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薛珂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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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为了李隆基,真是连命都不要了,可李家三郎却只爱过一个姓杨的女人呐!上官静在他心里除了利用的价值之外,又有几分地位?
我叹了一口气,对程野道:“你会点穴么?点一下就全身不能动弹的那种。”
程野:“……”
最后还是将昏迷的上官静捆了,我正想着该如何安置她,却见一旁的程野如同狼一般竖起耳朵,警惕道:“又来人了!”
说罢,他随手摸了一只小茶杯当暗器朝院墙上射去!
那只杯子如流星般划过黑沉沉的夜色,紧接着院墙上人影一晃,一只手横空伸出接过杯子,一名白衣男子翻墙跃下,将手中接到的杯子在灯光下照了照,紧接着轻笑道:“做工如此精美的琉璃杯,摔碎了岂不可惜?”
程野看了看来人,又蹙眉看着自己的双手,半响没言语。
我惊讶:“许未央?!”
扶额……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都喜欢往我家院墙上蹿,还空手接饭碗茶杯什么的,程野都快被你们的身手打击死了好么?
许未央风度翩翩地进了门,将小茶杯扣在桌子上,气定神闲道:“静儿在你这儿吧?”说罢,他一愣,看着地上被捆成粽子般昏迷的上官静,眼中飞快划过一抹不明的情愫。
他那一闪而过的心疼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忙不好意思道:“那个,迫不得已将她打晕了,应该过一会就会醒来的……吧?”
许未央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只看了一旁静立的程野一眼,便知他是我信赖的心腹,所以也不再顾忌什么了,神色黯然道:“许某明白,若不将她打晕,恐怕她现在已经去天牢劫狱了。进了那地方,哪还能活着出来?”说罢,他又朝我拢袖长鞠一躬,感激道:“县主救了静儿一命,许某不胜感激!”
我摆摆手,淡笑道:“上官静与我如同亲人,许公子客气了。”我为他沏了杯热茶暖身,斟酌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楚王情况如何?”
许未央摇头道:“陛下自是容不下他了,明日午时,也不过是一杯鸩酒的事。”
“不救?”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现在的身份与李隆基一党处于敌对双方,就算许未央有法子救人,他能放心将自己的计划说给敌人的女儿听?我真是个蠢蛋啊这不是找抽么!
许未央见我神色尴尬,只是宽心一笑,笑容有几分苦涩:“不瞒县主,许某自有计较。若是楚王真被处死,静儿会伤心不说,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我越发疑惑,简直要对他们两男一女的关系好奇死了!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试探的问道:“你们三人的关系……很好么?”
许未央放下茶杯,垂下眸勾起一抹温润的笑来,谦谦如玉道:“实不相瞒,我们三人自幼师承黄山道人,是师兄妹的关系。”
纳、纳尼?!自古师兄妹出奸情啊有木有!
“县主,静儿我带走了。”许未央弯腰抱起上官静,朝我点点头,便大步朝外走去。寒风卷起许未央纤尘不染的白袍子,在漆黑的夜里划过一抹孤寂的弧度。
“许公子!”我唤住他,心中一软忍不住出声提醒道:“鹿神前几日占卜是吉象,今日当着文武百官却突然变卦,矛头直指楚王……这事来的蹊跷,你们要小心了。”
许未央脚步一顿,抱着上官静转身,再次朝我深鞠一躬道:“多谢县主提点,许某谨记。”
说罢,他轻巧一跃,带着上官静消失在墙头。
第二天是除夕,太平公主回府中过年,同她一行回来的还有早已成家的大哥、二哥和三姐。
我匆匆忙忙前去请安,只见厅中或坐或站挤满了人,除去小厮婢女,那六七个锦绣华服的年轻男女大概就是我的兄嫂姐夫。
我进了门,一名高壮的褚衣男人正大发雷霆地训斥一位美艳少女,这女子大概是新纳的侍妾,端茶时不小心将茶水溅出了几滴,褚衣男子浓眉倒竖直接给了侍妾一耳光,一口一个贱货地骂。美艳侍妾捂着红肿的脸颊,只无声地咬唇哭泣,肩膀因害怕而微微颤抖。
褚衣男子另一旁还站了一位十多岁的清秀小厮,长得唇红齿白跟女孩儿似的。见男子发火,小厮忙跪在他面前,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抹去衣袍上的茶水……
对于这一幕,厅内的人都冷眼旁观,显然是见惯了的。
没由来对这一家子人感到厌恶。我定了定神,进门朝太平公主行了个礼。
褚衣男子见到我,一脸怒气顿时消失殆尽,忙朝我招手道:“四妹四妹,来大哥这儿。大哥给你带了几箱好东西,都是罕见的奇珍异宝,你住哪间房?回头叫人给你送过去!听说你前些日子被刺客伤了,伤可好了?大哥带了几只千年人参,叫下人炖了给你补补啊!”
