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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六夜侍寝-第39章

小说: 六夜侍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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览冥闻言,侧过身来,眉头不经意动了动,不声不响俯瞰着我。

我这才赫然发现,此处竟然是忘渊之畔,此君从头到尾呆着一动不动的地方!

我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心湖表面平静,实则暗波流转循环,山虽不动,我却自个儿飘过来了!

我有些心虚地颤颤睫毛,打算来个死不认错,悄悄朝上瞟眼,居然发现览冥剑眉微蹙。

啊噢,这位神尊让我给惹毛了……

我垂头丧气,乖乖蹲在水里,准备听候发落,孰料等半天没动静,我怀疑他又开始发呆当木头,于是斗着胆子去觑他,却见他低着头,若有所思。

根据我的初步研究判断,他紧闭的吊梢凤目正对的方向,应该是我露在水面上那颗香艳诱人的头颅。

心思急转,算盘猛打,我忽然之间察觉自己或许有所倚仗,于是渐渐松懈防备,婀娜撩人地护胸站起,露出腰肢以上布满水珠的躯体。

他没有丝毫反应。

我风流媚笑,撤开手去,任凭丰满酥/胸荡出一弧白波,叉出个水蛇姿势,面若海棠飞霞:“览冥上神莫非觉得我肖似故人?”

他腰侧手臂微微举起,轻缓颔首。

“让我猜猜。”我故作可爱纯洁,眨巴着眼睛淌水到岸边,手臂环上青石,以胳膊支撑,扭腰侧坐,半截身子伴随水波荡漾时起时落,瞠大眼睛,托腮在他脚边仰视他。

览冥原本站于青石上,见我手臂倾上,金纹龙靴向后挪了一步。

我抿唇暗爽,低头掩饰奸笑。

堂堂览冥上神,也被我吓退了,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敦玄天女?”

敦玄天女芳名远播,能迷倒天下独尊的轩辕龙帝炤,还收复不了诸路神魔鬼怪?反正人人都说我像青鸳,青鸳是敦玄转世,模样总归大差不差。

出乎意料,览冥泰然自若摇了摇头。

“那我像你哪个故人?”我一时好奇,忘记搔首弄姿。谁见了我都说我像青鸳,难道除了青鸳,我还像谁?唉,还是青鸳长得压根不像自己的前世,又或者……敦玄天女长了张大众脸?

“不记得了。”

他沉声开口,答案真诚,但令人匪夷所思,哑口无言。

难得我说一句,他主动说了两句:

“汝之本相为何?”

我用手指指自己花容月貌:“就这个。”

说完想起他叮嘱过我回来后不许随意露出本相,一时情急伸手扯着他衣襟下摆补救道,“就你知道,别告诉别人哦。”

他点首,矜漠开口:“阁□内灵气性属阴寒。然此乃心湖之阳,折汝之阴,慎留于此。”

你娘亲的,这种事情你不早说!

我立马就要动手爬上岸,却耳尖闻得一阵疾风振空,不及细思,“蹭”声窜到览冥身后,湿漉漉靠紧,绝对不让来者看到自己一根头发丝儿!

我贴上去的时候,掌心感觉到他颀长身躯略僵。

来者是夭舍。

他落地即道:“我思来想去,尊重你的安排,但还是不放心,决定亲自前往五芒鬼阵已经布好的三处血骨阵……咦?”

我闻言把览冥贴得更紧了,心底咒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览冥被我挺秀雄/峰挤得往前趔趄小步,以不变应万变,镇定自若地看着夭舍,可我的指尖却感觉到他挺直的背脊又往上引了引。

小样,我看你继续装!

我尚且勾嘴奸笑,耳畔忽然响起览冥用心语传来的冷沉警告:“速速收起本相。”

我吐吐舌头,乖乖变化成孟江模样和青衣白靴,从览冥肩头伸出手来摇了摇:

“夭舍兄。”

“玄算子。”夭舍见是我,收起疑色,继续道,“还说找你告辞,既然你也在,那夭舍就此别过。”

我摇着双手向他作揖,微笑:“不送了,等你好消息。”

夭舍回礼,看着我复道:“玄君欲在钟山逗留至何时?”

