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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六夜侍寝-第43章

小说: 六夜侍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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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恍惚,每次听到一星半点儿与自己身世相关的事,总是有头无尾。我根本不认得那敦玄,她又怎会在我身上施展却影无相之术呢?

不……大家都说我长得像青鸳,这应该不会是巧合……我与敦玄之间,到底有何因缘相联?

真的是,越来越迫切想见到青鸳了。

览冥目光深邃,直视于我,我迅速撇头岔开话题:“他们敢把槿儿藏在这里,正是却影无相术的原因?既然此术能掩饰万物真气,那你刚才为何又看到什么凌然浩气?”

览冥并不深究,顺我问题淡漠低应:“敦玄曾至钟山与吾探讨无相之道,是以窥得一二,识出此术。然,却影无相术虽妙,敦玄灵法有限,怎又封得住天下至强之剑的浩浩正气。”

我十分疑惑:“轩辕剑气?轩辕剑不是和帝炤一起堕化了么,又怎会是浩然正气?”

览冥敛眉深思,点首低喃:“甚奇哉。轩辕剑,原本圣道之剑,斩妖除魔……然物极必反,妖魔亦为生灵,圣道之剑,邪道之剑,皆为杀戮而存,在吾眼中,其森然杀气并无高低正恶之分。”

杀谁都是杀,斩妖除魔和滥杀无辜都会让剑刃染血,生死面前,众生平等……我歪着眼睛瞟瞟览冥,感叹万千。果然是大神的慈悲,不拘泥于立场……这一点上,览冥和师尊见解惊人一致,否则,北极天柜山就不会是诸灵避难的世外桃源了。

那……连览冥都觉得浩浩荡荡的凌天正气,又是怎么回事?

览冥眸中有迷惑,什么问题尽能难倒这位无所不知的神?

他陷入沉思,忽然抬眼正视于我,语速比平时快了些:“此乃轩辕剑气,确之凿凿。吾思来想

去,唯有帝炤心怀坦荡纯正,方能施出如此强悍难匹,却无丝毫肃杀之意的剑气。”

“因情而生!”我脱口而出。

敦玄自尽,肯定不会自己爬进陵墓,那把她葬于此地的只有帝炤。他为所爱之人筑起无法击破的保护结界,不让任何人打扰爱人的沉睡。纵使杀戮成性的魔鬼,若怀着这样的心情施展剑罡之气,必是纯正无邪、浩浩荡荡啊!

“因情而生?”览冥咀嚼重复这四个字,满眼掩饰不住的费解。

我半眯眼撑着下巴瞅他,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我都懂,你居然不懂,你真是个奇迹。

他平日冷冰冰的,遇到不懂的问题时,却是愿意虚心求教的家伙,先是乖乖跟我学对弈,后是萌态可掬地直盯着我:“‘情’为何物?帝炤为情一字,弃法义职守于不顾,罔屠六道,疯痴失心,走火入魔。如今玄君却道,如斯顶天立地皓若煦日中正之气,亦为情而生,岂非前后矛盾?”

靠,前后矛盾,你这抢我台词呢!这“情”之一字,我自己都一知半解,你问错神了!

“情嘛,情这个东西嘛……这个这个……”

56正面论据

“情嘛,情这个东西嘛……这个这个……”

我托腮撑膝,难得大神不耻下问,我怎么也得端住。师尊夸我有急智,出奇招,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每到关键时刻,总是犹若天助,这不,灵感信手拈来!

“情嘛,很简单地。首先,两人有情,一经分别,总是昼夜思慕,思慕不得,就心痛欲狂,一发狂,那不就疯了吗?闲杂人发发疯也就算了,帝炤发疯,唉,那就是世间浩劫啊。”

览冥听得很认真。

好,继续,青羽和红羽当时还怎么说来着,哦,想起来了:“她快乐呢,你就欣喜,她伤心呢,你就惆怅。那敦玄呜呼哀哉,死掉的东西自然没有感情,导致帝炤虽然活着,却变成行尸走肉,这就是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啊。”

真是越说越觉得我自己有悟性,当时怎么反应没现在机灵,若能如此妙语连珠,搞不好就可以省掉三年面壁呢!痛心疾首啊,悔不当初啊!

