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跃农门-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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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厚仲有些发呆,关文又问了他一句。李厚仲才醒过神来,茫然地问:“什么?”
关文笑了下说:“那么多人,是不是要请村长来给个公断?”
李厚仲忙“嗯嗯”两声,又扭头去寻李厚伯。
李厚伯躲在后边儿,全身上下完好无损,一点儿没受常家那边的人打。反观李厚仲和李大郎、李二郎,脸上都有了些青紫,身上有没有伤就不知道了。
关文微微拧了眉头。
李厚伯打着哈哈出来,手要搭关文的肩,说:“侄女婿啊……”
关文躲了一下。李厚伯没搭上,脸上有些讪讪的,但是语气里还是挺得意的,似是在说给常家那边的人听:“我们李家可不是好欺负的,有常家那样不靠谱的‘前’亲家,也有像关家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家。我这侄女婿那可是……”
关文心里有些不耐烦,李大郎也埋怨他大伯在常宽爹冲上来打人的时候躲在一边,把他爹推了出去——不然他爹能受着常宽爹的打,顿时开口打断道:“大伯,文哥那是我爹的女婿。”
李厚伯竖了竖眉:“那也是我李家的女婿。”
李大郎不耐烦跟他扯这个,转头喊道:“叔公,你来说说公道话!”
李家村老村长又被人扶着进来,那边被关文扔出去的常宽爹也拍着屁股起来了。
虽然关文扔了他,但是也没重重把他扔出去,身上也没多疼。
常宽爹拨了人冲到前面来,他婆娘“嗷”一声窜到他前边去问他有没有事。
常宽爹说:“没事!”
又气鼓鼓地看着关文和李厚伯这边的人,说:“这事儿不会就那么算了!你李家倾家荡产也赔不起我们家的损失!”
“老不死的,你还真奇怪啊!”李铜讥讽地在一边说道:“你常家呢?赔我们李家的损失又要怎么算?我姐十年的当牛做马任劳任怨就这么白忙活了?帮你们常家生了三个孙辈就白生了?吃了我姐的嫁妆想休就休她回来?你们常家也他娘的好意思啊!养出个狗东西跟人寡妇勾搭,那天晚上去捉他的时候还是光着腚子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我呸!什么东西!”
前头就是因为李铜一句话让常家人不爽,两边这才开打的,这会儿李铜还说这种话。他并没有跟着李银一起去常家,这也是李银回来后他听杨家跟去的人说的,自己添油加醋想象一番——李铜自己也不是什么老实人,跟旁的女人睡觉那是常有的事儿。他说起来自然也不脸红心跳,骂人也不觉得自己跟人家半斤八两会连带着把自己也给骂了。
李欣躲一边看着,心里一直就平静不下来。她这出来也很久了,就怕家里她娘跟大嫂会担心。
看这边事情好像控制住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去报个平安——虽然两边打了一架,但是她这边看得并不清楚,但没人叫嚷什么的,她爹他们应该没出什么大事儿。
然而还没等她考虑好,常宽娘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哭起来:“你们李家才是不是人!嫁到我们家来的媳妇儿就是个扫把星,这十年眼瞅着一天天的我们家境况越过越不好,前头还有瓦房屋子现在就只剩些泥巴墙了,好歹看着还有些鸡啊猪的也给我们毒死了……你们李家的闺女晦气啊!你们李家人都是些霉星啊!嫁到我们家来就生了一个孙子,其余两个赔钱货舀来有什么用啊!休了她她自己不说要取嫁妆自己回娘家了,这怪得到我们头上说我们撵她回去的……你们这叫强词夺理!还绑了我儿子,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娘拼了命也要你们李家全家不好过!”
“你他娘的老妖婆,颠倒是非黑白当真是功力深厚啊!”李铜心中不缀,正想回她,却被李大郎拦住。
老村长咳了咳说:“这事儿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还有什么可谈的!”常宽娘顿时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李厚伯等人说:“赶紧把我儿子交出来!”