没想到这虎目熊腰的粗壮男子张口就是一大串,听的人头昏脑涨的。男子见我不动,又倏地变了脸,一脚踹开面前跪着的清秀小厮,喝道:“滚开!不长眼的东西!没见着挡住四妹的路了!”小厮心窝处被踹了一脚,当即疼的面色发白,连滚带爬地爬开了。褚衣男子这才缓下神色,又笑眯眯朝我招手道:“大哥在长安城走不开身,也没来看看你,妹子勿怪!”
我一脸抽搐,半响才僵硬道:“托大哥的福,身上的伤早好了。”
坐在太平公主左下的一名美艳少妇嗤笑道:“大哥就是偏心,对四妹这般上心。不知三妹我在大哥心里,又有几分地位?”
听闻此话,大哥虎目怒睁,就要发作,却被太平公主喝止了。美艳少妇身边的青衣男子见气氛不对,忙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夫人!”
美艳少妇不耐烦地躲开,又转过一张方额樱唇的寡淡脸来,朝我挑了挑短粗的蛾眉,似笑非笑道:“一年不见,四妹倒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不知配了哪家的公子?何时出嫁?”
妈蛋这三姐怎么这么不待见我,看来是个难缠的角色!小心小心!
我嘴角含笑,朝她小夫妻俩点点头,温声道:“妹妹我比不上姐姐才德兼备,至今还未婚配,倒叫姐姐失望了。”
三姐嗤了一声,冷冷的调开丹凤眼,不再说话。
我偷瞄了一眼四周,只见其余的都是些屏气敛声的小角色,唯有一位衣着朴素长身而立的清俊男子始终微蹙着眉头,似乎对这个家颇有不满,一名端庄淑静的藕荷色女子坐在他身边,亦是一言不发。我心下揣测:这一对应该就是我的二哥二嫂了。
二哥薛崇简,李隆基一党,也是太平公主所有儿女中唯一一个因李党而幸免于难的人。
“一家子一年也不过聚上一两次,兄妹间当和睦些才是。”太平公主转了转鬓角斜插的簪子,漫不经心地朝大哥道:“崇训你年纪不小了,行事当收敛些。收养十几房姬妾也就算了,怎么现今连男人也沾?豢养娈童、沾染龙阳,你如何对得起陛下的恩爱、对得起列祖列宗!还有你薛琬,身为长姐,不为你妹妹带个好头,行事尖酸刻薄,本宫对你十几年的教育都拿去喂狗了?”
接着,太平又转向蹙眉沉默的二哥,直起身冷笑道:“崇简,本宫知你向来看不起我这个当娘的。只是如今李隆基疯癫了,陛下仁厚,只将他南下流放,可一个疯子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二哥薛崇简神色微变,双手在袖袍中紧握成拳,却依旧垂眉敛目不吭声。
我正在极力理清这一大家子的关系,权衡利弊,却见太平将冷锐的视线调向我,语气平淡道:“珂儿过了年就该满十六了,也是该嫁人了。”
啊?!
我大惊,抬头看着太平。太平摊开手掌,看着自己尖尖十指的丹蔻道:“杨国公的嫡长孙、金吾刘将军都有意与我家联姻,两家公子一文一武,相貌品行都是极好的,你意下如何?”
