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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有暗香盈袖-第29章

小说: 有暗香盈袖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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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皱了皱眉,似乎并不希望引人注目,低低冲姻姒道一句,“既然娘娘无事,那小魔先行一步,失礼了。”

“等一下。”眼见人就要离去,她却忽然想起什么来,“晚辈有一毒想要向前辈请教。”

着一身翠色长袍的医者停下脚步,回身望她。

“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前辈切莫笑话我。”她顿了顿,目光有些遮掩,“那个,前辈可知这天下有一媚毒,唤作‘九转合欢散’?”

“没听说过。”他挥挥袖子,答得干脆。

“啊?连前辈都没、没听说过啊……”

“估摸是什么喜好配制阴邪之毒的小辈捣鼓着玩儿的罢?媚毒本就难登大雅之堂,若非毒性恶劣,症状奇特者,书卷之中绝不会记载;也有专精之人喜好将多种媚毒混合,剂量小,功能全,价格低廉,实在是居家旅行,搞基把妹之良品。”

“可是那毒很邪乎,非常邪乎……”

“哦,那一定是宣传推广做的不好,说不定是私人定制。”那人耸耸肩,一番话说得坦然,“小魔既未曾听闻,眼下又见不得此毒,哪里能给娘娘说上来?”

姻姒被他驳道无言,“那……可有药物可通解媚毒?”

“阴阳交合啊。”面容俊美的魔物丢出来一个白眼,先前面上和煦笑容一扫而光,“娘娘问的这不是废话吗?”

见魔物已有些不耐烦,姻姒上前一步,将方才肚中编纂好的理由说出,“前辈恕我直言,前些日子我与东商君下凡在皇都南坪诛杀冥山妖王,听得有不少侍奉他的无辜女子身中此毒,每至朔月之夜毒发,若非同一男子精血则不可解,眼下禄昊已被诛杀,那些女子……”

“此事不难,被糟蹋的,找个无人的地方,一抹脖子就解脱了;没被糟蹋的,赶快寻得个心上人,早早嫁娶便是,怕只怕一月一次,还嫌不够呢。”他摇摇头,冲她摆摆手,“我口渴,急着入席去讨杯酒水,告辞。”

“这……前辈说的是,说的是。”连连应声,姻姒暗忖这魔物虽是医者,性情却直爽洒脱,恐怕日后求药又会是一段艰难之旅,眼下实在不敢多作叨扰,只好作罢行礼,“如若日后得空,晚辈定会去紫宸山拜访。”

不过,解脱的法子他已告知。

她只是不明白,她算是被糟蹋了的,还是没有被糟蹋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到下周一,不好意思,这周太忙了没有周末。

32寿宴中

抬眼去寻殷肆时;他已走完回廊入席。

或许是等不及她与旁人交谈,又或许是,他知道她并不想与他说话。

十二根盘龙金柱依次排开,其上都挂在描银琉璃宫灯;天色还不见暗;便早早燃起了长明灯,长而飘逸的朱红色纱幔系着金铃;笼在宫灯外,煞是好看;偌大的莲花台上几名仙娥舞姿曼妙;和着动人曲乐,一步步轻摇;丝缎绸带飘舞间,如梦似幻;而幽幽藕荷清香弥漫精致院落之中,足以叫人心旷神怡。

“阿姻姐。”

正欲入座,却听得有人唤她,她扭头,继而展开笑颜,小安?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殷泽未过门的妻子安淑仪。说来也巧,他们三人本是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姻姒略微年长,一直扮演着姐姐的角色。在先任勾陈帝君葬礼时结识殷泽,顺手将没有送出去给殷肆的糖果给了他;男娃儿自幼深谙把妹原则,虽然不舍,却也狠狠心将糖果分下一半转送给安淑仪,结果那两人甜甜蜜蜜了好些年,只差行一嫁娶之礼。

安淑仪乃是九天娘娘的小女儿,自幼就被母上和几位姐姐当做掌上明珠,偶尔会有些任性不讲理,但所幸大多时是安分的,且为人冰雪聪明,知晓大局,自打与殷泽有了婚约之后,更是处处留意神魔间的动向,四方请教学习,明里暗里为他省下了不少麻烦。

姻姒笑着上前相迎,见四下人多,正想行礼,却被安淑仪拦下,“阿姻姐你看,我这还没嫁给殷泽呢,哪里需的给我行礼?你我姐妹间就不必见外了罢?”她说罢,又拢了鎏金提花裙摆,拉着姻姒坐去自己身边不远的位置,笑盈盈问道,“你在看谁呢?”

