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薛珂传-第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没想到这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会拉下脸来跟我道歉,我知道当初薛崇训的死跟他无关,我没怨过他……但他现在这副低声下气的样子让我无所适从,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心软了。
我烦闷地扒了扒头发,淡淡地应了声:“哦。”
程野向前一步,试探地搂住我的肩膀,“长安将有大变,从今天起你便住在我这,我保护你。”
我眉毛一挑,炸毛道:“凭什么?!我要去找上官静!找寺明!不住这!”
“不许再去找那个倭人!”程野一本正经,认真道:“他对你不怀好意。”
我怒极反笑,一把推开程野。程野一时没有防备,竟然被我推得后退一步,有些怔然地看着发怒的我。
我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程驸马?”
程野坚毅的眸中第一次浮现出受伤的神色,又有些愧疚,他嘴唇几度张合,软声道:“我不会娶她的,我拒绝了。薛珂,你能不能再忍耐几天,只要几天便好!”
几天之后,风云异变。韦后和李裹儿当庭掷死忠言逆耳的许州参军燕钦,公然反抗皇权,试图越俎代庖取代李显即位,成为引爆朝廷的导火线。
所以这几天才是最关键的时刻,我不能心软!不能放松警惕!不能在关键时刻出岔子!
我强忍住心痛,嗤笑道:“程野,女人最输不起的,就是等待。”
程野胸膛急剧起伏,他不顾一切地拥住我,用紧到骨骼发疼的地步,自语般道:“你爱我……”
“现在不爱了!”
“你爱我!”
“不爱了!”
程野有些不可置信,眼球拉出红血丝,仿佛在一瞬间被击溃坚固的城墙般,他后退一步,有些哽咽地喃喃道:“我不明白……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我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静静地回视他。
程野用手胡乱搓了搓脸,再抬起头时,眼睛依旧发红,却恢复了平时那张冷漠的面孔,淡淡道:“我不会放手的,薛珂!你在这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
子时,院墙外传来了三声猫头鹰的叫声,那时白天我与内侍约定好的暗号,看来事情已经办妥了。
我换了白天那身松绿的男装,鬼鬼祟祟地开门出去,刚走到院子里,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低沉的嗓音:“你去哪儿?”
被逮了个正着,我也不恼,回过头来对程野面无表情道:“想知道的话,就跟过来吧。”
城郊的破庙孤零零耸立在杂草深处,屋顶漏光,墙壁透风,慈眉善目的石佛上挂满蜘蛛网。外头时不时传来几声怪异的鸟鸣,在深夜里听起来毛骨悚然。
破庙里捆粽子似的捆着一个女人,被破布堵住的嘴里发出声声呜咽。程野跟在我的身后,借着微弱的火光见到那女人,顿时愣了。
那女人穿着华贵的绣金裙裳,虽然被黑布蒙住眼睛,披头散发的模样虽然狼狈,却不损她原本国色天香的容颜,脸上的泪渍反而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姿色。
此人正是安乐郡主,李裹儿。
我冷眼看着程野的神态变化,漫不经心地走过去,一手抓起李裹儿的长发逼迫她仰起脸来,然后当着程野的面,抬手噼噼啪啪连甩了她十来个耳光!
李裹儿娇艳的脸庞顿时一片红肿,嘴角破皮流血,呜呜咽咽地哀嚎起来。程野像是失了魂般的看着我,眼神中带了几分陌生的神色。
这是替我惨死的大哥打的!我冷笑,心里顿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我甩了甩生疼的手掌,起身踹了李裹儿两脚:这是对你抢我男人的报复!
李裹儿蜷成一团,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破庙里有一口破损的水缸,里头有半缸水,我提着李裹儿的头发将她拉到水缸前,当着程野的面将她的脑袋摁进水里!
李裹儿一呛,在水中吐出一串水泡,拼死挣扎起来……那一瞬,连我自己都惊讶于我此时的残忍!