“还有呢?”览冥眉头紧蹙,颇为匪夷所思地盯着我。

“还有就是,看不得情人跟别的人好,你看,敦玄成日和夭舍结伴人间游乐,要么三不五时往你这钟山溜达,帝炤能不火大么,他一火大,就忍不住找诸神掐架,打着打着,一不留神,把天捅个窟窿,把昆仑触翻,或者把东边的海提起来倒灌入西边,都是难以避免的意外啊。”

实话讲,当我说到敦玄三不五时去钟山窜门,一会儿论道,一会儿借东西时,别说帝炤火大,我都有些火大。她当钟山是她家厨房大厅呢?

“……如玄君所言,‘情’实乃祸害,于世无裨。”览冥抿唇黯眸,若有所思。

咦,我不是要说“情”的好话么,咋论据都反掉了。可,可“情”有啥正面作用……

“不止,还有……还有,嗯……”

我记得红羽说的和‘情’有关的东西就这么点儿,至于后面青羽说的一堆,——好像全是双修之道!

偷觑览冥。情的好处是双修时互帮互助,共同提升修为?这理由要说出去,烛龙大神会吐血不?啊,也不知道他对双修感不感兴趣呢。

“嗯?”览冥侧首追问。

“还有就是……”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如何?”

别吵,这不正在想么!神交,什么什么神交,哎呀,一时想不起来了!

“……玄……君……”

尾音消逝在览冥的嘴角。

我用舌尖轻轻勾勒他冰冷的唇线,徐徐地,软软地,顺道趁他不备,跨坐他腿上,用手捂着他左胸,渐渐拉开脸与脸的距离,眨巴着眼睛问他:“这里有感觉吗?”

览冥茫然。

我只好又凑过嘴去,贴得密不透风,舌头发力挤进唇缝。目前正在为人师表,暂且就不偷喝烛龙口津喝了。

“现在呢?”我拖着他略微冰凉湿润的舌,含糊询问。

金眸无波无澜,可他身子逐渐变得僵硬。

我撤回捂住他心房的手心,环臂搂着他脖子,不知不觉变化出本相,青丝披泄而下,眼角清水横波,丝丝媚态缠乱。

可能是我逼得太紧,他往后不自觉倒下去,一时失了重心,牵得我也倾前扑去。我怕摔着他,低呼一声,揽住他肩膀想稳住彼此,却被他衣物上不知什么东西刮了一下,唇瓣立即溢出淡淡血沫。

万古不变的金眸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他半撑着身子,自下而上望着我,竟失态伸手抚住我下巴,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我染血的唇角。

我却没了往日的从容自若,说恼即恼,坐在他身上狠狠推他,用衣袖愤愤擦拭唇角,一拳打在他胸口,怒道:“滚开,别把我当谁谁谁,一变成肖似她的模样,是个公的都发/情!”

览冥对我的喜怒无常不知所措,起身静默半天,看着坐在一旁气呼呼的我,破天荒主动开口:

“……吾等……似曾相识。”

“千万年前我们并肩作战,我还救过你性命!”

“非也……汝名……卫弋?”

“我叫玄算子。”我恶声恶气,背对着他悠悠哉哉玩着自己发稍。

他略微沉默,又道:“吾于沉睡中,似见一红衣青发女子,或伤重噙血……或滴泪于吾面颊……然此女子音容模糊,吾记不真切……”

你娘亲的爷爷的祖宗,没天理啦,居然还敢把自己红杏出墙的奸/淫/掳掠之事说给我听!

“你再敢拿我当敦玄,我现在就踹你出马车,别以为老娘不敢揍先天上神!”我勃然怒目,狠狠回头冲他暴戾呵斥。

“敦玄?”览冥一愣,“此与敦玄何干?”

我眉头团皱,黑着脸冷问:“什么噙血,什么对着你哭,老娘没干过,不就她跟我长得像么,不是她难道还是我!”