四周沉静,唯有二姐薛琬发出一声幸灾乐祸的嗤笑。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倒忘了这年代女子十五成年而出嫁的事儿!
短暂的惊愕过后,我下意识拒绝道:“我不出嫁!”
作者有话要说:每一章都可以分成两章对待了……如此粗长要不要太给力?!!!
还要么?还想要么?是这样?这样?还是……嗯哼,你们这些磨人的小妖精!(作者君,你到底要表达什么?⊙﹏⊙)
、08这家没法呆了
短暂的惊愕过后,我下意识拒绝道:“我不出嫁!”
太平公主寒了脸,柳眉倒竖:“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珂儿,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我不会嫁的。”心里潜在的叛逆因子被激发,我阴阳怪气道:“我也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母、亲!”
“大胆!”太平动了怒,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杯茶盖乒乓作响,朝我喝道:“反了你!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同本宫说话!”
我倔强地看着她,看着面前这个威风凛凛、玩弄权术的女人——我这具身体的母亲!
三姐掩唇吃吃笑了两声,压着嗓音道:“你们瞧瞧,瞧瞧!四妹可真是长大了,眼界宽了,胆也肥了!”
四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没人敢说话。三姐夫见状便瞧瞧给薛琬使眼色,结果一转头就发现对面的大哥煞气腾腾地瞪着他们夫妻,三姐夫吓了一跳,忙垂下头露出一副战战兢兢羸弱的模样。
还真是个软骨头。
我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自己紊乱的情绪,对太平道:“我现在心静不下来,嫁了人也只会给家里添乱,母亲就不怕外人嘲笑咱们皇亲贵胄的女儿没规矩?”
反正太平也只是拿我作为政治联姻的筹码罢了,实在不行,逼急了我就装疯卖傻抽羊癫疯,看谁还要讨一个智障做老婆!
打定了主意,我底气也足了,谁料太平油盐不进,只朝我冷声道:“没规矩就学好规矩!本宫就给你应了刘少将军这桩婚,过两日就进宫禀告陛下,你这野性子好好收敛收敛!”
尼玛我瞬间就怒了!什么破将军我连面儿都没见过,太平八成是看上了人家的军权了吧?!
“上官静还比我大半岁呢,她都没嫁人我干嘛要嫁?”
“上官静是朝廷命官,你是吗?”
哦哦,原来是嫌弃我顶着一个县主的虚名没实权呢!我不当官就家里就容不下我了呢!去你大爷的我才不稀罕!
我忽然就平静下来了。看着太平公主,看着我这伟大的老娘,温柔一笑……我发誓,这是我所能做到的最温柔的笑容了!
我静静地看着太平,笑道:“那少将军长得是圆是扁女儿不知,不过女儿知道母亲却是仪态万方、风韵犹存万人迷的,母亲若是看上刘将军手里的兵权,大可亲自将他娶进府里嘛!”
闻言,四周死一般的沉寂,温度骤降十度。太平倏地瞪圆了凤眼,站起身用尖尖的食指戳着我,怒喝道:“混账!你说什么?!”
大哥薛崇训吓得跟傻熊似的,忙起身拉着我往后退,一边冷汗涔涔地朝太平道:“母亲勿怪!四妹年纪还小,玩心重了点,急坏了就口不择言,母亲别跟她一般见识!”说罢,薛崇训死死拉着我的手,拽了两下,低声道:“妹子,道歉啊!快跟咱娘认个错!”
我将手腕一寸一寸地从大哥粗粝的掌中挣脱,腕上的皮肤被拉扯出一圈艳红,我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倔强地抿着唇。
我不服输。从小到大我就没输过!我按照自己的意志一路走下来,虽然上辈子英年早逝,但我还真没为自己的哪个决定后悔过!
“那劳什子少将军我薛珂看不上眼,要嫁你嫁。”我看着太平,一字一句语气平淡,但吐出的每个字眼都像刀子般尖锐。我扯了扯嘴角,继而道:“反正母亲后宫三千,也不差了这一个入幕之宾……”
话音未落,一个凌厉的耳光带着呼呼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