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后重生计by鹦鹉晒月-第16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章栖悦忍不住一笑:“死丫头,以为是赏你呢,这么高兴。”
婉婷无不得意的道:“回娘娘的话,娘娘不是赏奴婢胜似赏奴婢,是奴婢摘的花让娘娘喜欢,奴婢与有荣焉。”
章栖悦见她们笑的开心,心情也莫名好,闲适地喝口温水,嗅着满园的花香,更是觉得身体通畅,身心愉快。
不一会,两位身穿灰色园艺服的小太监被带进来。
两个年轻的太监似乎没见过什么贵人,恭敬地跪在地上努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奴才参见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章栖悦素手滑着杯盖,目光温和的向下看了一眼,声音尽量柔和不吓到他们:“起来回话吧,就是你们种出了三色牡丹?”种出三色的人多了去了,只是难色颜色有如此好看的。
其中胆子稍微大的人闻言,恭敬地再次叩首:“回娘娘的话,是奴才们的师父多年潜心研究才有了今天的三色牡丹,只是可怜师父没等到牡丹开花,上个月过世了。”
花嬷嬷立即覆在贤妃耳边说了老花匠因为年纪大了,撑不过去才去了。
章栖悦颔首,能种出三色牡丹,想必是宫中园艺林里一把好手,如果碰到甚喜牡丹的国主,必是得宠的园艺大太监,可惜周朝三代未出过对牡丹上心的国主,后宫中即便有喜欢牡丹的,也不敢尝尝说起,免得惹当时的权皇后不悦。
章栖悦亦不怎么喜欢牡丹,或者说她所有的花都喜欢但都不是非哪株不可:“既然是你们的师父,你们又呵护这种三色牡丹开花,想来手艺不俗,弄巧,勘赏。”
弄巧立即从腰里的荷包中掏出一把金鱼,笑容灿烂的走下去:“难得贤妃娘娘看中,都拿着拿着,以后好好种牡丹,争取种出七色的让贤妃娘娘高兴,呵呵。”
“谢贤妃娘娘恩典,谢弄巧姑娘,奴才等定不负贤妃娘娘赏赐,再接再厉,种出七色牡丹。”
章栖悦噗嗤一声笑了:“弄巧你当是种地,还好好种,小心本宫把你种地上,看看你会不会长成七色的娇花。”
弄巧闻言立即跺跺脚不依了:“娘娘忍心把奴婢种起来,没了奴婢娘娘去哪里喝好水品好曲,娘娘才舍不得把奴婢种下去。”
婉婷赶紧道:“娘娘,您把弄巧姐种地上吧,以后奴婢给娘娘端茶倒水,保证比弄巧姐做的更好。”
“好你个小蹄子,竟然想着爬到我头上,看姐姐以后怎么收拾你。”
章栖悦笑的更开心了,难得婉婷打趣弄巧,以前都是弄巧把婉婷吃的死死的,婉婷这个闷葫芦这一年多来到是越来越开朗了,栖悦由衷的欣慰,心情自然就好。
愉悦的笑声轻轻碰响。
惊扰了下面跪着人的思绪,谁也没人注意的空隙,有一个穿着灰色太监服的少年悄悄提起头看向众人拥簇的女子,然后吓的急忙叩首,浑身颤抖。
过了很久,少年发现没人注意,才悄悄松口气,但已经听不到刚才清灵的笑声,只有丫鬟们互相打趣的声音。
少年脑海里不禁浮现刚才的惊鸿一瞥,深深震撼了他的心神,她眉目如画浅笑若叶,比他静心呵护的牡丹还要好看。
少年不敢多想,甚至不敢再想,脑海中只留下一片七彩的海雾,住下一位翩然的仙女,他却不敢推开浓雾看个清楚。
弄巧最先发现贤妃娘娘不对劲,刚才还笑语晏晏的娘娘,现在脸色苍白,手紧紧抓着座下的椅臂。
弄巧吓的一呆,急忙冲过去:“娘娘,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快!快去请太医。”
眼尖的宫女已经提裙快跑,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宫规,真的是飞速快跑。
花嬷嬷等人也慌了神,急忙让人抬撵,送娘娘回宫,心里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了得!怎么了得!万一娘娘有个三长两短,她们有几个脑袋被砍。