强烈的恐惧和求生欲使得李裹儿猛烈地挣扎起来,我心下一狠,双手并用死死地摁着她的脑袋,咬牙恨声道:“这是替被你母女掷于殿庭石上、折断颈项而死的忠臣,许州参军燕钦所惩罚你的!”
李裹儿的挣扎渐渐微弱,我提起她的脑袋让她呼吸几口空气,以免她不经折腾死在这儿。待她呼吸够了,我又猛地将她摁进水里,如此几次,李裹儿生不如死,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冷眼看着一脸震惊的程野,漠然道:“程将军,这样的薛珂,你还爱么?”
程野浑身不可抑制地发颤,他侧过脸抹了一把眼角,眼眶湿红,然后大步过来一把拥住我,颤声痛心道:“对不起,薛珂,对不起……”
我以为他会怒骂、会悲哀、会绝望,却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我一怔,心中一片茫然。手中的力道松了,李裹儿无力地滑到在地上,虚弱地咳出几大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求个收~
有肉吃哟~!喵!
、54别离开我
夏虫断断续续地鸣唱着,淡薄的月光下,漫天星子明灭。路旁的房舍飞速向后退去,清凉的的夜风扑面而来,我在程野怀里不安分地挣扎,怒道:“你放开我!李裹儿还在庙里!”
“不!”程野抱着我大步疾驰,粗重的呼吸扑洒在我的头顶,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唯有一双带着血丝的眼异常清晰。
挣扎未果,我疲惫地靠在程野怀里,叹息般道:“放开我吧!我不去找李裹儿了,让我回家。”
我厌恶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更厌恶无能的自己:既做不了彻底的坏人,也做不了十足的好人,当断不断,跌跌撞撞找不到平衡。
“不。”程野双臂紧了紧,神经质地又重复一遍:“不!薛珂,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咱们住一起罢,我会保护你!”
“我不需要谁的保护,程野,没有谁能依赖谁一辈子。”我望着夜幕上抖落的星子,目光清冷:“我自己的战争,我能打赢!”
程野的脚步一顿,甚至还有些微微的踉跄。月光下,他用红而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我,深深地看着我,就像一头被世界遗弃的苍狼。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片刻,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嗓音悲凉道:“那我呢?我从男宠一步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不过就是像所有男人一样,希望有一天自己心爱的女人能够接纳自己、依赖自己……可时至今日,薛珂,我的位置在哪?”
我垂下眼眸,无言以对。
程野自嘲般一笑,“薛珂,你不需要我了么?在我终于要成功的前一刻,你身边却再也没有我的位置了,对么?”
被人需要是一种幸福。如果有一天,没有一个人需要你的存在,那么就意味着你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彻底抹除……更何况这个亲手将你抹除的人还是你最心爱的人?
我呼吸一窒,偏过头去紧紧揪住胸口,张开嘴无声的喘息两口,这才苦笑一声,用平静而虚伪的语调道:“至少,现在不需要。”
程野静静地看着我,眸子黯淡了片刻,然后忽的变得锐利了起来,两道视线像是打磨好的刀剑,在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他不自然地扯动嘴角,笑了笑,“没关系,薛珂,没关系。总还有办法,让我们再也离不开彼此!”
将军府的房门被猛地踹开。
此时正是凌晨时分,管家和下人都熟睡未醒,程野一路畅通无阻,抱着我进了卧房。
宽大的榻上置着干净的绸缎锦被,铺着凉而光滑的玉簟,红烛燃尽,屋内一片黑暗。程野将目瞪口呆的我放到榻上,然后便有些急躁地欺身压了上来,一手托住我的后脑勺,一手胡乱地摩挲着我的腰带,炙热的唇热烈地落在我的额上、脸上和唇上。
“程野,你……等等……”我反应过来,有些慌乱地扭动地片刻,却令他禁锢得更紧了些,甚至用膝盖分开了我的腿,衣衫被凌乱地扯开。
我年纪不小了,很明白此时的程野要做什么。躲了几次没躲过,我便深吸一口气放松了自己,双手颤颤巍巍地攀上他的肩,侧过头,由着他去弄。
他固执地扶正我的头,喘着粗气,与我鼻尖对着鼻尖,直到我的眼里、心里、身体里全都是他,全都只有他,他才满意地喟叹一声,伏下头急切而温柔地含住我的唇。
“薛珂,我爱你,别离开我。”程野将湿热的气息灌进我的耳朵,令我浑身泛起细密的疙瘩。
下一刻,一阵撕裂的涨痛传来,我忍不住大叫一声,双腿一曲,条件反射地踹在身上那人紧致的腹部!
