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和音(主金色琴弦)-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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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那种家里在国内有一定声望、但又不会在经济上压迫柚木家一头的女子——九重和音不幸中枪。

虽然这其中有听起来不那么美好的利益决断，但从实际角度出发，柚木家只是想找一位合适的三少夫人，九重晴子也只是想给自己看着长大的外孙女找一门合适的亲事，既然如今有一个十分不错的选择在面前，因此即便尚未过问当事人的意思，两位大家长倒是心照不宣地达成协议。
不过九重晴子女士最终还是要以外孙女的意愿为主的，她只是提供了选择在和音面前，如果她实在不愿意或另有心仪之人，那这事就作罢也无妨。更重要的是前段时间从自家亲外孙那里透露来的、无比坚定的决意……这让九重晴子更加决定放任他们小辈自由发展。

然后回到九重和音这一边，了解了这么多情况，再加上自己的考虑，她显然是以拒绝作为回应的了。她的性格不适合那种传统的人口复杂的大家庭，这一点中二病自己非常清楚。不过这拒绝的话她才不敢直接去和柚木他奶奶说，面对那位超严厉的老太太的感觉，太渗人了！所以她便拜托了自家外祖母转告……
结果啊，肯定是外祖母说的委婉，人家还盘算着让她与柚木梓马一起出国留学。

和音印象里对柚木半途退赛留学什么的情节还是有点影子的，而且她也记得最后这家伙还是有回来好好参加完全部比赛，然后据说是等大学了再出国。莫说早知事情会如此发展，就算不知道，和音也不会同意的。这事儿她要是不表露坚决态度，自己家里那位少爷也不会轻易罢休的吧？！
诶，等等……她为什么这么笃定？而且还是这种“就是这样啊”的理所当然的态度？！

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渐渐被某人温水煮青蛙式的感化法洗脑的九重和音，这天中午休息时间再度登上教学楼天台，遇上了郁郁寡欢的日野香穗子，和……传说中马上要收拾行李飞英国的、柚木梓马。

“闹哪样啊这是，为毛老让我撞到你俩的秘密约会？！”难道这是主神赋予她的、打破这一对结为CP的任务么……

33、第三十二乐章　。。。
先前不知在说什么的日野香穗子和柚木梓马两人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动静；将目光转向天台入口。
和音保持着站在原地的姿势，脸上的神情颇有些诡异。

香穗子顾不上继续忧郁；开口唤了一声。“和音……”
柚木梓马眸光一闪；淡淡道：“是你啊……”

啊个妹啊你！和音腹诽对方那不咸不淡的态度，面上扯了扯嘴角，说：“我还是先回避吧！”
“哎等等——”日野香穗子连忙阻止道，估计是生怕她因此误会了什么。“和音，柚木前辈、要去留学……你知道了么？”
见她挽留之意明显，和音前进几步，随手掩上身后的门。“知道啊……去英国嘛，哪一天的班机啊；柚木、前辈？”她的话里没有半点可惜不舍挽留之类的情绪；反倒像是催人快走一样。
柚木梓马：“……暂时未定。”他看了看走近的和音，一贯不露声色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未明的心绪。“说起来，倒是想问问和音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如果是你的话，我会很乐意接受的哦。”
“不、要！”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和音回道：“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想必柚木前辈也不是真的这样想……”
柚木梓马轻轻哧了一声，垂眼道：“……无趣。”
“那你的比赛……？”
“啊，决定要退出了。”柚木以为和音会像香穗子刚才那样，对自己说什么“不能半途而废”之类的话，所以他故意表现得轻松自在，像在谈论天气一样毫无所谓。
谁知九重和音这家话，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诧，反而摊手道：“那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少了个竞争对手耶！”
柚木梓马：“……”他早该知道以九重和音异于常人的脑筋，是不可能有什么正常的、会娱乐到自己的反应，多半还会一句话噎死人。
果然，只听她接下来复又顾自道：“第三场比赛以后，才知道你这家伙之前一直都是以玩票性质的态度参加的，是有多看不起人啊，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早点滚蛋，这样也省得你家祖母的不死心撮合——”
她的话让柚木梓马微笑的脸稍稍变色，一旁的日野香穗子赶忙脱口而出：“和音！别这样说……其实柚木前辈他应该——”
“应该什么？应该是很热爱音乐的？只是迫于一些客观因素不得不藏拙，然后顺着家里的安排走。这样就是正确的人生道路了……？”和音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她，直言不讳道。
她的话句句正中柚木梓马内心，那张比女生还好看的脸蛋上顿时失却了所有温和的假象，盛满了阴霾。原本如果没有碰到就算了，和音本身也不会刻意去管他们那些纠结的少年情怀啥啥的。反正她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烦恼，是好是坏看造化。根本不需要她特意去插手……
但是如果不巧撞到她的面前来了，那么不好意思，她嘴下不留情了。

香穗子有些怔怔地后退一步，黯然低下头没再言语。柚木梓马望向和音，抿着唇久久不语。他应该是那种不愿被人直言道破内心的人，所以面对和音这样不按常理出牌、又好似没什么弱项可反击的人，除了避免言多必失而保持沉默外，也不知还能怎样了。
之前还以为这会是个比日野香穗子更有趣的玩具，没想到越了解越发现，是块难啃的骨头啊。想起她家那个对她一心一意的温柔少年，想来这两人只有面对彼此时才会表露出有别于对外的一些性情吧！
那句谚语是怎么说的，一个锅配一个盖，真是刚好了。九重和音这口锅，迟早得盖上天宫清籁那个盖。