片刻功夫,刚才欢声笑语的御花园,此刻空寂一片,除了得了一把金鱼依然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的两位太监,周围空荡荡的安静,仿佛刚才的景象只是南柯一梦。
如果不是手里握着金灿灿的小鱼,两人甚至不敢相信他们真的见到了传说中的贤妃娘娘。
“娘娘似乎……身体有恙……”年龄较长胡仓看眼小师弟明庭。
明庭微愕,急忙从远眺的视线中回神:“好像是……”不知怎么样了?听说娘娘这胎怀的不稳定,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想到刚才的惊鸿一瞥,明庭垂下头,心里不知怎么了,握着一把小金鱼觉得手心发热。
胡仓看眼紧张的小师弟,安抚道:“好了,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咱们现在也是见过主子的人了,以后在御花园里也是独一份,好好干,争取种出七色牡丹,让娘娘高兴。”
明庭猛然抬起头,使劲点,他并不是多好看的人,相比伺候主子要求的唇红齿白他都没有,他只是还算五官整齐,眉目能看,所以被分配到御花园,就算被主子遇到也不至于吓到主子。
明庭本来对种花不感兴趣,他擅长种地,三岁就跟着爹下地了,爹走后,他一人种地,收成可好了。
只是后来家里需要银子,他被娘送进宫,进宫后,宫里人问他有什么特长喜好,他说种地,被当时的师父看中,进了御花园。
不过以后他一定好好种牡丹,一定种出七色牡丹让贤妃娘娘看,明庭瞬间觉得生活了有了追求,十七年的生涯中,觉得五年的御花园所学如此珍贵,值得耐心潜学。
朝露宫内。
章栖悦渐渐的抓着胸口,脸色苍白,直冒冷汗,她总觉得呼吸困难,仿佛窒息般有人掐着她的脖子,狰狞的对着她笑。
又好似有一张憨厚的笑脸,为她偷来一碗饭,塞进她手里看着她狼吞虎咽。
画面快速一转,憨厚的脸,变的面色通红,不断地亲吻她,粗糙的双手颤抖地问她可以吗?
她看着他为她寻来的各种食物,几年不曾梳洗过容颜,散发着古怪味道的身体,不耐烦地点头,就想紧紧的拴住他,让他只照顾她,不理冷华里那些企图攀上他的人。
章栖悦觉得画面越来越清晰,明庭的吻越来越炽热,那个从刷粪坑做起的太监的手带着灼热的侵略性抚过她每一层除九炎落外不曾被人碰过的肌肤!
只要那双手稍微用力,厚重的薄茧都会刺伤她的皮肤,留下一道痕迹。明庭懊恼的抱着她道歉,丝毫没有冷华宫大太监的冷漠高傲,也没有训斥人时的严肃,像只努力讨好她的大狗,唯恐她不开心。
章栖悦压抑着心里的羞愤,痛苦的让自己不要想,不要想!都过去了,还没有发生过!她现在是九炎落的宠妃,是九炎落捧在手心上的人,九炎落不会再把她扔进冷宫,不会让她供人践踏,不会生不如死!
可脑海里的画面反而越加清晰,她曾经卑微地乞怜,痛苦地低头,努力讨好明庭的疯癫冲入她的大脑,让她痛苦的缩卷着,与脑中傻笑癫狂的形象斗争,与明庭紧追其后怕她掉入湖里的脸争抢!
章栖悦想把他挤出去,那样仿佛就没人知道她为了生存,利用让她骄傲的皮囊做过什么!
“娘娘!娘娘!您松手,不能再抓了!娘娘!——呜呜——娘娘,您别吓弄巧……”
谁再哭?
胡太医开了药:“快!掰开娘娘的手!把窗户打开,让娘娘透透气。”然后快速拿出薄荷油:“婉婷快给你主子涂。”
婉婷不敢耽搁,赶紧为娘娘放在鼻下,按压人中。
不一会,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赶到了,胡太医出去跟同僚商量对策,每个人都面色焦急,紧张不已。
宋太医先一步问:“怎么会这样,早晨还好好的,娘娘现在的情况再不制止,孩子恐怕会早——”宋太医没说出不吉利的字。
胡太医也面色铁青,见弄巧煎药回来,没敢拦着,倒是拉住了年长的花嬷嬷,一通抱怨全往花嬷嬷身上倒:
“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们好好伺候!用心照顾!怎么还是让娘娘成了这个样!御花园中什么花区能逛什么花区不能逛!你不知道!”
