她……”
“她在吾的身体里,便是死也要与吾一起。”
沧拔仰天长笑,嘶哑阴暗的声音盘旋在冥界的上空。
墨九君的手忽然无力地垂落,他低着头,胸腔的心跳都仿佛停止了。他比谁都清楚,若没有了魂魄,苏月白将永不得复生。
小末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觉沧拔笑得阴邪,愣是撑开手掌,将蓝色的光球丢了过去。墨九君觉察到身后的杀气,挥手挡开小末的攻击,沉痛道:
“放他走!”
小末和天落纷纷愣住,手中的光球抖了两抖。
“为何?”
“月儿在他手里……”
墨九君僵硬地转身,伸开双臂挡住了天落的偷袭。
沧拔瞅准时机,腾空一跃,如一缕黑烟般消失了。
墨九君半跪在地上,捞起已经变成水蛇的苏月白的尸身,她的胸腔破着洞,鲜血横流。曾经的他也是抱着这般残破的身体,从噬魂谷坠下,那个时候他没有多想,只惦记着能够与她一同赴死也不失为一件幸事。可如今,他却连一同赴死都无能为力。
小末与天落扑过来时,那条残破的身体已经被墨九君死死地揣进了怀里。他们望着他那几近崩溃的背影,忽然不知如何安慰。
“爷破了古书上的禁制!猫妖的身份搞清楚了……”
远远传来夜阑心欣喜的声音,他落下云头,正要欢喜地讲一下自己的新发现,却见孟婆庄半个庄子都被夷为了平地。烧焦的石头上,小末抹着眼泪蹲坐着,而天落正拧着眉,仰头盯着天空。
至于墨九君,则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他的怀里是一条被鲜血染红的绿色水蛇。
“这……”夜阑心走过来,眉头紧皱,很快融进了这悲惨的氛围。
小末看到他,马上扬起泪汪汪的大脸,哭诉道:“姐姐……姐姐被抓走了……”
“怎么可能,这可是冥界。”夜阑心难以置信地为小末拭去眼泪,转头看向沉默的天落。
小末拽了他的袖管,哀伤地嚷:“都怪天落,非要用幻术迷惑妖王,结果把那妖王引到了庄子里。”
“幻术?你们竟如此冒险?”夜阑心瞪了瞪天落,嘴里不饶人地嚷:“你们可知幻术乃妖族的禁术,妖族才是施幻术的能手,你们这些外行人,却要班门弄斧?”
“可是天落就是不听,非说自己的幻术比妖界的更强大。”小末头抵夜阑心的肩,哭得稀里哗啦的。
夜阑心叹口气,瞟了眼自地上缓缓起身的墨九君,正要数落几句,却见他抬起头,甩手将水蛇尸身扔进忘川河,那决绝的面色犹如走火入魔的魔头,周身弥漫的阴气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明日,尔等马上离开冥界!”