毫无防备的程野闷哼一声,竟被我一脚踹开去。他的目光霎时变得狂热起来,幽深的眸子里忽的蹿出两簇火焰,细密的吻落在我的身上……
(河蟹两百字……)
“薛珂,说你爱我。”
“……”
“你爱我!”
“……”我不堪重负地呜咽一声,断断续续道:“我……我爱……”
急促的动作,动情的喘息,将我的话语尽数淹没。
床帘没放下,我是被刺目的光线照醒的。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断续的蝉鸣。枕边空虚,程野早已起床不见了踪影。
我浑身酸痛,想起昨晚那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幕,某些细节处的微妙感觉更是让我无颜以对。
我动作僵硬地穿戴整齐起床,心里有几分甜蜜充实,又有几分怅然若失。
推开窗,用昨夜剩下的茶水胡乱的漱了口,便听见几声低沉的猫头鹰叫声,我心下一凛,忙四处环顾,果然见院墙边上的银杏树上蹲着一条黑影。
放那人进了屋,我警觉地拴好门窗,这才低声道:“来了多久了?”
黑衣人扯下蒙面布,露出一张刚毅沉稳的脸来:“两个时辰了,没想到你会睡这般久。”
我握拳尴尬地轻咳一声,道:“母亲那边,找到合适的人了?”
“与大世子和皇……”黑衣人意识到忌讳,忙改口道:“和宫里那位相似之人都已找到,都是军中死士,绝对忠诚。只是和武崇谦相似之人却是颇难寻,军中之人大都身材高壮,找不到那般瘦小的身形。若是找外人,皇太女放心不下。”
“不能找外人。”我眼珠一转,朝黑衣人钩钩手指笑道:“清河,你回去告诉我娘,找我五弟崇敏罢!崇敏与武崇谦身材酷似,到时候脸上粉涂厚些,看不出来的!”
话音刚落,拴好的门扉被人从外推了推。接着,传来程野略显担忧的声音:“薛珂,你醒了?”
“糟……”我条件反射地跳将起来,忙不迭将刘清河往窗户外推,低声急促道:“回去告诉我娘,李显爱吃饼,尤其是韦氏亲自做的馅饼……”
“开门,吃些东西罢!”见我没有出声,程野有些惊慌又有些急躁:“薛珂?薛珂!你没事儿罢?”
刘清河沉默地看着我,神情有些复杂。我忙不迭将他推出窗户,回头看了一眼被程野拍的啪啪作响的门扇,低声道:“……提防饼里有毒!快走快走,莫让别人窥见行踪!”
说罢,我猛地关上窗户,坐在床上调整气息。
几乎同时,脆弱的门扇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程野满面惊惶地冲了进来,然后愣了。
他大概以为我一时失身想不开,于是自动脑补了一系列薛珂上吊啊割腕啊吞金啊之类的悲剧,顿时就崩溃了!谁知踹开门一看,我这还端端正正、气色红润地坐在床头看他呢!
我俩大眼瞪小眼一会儿,程野败下阵来,然后默默地扶起被踹裂的门扇,安好,再默默地寻来工具,默默地修补房门……
等待一切弄好了,他才重新热了一碗肉末粥,呈到我面前。
“昨晚,我们……”说完这句,程野忽然紧张了起来,忐忑不安地观察着我的神色,似乎是等待一个世纪裁决。
我扶着腰,有些不自然下床,从地上拾起我的外袍。
程野见状,还以为我要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