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跃农门-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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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李欣便上了心,每天晚上都给关文涂抹涂抹,还真别说,用了一个月后这疤痕的确淡了点儿,不像原来那么狰狞了。眼瞅着这盒别人赠送的祛疤灵要用没了,李欣想着下次去集市的时候去安和药铺买两盒。继续给关文用。虽然不能保证完全把疤痕也去掉,但能淡化些也是好的——如果以后小孩子见到关文不会怕,就更好了。
关文摸了摸脸,“有淡一些吗?我倒是看不太出来。”
“哪没有啊,今儿遇到韦书生。韦大娘跟我说韦兄弟与她说你脸上有个老长老深的疤。结果她今儿一看,觉得也没有韦兄弟形容地那么吓人。”李欣轻笑道:“一个月就能有这样的成果。这药还真灵。你还别说,我们第一次见韦兄弟他是不是都只跟我说话,都不敢看你来着?这次他还能跟你聊天儿了。”
仔细想想是这么回事,关文只能老实地接过李欣手里的祛疤灵往脸上涂。
这祛疤灵闻着有一股淡淡的药香,看上去略黑乎乎的,如果是白的,那跟姑娘家用的面霜也就没啥区别了。
关文一直觉得男子汉大丈夫的,涂这种东西有点儿涂脂抹粉的味道,一开始挺排斥的,但禁不住媳妇儿盯着,也只能每晚都这样忙上一通。
夫妻两个都做保养呢。
祛疤灵搽上去自己会渗入皮肤,倒是不用再洗。李欣的手却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去洗了干净回来,一上床就被关文抱住搂在怀里,呼吸相闻间关文喃喃地说:“媳妇儿,你好香……”
在保养身体上李欣一点不亏待自己,脂粉一类的她虽然不碰,但面霜是基本的,每天早晚她都要在脸上搽搽。不止她这样,阿秀也学了去,李欣给她和阿妹也买了面霜,但想着小姑娘脸嫩,还是跟她们说冬天气候干燥的时候再抹比较好,要是脸上觉得干测测的也可以抹。
李欣侧过脸在他脸上闻闻,故作嫌恶地哼哼两声,“你臭。”
关文笑道:“好哇,敢嫌弃我,看我不办了你。”
说着手就往她衣领子里伸,李欣由着他动作,翻了个身背对他,手往后扣住他肩膀,声音柔柔的,“我肩酸得很,你先给我揉揉。”
关文兴致正上来,听了这话面上表情一顿,手也规规矩矩地收了回来,搭上她肩膀轻轻揉按着,一边和声问道:“这样力道可以不?”
李欣点头,微微闭眼享受。星眸半眯,酥胸半掩,怎么看怎么都勾人**。关文咽了咽口水,却也知道今儿媳妇儿累了一天,早上心情也不好,恐怕现在也没心思应付他,到底还是歇了心里蠢蠢欲动的心思,老实地给她揉肩捏背,时而轻声询问一两句,慢慢地也听不到李欣的回应,埋下头去一看。他媳妇儿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吐气如兰。
关文暗叹一声,支了身子起来吹熄了蜡烛。小心地把李欣翻转了个身子轻搂着她。手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揉着肩,渐渐地也睡去了。
这天是关止承请他先生张子善吃饭的日子,李欣揽了这件事,自然要好好地办妥。前两日她去买祛疤灵和一些无绣样的素帕子,顺带把送先生和乡绅的礼品都买了,还有村里买不着的食材。毕竟是镇上买的,别人也挑不出太多的理。
光是买这些就花了近一两的银子,李欣很是牙疼。