他突然回身,脸上凌厉的表情硬如钢铁。他本非受人蛊惑的性子,可因得一时鬼迷心窍,竟听信了天落的建议,将听寒引了过来。
现如今,后悔的情绪冲撞着他的大脑,使他的世界几近崩塌。眼前这些人,他是半分都不想见到。
天落对自己烂用幻术这件事心存后悔,自然没有说话,只转过身,凄凉地消失在了浓雾里。
小末抬眼看了看夜阑心,忽然警惕道:“你说妖王的身份,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章 一心同体,合二为一
数万年前,阴山石林里一只千年九尾猫妖修出人形。野心勃勃的他不仅抢占了阴山,还拉帮结派地统领了周围形形色|色的妖怪。此后,妖界应运而生,堂而皇之的与天界叫板。
天界惶恐,派冥界与魔界的联合大军对妖界进行围剿。冥界虽仰仗正义之兵,却遭魔尊叛离,一时腹背受敌输得一塌糊涂。事后,天帝恼羞成怒,亲派上神凌天玄女下界辅助冥王。
不想,妖界与魔界联盟,实力强大,凌天玄女受小人陷害最终落难并就此失踪。但自打凌天玄女失踪后,妖界便老实了很多,也并未骚扰其它三界。冥界势单力薄,天帝偏安一隅也并未再追究妖界的不是。至此,三界再遭分裂,自此变为五界。
神、魔、妖、人、鬼五个族类,各自养精蓄锐。在表面平静,实则暗涌涛涛的局势下,也算和平的相处了几万年。直到新冥王与新天帝即位,此二人采取铁血强权的外交政策,对能力稍强的妖魔两界采用离间的策略,并摧毁其联盟,一举攻破妖魔两界。
妖界亡,魔界散。三界重归安宁,但凌天玄女却忽然出现。原来,她与妖王珠胎暗结,诞下两位皇子。因得怀孕时初遇妖王被诛戮、妖界被全灭的颓势,一时心气郁结,气血逆施。
本该出生的双胞胎只活了一个,凌天玄女悲痛欲绝,竟用上古秘法将儿子的魂魄合二为一并揉合了其父王的妖气蓄入一人体内。自此,妖王之子便有了双魂,却因耐不住父王的强大妖力而滋生出心魔,偶尔会不分敌我滥杀无辜。
凌天玄女为封印儿子的能力,在他的心脏上落下禁制,并删除他的记忆将其扔到了冥界。没有记忆又没有能力的妖王之子,在忘川河边被淹死鬼欺辱,幸得当时的孟婆花幽幽相助,才勉逃一死。
后来花幽幽与冥王由爱生恨,自此舍弃鬼籍,离开冥界,住进了孟庄,以传承巫术为事业,将孟婆的家族产业流传了下去。数百年后,苏月白穿越而来,变成了孟婆家的一员。而妖王之子,却一直以孟婆家式神的身份,存活了下来。
夜阑心将无字天书以及拇指书神的回忆讲了出来,堂下一直沉默的天落忽然抬头冷笑,指着苍茫的天空嚷道:“既然古有五界分立,那我等便有了去处。”
“若是寻不到姐姐,我等又怎会安心。”小末自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天落身侧,眼神卑微地看着他。
天落侧头,目中掠过一丝不耐烦,嚷道:“那猫妖与你一样,断不会伤害她。”
“即便如此,我等也有寻她回来的义务。”夜阑心也走过来,停到他们身边。
小末重重地点头,小声道:“姐姐对咱们有恩,咱们不能忘恩负义。”
“可那冥王便能忘恩负义?”天落恼怒地嚷了一句,将拳头握紧,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夜阑心叹口气,声音轻飘飘地悬在空中:“他只是不知所措,迁怒与我等而已。”
小末也凑过来,拽过天落的胳膊,温暖的脸上隐隐有些担忧,“他把姐姐弄丢了,自是心烦意乱,咱们还是不要惹他了。”
夜阑心也垂首附和,三个人互看一眼,却是下定了要离开冥界的决心。
毕竟,他们是在苏月白的软磨硬泡下才决定留在冥界帮忙的。既然苏月白已经不知所踪,那冥界对他们来说已无留恋。况且,如今的墨九君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旦触及了他的逆鳞,恐怕会炸得连骨头都不剩。他的无奈和懊悔,他的伤痛与失望,无论是何种情绪,都能够轻易将理智淹没。没顶的绝望感,使他几度崩溃。
所谓急火攻心便是墨九君现在的状态,他翻遍了妖界的每一寸土地,却依旧找不到沧拔。他就像是从世间消失了,即探寻不到气息,也寻不到灵识。而苏月白,也如沧拔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如此情形,让墨九君忍不住胡思乱想,生怕苏月白会就此消失,再也不会出现。他的心彻底被搅乱了,整个人都凝成了刀枪不入的大冰坨。