和音才不知道那一边柚木梓马的思绪已经飘飞甚远，要是知道对方将她比作一口破锅的话，她铁定要发飙。眼前两人莫名沉默不语了，和音觉得没意思，想了想，还是决定走人吧！“我要回去了，你们俩自便……”
她才转头，身后响起柚木梓马淡淡的嗓音。“和音，有时间的话，把你那一套拿来开导开导日野吧！”
“……”和音回身看他。
眉眼精致的紫发少年脸上的嘲讽一闪而逝。“她现在那副丧气样，看着就让人心情不好……”

这人是打算在她俩面前完全展露真面目了是吧！完全不计他风度翩翩的完美少爷形象了是吧！和音抿着唇瞪视着他，千万种不爽的情绪到口边只化成了一句话。“打算放弃音乐的你，其实最没有资格这样说——”
这时，身后传来香穗子低落的声音。“我、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拉小提琴……”
“……”不知是哪根神经被这句没有道理的话给触动，和音气不打一处来。她冷下脸，“这么轻易就想放弃小提琴了么？那你确实没什么资格拉它。”
柚木梓马扶在栏杆上的手微微一僵。日野香穗子抬起头来，“我……”

“想要解释什么？”和音抱着手冷声道，她这是真的不高兴了。因为对方那种态度触及到她的一贯原则，所以即便是所谓的金弦第一女主角，她也不会客气的。“因为琴弦断了就一蹶不振了么？那我当初断了四十几根弦、现在是不是也干脆不要再拾起竖琴了？！”
日野香穗子霍然道：“——和音与我是不同的！我们、我们怎么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和音居高临下，低着头看她。“就算、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小提琴又怎么样？镶上琴弦就又可以重新开始练习。若真心喜欢，就算重头学起又有什么关系？这又不是什么无法逾越的难关……”
香穗子神情大震。因为和音话里的深意……虽然没有明确说清，但她句句都暗指着魔法小提琴还有自己是全无经验的新手这些情况，是知道了什么吗？！她有些颤抖地说：“和音你、你……知道了——”
和音扭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学习音乐的这条路上，想要一点苦难都不吃就获得成就，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有时候，甚至连吃尽苦难都不一定会出头，这种觉悟都要有。不然，你想要凭什么坚持下去？单单是所谓的、喜爱音乐的心情么？”喜爱音乐的心情只是引子，它引导他们踏入音乐的世界。但以为只要喜爱音乐就行，这样的想法却是大错特错。
她的话语或许略显严厉苛刻，但却没什么大错。九重和音虽然性格有时糟糕或者犯二，但在音乐这一块上，她似乎很少产生质疑过。人生有了目标就应该沿着这个方向前进，不要考虑最后是失败还是成功。如果因为一点挫折就再也爬不起来，就轻易放弃，那么就算换了别的路走，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成功的。

日野香穗子眼眶顿时红了，湿润的眼眸似乎马上就会流下眼泪。作为将要弄哭金弦女主角的“罪人”，和音可是半点心里负担都没有。或许她的话令人难堪了，不留情面地戳伤了对方的自尊心了，但她觉得自己没错。一个只能接受赞美而受不了批评的人，是没有前途的。日野香穗子应该不会这么没出息吧……？！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出冬海家别墅合宿的那一次，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音乐家的生活中，光荣与痛苦彼此交融，从未分离’。如今我们根本还连音乐家都算不上，所以不管经历多少挫折磨练，那不都是应该的么？！”

这话说完，不仅是日野香穗子呆住了，就连一旁原本持旁观态度的柚木梓马，此刻也不禁有些被那些话语震动到。他骇然之后，暗自感佩地笑了笑。刮目相看了啊，九重和音。
这样的坚定无疑，或许就是她的闪光点了吧！

一直低着头不知是否在反思的日野香穗子，抬手擦了擦眼睛。“……对、对不起，是我错了。”
这些天看了前桌那么多回消极沮丧背影的郁气总算一口气消散，和音精神一震，舒展双眉，“好了，你没必要和我道歉。刚才那些只是我这段时间看你低迷得要命的一点感想，我的想法说完了。之后要不要振作，那就看你自己了。反正你记住，不要再说什么没有资格拉小提琴的话，这种事情跟有没资格有什么关系啊？！”
“冷静点看清你的心吧！”

说完这些话，她向一边的柚木梓马点了点头，这回是真的转身离开了。

被她留在身后柚木梓马转头望向日野香穗子，他的神情有种解脱般的松快。“……看来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的人啊。就连那样一贯我行我素的人都发话了，日野，你还要这样消沉下去吗？！”
“……”

和音才一走出天台，就被站在楼梯间里的人影吓了一跳。“……喂，吓我一跳。在这里干什么呀？”
仿佛没有等待许久的不耐，天宫清籁笑容淡然。“来找你啊……怎么样，终于解决心事了么？”
和音：“……”
虽然她表面上没有什么显露，或者自己不愿意承认，但天宫清籁怎么会看不出她心里其实还是对日野香穗子等人的情况有所在意的。刚才在门后听到了另一头的说话声，现在再看和音表情轻松地出现，不难想象她大概又了结心事一桩。
“姐姐你什么时候能坦诚一点呢……”就像小孩子一样别扭，还时常嘴硬。
听他带着笑意的叹息在耳边响起，和音眼睛乱转，左顾右盼。“呃……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回去教室吧，啊，又快上课了的说……”

糟糕！已经开始感觉到，有时在他面前会产生莫名的局促感了……

34、第三十三乐章
近期；滨井美沙与滨井美纪将要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