她不是舍不得花钱的人,手上能做主的钱也差不多有个十两。还不算她自己的私房嫁妆。她也并不抠门,该用钱的地方是得用,请私塾先生吃饭。送乡绅礼让他们给关止承推荐去考童生试也是正当应该用钱的,但她心里就是不乐意,觉得关文真的亏得很。
养儿子是当老子的责任,啥事都让做大哥的担了,像什么话。
也不知道关止承的束脩银子的事儿关文有没有跟他爹说。
东西买回来了,关止承也能下地了。阿秀瞅着他无病呻吟的样子就来气,但现在她也不敢去招惹他,毕竟这顿打是她惹出来的,关止承现在看她的样子都有些凶狠。
阿秀悄悄跟李欣嘀咕,“大哥也没抽他腿。都往背上打的,躺在床上做给谁看呢。”
“你大哥踹了他一脚的。”
“踹一脚就能爬不起床来?”阿秀瘪嘴道:“身子骨真是弱不禁风啊。”
李欣便笑了,“弱不禁风形容的是女孩儿。”
“我瞅着他就跟个婆娘似的,一点儿男人的担当都没有。”阿秀哼哼两声便又去和阿妹做针线活计了。
自从尝到了体己银子的甜头,这段日子她和阿妹都更加专注于针线活。每日除了做点儿家务吃饭睡觉。别的什么也不大管。因为李欣说小雪那日她要去圆光寺。阿秀和阿妹便也想跟着去,一个是想去看热闹。二一个也能去挣体己银子。所以这段时日她们都忙碌得紧。
关止承很是殷勤,想来也知道自己考过两场童生试都没过,有些丢人,这次是卯足了劲要把先生给讨好。
他先是去看了看李欣买的礼,勉强满意,但还是觉得有点够不上档次。瘪了瘪嘴又去灶间看食材。
虽然他承认李欣的手艺不错,但他却从来不说。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和这个大嫂不对盘,自己这个大嫂也不大待见自己,都不见她怎么对他嘘寒问暖过。而且因为他和大嫂不和,家里也闹过几场了,最近的就是这回他被大哥打的事,前几日爹还凶过大嫂来着。今儿要是在这件事情上这个大嫂拎不清情况,当场给他难堪,在先生面前上眼药报复他可怎么办?
李欣自然没他那么无聊,她再怎么跟关止承不对付,这种时候也不会起什么别的心思。她更加不可能知道关止承现在正担心着什么,见他左边指指,右边点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瞪眼的,心情就不好起来。
她也懒得管关止承怎么样,自顾自地打理猪草,在灶间烧火,阿秀坐在灶膛前面捧了个针线篓子做活计。
李欣舀了水打算洗个手收拾碗筷出来,眼瞅着要正午了,那张先生也该来了。她还特意挑了关家束之高阁一般不拿出来用的一套白瓷碗出来打算给“贵客”用,正洗着,就听关止承不满地说:“这猪肠子猪心猪肺猪肝子的怎么都搁这儿了?这也是要做成菜吃的?”
李欣一顿,淡淡地“嗯”了声,关止承声音一下子拔高,“这不是羞辱先生吗!这等下作东西如何能入口!”
“那不做便是了。”
李欣懒得跟他吵,洗碗水倒进潲水桶里,猪草已经拌匀了正要提去喂猪,关止承又说:“那其他的能做成什么好东西?还不如请先生去酒楼里吃一顿好的!”
阿秀搁下手上的帕子,阴阳怪气地说:“你还认得出什么是猪肠子什么是猪心猪肺猪肝子?我还以为依着某些人的没心没肝,别的更加不认识呢!”
第七十七章撂了挑子
关止承一个厉眼射过来,阿秀不惧地回望过去,还挑高了眉,一副“你能把我怎么着”的表情,更加让关止承气得不行。
李欣自顾着提了木桶喂猪去,阿秀和关止承在灶间僵持着。
阿秀轻笑了下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是吧?大哥才打你没多久呢,现在你又皮痒痒了?”
这时阿秀也不对因为自己而被打的关止承抱有愧疚,索性站了起来,冷冷看着他说:“不吃算了,没谁求着你吃。要去酒楼请先生你尽管去啊,看谁拦着你。”
关止承眸中喷火,转身就要走,阿秀在后面讥讽道:“去搬爹出来是不?我说关止承,你好歹也算是个男人,别尽做那些婆娘们才做的事情行不?”