“哦,方才那位是……正是……”她仍是没想起那魔物的名字来。

“欧阳羽前辈?”

“啊……嗯。”约莫就是这个了。

安淑仪摇摇头,将她的手紧紧揽住,又凑近些许,一双美眸中沉淀着狡黠之光,“我不是在说他啦!我是在问,阿姻姐与欧阳前辈说话之前,在寻什么人呐?可是在寻……东商君?”她转身,抬手指了指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殷肆正摇着扇子在与殷泽说话。

西参娘娘这才发觉,设宴的院落中除去勾陈帝君与安淑仪的上座,在众宾客桌案之上又额外另设两位,不出意外地,正是留给东商君与西参娘娘二人。安淑仪将她引来于此,她也未曾多想,只是眼下抬头就看见殷肆,实在有些不自在。

她慌忙将安淑仪的手扯回来,“小安莫要说笑话,好端端的我寻他做什么?”

“我听阿泽说,你与东商君私下就见了面,还在南坪共事,将滋事挑衅的冥山妖物就地正法?”她越说越起劲,只差要将脑袋凑上来,“阿姻姐,你快给我说说,我好写进下周的报纸里去……嘻,神魔快报主笔又向我约稿子了~”

姻姒挑了挑眉,这才想起安淑仪丫头貌似很喜欢换着名字写些狗血段子四下投递,扶桑神魔快报刚成立那会儿,稿件奇缺,她如鱼得水连着换了十八个笔名投稿无数,一整版满满当当都是她的“大作”,成为扶桑之上一段佳话……

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某个娱乐版头条,脸上黑云更重。

“多事。”她嗔怪着,抬眼张望了下四方高台,那里献舞的仙子已经行礼禀退,已有侍从示意奏乐停止,“这支舞将尽,你快坐回勾陈帝君身边去……一会儿众宾客敬酒,殷泽不上心的,这些事情还由得你去提点。”

“可是阿姻姐,人家想听你的事嘛。”

“我没有什么事好说,你若想写些什么,不妨去问东商君……”她话说一半又及时止住,殷肆满嘴跑舌头,若当真要问他什么,指不定会添油加醋说得不堪,于是叹了口气道,“过几日便与你说,你先回自己的座位,神魔敬酒祝寿,你是帝君的妻子,自然不能擅自离席。”

安淑仪吐吐舌头,提了衣裙走开。

姻姒从她身上收回目光,不经意就落到殷肆身上。他亦结束了与勾陈帝君的寒暄,正孤零零坐在那里,无心吃喝,和她一样,略显没落。两人目光相触及,他的表情热切且暗含期盼,整个人似乎都有了光彩,她却冷冷回望过去,无声浇灭那男人的心头火。

“我听闻,前几日,海泽挖出一件宝贝,实属罕见……东商君,可有此事?”

趁着得空之际,有人起身向勾陈帝君敬酒,吉祥话说罢就露出了利爪,话中句句带刺,全然是冲着殷肆而去。姻姒侧目,说话者正是掌管雪雨之事的神明,四十来岁的大叔相貌,身材伟岸,挑染成黑白相间洗剪吹发型颇有浓郁的城乡结合部气息——他看东商君不舒坦,当众挑衅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

她亦看他不爽,或许其中还有几成是因为殷肆的缘故。

此等厌恶从外貌描述就能看出来。

殷肆举杯还礼,面不改色道,“海泽地大物博,勘探之事也一直未有滞后,挖出什么都不觉得新鲜,不知雪神究竟在说何物?”

“那我就直言了。”雪神冷冷一笑,扬声道,“五日前,在东商君的辖地海泽,可是挖出了九龙紫玉鼎?不知如今这件宝贝又在何处呢?还是说,已被东商君珍藏在寝殿里独自把玩?”