一直没吭声的李银站出来说道:“你让交就交?你老几啊?”
他话说得慢悠悠的,可其中那股阴沉的味道,在场的人却都能听得出来。
李银越众而出,手还抵在关文的胸前把他也往后边推了推,步子迈得有些慢,一步一步地站到常家人面前,下巴微微抬起,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声音里都充满了佞气。
“常宽那狗杂种不是你让我交我就交的,我还就告诉你了,不给我妹子一个交代,谁都找不着常宽人在哪儿,还有那个跟他搅一起的寡妇,这两个人,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能把我咋样?”
李银微微蹲下身,看着瞪大眼望他的常宽娘说:“人在我手里,你说你们要是我把我惹毛了,我什么事儿做不出来?我毒你们家鸡啊猪啊的我都下得去手,砸那寡妇家都能砸个干脆利落,我还怯你们这点儿小道道?真他娘笑话,不信你们就试试看,左不过两条人命,我李银还就担了,如何?”
李欣顿时吓得僵在树后,一动都不敢动。
第二百八十六章摘出来了
虽然她素来就知道自己这个二堂哥的为人有些阴狠毒辣,下得去手,是个狠角色,可也没想到他连人命都不当回事儿。
说他是个混的吧,他其实也顾家,爱护弟妹孝顺爹娘的也做得有板有眼的,虽然在家会打媳妇儿,但是村里人也都不觉得打媳妇儿是多了不得的事情,只要不出大岔子就没事儿。仝氏跟李银过了这么些年,两个人感情如何李欣不敢说,但是看人家两个人也生了两个孩子在那儿,感情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可要说他不混,他还真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前头李金死,他去杨家捉了杨瘪三来威胁杨家,若不是后来李金自己嘴角流了血吓住了梅小霞,这事儿还真了结不了。
这回李银胆子更大,把常宽跟那个与其搅合在一起的寡妇一起绑回来了,毒了人家的鸡猪狗,砸了人家的家什器皿的,还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看上去真的是让人有些心里发毛啊!
李欣直直地看着那边,李银说了这句话以后那常家的人当真就不敢妄动了。
人家说要担人命,常宽要真出了什么好歹可怎么办啊!常宽爹娘就只得这一个儿子……
一时间常家的人、跟常家一起来的村人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李银嘴角掀了掀,站起身来挺直了背说:“既然要算,那咱们就一笔一笔算,如何?当着我们李家村儿的老村长,还有新一任村长的面儿,说个清楚。”
李银转身拉了李大郎出来,讥讽地看着常宽爹娘,说:“说你们是老不死的还真没说错,老眼昏花,有眼也不识泰山。那日我堂弟可是好言好语跟你们说了,他是李家村儿的村长,要跟你们好好谈,你们不谈。把我们轰走,自作孽不可活,怪得了谁?能好好谈的时候你们不好好谈,现在想好好谈,也要问问我们乐不乐意了。把我惹毛了,可没你们好果子吃的。”
李银拍了拍李大郎的膀子说:“斐子,这一趟辛苦你了。堂哥不是不记情的人,我干的事儿,赖不着你身上。”说着李银却是对老村长道:“把常宽跟那寡妇弄回来的是我,我想的主意,我带人干的事儿,斐子他一路都在劝,劝不住我,这事儿跟他没关系。叔公你也知道。我是个暴脾气,谁让我不痛快了,我就要十倍百倍地让他不痛快。”
这席话倒是有些出乎李大郎的预料。就连躲在树后的李欣都有些怔。
她这二堂哥……还是比较会做事儿的。对了,那日大伯大伯娘来家说让她大哥二弟也去,她娘摘开自身捅了杨家上来,也是她二堂哥接了话说去找杨家,没继续谈让她大哥二弟出力的事儿。
李欣心头微微放了放——她这二堂哥真是个厉害人物。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李银这幅样子摆明了是他不怯常家那边的人一丝一毫,豁出命去他也无所谓,反正有两个人给他陪葬那种架势。常家人虽然硬,但是个个都还是要命的,这样一比。气势就矮了一截。
常宽爹把常宽娘给拽了起来,常宽娘这会儿大气都不敢出,委实是被李银那奸佞狠毒的样子给吓着了。她只有常宽一个儿子,要是这个儿子真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什么都没了——唯独一个孙子还是害死她儿子那家人的女儿生的,她这辈子都得受煎熬。
常家的人蔫了。李家的人就横了。
李厚伯顿时站出来说:“哼!你们常家算是什么人家?做出那么不仗义的事儿还喊得动你们村儿的人来帮忙?你们这些人平时都是光吃饭不看事儿的啊!不知道他们常家干了什么龌龊的事儿不成!”