见关止承顿住脚,阿秀施施然地又坐了下去。
李欣倒了猪草在食槽里,心里正想犹豫着这时候要不要出去。出去吧,跟关止承对上,她不保证自己不会出言教训他。不出去吧,老躲在这儿又有示弱的嫌疑,不像她自己了。
想想还是提了木桶出去,正好听见关止承说,“……你是我亲姐,你亲疏都不分?对我这么重要的时刻你宁肯跟我站在对立面帮个外人也不肯帮我说话!”
阿秀的声音随之传来,夹着股怒意,“我要是分亲疏,说都懒得说你,还在这儿跟你废话吗!”
因为姐弟俩声音都有些大,灶间门也并没有锁上,隔得近些的关家人自然是听到了。
关全先冒了个头出来。瞅了一眼又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关武便赶了过来,带着焦急说:“这会儿吵啥?算着时间大哥去接张先生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来了,你们姐弟俩怎么那么不懂事儿?小六。这是你的事儿。你可别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不是我想搞砸,我倒是想问问大嫂,这时候给我难堪是什么意思!”
李欣走了进来,提了木桶“嘭”一声扔在地上,木桶打了个转最终还是站稳了,规规矩矩地立在地上。
李欣冷声道:“读书人不是都说君子远庖厨的吗,出去。”
关止承一愣,眉间顿时恼火,“我偏不出去!”
“出去!”
“我就不出去!”
“是不是不出去?”
“不出去!”
“你不出去。我出去。”
李欣解了围腰,洗了个手,当真就那么甩手走了。
阿秀愣愣地轻声叫了句“大嫂”。见李欣没应,赶紧端着针线篓子跟了上去。
关武和关止承也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关武大急,喝了一声“小六!”,赶紧追上李欣去。
万万没想到,李欣就这般撂挑子——不干了。
阿妹听到响动出了门来,见五姐跟在大嫂后面,脸上惴惴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上前去小声地问道:“大嫂?”
李欣脸色还算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大大地轻松。
终于他妈的出了口气。
忍不住在心里暴了句粗口,听阿妹问,轻声笑道:“没事儿,做针线还习惯吗?”
“挺好的。”阿妹看看阿秀又看看李欣,还是忐忑地问:“大嫂。发生什么事了?”
正问着。便见她二哥赶了上来,脑门上竟然都挂了汗。
“大嫂。你甭理小六,还是赶紧……”
“我累了,歇会儿。”
李欣打断关武的话,径自回了自己卧房。
大哥大嫂的屋子关武不好进去,只能支使有些无措的阿秀和阿妹说:“你俩进去,去劝劝大嫂,今儿大嫂要真是不整饬一顿好的招待张先生,我们可就丢脸丢大了!小六和爹不知道要怎么恼火……”
阿秀本有点不知所措,这样的李欣是她也没有见过的,自然也心上惴惴。听关武这样一说,阿秀立马找到了出气筒,没好气地说:“他们恼火什么?大嫂大清早的就起来开始准备了,他们当甩手掌柜不说还挑三拣四的,现在大嫂不干了,我和阿妹也不会劝大嫂,也该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关武大急,“你别说气话,你这……”
“我什么我?二哥你别劝我,要说跟关老六说去!他惹出来的事儿,不要每次都让别人给他擦屁股!读个几天书了不起啊!”
阿秀推了关武一把,拉上阿妹进了李欣的屋子,转身就把门栓插上了。
气鼓鼓地闷了半天,阿秀才说了句:“大嫂,我支持你,就该让他们尝尝厉害。”
李欣正坐在床上做活计,绣的是个枕套,上面两只交颈鸳鸯。
听阿秀“表忠心”,李欣笑道:“我该说我幸运呢还是不幸运呢,有你这么个小姑子。”
阿秀嘿嘿笑,“当然是幸运,我永远站在大嫂这一边。”
李欣叹了口气,拉了阿秀和阿妹一起坐在床沿,轻声说:“阿秀,我其实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一直不好找机会。今儿你和阿妹也在,嫂子也就开门见山,说得不好听的,你姑且也听听,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