花嬷嬷觉得很冤,她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吗!她也很着急很紧张!“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根本没有走远!也不知道娘娘怎么了突然就这样了!你怎么不说是你们这些太医判断有误!累着了娘娘!现在又来推卸责任!”
胡太医还想说什么,但想到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还是先稳住娘娘,万一娘娘再这样下去,触动了胎气,到时候一尸两命,等皇上回来,谁也别想活!
胡太医平静下心神问了花嬷嬷娘娘都去了什么地方。
花嬷嬷不敢大意,放下成见把娘娘踩过的每一块土都说了:“胡太医,老奴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本来大家都好好的,娘娘也有说有笑,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哦!对了!”
花嬷嬷突然道:“娘娘看了三色牡丹,那种三色牡丹肯定有问题!”
胡太医怒道:“那还等什么,把人拿下把牡丹送过来!”
花嬷嬷不敢耽搁立即带人将两名太监拿下,三色牡丹被拔出带着泥土送往朝露宫。
另一边,弄巧见药灌不进去,但胡太医说过必须让娘娘喝下,于是弄巧逾越地跳上床,捏住娘娘的鼻子,使劲抠主子的嘴,可主子咬得太紧,不一会弄巧手指已经鲜血淋淋。
弄巧忍着疼,掰开主子的牙让婉婷往里面灌药。
就这样一直反复的灌,才让娘娘喝下小半碗。
但经过一折腾,弄巧敏感的觉得娘娘脸色好多了,抓着胸口的手松了一些,她轻轻一拨,竟然就让主子松了手,只留下胸口被攥的痕迹,证明曾被主子多么依赖过。
弄巧擦擦冷汗,小心地叫着:“娘娘,娘娘,您看看奴婢,奴婢是弄巧啊。”
婉婷赶紧递上薄荷油:“用这个,让娘娘嗅嗅。”然后急忙跑出去焦急道:“太医!胡太医!您快去看看,娘娘好似正常了!能睁开眼睛了。”
胡太医立即丢下看不出问题的三色牡丹,急忙洗了手跑进内室,太医院几个有头有脸的太医也急忙跟紧,其余的留下来继续研究三色牡丹,而种牡丹的两个人已经被关进慎刑司,随时准备给贤妃娘娘陪葬。
自然了,那是最坏的结果,谁也不想看到。
弄巧见太医进来急忙给胡太医让路。
胡太医看眼床上躺着汗流浃背的人,但面色明显好了不少,手也松开,虽然神色还是不好看,但看了眼旁边喝了一半的药,号完脉后,深深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胡太医收回手,恭敬的退后两步跪下:“娘娘现在觉得如何?”胡太医还是不放心,不敢轻易下结论。
章栖悦目光茫然,心被抓的很疼,好似有什么晦暗的东西破土而出,让不光彩的过去呈现在阳光下,躲都躲不过去,如果不是顾忌肚子里的孩子!
章栖悦想她根本无法从重新见到那张脸的震惊下,再次有脸活着,跟九炎落在一起的勇气!
明庭的出现无疑把章栖悦的卑微显露得更彻底,撑起来的荣耀和骄傲土崩瓦解,时刻提醒她,她不过是为了活着而卑躬屈膝的人。
她的尊严、她所有的骄傲到头来一文不值,甚至会屈就一个太监,因他的在乎而高兴因他的呵护而满足!
什么当朝皇后,什么不可侵犯,她什么也不是,与市井妇人、街头妓人有什么分别!
章栖悦强迫自己不要想!
她现在不能想,孩子!她更苦命的女儿:“胸口疼,肚子还好。”章栖悦忍着强烈的不识,艰难的开口。
胡太医松口气,还好,还好,胡太医其实不敢说,他觉得贤妃娘娘如此似乎是心病,是情绪瞬间波动太大导致的不适。
但是听花嬷嬷的衣衫刚才没有遇到什么人,更没有碰到皇上的嫔妃,皇上又不在宫中,还有谁能令娘娘心绪大乱?
胡太医不敢说!这件事会被他压在心底,到死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