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颜,时好-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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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样咬牙切齿地说:“我也恨你侮辱我的情商,陶艺班的陆老师和姚太太也是你的人?我不需要你安排朋友给我,太假。大约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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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阔绰,有连锁反应,连姚太太送得礼物也太贵重,可约我吃饭时话题搭不上不说,亲自对着我又皮笑肉不笑,像是背后有人戳着一把刀,你不如下回改请专业演员?”
可她静一会,却又说:“我都知道,可那又怎样呢,多少后悔不迭又转念推翻。明明能走的时候没有走成,现在我走不掉了,甚至想到从前的生活已然觉得害怕:狭小的一格工作间,一台常死机的电脑,晚餐永远是泡面和披萨轮战对打。我明明知道自己得病的几率比其他女人高三倍,却并没有刻意保养,因为不在乎也没有什么需要我在乎,可现在我有在乎的人了,才更想赶紧好起来。”
时好对棹西说:“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装得久了也就真不知道了。你还在害怕什么呢?我后路皆断,连原子的房子也卖掉了,显然不打算离开你了。其实,我从没有真正打算要离开你。如果你怎么样也不懂,我放弃,我自己明白也就够了。”
棹西本就定力不足,怎么还能不发狠把时好吻至腿软,抱着吻坐着吻压着吻,无所不用其极,场面残酷至极。如果不是在他要求下半集的关键时候,时好起心猛踹了他一脚,几乎就成了。
是以这时他默默敲了两下大腿,心中大幸。
谁叫这一脚太狠,稍不留神抱憾终生。
她仍是不愿意,仍是。
他也不死心,小心翼翼地问她:“今天不是黄道吉日?”
她却死死抓紧自己的衣服,摆出宝相庄严的脸,正气凛然地答道:“中吉,宜修行,忌动工。”一句话,不惜把他继续关在大雄宝殿,甚至,棹西有自己正在逼供赵一曼的错觉,她是那样壮烈成仁的姿态,衬得他成了猥琐无遁的配角。
他郁结,这才是真正的身心受创,年少时那几笔荒唐比起来算什么?真正蝇头大的一点。乐言只记事不记人,他却真正连事也不记得了,一个情意凉薄的男人总会遭到报应的,早报晚报,时候已到。
这时,时好又闲闲说了一句话扯回他飞脱奔远的思绪,“乐言说,帮锦城办生忌,你觉得好么?”
棹西心里微微一动,“要定蛋糕么?”其实,锦城的生死忌相隔不久,一年了,时光快如许。
时好在那一侧拍拍他的手,“真是心有灵犀了,要定她喜欢的那一种,恰好我们口味也相近。”
“巧立名目。”棹西捏一捏她的腰,随口答应,“也好。”
时好趁机插言:“对不起了,棹西。疼么?”
他骇笑一声,“不客气,多谢曲太太脚下留情。”
时好也有三分难过,想出言安慰,又觉多余,一时静悄悄。
“沈婉颜,我是说……你妹妹。”棹西觉得气氛佳,免不了得寸进尺。
“她怎么了?!”时好猛地一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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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没怎么,很好,工作出色。”棹西安抚她。
时好尤有不满,“她没有理由受你的监控,这一点,我必须提出申诉。”
棹西并不与她争,“不如,那一日接她回来,家里热闹点,你又对她念念不忘。”
“她知道我生病么?”时好并未答应,反而有问。
“时好,她没有理由不知道。”棹西答:“拜那该死的护工所赐,你还上了报纸。”于是,他更需要请乐言回来,到底是自己人放心。
“所以,她要求与我见面了么?”
“并没有。”
时好寂寥一笑,“看来她尚在记恨我。所以,你的提议实在馊透了。”她一字一顿道:“比八八四四三二还馊二百五十倍,驳回。”
棹西吃力不讨好,哑然失笑。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我也不想让他们分开了。
和?悲?和?悲?