李厚伯咳咳嗓子,正想把常家如何对不住他闺女,常宽如何跟那寡妇勾搭之类的话说出来,却被关文给拦住了。
关文扶着李厚仲道:“大伯,我丈人这会儿头上肿了,我先带他下去敷药。”
李厚伯定睛一看,可不是吗,他二弟额头上肿了好大一个包,肯定是那会儿被常家那边的人揍的时候按到地上撞的,脸上还那么多泥啊土啊的。
李厚伯面子上挂不住,不想让李厚仲走,可关文压根没理他,说完这句话就扶着李厚仲从人群里边儿走出来了,李大郎顿了一下,拉了李二郎也跟着一起出来。
“……老二,你敷了药再来啊!”
李厚伯喊了一句,想显示显示自己是李家老大的威风,李厚仲倒是应了一声,可李大郎却拽着李二郎头也不回跟着往外走了,把李厚伯气得不行,心里骂老二家的两个小子拎不清事儿。
老村长也晕晕乎乎地被人扶着坐了一边,也没管他的下任李大郎的事儿。
李欣见她爹被人扶着出来了,顿时一慌,也顾不得躲了,从树后出来冲上去,看着李厚仲脸上一块青一块紫,额头上还一个大包,差点惊呼出来,忙去另一边扶了李厚仲。
隔了她爹,旁边就是关文。
见到李欣关文先是一讶,然后看了看李欣跑过来的那地方,顿时笑了一下说:“欣儿躲那儿看多久了?”
瞧他说话的这语气!好像跟她之间就没发生过矛盾似的,说得那么熟稔……
李欣闷闷地哼了声,说:“就开始打的时候,没看多久。”
李厚仲叹了一声问:“丫头,家里你娘跟你大嫂她们是不是担心得很啊?”
“当然担心啊,不是我拦着,她们怕是都要来村口看情况了。”
李欣答了一句,视线移到李厚仲额头上,不由担心地问:“这大包……没事儿吧?”
“没事儿。”李厚仲笑了笑说:“找点儿药酒抹了就好了。”
李二郎便不解地问:“那咋咱们都走了?”李二郎看向李大郎:“大伯家的事儿咱们都不管了?要是少了人助阵可咋办?”
“二弟你傻啊,二堂哥都已经把大哥摘出来了,说这事儿跟大哥没关系,又把常家人镇住了,哪还需要我们在那儿碍事儿?老村长也在,大伯家的人也在,那是他们跟常家的事儿了。咱们就别管了。”
李欣说着就又上下打量李厚仲,又看看李大郎和李二郎,问:“爹,大哥二弟。你们身上没伤着吧?”
“咋没呢,被人在肚子上打了两下,腿上也被踢了两脚。”李二郎大大咧咧地说道,往地上“呸”了口:“娘的,下手还真狠。”
“二弟!”
李大郎不赞同地叫了李二郎一声,在家里,李大郎不是很喜欢听人说脏字儿。
李二郎讪讪地笑了笑。冲李欣眨了眨眼。
李欣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行人赶紧着就往家去。
刘氏和张氏已经等得有些心神不宁了。
听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