我斜眼览冥,笑不露齿:“还有些日子。”

“既然如此,烦请玄君多多照拂槿儿。”夭舍再揖。

我亦回揖:“份内之事。”

夭舍展翅而飞,在天空划过一纵青影赤芒。

他一走,我立即眉眼弯弯笑盈盈跳到览冥正面。

他顿了顿,侧开身躯,迎风背对,临渊如松。

我不依不饶,又跳到他面前,笑容愈发张扬。

他眉稍一挑:“做什么?”

我指着他,从牙齿缝里发出“咝咝”奸笑:“刚才你紧张了!”

览冥无语,干脆就对着我。他对着我我也不怕。比谁脸皮厚嘛!于是东摇西摆地笑,越笑越靠近,越靠近眼波越放/荡。

他终于还是被我逼得往后退了小步,淡声开口:“有何事,不妨直说。”

“没事啊。”我耸肩,学那茶寮中纨绔公子戏弄歌女的调调,“就喜欢跟你聊聊天,吟吟诗,作作对~”

览冥轻轻摇头,客客气气对我道:“阁下先去取回衣物兵器吧。”

“我身材好不好?”我牛头不答马嘴仰脸问他。

51占山圈地

“我身材好不好?”我牛头不答马嘴仰脸问他。

览冥再度哑然。

“你是不是完全无欲无求啊?”想想当初商尘宏初见元咏妍的熊样,想想他看着我那脉脉含情的目光,眼前这尊,还算得上男人么,压根是木头嘛!

“不饮、不食、不息?”说到“不息”的时候,我伸手就往他鼻底探,览冥不着痕迹轻侧,玉树临风地避开。

“你既然司阴阳……该不会,雌雄同体吧?!”我越想越歪,两手死缠烂打纠住他右臂,满眼兴奋地仰问他。

烛龙大神万脸深冰结成的俊颜终于产生一丝皲裂,颇有些头疼地俯瞰我,无奈道:“汝……”

脸颊擦过他胸口凹凸有致的金丝飞龙纹,入鼻他独有的清瑞之气,心中酸涩泛起,而有所不同地是,惧怕之感渐渐淡化遗忘,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伤感和惆怅。

那一瞬间我突然变得很脆弱,用脑门紧紧贴着他胸口,声如蚊蚋打断了他:

“……我要是回不去了,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他愣了愣,任我靠在他胸口。

我抽抽鼻头,抬起脸来,手紧紧拽着他衣袖,凶神恶煞瞪着他道:“反正有我在一天,你甭想过清净日子!”

说完,我甩开他郁闷无比地踩水找衣服去,刚跨出两步,又回头强调道: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言下之意,你必须见招接招,任劳任怨!我可是为了帮你才跑到这鬼时代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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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衣服上万壑岩找了个“孔”穿戴妥帖,我悬腿坐在石洞口,为自己刚才突然出现的情绪失常懊恼不已,眼底忽而闪过一抹艳红,我垂头一看,却是槿儿。

刚想开口跟她打招呼,却见她靠着洞口墨石立着,举目远眺。

我在她顶上看得不真切,可她望的方向,似乎是览冥所在处。

万壑岩高耸入云,千疮百孔,数孔相通。我鬼鬼祟祟从洞里寻路爬到与她同高的另一个孔口,贼眉鼠眼地偷窥。

她看的果然是览冥。

三分忧伤三分茫然四分痴恋,压抑在她平静的秀眸中,使她看上去似乎沉溺于某片回忆之海,又似乎迷失在对眼前身影的追寻中。

娘亲的,屁大的孩子,就开始学人思/春呢,要不得!