妖界被全灭后,冥界受到天界的嘉奖,但终归于事无补,墨九君本来还算温和的脸,却自此连个笑容都没有。他把墨晨和墨曦全权交托给孟奶奶和孟老爹,一个人踏上了寻妻之旅。
幽幽暗室,却足有百平,空旷的室内,堆积着晶莹剔透的冰玉,寒气袅袅沁入皮肤竟是凉凉的爽快感。
苏月白记得,自己最喜欢这种感觉。她慢慢睁开眼,触目所及的地方皆是晶亮的颜色,对于初醒的人来说难免有些晃眼,她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回神再看,却是身处一方透明水晶棺内。
棺壁光滑细腻,偶有烛光笼在上头,微弱的光华不及冰棺自体发光般透亮,但那柔和的光线却让人整颗心都暖和了起来。
苏月白把手掌举到眼前,端看了一会儿。她记得自己又被挖心了,而且连遗言都未来得及说。如今,这双手却是有温度的。她扭过头,将双手举高,手指触到冰冷的棺盖,腾起一层白白的烟气。她微微用力,棺盖便嘎吱一声打开了。
棺室很大,并排摆着三口冰棺。不远处有一块方桌,端正地摆着一支白烛,烛光熹微,摇曳不定。随着烛火的晃动,整个棺室都像在摇晃一样。苍白的石壁被寒冰包裹,隐有冰柱微微反光。
苏月白将棺盖推开,自棺材里跳了出来。她没有穿鞋,光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愣是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拎着裙角,飞快地跑到方桌前,一屁股坐了上去。
白烛受到颠簸,微微一抖,竟熄灭了。
室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阴森地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定格在苏月白的面前。
他问:“你醒了?这身体可还好用?”
苏月白愣愣地点头,下意识地伸出手,触到与冰棺一样凉飕飕的身体。他的衣衫有些破损,手指可以轻易地摸到皮肉。
“你……是谁?”苏月白轻轻地问,将手指向上移动,想要摸一摸人脸。
但是,那人却忽然离开,然后白烛再度亮起,微光中对方的脸把苏月白惊呆了。
她下意识地探手过去,惊慌道:“听寒……你的脸……”
焦黑的皮肉下,裸|露着血淋淋的伤疤,他的脸已经被烧焦,松松垮垮耷拉着。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是苏月白还是第一眼便认了出来,他的眼睛是幽深的荧光绿,在这昏暗的棺室内也依然淡淡地放着光。
“你能醒来……吾便放心了……”他调转身,背影有些佝偻,残破的衣衫贴在身上,沾着墨色的血迹。
苏月白跳下桌子,拉过他的胳膊,担心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
“吾……”听寒将出口的话被剧烈的干咳截住,他弯下腰,痛苦地捂着嘴。那只剩白骨的指间,分明渗出了鲜血。
苏月白扑过去,揽过他的肩膀,一把拽过他的手,望着触目惊心的鲜血,惊恐道:“你……你受伤了?”
听寒慢悠悠地抬起脸,狰狞的脸扭曲着阴笑,那幽绿的瞳孔顷刻间变成了红色,赤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苏月白。刚才还绞着痛苦的脸就那么抖动着,“哼……想不到……他竟能伤吾至此。”
苏月白愣了愣,本来停在他肩上的手却小心地抽了回去。那几乎滴血的瞳孔,让她想起了被剜心的瞬间,那张与听寒一模一样的脸。她本能地向后缩,侧腰却顶在了桌子上。桌子微微一晃,烛光也跟着晃了起来。
听寒将手伸过来,直直地捉住她的下巴,残酷地冷哼着:“你怕了?”
苏月白看着他,满眼的慌乱。
“吾可是用自己的身体寄宿了你的魂魄,这算不算为你奋不顾身?”听寒的手指上还沾着鲜血,苏月白嗅着血腥味,只觉胸腔里一阵激荡,她挣扎起来,用力将听寒推了出去,嚷道:“你是谁?你不是听寒。”
“吾与他本就是一心同体,如何不是同一个人?”听寒倒退一步,身体如破灯笼般晃了晃,如此一捅就破的摸样,让苏月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