“相像?”览冥颇为茫然,思索须臾后,他攒眉道,“……吾不善辨识相貌。”

我怒气陡减,半分委屈半分嗔怒侧身咬唇盯着他:“你说我跟她不像?”

他仔细回忆,漠然摇头:“敦玄与吾仅两面之缘,且岁月久远……伊之相貌,吾未曾留意,像与不像,恕难直言。”

我板着脸压下嘴角窃窃笑意,心绪转晴,指着他道:“你可是先天上神,不打逛语,我当你说的实话,不是哄我哦。”

览冥眸色愈发迷惑,薄唇微启,似有话要说,却被帘外马夫打断:

“两位公子,到地儿了。”——

》——》——》——》——》——》——》——》——》——

本镇最好的客栈前面,人潮涌动。

我变回男身,先从马车下来,大约打量了一下客栈,觉得还比较靠谱,再将览冥请了出来,随他进入客栈。

客栈门口有个卖玲珑小玩意儿的杂货商正在叫卖,我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目光不经意撇到货架上挂着的一对红绦白玉扣,样子颇为眼熟,不禁退后一步,拧着这对玉扣左右打量。

乍眼一看,形状大小和览冥那枚十分相像,不过这玉质差得很。我撇撇嘴,转头要走,那小贩倒热情地拦在我面前殷勤道:“公子看看吧,买对相思扣送给喜欢的姑娘。”

我正想婉言谢绝,览冥却走到我身边,低问:“怎么了?”

小贩目光何其锐利,立即转移目标冲览冥道:“一看公子便是人中龙凤。小店卖的这些小玩意虽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凡事都讲一个缘分不是?相思扣,扣相思,两情相悦,不在乎朝朝暮暮,更不在乎身份性别,送东西,也不一定要昂贵的才好,重要的是其中寓意。看两位公子谈吐不俗,定是京都人士,这茫茫人海,难得与两位公子相遇,又恰恰让两位公子同时看到这对相思口,这都是命中注定啊……”

我满脸黑线,居然遇上个比我还能掰的,二话不说,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上。

花钱买个清静!

我扯着览冥就要绕开他进客栈,他却不依不饶,取下相思扣追着我道:“唉,公子,您的东西,别忘了!”

我无语地接过,见他还要补钱给我,急忙挥开他:“好了好了,别找了。”

他百折不挠,抓出一把铜钱埋头苦数,依旧不肯放过我:“不行公子,小店做的公道买卖,童叟无欺,您等等,我还要找您……”

我真的被他打败了。

耐着性子等他找完零钱,耐着性子听他祝福“两位公子百年好合”,终于可以走进客栈。

察觉我两人衣着光鲜,仪表非凡,客栈掌柜毕竟有些眼色,亲自出来相应:“两位客官,打尖儿还是在住宿?”

我摇着相风扇潇洒不羁:“两间上房。掌柜的,这外面发生何事,闹成这样?”

掌柜的笑容可掬流利回答:“客官有所不知,啸龙谷里头修建宫殿,这往来的木材玉石,都从我们这码头进进出出。刚才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队押镖的镖师,在这儿卸完货走旱道,一路招摇,不当心和运车出来的督匠队冲撞上了。”

我咧嘴一笑:“这帮镖师可是胆大包天,对着宫里头的人都不怕,有意思。”

掌柜对我的出言不逊选择性无视,赔着笑继续说:“他们哪有这胆子,是这群镖师里有个不长眼的毛头小子,瞅着他们督匠队的车轮子有些奇特,手痒痒莽撞了一下……倒没想到这伙镖师个个武艺高强,脾气火爆。不过知道督匠队身份后,可都吓坏了,客官没见着那群大汉吃瘪的样子,哈哈……”

这时跟在他身边的小二插嘴道:“那是遇着今天带人出来的是云大郎,换做另一个,包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肯定被押进官衙。”

我对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却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那车轮子。要知道,以往我称霸北极天柜山的时候,也是精通机关木甲术的一把好手啊!

“这轮子有什么奇怪的?”

“这……我可就不懂啦,反正就是跟一般的轮子不一样,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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