她亭亭玉立,静女其姝。

她执着地凝望在天一方心如止水的览冥,我目不转睛地偷觑着临风而立发丝飞乱的她。

良久……

久到我几以为我们会就此化作石雕的时候,她忽然低下头,嘴角晕染一抹苦涩凄徨的笑意。她轻轻吐了口气,又抿唇望着览冥静立的方向,一边看着他,一边缓缓退入洞中,直到从我视野消失。

她笑的时候,我心口如万蚁噬咬,眼角一片水雾,似乎又卷入了那种铺天盖溺毙我的无情漩涡中。

我甩甩头跳下万壑岩,落于水泊上,看着平如镜面的水中倒影,才赫然发现自己脸色十分苍白。

拍拍双颊,扭头仰望适才槿儿所在之处,空无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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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还没走到览冥身边,他已经转过身,狭长金眸细芒锋锐,一言不发看着我。

看来烛龙大神被我骚扰得心存忌惮了。

“唉,天亮了吗?”

钟山与章莪山截然不同,无四季之分,无晴雨之别,亦无昼夜交替。

我脑海中又浮现适才槿儿的神色,一番天人交战。一方面,我莫名其妙对她的忧伤感同身受;另一方面,我想到她居然敢觊觎我的烛龙,有些光火!身体里两个我斗得你死我活,后者以微弱之势险胜,所以我现在伫在这里,占山圈地。

“你之前说,要助我恢复功力。”

我开门见山。虽说览冥的性命早被我用来换了槿儿的性命,但堂堂烛龙毕竟要贵重些,我对于自己坐地起价并不觉羞耻。

览冥自持身份,果然不曾拒绝。

“那我们现在开始怎么样?”

他点头允诺,掌心璀璨光芒氤氲,就要给我输入灵法,我却跳开打断了他:“你刚才说我性属阴寒,你阳气如此旺盛,直接传功力于我,不怕亏我元神么?”

览冥淡然回道:“吾虽为至阳之体,然灵气阴阳转换自如,玄君勿需多此一虑。”

“那你功法亦过于高深,我承受不住。”我瘪嘴摇头。

览冥无奈,金眸轻冷,淡淡瞥我一眼,平静道:“汝欲何为?”

我抿唇一笑,跑过去拉着他衣袖道:“你盘坐在地。”

览冥略微踟蹰,长衫一甩,利落盘坐于渊波之上。他刚坐好,我就一屁/股坐进他怀里,迎上他目瞪口呆的惊讶目光,歪头耷脑靠着他胸口淫/笑,挂在他腿侧交叠着的双脚还一翘一翘,好不悠闲自在。

“请阁下自重!”

这句话不是他说的,是我说的。

我蜷在他怀里,双手抱膝,笑得好不得意:“你是不是想说这句话呀?”

览冥蹙眉俯瞰着我,纹丝不动。

“那……你就这样坐着,我靠着你,自己吸取元华,这叫循序渐进,慢慢调理。”我探掌抵着他胸腹交接凹陷处的巨阙穴。

巨,大也;阙,通缺也。此穴为聚焦之状,既不能循任脉上行亦不可下行,汇集之气皆输往唯一与此气血同性的心经所在的天部诸层,汇聚多少送多少,又名巨送。天部水气本就偏阴性,我再于此阻断,将汇聚之气引入自己体内。

览冥自然通晓其中的道道,我的法子虽不见得上乘,却也还说得过去。他懒得与我辩解出个所以然来,双手舒展按放膝头,乖乖当了我的软椅靠背。

我调整舒服的姿势,穿过他肩膀扫视万壑岩,没找到那点鲜艳的红色,就干脆缩回头贴着他温暖非凡的胸口,懒洋洋阖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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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睡,就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不知今夕何夕。

昏昏沉沉醒过来,抬眼撞上男人坚毅的下巴,我半开半阖着眸子瞅他半晌,揉着发肿的眼睛爬出他怀抱,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原本纹丝不动,与我睡前一模一样的姿势和表情,见我起身,亦掸掸衣衫,一丝不苟站立,又对着忘渊入定,比孤崖老松还敬业。

无聊透顶的男人。

我在他背后鄙夷地瞪了他两下,顺带无偿奉送两个鬼脸犒劳犒劳他。暗自周转体内灵气,熊熊燃烧,几乎要恢复至穿越前的水准,正要趾高气昂找个隐蔽处测测看到底恢复了几层,不意瞅见云雾缭绕的岩石口那抹红色飞扬。

槿儿千里可视物,我也不是等闲货色,扬着下巴,原想冲她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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