冻梨纠结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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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锦城生忌那一日,时好吩咐庄姨烧了一些锦城最爱吃的菜,大多是素的,棹西则负责亲自去买一些甜食。
乐言姗姗来迟又什么忙也不帮,坐在椅子上双目微暝,美其名曰:养神。或是偶尔睁眼只专注凝视桌上摆得一只小相框,里头是锦城的相片,年轻时的锦城,在红河边,穿着最简单的素布裙子,一如她平常的笑,并不明媚,眉间似蹙非蹙,仿佛结了淡淡的郁。
有些人结郁总会想方设法努力摆脱,她没有,总心陷其中,偶尔到极限,还妄图从中寻找一点快乐,也是卑微的。现在,人不在了,乐言想:不知她现在有没有真正寻到她要的那种快乐?相比于今时今日时好努力让自己愈,棹西努力让自己累,乐言努力让自己忘,兴许,她真是快乐的,只是留下的人各自有各自的无奈。
三个人终于坐下来,宽长的餐桌,却一不小心便摆满,太多菜,太少人,锦城的相片放在主位,面前摆着一副碗筷。
他们沉默良久,时好突发奇想,指一指蛋糕,“我们要不要唱支生日快乐歌?”也没有人应她——棹西同样有些入神。时光若流,弹指刹那,近一年了,锦城那样匆忙地离开,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惊心动魄的几十年,换来寥寥草草的终结。她始终没有摆脱沈征在她生命力投下的影子,一如他自己。原来命里给的,百般拨弄,也注定逃不掉躲不了。只是初念浅转念深,又触及沈征的名,胸口里再也翻不起惊涛骇浪,甚至当初的狂躁亦变得不值当——时好比起来,其余什么也不值当。
半响,见无人附声,时好难免有些怏怏,乐言才皱眉一笑,“唱罢,否则这阵仗,不像在过生忌,倒像在养小鬼。”
时好哑然,回过神来啐了数回,棹西依旧无甚反应,抽过一张纸巾转身悉心地帮时好抹额前鼻尖。天气逐渐炎热,她又体虚,不住渗汗,可这一擦一弄,足有三分钟之久。
时好瞥见乐言,他亦微笑看她,反而叫她颜赧,连忙捉下棹西的手,“别别,再搓下去我该脸疼了。”
棹西微微一怔,猝不及防用唇碰了她脸颊,澹澹笑,“这样呢?”
时好大是窘迫,又不好发作,只听乐言温声插言:“我昨天遇到吴护士长,说上周小好去清洗导管时叫她检查移位?”他嘱咐,“她身上插着PICC,凡事小心点。”
棹西淡淡答,“噢,下次我们会小心些。”
时好为难,只恨无地洞可钻,只好低头扒饭。
是以这一顿饭,吃得极为冷寂,时好并非毫无知觉,她只是退而避之。好在另外两人神色也是寻常,她略略安心,只是没有人再提生日歌的事情。
就这样,饭至半,忽得听到外厅里有滚轮拖过,继而重物闷而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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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棹西置若罔闻,剩下两个人正在纳闷,只听见一个女声在外头曼嗔,“热死我了,鬼天气。”
时好陡然一惊,桌子底下棹西握着她的手也被带得微微一震,乐言则已经停箸,反应过来只取出蛋糕里附赠的一包彩色生日蜡烛仔细研究。
不一会只见一个俏影翩然进来,走到时好面前,也不看她,光顾着瞧满桌子菜,言辞满意说道:“咦,赶早不如赶巧,我正好饿了。”于是取开锦城的照片搁到一旁,直截落座,端起那副簇新的碗筷便大吃大嚼开来。一时间,狼吞虎咽,龙飞凤舞,看似真是饿极,时好心里酸不可抑,轻声问道:“飞机上没吃东西?”
对方口中鼓囔,说话简直像鸽子一样有咕咕声,“姐,飞机餐令人作呕,你还能不知道?”
时好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明明被太阳晒过,婉颜并不厚密的碎发才一会就已触手生凉,时好说:“当然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终于舍得回来了?”