但凡扶桑神魔,必然知晓“九龙问鼎”之故,相传殷笑天立为帝君之后,邀约神魔之中最好的工匠,采南海玄铁与天山寒冰,历经九九八十一年,合力铸造一尊九龙鼎,安置在如今的勾陈殿中,象征扶桑神魔统帅者之威严。

眼下殷泽接任帝君之位,入住勾陈殿,九龙鼎自然是他所有之物,然又有一尊紫玉质地的九龙鼎出现在海泽,这便叫人足够寻味了——或许是先任帝君的某种暗示,又或者,是后来人的故意为之……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此事如若处理不妥帖,势必会引起殷家兄弟二人的猜疑和隔阂。

他们都在等无所不能的东商君给出一个解释。

气氛莫名紧张起来。殷肆蹙着眉,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雪神神色更加得意,止不住低低笑出声来。姻姒不动声色,眉宇间隐隐有了担忧,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对面男子的身上,暗自攥紧袖口。

未等雪神再紧逼一步,殷泽左右环顾,发觉臣下表情异样,干干笑了两声,冲着自家大哥道,“唔,我之前也是从小安那里听来的,却未听大哥传信禀报,还以为是什么人故意开的玩笑呢!果真有此事啊?哇,好想看!”

“帝君……”安淑仪唤了他一声,拉住男子衣袖,以眼示意他不该说出如此任性之言。

殷泽觉得委屈,眨巴着眼睛喃喃嘟囔,“可是真的很想看。”

无数双眼睛眼下都死死看向这里,仿佛无数支利箭无声的布好阵势,只待一声令下,便会蓄势而发,齐刷刷地将他浑身戳穿。殷肆稍稍眯了下眼睛,忽而绽开笑容,他拍拍手,候在一旁的几名侍从应声退至院落一角,哼哧哼哧将一筐青梅抬到众神魔眼前——盛放青梅的容器,正是那九龙紫玉鼎!

雪神一怔,吱唔道,“这、这不就是那只九龙鼎……你,你竟然敢对此物如此不敬……”

“喔?就是这只?”殷肆勾了一下唇角,面上表情叫人捉摸不定,“哎呀,这东西挖出来的时候我在凡间例行公事,也没人给我提个醒儿,回去见了,只当做是什么上古神使遗留下的宝贝,便想着皆寿宴之时进献给勾陈帝君,没想到诸位竟然对此举颇有意见,甚为上心……啧,不知又是何故呢?”

雪神哑口无言,深知没有占理,若再僵持恐怕连自己也得被殷肆舌灿莲花地搅合进一趟浑水中,只得冷哼了一声作罢,灰溜溜回到位置上坐好。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去。

殷泽抿了抿唇,看看这个也不是,看看那个也不是,只好垂着眉眼打哈哈,“不管什么好东西,大哥既然让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你们……你们还为难他做什么……就算以后他后悔了,想要回去,那我会还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知晓殷家兄弟二人纠葛的神魔皆连沉默起来。

哪里是在说鼎,这分明就是在影射勾陈帝君之位啊。

殷肆听罢他所言,狭长眸中流露点点光泽,唇角扬了一扬,“多谢帝君成全,不过,我既将九龙紫玉鼎先上,定然没有再要回去的打算——君子一言九鼎,今日请在场诸位作证,他日如若有违此举,定……”

赌咒之时他却有犹疑,顿了片刻将目光落到姻姒身上,才半含笑意接上之前的话,“如有违背,定孤寡一生,坠十八层地狱,永世入不得轮回。”

她微怔,随即将脸垂下去。

“别、别说这样的话……一只鼎而已,大哥若是喜欢,拿走便是!”殷泽被他那副认真的架势惊愕,慌忙摆着手起身,“你们,你们几个别这样,本来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我不喜欢你们这样吵来吵去的……”

他将求救的目光抛向姻姒,后者却还在咂摸殷肆方才那句赌咒。

安淑仪神情紧张,一直想要说些什么话来打圆场,然这等场合,她是无论如何都插不上一句话的,只好借着流云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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