“我左邻右舍四户人家上周一夜之间搬光了,大约是公寓闹鬼,想想也觉得恐怖,还不回来?”婉颜抬抬眼,又可惜道:“原本隔壁的李阿姨倒是常让我去蹭饭,以后也不知见不见得着了。”又拿筷子倒过来点一点乐言的袖子,“大伯,劳驾,帮我切块蛋糕,上头的那几粒腌樱桃也给我。”
乐言淡扫她一眼,拖过蛋糕便切了一块下来,婉颜却抱怨:“这么小一块?我不减肥。”于是他又切了一大块堆到盘子里缓缓推到她面前。
棹西在一旁则一直脸色青郁,只是手自握由攥,始终让时好紧紧捏着,也不知是哪一个出了这么多的汗,起了一层滑腻,指尖的纹路相互摩挲反而凛冽而清晰起来。
空气如抹了胶,黏黏的,湿重,时好心里幻想过无数次再见到小婉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她又会回什么。尽管自始至终,妹妹没有问张口问她要过什么,一次也没有,全是她心甘情愿奉出去,可日所有思夜有所梦,时好哪一次想起来都是微微后怕的,也不知打什么时候起,婉颜已经变得如此心思诡秘,捉摸不定,不正是她随云姨去美国的那一段里养成的?这又叫时好胸里五味杂陈。棹西也是,她说的话,他仍是不听,由着自己来。她是知道这一点的,于是也不算手足无措,不是全然没有心理准备的。
只不过这一顿本是为锦城准备的祭宴,倒给婉颜接了风。他们都不再动筷,甚至没有人管那只缺了一块的蛋糕,没有蜡烛,没有祝辞,而任满桌珍馔一点一点消殆下去,婉颜只顾吃,并不说话。
饭毕,乐言洋洋起身说要走,婉颜咽下最后一片火腿连忙嚷道:“大伯,送我!”
时好为难地张口,又看一眼棹西,还是说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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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拜托你了,乐言,车子路上开慢些。”她没有问婉颜要去哪里,多问做什么呢?总归有人安排好了。
乐言点点头,走出去,行李箱拖曳的轱辘声又再度响起来,婉颜匆匆用餐巾抹了抹唇口,就道别:“姐,明后天再来看你。”
时好几乎剖心地说了声好,见她又轻巧地出门了,沉吟片刻,才扭过脸直直盯着棹西,“四户人家?你怕她会飞?”
棹西似笑非笑,叹一口气,“是,防不胜防。”
作者有话要说:焦头烂额等了大半个月,
学校的事终于有了结果。
尘埃落定。
今晚还有四五千字的一更。
欠的,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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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荫如遮,有凉风微袭,婉颜漫步在底下,乐言拖着她并不大的行李箱子走在前头,庭院的那一头,乐言的车已经由司机停妥。
婉颜一见,驻足,乐不可支,“怎么会这么破?”
乐言不闻,打开后备箱把行李塞进去,按下后备箱盖,居然弹起来险些击中他下巴,他再伸手猛力往下一按,发出哐当的撞声才算完事,这才示意婉颜上车,两个人分别上了正副驾。
“去哪里?”乐言扶着方向盘,并不动身。
“嗯?大伯,这不是姐夫的意思?”婉颜抹过后视镜上挂着的一串中国结下的红穗子,莞笑,“去你家呀。”
乐言眼一低,也不回声,就径直将车子开走了。
一路两人分毫不言,直到行至高架上不幸遇见堵车,车载冷气并不灵光,车里又闷窒,婉颜正欲开窗子,俯身找了半天并不见按钮。
乐言提醒她,循循善诱,“低头,看见那个黑色把手没有?摇,逆时针。”
婉颜手顿一顿才伸过去,一面嘟道:“真是一辆标准破车。”
乐言福至心灵地笑,“我记得你也开过这种车。”
婉颜脸色微僵,“于是这辈子也不想再开,爬一次坡熄三次火,真是勾得人什么火全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